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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盼生擒-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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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景扬的呼吸在加重，白痴都能看得出来这个男人上火了，顾盼盼铁了心一般胡子眉毛一把抓，一副不把话彻底说死誓不罢休的决绝。
“当年没有考上喜欢的大学和专业，真的让你变了这么多？”
“你应该问，当年看到自己的老爸被一群流氓当街砍死，我怎么还能活到现在？”
“顾盼盼！”
“你和秦生都怎么了？我苟且偷生活了这几年，原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你们。可是你们在做什么，一个两个都蹦了出来，莫名其妙扯着我的神经。你可知道，一看到你们，甚至你们的名字，都会让那些被我压了许久的黑色记忆全部苏醒。是我不够强大，至少没有比你们变得更厉害，战胜不了，就只好相见无期。那本来就是黑白实力的较量，说的再具体一点，是身为检控方的你家，和秦家的较量，我那个贪财的爹不过牺牲品而已。秦生仇恨难消，我理解，因为我也一样。至于王景扬你，”顾盼盼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她有多久没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尤其还是埋在心底见不得光的真实自己，她在狠，是对自己的狠，一切莫须有的幻想，都可以把她的生活搅得一团糟，“你知道在做什么吗？秦生说你读法学，甚至去了英国，是因为这曾经是我的梦想，我梦想读的专业，梦想去的大学。你呢，真是这么想的？呵，你家从你爷爷开始，不是律师就是检察官法官的，你继承家族事业，哪来的少女式理由？还是说，年少的我，也曾吸引过你，并不全是我一个人的自作多情？后来你利用我，又利用我爸爸，偷得证据，于公于私终于在和秦家的战斗中，帮助你们取得重大胜利，你内疚了，王景扬？”
“是，我内疚，从一开始我就对你愧疚了。”王景扬双手握住顾盼盼的肩膀，很紧很重，深色的眼底氤氲着淡淡的雾气，缓缓散开来，看不清藏在里面的情绪，他说：“秦生没有说错，我本来不想听家里给我安排的道路，不想读法律，更不想从事法律事业。是你，因为你说过，你想成为一名出色的检察官，就像我……我爸爸那样。”
“可你爸爸让我失望了，至少对我而言。”顾盼盼撇开肩膀上那双手，一点一点，仿佛要王景扬从她生命剥离，“他或许是很多人眼中的偶像，胜利者，一如我以前以为的那样。但是现在，以后，都不会再是。”
看着王景扬眼中的雾气逐渐散去，似漫天花雨铺成一地忧伤，顾盼盼的心也跟着一点点凉了下去，跌入谷底。她知道这不仅仅是对一个男人的眷恋或者同情，只是站在曾经她站着的角度和立场，心痛这种东西，有时候可以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去俯视后来人。
“是不是现在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再相信？”王景扬的收最终颓然落下，沙哑的嗓音似碾压的车轮，沧桑落寞。
不远处几个大男孩的友谊赛正进行的如火如荼，其中一高个男生猛地垫脚，抛球，篮球砸向球篮，擦在球框上，分立朝外反弹了回来，长长的抛物线急速越过，超顾盼盼的方向飞了过来。
顾盼盼急忙拽着王景扬的胳膊往一边闪开，躲过了被球砸中的杯具。
“美女，不好意思，麻烦捡个球行么？”男孩摆了摆手，大声说道。
女人都是虚荣的，被青春活力的大男孩喊一声“美女”，就算是满大街得顺口喊，也足以让顾盼盼这个同样是雌性物种的人类“心甘情愿”弯腰捡球。
所谓咋舌这个事儿，往往发生在众人意料之外。当着那几个灿烂的笑脸叉腰在原地休息半会等着球送来，顾盼盼抱着球慢慢走出几步，再目测距离终于适当的时候，她一个俯身投球，篮球以火箭的直直姿势重新飞了回去，并且从其中一个男生的脸擦身而过，然后精准地砸进了球篮里。
噗通，噗通，篮球落地，还不忘上下蹦跶了几次。
顾盼盼拍了拍空空的掌心，短短嘘了口气，几年没玩了，还好运气不错，没有在一帮小辈面前丢脸。
不仅一群学生被顾盼盼这一手惊呆了，就连王景扬也很是诧异。大抵是这样的顾盼盼，让他除了惊艳之外，更多的事陌生。
或许，她比他更加想的透彻。她的决定，从来不是做作。
胡翠花来电找顾盼盼时，她第一反应不是那晚在家被“抓奸”而对原主人心存的尴尬，因为胡翠花软萌软萌的声音，实在是无法叫人往歪处想。
“哎呀，顾小姐，打扰了，是这样的。”胡翠花支吾了半晌，语气里竟然有点丝委屈似哭泣的隐忍，她说：“我和某人吵架。”
“啊？”顾盼盼囧了，不会回去事后算账了吧，她觉得胡翠花一定要被秦生欺负了。
“唔，我还在生气中，暂时不想见他。”
“嗯？”
“他被人退下楼梯，现正在医院接受脑电波扫描，看看坏了没。你们好歹合租一场，你帮我去看看他吧。”
顾盼盼如遭雷劈般愣在原地，她抖了抖嘴唇，真不知道该说什么。胡翠花美女，你一定要这样毁了你的美貌，去迎合你的名字么？
王景扬也察觉到了异样，但又无法询问她的私事。
两个人在学校转了半天，顾盼盼望着头顶碧蓝的天空，她眯着眼睛，慎重而蛋疼地决定做件事情。
和王景扬一起到医院差不多是傍晚了，顾盼盼在前台哪儿咨询了伤患的信息，确定在一间三人间的病房后，她忍不住嘴角一抽，特么该不会遇到一只同名同姓，并且还同一天除了状况进医院的人吧。
王景扬听到顾盼盼口中那个病患的名字也无语，他是真不懂顾盼盼要做什么了，可是又有另一种好奇在作祟，让他义无反顾跟着顾盼盼后面瞎折腾了。
病房里人很多，一堆家属围在中间的病床上端茶送水嘘寒问暖，顾盼盼刚想确认中间非得病人，
哪知有人比她更快发现了她。
“盼盼，这边！”秦生躺在床上，一条腿绑着白色绷带，高高架在架子上，姿势说不出的滑稽。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顾盼盼忍着心中奔腾的草泥马大军，指着秦生的腿，问道：“难道是……胡小姐打的？”
想来想去，顾盼盼最先想到的人，竟会是胡翠花！她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太多恶意。
秦生翘了翘僵硬的脚趾头，一脸鄙夷顾大姐智商的样子，说：“我家翠花那么可爱温柔，怎么会这般粗暴？”
顾盼盼不说话了，她怕一说话，秦生会从床上跳起来，邪魅狂霸拽一番。
“你为什么不经我同意，擅自换了家里的锁？”说道事件重点，秦生已经不能用咬牙切齿来形容了，“敲了半天门没人开，打你手机没人听，顾盼盼，你在找死吗？”
“所以呢，你把我家的门给拆了？”顾盼盼握拳，她敢保证，如果秦生说是，她一定打残他另一条腿，下半生直接在床上度过算了。
“哦，是准备拆掉的，就差一步，你懂不？眼看就被撬开锁了，不知道哪里跑出来一个男人，硬说我是贼，一边要报警，一边拽着我不放，次奥，有我这么善良这么帅气的贼么？次奥次奥！”
秦生越说越激动，一个不注意，扯到了腿部伤重的关节，疼在他在床上翻了滚，脑壳正好撞到了床头的预警器上，嘟嘟嘟。
服务周到工作积极的小护士收到信号，立即从隔壁跑了过来，“怎么了？哪位病人有需要？”
“不好意思，有人按错了，应该，不需要帮助。”出声解释的是王景扬，他的“好心”解释，让
床上的秦生整个人又蹦跶了起来。
他这次注意到顾盼盼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两个人。
“顾盼盼，你今天就是和他在一起？嗯？不在家，不接我电话，就是因为这人渣？”
第15章 三观尽毁老伙伴
胡翠花果然说对了，秦生不该只是腿被打了绷带捆绑着，他应该去脑壳做个仔细检查。脑子这么不正常，主治医生造么
怎么有人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自己就是个人渣了，还能明言讽刺别人是个渣！
秦生真是说出了长久以来她最想表达，又不能说出口的两个字，人渣！多么贴切，多么有爱！
他和王景扬，同属这一类范畴。
“对，今天一整天，我都和他在一起。”顾盼盼可没忘记她最终带着王景扬来此的目的，虽然这个目的极为的险恶和不齿，但只要在能在行动上暂胜秦生一筹，她不介意了，“那么多往事要回忆，那么多误会要解开，那么多未来要计划，人生苦短，不抓紧时间怎么行！”
半残废秦大爷怒了，拿出了他欢乐揍人的高超技能，当着一群医生护士病人家属的面，从床上滚了下来，非常准确地把顾盼盼推倒一边，抱住王景扬轰动一声滚到在地，并且声嘶力竭声情并茂地喊道：“看你长得人模狗样，怎么老爱甜言蜜语哄骗小女孩？我今天就是残废了，也要替天行道，灭了你这渣渣！”
王景扬显然也没料到秦生会来此一招，概念里秦生就连多一眼讨厌的人都不屑，如今竟然和一般流氓一样，随处动粗打人。
“秦生，你做什么？”王景扬制住秦生的胳膊，本想压住他的腿，但念及那腿已经不好了，又打消了这个想法。
秦生懒得理会，趁着王景扬“不忍”的间隙，又是一拳捶在了王景扬的胸口，“没看到么，在揍死你啊！”
“还不帮忙拉开！”众人都还沉静在这一幕里没反应过来，还是护士小姐最先清醒，急的一头汗。
只有顾盼盼想捂脸，她不认识这两人。她怎么就低估了秦生的杀伤力了呢！
王景扬眼角青了一块，嘴角破了一块皮，衣服也被拉扯的不像样，好在秦生到底战斗力没处在正常值，王景扬也不是任谁都可欺的人，比起他脸上的这点小伤，秦生那个冒牌残废，现在真成了重伤病患。
“真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就突然发神经了。”顾盼盼送他出了医院大楼，别扭了半天，也不清楚该说点什么才好，她带王景扬来此目的不纯是事实，可是谁知道秦生那货的反应严重超出她的预知范围内。
“你是自己想向我道歉，还是代替他说的？”
“这有区别？”顾盼盼心头一疙瘩，她在装糊涂。
“盼盼，你知道我希望是哪一种。”王景扬静静看着她，很久很久，最后轻微叹息，沉默离去。
顾盼盼站在那里也很久很久，她的那点小心思，当然骗不了王景扬，甚至秦生也知道，只是这两个人精比她还懂得把戏如何精彩演下去。
还是之前那个小护士找了一圈找到了顾盼盼，她手舞足蹈，脸色着急，说：“那个秦先生……他好像不太对劲。”
“他怎么了？不对劲就找医生啊。”顾盼盼囧，秦生不对劲才正常好么，但她又不能这么对护士不是不是，”小护士拧紧了眉头，似乎在遍地搜寻能贴切形容能表达她话意的词语来，最后还是以失败告终，“你去了就知道了。”
因为伤上加伤，加之和王景扬打架的场面吓傻了另外两个病床的人，他们一致抗议秦生再和他们同住一间。医院无法，只好给秦生临时换病房。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病人“发疯”打人的消息一时间传遍医院，竟然没有一个人愿意和秦生合住，就怕他一个“发疯”又打人了，急坏了医院和医生护士。可当事人却哼哼唧唧躺着不动，根本没一点儿给别人带来困扰的觉悟。
顾盼盼哭笑不得，她其实好想对医院说，这家伙她不认识，真的不认识，找她也没用。
秦生可没打算放过她，他的腿残了，胳膊损了，脸也毁了，再放走顾盼盼，他岂不是要找上帝哭去。
“现在想说不认识我，你觉得有人相信么，哼哼！”
“秦大爷，您威名远播，整的医院都不好给你安排病房好嘛！”顾盼盼一字一句从牙齿缝里蹦出来，她就怕一个忍不住，会上去要死他，“拿钱来，我看有没有独立高级点的病房给您老安排。”电视剧不都这么演么，她才不信偌大一家医院会连个床位都搞不定，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君子闷骚玩不过流氓。
秦生嗤笑，讥诮着说道：“顾盼盼你幼稚不，这里是社会主义国家，不玩那些资本家的*东东的。再说大爷我，像是那种纨绔子弟么！人人平等，我一向很遵守的。”
像！哪里都像！骨子里就是一资本家，竟然还敢跟她来这一套！可耻的事，他还好意思给自己脸上贴金！
顾盼盼想和脑科医生商量下，趁着这个机会撬开他的脑壳，看看这几年秦生究竟遭遇了什么，变得这么的……禽兽不如！
————
顾盼盼喘着气，终于把秦生从一个病床挪到了一个床上，她犹豫了半天，还是问了出来，“确定不要告诉胡小姐吗？我看胡小姐家境非同一般，她一定能给你更大帮助的。”
秦生拍了拍她的肩膀，跟训斥老友一样，说：“顾盼盼，做人得厚道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中把我当成了小白脸。”
顾盼盼哭，秦大爷您说话能别这么直接好么。
“咳咳，年轻人都伤成这样了，别当着我老人家一直秀恩爱啊。”突兀的老人声传来，临床的被子底下瓮声瓮气，看似在生气，实则是调侃。
顾盼盼倏地回头，她敢肯定她没看错，那被子明显被人掀开了一条缝，里面的老人要不要把光明正大的事情，用这么不健康的方式看啊。
这是个双人病房，是顾盼盼把医院闹了一遍，最后一位老奶奶看不下去，说服她的子女，表示同意和秦生合住，顾盼盼当时听到后，恨不得抱住老奶奶亲一口。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么可爱的老人家哪里找。
可是现在情况好像不太对头。
被子里的老奶奶也不藏了，直接冒出了头，对顾盼盼露出一口不算白的白牙，她呵呵笑着说：“其实这样也不是不行，你知道我为什么住院么，那个小医生说我高血压，必须得住院观察一段时间。高血压啊，你们懂得，容易被刺激，这一刺激，就……”
“哦，盼盼你竟然给我找了这么一个可爱的病友，不错不错。”秦生摸了摸他那只残废腿上绑的蝴蝶结，表情甚为无赖，“相信后面养伤的时间不会太无聊了，因为，”说到这里，秦生嘴角一弯，忽然倾身附在她的耳边，“我终于有个好立场，来收拾你了！”
明明这么温柔的动作，这么温柔的语气，偏偏说出来的话，让顾盼盼这么想在他那张青紫不分的脸上再来两拳。
老奶奶一看这么暧昧不清的动作，又兀自脑洞打开，异想天开了，再次呵呵笑出声，露出一副既羡慕又惆怅的表情来，“年轻，真好啊！”
顾盼盼不能找胡翠花来帮忙，秦生又紧拽着人不放，于情于理于公于私，无论从哪里诡辩，她都无法逃离沦为秦氏私人护理的杯具命运。
顾盼盼还真没发现，秦生原来还有自来熟的人格魅力。这不，换了病房不到半个小时，他竟然就这么和唯一肯“收留”他的病友老人成了忘年知己。
两人一唱一和，胡天侃地，从当今政局谈到剩男剩女的社会问题，且出奇地保持了相当统一的高度，大有相逢恨晚的遗憾感。
顾盼盼终于看不下去了，她好像可以容忍少年秦生的骄傲冷漠，长大后秦生的无耻奸诈，就是不能容忍这么……世俗到和平凡人毫无距离的俗气秦生。
“我回去了，你好好呆着吧。”顾盼盼张罗了住院细节，顺带跟那个猿粪不浅的护士mm套了点矫情，让她帮忙多给秦生照顾点，话里话外虽然是在讨好，其实顾盼盼更想隐晦地表示下，对待秦生，不需要太多天使般的温暖。
不过可惜，护士mm太友善，好像没怎么明白。
“早点回去，早点来，”秦生眯着眼睛，舒舒服服躺着享受残废后的好时光，“哦，别忘记给我熬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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