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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程爱情-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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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她一起进来的是一个我不认识的男人,他们一起走进了隔壁的房间。
那个晚上我没睡着。
父亲是在外地去世的,我没有看到他最后一眼。
十七岁的时候,妈妈带着那个男人回来,叫我喊他赵叔叔,我冷冷地看他,不说话,我妈很生气,气呼呼地瞪我。那年夏天,班上同学组织外出活动,回来的路上我狠狠地摔了一跤,把腿磕伤了,在家躺了好几天。
其中有一天下午,我一个人在家,那个男人来了,我穿着短袖短裤给他开的门,他说是我妈让他来的,我给他开了门就没怎么理他,拉着脸回了自己的房间。后来他推开我的房门,我正坐在床上一边看书一边听音乐,他也在床边坐下,对我说:“小舞,让我看看你的腿……”,然后就把手向我伸了过来,我大叫一声从床上跳进起,手上的书狠狠地砸到他的眼镜上,他很狼狈地惨叫着离开了。
这样的男人,除了恨和厌恶,我对他就没别的感情,虽然自此之后他再也没敢靠近过我。
我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这个人,他的名字他的样子他的一切信息都被我屏蔽了。
而这个下午,这个我恨到骨子里的男人的儿子却让我想起了从前的许多事。
如果不是他,也许我的父亲不会死,据我父亲的同事讲,父亲在发病前夕曾接到过一个电话,那个电话让他很失常,所以才会在那次不应该发生的事故中重伤不治。
如果不是他,我不会去认识像钱伟豪那样的男生,至少,我不必像个□一样卖掉我的初恋。
如果不是他,我也不会象现在这么厌恶我的母亲,每每想到她的时候,我总是被一种莫名妙的烦躁情绪所纠缠。我妈和这个人结婚的那天晚上,我跟妈说了一句话——“这样也好,你们不用偷偷摸摸地偷情了!”我妈当时被我那句话吓懵了,她大概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十七岁的亲生女儿会用那样的表情跟她说那样的话。
我不知道赵君卓对于自己的父亲有多少的了解,也许有其父未必有其子,但有一点他是永远不可能摆脱的,他是那个人的儿子,我跟他永远是不可相交的两条线。
晚上的时候,我接到漆天南的电话。
“小舞,出来!”,他像召唤小狗一样召唤我,“陪我去飙车!”
“你不知道你有多大年纪了吗,大叔?拜托你成熟一点!”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嘿嘿,你坐在大叔身边大叔就年轻了!”,漆天南依旧是一别无赖外加不要脸的形象。
“找你前妻陪你飙吧,我没空!”我挂断了电话。
星期天我在家不吃不喝地睡了一天。
我又做梦了,梦里面我是一只饿死鬼,四处游荡寻找食物,最后好不容易弄到一碗方便面,越吃越饿,最后我发现自己抱着一只空碗在啃。
于是我醒了过来,严格地说,我是被饿醒的,我的梦境很合理地解释了这个原因。
我找了一套运动服换上,出门又往昨天那家川菜馆奔去。
我要了两碗红油抄手,对“翠花”说少放点儿辣椒。
翠花很奇怪地看我,嘴里咕咙了一句:昨天不是挺喜欢吃辣椒么!
我白了她一眼,说:那是昨天!
两碗抄手下肚之后,我觉得浑身都是力气,大踏步地开始往回走。
越走越不对劲儿。
最后我停了下来。
我的身后,隔着大约两三米的距离,有一辆小汽车。
里面坐着一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男人,脸上荡漾着人面兽心的微笑,不是漆天南是谁?!是的,他在冲我笑,一脸的捉狭。
我不理他,继续往前走。
快到小区门口的时候,他跟我说:上车!
凭什么当我是是小狗?凭什么你让我上车我就得上车?!我像没有听见似的继续走。
“许小舞,再不上车我就把你绑上来,信不信?”他在我身后威胁我,可声音却是懒洋洋的。
我想了片刻,权衡了一下,论力气,我肯定是比不过他;论不要脸,我更加比不过他。
我停下来,大踏步地走到他车前,拉开车门钻了进去,大刀阔斧地坐下,一只脚很不斯文地踩在米色的真皮座套上,如果再套上一个眼罩的话,本人活脱脱就是穿越版女坐山雕了。
“说吧,今天我们去哪里开房?”我像土匪一样大声地问。
他一只扶着方向盘,转过身来仔细地看我,脸上全是笑容,“乖孩子,这么盼着跟大叔上床啊?”
……%¥#—……!
我恨不得把脚丫子踢到他脸上,可我的脚没有动,我的手也没有动。
“大叔,还想吃榴莲吗?”我说,皮笑肉不笑地。
他很快便脸绿了,一副马上就要吐出来的表情。
我得意地笑了。
“许小疯子——”,漆天南恨恨地叫我,脚下一用力,车子迅疾地往前冲去,我的后背被狠狠地挤到了靠背上。
“去哪里?”我问。
车子的速度提到了一个让我觉得害怕的速度,我听见他说了什么,但根本听不清楚,我和他之间的空气仿伸在速度的作用下凝结成了固体,我下意识地抬手抓住了车门上面的扶手。
车窗的风景在视线里变成了流光,我只能看见光影,却无法辨认清楚。第一次,我见识了速度的可怕,恐惧仿佛就在窗外向我招手,它离我如此之近,我几乎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
忽然,车身抖了一下,紧接着在路面上划了一个半弧形之后蓦地停了下来,我的身体仍在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去,只差一点点,我的嘴就要亲到前挡玻璃了,漆天南伸出右手扶住了我的肩膀。
“绑好安全带!”他低声喝道。
我又惊又怒又是害怕,心脏仿佛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我不想听他的话,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下车。
我抬手想拉车门,可车门被锁死了。
“让我下车,我才不陪你去送死!”我向他挥了一下拳头,声音却在打颤。
他斜睨我,“上了我的车,你能想下就能下么?!”语气里居然充满了威胁。
我愣在那里,喘着气瞠视他。
他解开自己的安全带,侧身帮我绑安全带,在这个过程中,他的脸离我很近,我可以清楚地感觉到温热的气息,我想他是故意的,于是闭上了眼睛。
他似乎对我说了什么,也许只有一个字,也许是两个字,我不知道,没有听清楚,然后,他开始吻我,那么温柔那么仔细地吻我,仿佛我是一朵娇嫩得即将死去的死,只有他的唇可以让我起死回生。
他的手慢慢地托起我的腰,我的身体紧紧地贴着他,与此同时,他的唇在一寸寸地掠夺我的呼吸,我像一只被人轻轻抚摸着下巴的猫一样身体慢慢地变得柔软,四肢瘫软无力,全身唯一可以使得出力气只有唇,他轻轻地带动着我,除了接受我没有别的选择……
不知过了多久,他放开了我,我重新跌回到座位上大口地喘气。
他把安全带的卡扣插到插孔里,哑声说:“坐好了!”
我尚未从意识涣散的状态中恢复过来,汽车突然重新启动,如箭离弦一般疯狂地向前冲去。我下意识地尖叫,缩起了腿,并用双手捂住了眼睛。
虽然眼睛什么都看不到,但我能够听到一些声音,奇怪的声音,既熟悉又陌生,那感觉既刺激又恐惧。
车子再次停下来的时候,我已经叫不出声音了。
原来我一直在尖叫,我自己把我自己的喉咙给喊哑了。
车子停在一条寂静的大路上,除我和他,没有第三个人。
他下了车,往路边走去,最后一屁股坐在路伢石上。
我呆呆地坐在车里,隔着玻璃看着他。
他点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然后再许许地吐出烟圈,眼神落在一个我不知道的地方,衬衣的衣领敞开着,领口有些歪斜,额头有几缕头发耷拉下来。
我从他身上读出了落寞,心里竟然隐隐地生出了疼惜。
过了一会儿,我拉开车门也下了车,慢慢地往他的方向走去,在他面前站定,他转起头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我向前一步,在他旁边坐下,歪着脑袋看他吸烟。
我就一直看他。
一支烟终于燃尽,他转头与我对视。
“许小舞,你几岁了?”
“二十四岁,过了三个月——”
“嗯,二十四,真TMD年轻……”,他像是自言自语。
“你也不老啊,大叔!”我说。
他抬手拍了拍我的脑袋,好象我只有三岁大,“大叔今年三十二了!”,他说得无限地唏嘘,仿佛已经活了八十万年一般。
我笑起来。
他却不笑,又长长叹了一口气,说:“我昨天离婚了!”
哦,这是个不错的话题。
我依然用探究的眼睛打量他。
“你……还爱她?”我问。
他摇头,又从口袋里掏烟,“我从来没爱过她!”
“为什么?”我没能扼制自己的好奇心。
他吸了一口烟,斜着眼睛问:“想不想听故事?”
我点点头。
他开始说了。

刀尖上的舞蹈

五年前,有一个年轻人带着自己人生的第一桶金以及对未来的无限希望及雄心来到Z城创业,在他的故乡,有一位美丽的女孩在期待他的凯旋,因为女孩的父母认为只有事业有成的男人才能配得上自己的女儿。
迎接年轻人的是他在本地的两位同学,一位男同学,一位女同学。男同学提议和他一起创业,他相信了男同学的话,把全部的身家悉数交给了他,但在一年之后,原本说要开张的公司没有开张,男同学失踪了,他被人告上了法庭。
与此同时,女同学爱上了有妇之夫,据说是爱得极深,肚子里都有孩子了,可那有妇之夫只对脚踩两只船感兴趣,舍不得丢下到手的一切去成全那段所谓的爱情,而女同学一直未曾对家人提及自己的不伦恋,她一心想着那个男人能够离婚之后与自己组成三口之家,他知道女同学的秘密,也一再劝阻她不要一错再错,但女同学痴心不改,执意为之。终于有一天,女同学跟那男人说出了怀孕的消息,男人翻脸,称自己绝不会离婚,女同学如遭雷击。
女同学跑来向他哭诉,那天晚上他正在为男同学的事情借酒浇愁,在女同学的倾诉中趁着酒意去找了那个男人,激愤之下,二人打了起来,有妇之夫重伤,他的名字再次出现在法官那里。此事闹得极大,女同学的父亲也是当地有头有脸的人,考虑到自己以及全家的颜面,私下跟他达成了协议——女同学的父亲帮他摆平官司,他自愿充当女同学肚子里孩子的父亲。
他同意了,婚礼的当天,他看到了最不愿意看到的人,那个一直在故乡等他回去娶她的女孩,那一天,对他来说是极其痛苦的一天。
三个月后,女同学肚子里面那个好不容易得到人们认可的孩子没能等到哇哇坠地的那一天,孩子流产了。同月,在故乡的那个他喜欢的女孩也另嫁他人。
那一场以交易为基础的婚姻失去了原本的意义,可生活还在继续。半年后,他曾经提出离婚,但女同学不同意,说不愿意再折腾了,他也觉得疲惫,也懒得折腾,可没有爱情的土壤终究难以开出美丽的花。两个人勉强在一起又生活了半年,之后,他离开了Z城,来到了这里。
两年之后,女同学也来了,原本以为距离可以让婚姻出现转机,可重新在一起的生活甚至不如从前,离婚又重新被提上了日程。
充满了缺陷的婚姻却牵扯了许多的利益和关系,当初的官司及赔偿的清算都被无情地摆上了台面,有情无情,终究逃不过利益的法码。
“你真的把那笔钱还给他们了?”我有些不相信。
他点头,不说话。
“呃……那你不是白白地替人顶包了?四年哪……”我很遗憾地说。
他斜眼睨我,“死丫头,知道大叔曾经这么惨,你是不是觉得很爽?!”
我怔了一下,嘿嘿地笑:“哪里哪里,我很同情你的”,可心里却想:确实有那么一点点的爽。
“不过……你不觉得吗?其实她……可能还是挺爱你的……”,我想起那天PUB看到的一幕,那个女人应该对他还有感情。
“可我不爱她,妈的,我一看到她就想起当初自己顶着绿帽走进了坟墓……”,他悻悻地说。
我瞥了一眼他,用不屑地口气反驳他的话:“可那是人家在结婚前做的事情……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也不想想你身边有多少女人,她们可都是在你婚姻存续期间出现的!”
他忽然笑了起来:“那也得算上你吧,许小舞?”
我没料到他会直接说到我,顿时呆了,不知为什么,这个问题让我觉得恼怒,不,不仅仅是恼怒,我觉得难受,喘不过气来。妈的,我差点忘记了这个男人根本就不是好人,这样的男人根本就不值得同情!
我忽然跳起来用力地推了他一把,他没反应过来,身子往后仰了一下,眼看着就要翻倒在地上,我以为他会撑住自己,但他没有,他居然毫不在意地躺在路上,而且咧开嘴对我很无所谓地笑,那笑容很空洞,仿佛一个将死的人在平静地等待步入天堂的时刻,我看见他黑色的西装衬着水泥地面的灰色,莫其妙地,我联想到了一个词——绝望。
我们就用那种奇怪的姿势对视着,我站着,他躺着,一个躺着的男人和一个站着的女人,在夜空下交换着心灵深处最痛苦的绝望。那一刻,我知道我和他是相通的,我们身上的某一部分已经死了,像一个结痂了但永远不会消失的疤痕,不小心撕扯的时候它会让我们痛彻入骨,更重要的是——它永远不会痊愈。
过了一会儿,我蹲下来,伸手去扯他的领带,把他拉起来,我没花多大的力气他便坐了起来,跟着他手一带,我跌进了他的怀里。
六月的夏夜飘起了雨,我们蜷缩在雨里亲吻着彼此的唇,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抢夺对方的呼吸,雨越下越大,却不能把我们分开,我的脸上,他的脸上,都是湿滑的液体,是天空在哭,还是我们在哭,我不知道。
最后他一把将我抱起来,大步往车子走去,拉开后排的车门,把我丢了进去。
我们疯狂地撕扯彼此的衣服,仿佛只有那样才能化解灵魂深处让我们觉得窒息的寂寞,最后他伏在我身上,对我耳语,说:给我。我在瞬间失神,想问他:你想要什么呢?我能给你什么呢?随后,他的身体长驱而入,我陷入了眩晕。
那个晚上,在□如水般奔涌而至的时候,我知道,我爱上了这个男人,这个不能也许永远无法给我未来也不会让我幸福的男人。
可又能如何?!能够收发自如的感情不配叫□情。
我的身体不再觉得难受了,它终于能像别的女人那样享受□所带来的快感,可我的心,却又那么痛,入骨的疼痛。
有些爱,注定就像刀尖上的舞蹈,你明明觉得痛,却又欲罢不能。
他给我取了许多名字,许小疯子,许小妖精,许小野蛮,许小得瑟,许小臭臭……我却比他厚道得多,不管什么时候,我都只有三个字叫他:漆天南。
漆天南,我想吃鱼香肉丝。
漆天南,你为什么不去死。
漆天南,你的衣服太难看了。
漆天南,你真流氓。
就这么简单,我爱上了一个不该爱上的人。不是因为他长得好看,不是因为他有钱,虽然这二者也成了爱上他的要素之一,但最后成为点燃爱情的导火索却是那个夜晚他在面前流露出来的悲伤与绝望,你相信吗?也许你会说不,但我相信。我爱上了那个痛苦的、挣扎的、困扰的、对未来缺乏信心的漆天南。在他躯体的另一个灵魂,也许是他自己,那个被世事折磨得颓废的男人,也许是我,一个同样被世事折磨得几近疯狂的女人。
在一起的时候,我们斗嘴,我们聊天,我们亲吻,我们□。
这是怎样的爱情,即使许多年以后我依然无法确切地定义它。是无可倾诉,是无法自拔,是痛苦却又快乐,是他在你眼前时你会觉得时间不够用他不在你眼前时你便陷入思念。你会忽然间觉得很幸福,因为有一个人可以把你的心充得满满的,你甚至挤不出一点点空间来容纳其他的人。与此同时,你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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