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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程爱情-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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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时间他很忙,经常没日没夜的加班,因为这个,我没少在背地里诅咒过漆天南。
对于我的暗示,于钦一如继往地表现得很木讷,最靠谱的一次,他也不过是说:等我们有了自己的房子以后有结婚!
房价已成为全中国人民心中的痛事,于我也不能例外。这是一个让我无话可说的理由。
有天下班的时候,于钦来我办公室找我,然后我们一起坐电梯下楼。
漆天南也进了电梯,于钦又像上次一样跟他打招呼,然后给我递了一个眼色,让我也跟他招呼,我故意扭了扭腰,一只手亲密地挽着于钦的手臂,大大咧咧地说了两个字:你好。
彼时的我和于钦站在电梯靠键盘的位置,漆天南进来之后便站在我的后侧,我不想理他,故意转过身体背对着他。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自己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那是夏天,我穿了白色的修身的裤子,上面是黑色的衬衣,漆天黑把我的后背意淫了个够。
又有一次下班的时候,于钦还在加班,我又突发奇想地偷去偷袭他。
在他办公室的门口,我看到了让自己心里不是滋味的一幕——于钦正在和一个女同事头靠着头地讨论着什么,他们的对面是电脑,再往后十几米,便是我。
于钦没有发现我,那个女同事也没有。我像一根碍事的木桩子般立在门口,呆而傻地站在那里。
一分钟之后,我默默地低头往回走,沮丧郁闷的表情一览无余。
最后我撞到一个人身上,抬起头来,又看见了漆天南的脸。
“怎么没精打采的啊?”他问我,眼神灼灼有力。
我瘪嘴,不想理他,“不打扰了,再见!”,我气呼呼地走了。
走出公司大门的时候我特意看了看时间,已经八点了,于钦不在家吃饭,我也没有胃口了。走到公交车站的时候正好有一趟车停了下来,可我心情很败坏,连上车的心情都提不起,病秧秧地溜着墙根往前走。
我找了一件特无聊的事情做。
一块倒楣的石头被我选中,我一路踢着它,看它屁滚尿流地在我脚下做着翻滚动作。从小我就喜欢做这样无聊的事情,一块小石头可以跟着我穿街过巷走几百米。可那天我心情不好,踢小石头的水平也相当有限,最后一脚,我的方向歪了,它欢快地地上跳了几下之后便往左边斜飞出去。
一辆小汽车从我身后缓慢地驶上来,我停了下来,睁大眼睛看着它与小石头发生了亲密地接触。石头砸在小汽车上的声音并不动听,只是沉闷的一声,像一个心理阴暗的人在夜黑风高的暗处偷偷放了一个屁。
小车子停了下来,我愣了一下,出于一种本能,我往后退了一步,把身体隐没在身边树下的阴影里。
一个人身材高大的人从车里下来,大步往我的方向走来。
我有些害怕,又往后退了一步。
“许小舞,我送你回去!”那个人对我说。
在路灯的微光下,我终于看清楚了来人——漆天南。
我噔噔噔倒退了三步,仿佛他是洪水猛兽般。
“不用你送,我自己可以回去!”,我绷着脸说。
他似乎觉得我的动作过于的大惊小怪,居然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很特别,像是从喉咙最深的地方发出来的,带着说不出的诱惑,我的心莫名地动了一下。我歪着头,用警觉的目光看着他,不说话。
这也是我的强项,当我不愿意做某事的时候,我就这样梗着脖子不说话地盯人,无声的抗议是一种强大的力量,从小我就知道这个道理。我记得我爸就特别吃我这一套,每每我这么看他的时候,不出五秒钟他便会投降。
可漆天南不是我爹!
“听话,上车!”他用奇怪的语气跟我说话,仿佛我是它豢养多年的一只宠物,NND,我要是宠物也肯定是藏獒,我在心里想。
“看来你是真不知道,去年在这里有个年轻的女人在这条街上被人□后杀死了……”,他对我说,一脸的轻描淡写。
我承认那一刻我胆小了,就算是藏獒,我也是女藏獒啊,我可不想在夜深人静的马路上被一只男藏獒给□了!
我上了他的车,一脸不屑地坐在后排,脸上的表情就是一句话:离我远点儿!
然后丢脸的事情发生了,虽然来A城有差不多一年了,可我天生就是一纯种路盲,白天认得的路晚上未必认得,晚上认得的路白天未必认得,大部分回家我都是坐公交车,所以我只熟悉公交车的路线,但那天晚上漆天南不知道怎么开的车,三绕两绕我就完全找不着北了。
最后我只能一口咬定那个小区的名称,他车上虽然装了导航,可也花了不少功夫才找到我说的那个地方。
直到下车的时候我还是绷着脸,敷衍了事地说了声谢谢便逃之夭夭。
赵君卓
于钦很晚才回来,我睡得不太踏实,半梦半醒的,他洗了澡便爬到我身边睡下了。我的心渐渐地安静下来,沉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起来了,正对着镜子整理领带。
我半眯着眼睛躺在床上,昨晚的情形在历历在目,我开始纠结起来,到底要不要问他昨晚和那女同事的事情呢?想了想我还是放弃了,那么大的办公室,他就是想偷情也不至于选在那里。
我调整了自己的心情,正准备起床和他一起去上班,他却说他今天先不去办公室,要到别的地方办完事之后才去办公室。
我只好自己一个人去上班了。
才不过一个半月,我却开始习惯那种两个人一起上班的感觉,人真他妈的有惰性啊!坐公交车的时候我在心里感叹。
坐电梯的时候,居然又看到漆天南了,什么叫阴魂不散,我算是见识了。可又咋滴,姑奶奶不待见你!可惜那天没下雨,我也没带伞,不然的话,我肯定再甩他一头一脸的泥水!想到这里的时候,我忽然又怀念起那条被当成抹布的蓝手绢了。
上班没多久我便心情好得不得了了。
由于本人表现良好,上司给我加了10%的工资,这真是天大的喜讯啊!我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机想向于钦汇报这个好消息,可他的手机一直占线。
我从抽屉里掏出存折,仔细地清点上面的数字,虽然上班不到一年,但本人积蓄有功,已经有差不多五位数的存款了,再算算目前的工资,不出意外的话,明年下半年,我和于钦便可以购买属于我们自己的房子,哦,我说的是首付。
我越想越兴奋,又忍不住拿出手机拔于钦的电话。
中国移动太没有人品了,电话里面居然传出你所拔叫的号码不在服务区的声音。
我愤愤地放下电话。
下午忙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资本家给你涨10%的工资其目的就是要从身上多榨取100%的利益,我上午刚刚酝酿出来的对上司的无限感激之情很快便转化为愤怒与不齿。
可又能如何,谁叫我不是资本家呢?!
终于熬到了下班的时候,我拿包像只刚刚从十八层地狱逃出来的蜜蜂一般冲进了电梯,义不容辞地按了5,电梯下滑,我只恨它不能再快一点。
在6楼的时候,电梯门开了,阴魂不散的漆天南出现在电梯门口。
电梯里已经有很多人了,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一定得挤进来,但愿电梯在他进来的当口限重报警!
可电梯居然连个屁都没放就让他进来了。
还好只是一层楼的功夫,到了五楼我便飞速往外挤,漆天南就在我前面,我就差点一头撞到他的后背上。
正在这时,他忽然回过头俯首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话:“你屁股被火烧了吗?!”
我的脸顿时红了起来,长这么大,敢这么跟我说话的人不多,幸存的那几个已经离我十万八千里了。
我恶狠狠地盯了他一眼,关你屁事!鉴于他是于钦的上司这个直接原因,我只在心底把这四个字默默地念了几遍。
于钦听到我涨工资的消息之后并没有像我所希望的那么兴高采烈,甚而至于,他有些不屑,他的工作时间比我的长,工资也比我高了许多,我的这点涨幅在他眼里确实不算什么,可我还是觉得不乐意,别人可以对我的事情毫不在意,可他不行,他是我的爱人。我像一个考试得了一百分蹦跳着想得到家长夸奖的小孩子一样,最后得到的却并不是夸奖,而是一个莫名其妙的反应,好象在说:这么丁点大的事情你也好意思告诉我!
可我找不到什么可以来反抗的,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若无其事嗯了一声,手上继续着之前的工作。
最后我先软了下来,“晚上我们吃大餐吧,我请客!”,上帝,你要原谅我的无知与无畏,原谅我依旧表现得像个渴望得能称赞的孩子。
于钦同意了我的提议,大概他也发现了,我的快乐情绪已濒临崩溃的极限了,如果他再不配合的话,我的情绪会直线下落,在这个下落过程中我可能会对他发脾气,那是他不愿意看到的局面。
吃饭的时候,我把买房子的事情摆上了桌面。
“你看,以我现在的工资,再加上你的存款,我们明年就可以付首付了……”,我像个不懂事的孩子一般说个不停。
于钦不怎么接我的话茬,只是闷头吃饭。
最后我豁了出去,不要脸不要命地说了一句:“你说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好呢?”
他终于抬起头来看了看我,慢吞吞地说了一句:“你看吧,你觉得什么时候好我们就什么时候结婚!”
这算个什么鸟答案呢?!我冷眼看他。
他没有办法,只好接我的话茬,“明年春天吧……小舞,你不觉得我们还太年轻了吗?你才刚刚二十四岁呢!”
是啊,我都忘记了,上个月我才刚刚满二十四岁,二十四岁,应该是一门心思挥霍青春的年纪,我干嘛要那么快地冲进爱情的坟墓呢?连我自己都想不明白这个问题。
最后我想起了曾经的那个不算誓言的誓言:“我要在二十五岁之前把自己嫁出去!”,我自言自语地说。
于钦被我的样子逗笑了,我自己也笑了起来。
那天晚上,我象只小猫一样窝在于钦的怀里,看着他的欲望慢慢升腾最后变得无法自抑。
可怀孕是件复杂的事情,太复杂了,我的肚子依旧平坦得不能再平坦了。而且上帝一向怀有恶作剧精神,你越想得到的时候,他越是表现得吝啬。
年底的时候,我决定回一趟老家,我得把我户口迁过来,我妈也在电话里说很想念我,我这才想起来,自从和于钦好上之后给她打电话的次数少了许多。
我向上司请了两天的假,再加周末的两天,四天的时间,足够我办妥一切手续,再说我妈已经帮我都找好熟人了。
我跟于钦告别,他很负责任地把我送上了火车。
火车上摇摇晃晃,我百般无聊,拿出手机想和于钦短信聊天。
“小舞,我现在很忙,晚上我再给打电话吧!”,于钦的短信又快又准,我只好讪讪地收了电话,对着窗外渐行渐远的风景发呆。
我妈居然在火车站接我了,我有点儿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不过,她身边还有一个人,是那个在法律上我该称之为哥哥的男人。
“你君卓哥送我来接你的……”,我妈一边说一边向我使眼色,让我跟人打招呼。
“君卓哥——”,我把眼神转向别处,用极不耐烦的语气说。
我妈改嫁那年我刚刚参加完高考,接到录取通知书的同时也接到了这一噩耗,原谅我用了“噩耗”两个字,于我而言,这真算不得什么好消息!我妈不再是我一个人的妈了,她也成了别人的妈,还是后妈,这是多么可悲的事儿!
赵君卓这个人我只见过不到三次,第一次是在我妈的婚礼上,他也如我一般一脸悲戚坐在宴席上,我记得那天我们对望过一次,我们用目光无声地交换着信息,冷漠的陌生,以及说不明道不清的恨意,他在恨我妈抢了他妈的位置,我在恨他爸抢了我爸的位置。第二次是我大一暑假那年,我在我妈的千般控诉万般指责之下不得不去看她,在赵家住了将近一个月,赵君卓那个暑假去外地旅游了,我估计他的出游计划是在得知我即将造访的消息之后才仓促定下来的,因为最后他回来的那天晚上,他脚上穿着一双陈旧不堪的人字拖,手上拎着一只我说不上什么颜色的大袋子出现在家门口,哦,是他家门口,不是我家门口。
我帮他开的门,当时我们也对望了一眼,然后我默默地让他进来,他默默地把编织袋放在门口,然后闪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第三次就是这一次了,这孩子比现在从前出息了,看见我都能挤出应酬的微笑了。
我也赶紧启动面部肌肉,向他露出应酬的微笑。
接下来的两天,我吃好喝好啥都好,就是浑身不自在。
赵君卓确实出息了,现在是本地某派出所的警察,据我妈说好象还是个什么小头儿,举手投足都是一副慎言慎行的模样。这世上的人都在装13,他这么年轻也能装这么好,也算修行不错了。当然这话我只能在心里说,托他的福,我的户口迁移手续在他的“一手遮天”之下办得顺顺当当,要服务速度有服务速度,要服务质量有服务质量。
第二天下午我就拿到了需要的文件和证件。
第三天早上的时候,我接到于钦的短信:“今天我要忙一整天,晚上也要应酬客户,就不给你打电话了,想你!”
我承认最后“想你”那两个字打动了我,像于钦那样的人能说出这样的话绝对是太阳从西边出来,我拿着手机看了半天,心里甜丝丝。
下午的时候,我便跟我妈道别了。我妈也没强留我,到底她是我亲妈,知道我在那里呆着浑身上下没一处舒爽的。
出门的时候发现赵君卓的车在楼下,他还穿着一身制服,正跟别人在说话。
“小舞——“,他看见我,居然叫我的名字,然后,他的目光落到我手中的包上。
我没有退路,只好磨磨蹭蹭地走到他面前,不情不愿地叫了一声“君卓哥”,说句心里话,如果不是这次他帮我办了那一堆手续,打死我也不愿意再叫他一声哥,要不是我妈非得要嫁给他爹,我跟他有半分钱的关系啊?!
“这妹子是谁啊,长得可真不错……”,他身边一个长着肥头大脸的男人跟我开玩笑。
“滚,小舞是我妹,你他妈嘴巴放干净点儿!”,赵君卓低声喝道。
我不说话,心里捉磨着该怎样跟他道别。
“要走了?”他看着我手上的包很自觉地问我。
我立刻点头。
“我送你去车站!”,他俯身拿过我手上的袋子。
我坐上他的警车,心里有些好奇,这是我第一次坐警车,还不是以犯人的身份。
那是一辆吉普,车身很宽大,前排还装了几个我叫不出名字的装备,还有一些按扭,红红绿绿的,煞是好看。
最后我把手指伸向了其中一个红色按键。
“别按那个,那是警灯——”,他依然在开车,声音低低的,顿了顿,又说:“除了那个其它都可以按……”,我听出他声音里的笑意,心下气恼,赌气似的收回了手,切,求我按姑奶奶也不按了。
一路无语。
他把车子停好,拿着我的包走在前面。在售票厅门口,他让我站在那里别动等他回来。
我老老实实地等着,抬头看了看火车站上面那几个标明地名的大字,一只长着黄褐色羽毛的鸟从我头顶的天空滑翔而过,我在心里暗自骂了一句:这个鸟城市。
十几分钟之后赵君卓回来了,递给我一张火车票和一个袋子。
袋子里面是零食和矿泉水,我立即想还给他:“我不饿——”
“拿着路上吃!”,他说。
我还是不想要他的东西,他似乎有些愠怒,低声喝道:“叫你拿着就拿着!”,声音和表情都有些威严,我下意识地接了过来。妈的,我忘记这孩子比我大两岁了!
我掏出钱包,从里面抽出一张,递给他,说:“火车票!”,我说的是火车票的钱,我可不能讹别家孩子的钱。
他象被火烧了一般推开我递过来的钱,“做什么呢你?!好歹我是当哥的,哪能拿你的钱?!”
你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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