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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无泪-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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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飞速地向南方奔驰着；离家的距离在越缩越近。整整二年了；整整二年没有见到父母；没有痛痛快快地喊一声爸爸妈妈了；整整二年没有看到这魂牵梦绕的故乡山水了；整整二年没有畅畅快快地说一通家乡方言了；整整二年了。。。。。。二年中；一个人会发生多大的变化；整个世界；整个社会会发生多大的变化；那是没有人能预料的；二年中；自己经历了多少风风雨雨；很难一下子回忆起来；有一种自豪；欣喜；兴奋；激动；怀旧的思绪从全身涌上心头；无形之中给自己戴上了五彩斑 的花环；发自内心地呼出一口气：啊；我又回到家了；我又回到了我的寻梦园。
列车依旧在呼啸着向前飞驶；渊明脑海中一张张亲人的面孔象放电影般地浮现着；有时会觉得太熟悉了而顿时想不起来；而那此平日并不熟识的面孔；会突然在头脑的某一个角落蹦出来；仿佛在向你点头微笑；在跟你说话。渊明记起了辛夷的母亲；五年前；在长山那片棒冰摊上清晰的一幕；一张面容庄重；娇美的中年妇女的脸。
车站出口处；渊明发现母亲和驾驶员小兰师傅在门口等他。二年不见；母亲已经很老了；头发比以前更白了；整个身子象秋天霜打的茄子佝偻得很厉害；一双倦怠的眼睛忙碌的搜索着过往的行人。"；妈！"；渊明大喊着；冲出门口；门口的检票员迅速拉住了他；让他出示车票。
渊明向母亲敬了个礼；他母亲从上往下打量了他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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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串了这么高了。"；
"；妈妈；你好不好？"；渊明顾不得跟小兰师傅打个招呼；一个劲的跟母亲讲话。
"；妈挺好；只是整天想你。"；
"；你妈自你走以后；不知哭了多少次呢！今天听说你回来；她早晨四点半就起床了；买了不少菜；下午二点多；我们就在车站等你了；这不；过了三个小时了。"；小兰师傅说。
"；妈妈；是不是？"；渊明亲热地扶着母亲；缓缓地走出站来；行人不时地投来善意的目光；他母亲特别满意。
"；妈妈；爸爸好吧？"；
"；他好；可惜年纪大了；他也很想你；你别看他平日不太言语；他心里哪；可想你想你了！"；
"；妈妈；姐姐好吧？"；
"；她呀；研究生毕业了；在找工作呢；听她说想出国；这回翅膀硬了；一个个都飞了。"；
"；怎么会呢；妈；你看；我不又回家了。"；
"；外婆；奶奶；爷爷；他们都好吧？"；
"；都好；他们有时也经常说起你；说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让他走得这么远。"；
"；妈；你怎么说？"；
"；我说；这是尊重他自己的意愿；到时后悔了也不会怪父母；明儿；如今年龄也不小了；该懂事了；甭再象以前那样吓扯腾了；噢？"；
"；嗯！"；
"；辛夷这姑娘倒不错；手儿巧；人儿俊；心眼好；你们……还联系不？"；
渊明点点头。
"；她妈经常来你爸医院看病；关系都很好；听说她上研究生了。"；
渊明点点头。
"；你看；现在地方这种高楼了"；。母亲指着一幢幢别墅接着说；"；如今；你总算又念书了；兵也当了；差不多；就回家吧！你看；我年纪也大了；你在外；我不放心啊！"；
母亲心疼地端详着儿子；汽车在钱江大桥上行驶着；钱塘江上；一叶叶小舟都安详地停泊在港湾里。总算到家了；姐姐倩蓉大声地叫了声："；弟弟！"；跑了过来；拿着渊明的军帽；戴在自己的头上。
"；弟；我象不象军人。"；
大伙儿都笑了。
父亲在厨房里烧菜；渊明连忙跑进去向爸爸打了个招呼。渊明第一次发觉父亲也苍老了；自己的个儿已远远超过了他。
晚餐特别的丰盛；有渊明最爱吃的鱼头炖豆腐；童子鸡和红烧猪蹄；父亲打开了一瓶"；五粮液"；；跟渊明喝了好几杯；母亲一个劲地问部队苦不苦；渊明摇摇头。姐姐不停地为他挟菜；把二只鸡腿都放进了渊明碗里。整个家只有今天才算是真正的团聚了；往昔始终是"；三缺一"；；浓浓的暖意随着餐桌上的热气凫凫地飘出窗外；笑声传得很远很远。
吃完饭；渊明迅速地披上了围裙；和姐姐争着洗碗；父母看到姐弟俩的那股较真劲；喜上眉梢；最后母亲开口了；"；让渊明洗呗；二年没给家里干过活了。"；
不知是渊明太兴奋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刚洗不久；他失手打碎了一只碗；他自己知道；他又在想辛夷了；想见辛夷的这个愿望特别的强烈；仿佛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在招唤着自己；整颗心早已飞到了她的身边；他想不道她为何要写那么一封信；不想见自己。他恨不得一步就走到她的面前；问个明白。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母亲不知什么时候已走到他的跟前；蹲下身在捡碎碗。
"；妈；你放着；我来捡吧。"；
"；明明；你没什么心事吧？"；母亲问。
（）
"；没有。"；渊明应了声；他觉得刚回家；不陪陪家人说说话；就往辛夷家跑；太自私了。
"；去辛夷家看看吧！她也该放假了。"；母亲是最了解儿子的；"；去吧；早点回来；这里由妈来收拾。"；
"；没事的；我洗完再说吧！"；渊明算是默认了。
辛夷家住在郊区；离航坞山特近；渊明骑摩托车大约要半个小时。渊明念书时经常在这条崎岖的山；一旁是山；另一旁是条小溪；过了小溪便是庄稼地了。春季；小溪里长满了蝌蝌；黑压压一簇一簇的。小溪旁边的石块底下；有石蟹；是一种全身透明的小螃蟹。
这是一间老的结构平房；有点象航坞山上的寺庙；渊明知道辛夷家的门从来不用锁；哪个小偷也不愿意光顾这间偏僻而又神秘的老房子。
屋里面亮着灯；渊明拔了车钥匙；放下摆脚；摘下头盔；整了整军容；敲门。
"；伯母；您好！我是渊明。"；
"；你回来了！"；辛夷的母亲一脸的喜悦；连忙把渊明让进了屋。"；哎哟；不愧为当过兵的；身子骨硬朗多了；个也长高了。"；
"；伯母；你还好吧？"；
"；这段时间还凑合；前阵子腰不太好；上你爸那里看了几次；真灵光；现在腰不痛了。"；
"；伯父呢？"；
"；他上夜班呢！现在车间里电老出故障；他这个老电工也快忙不过来了。"；
"；厂里效益还好吧？"；
"；好啥！不倒闭就是万幸了；我们镇上三家国营企业就剩他们厂还硬撑着；其他二家都倒闭了。"；
"；那工人怎么办？"；
"；工人最可怜；厂里每月给你百来块工资；饿不死你就不错了。"；
"；现在什么'并轨'啊；什么'机制改革'；什么'转让'；工人阶级越混越穷了。"；辛夷她妈开始发牢骚了。
"；工人阶级是主力军啊；形势肯定会好起来的。"；渊明说。
"；但愿如此！"；
"；妈；你跟谁说话呢？都吵死我了。"；辛芽从隔壁房里走了出来。她是辛夷的妹妹；比辛夷小四岁；长得跟辛夷一样的漂亮；边弯弯的柳叶眉下面长着一颗美人痣；左眼的双眼皮陷得太深变成"；三眼皮"；；一头乌黑的短发；整个脖子显得尤为挺拔。
"；是胡渊明！"；辛芽显得很激动。
"；你好；辛芽；干啥呢；一直在房间里？"；
"；没大没小的；应叫哥哥。"；辛夷的妈训辛芽。
"；咦咦！"；辛芽向她妈做了个鬼脸；又朝渊明笑着说；"；明年七月份就要过'独木桥'了；我在练'武功'呢；不知能否考所好学校呢？"；
"；你准备上什么学校？"；
"；清华大学物理系。"；
"；我的乖乖；物理系；以后题目有你做的！"；渊明说。
"；你也这么说；老姐也不同意；她让我报南京国际关系学院。"；
"；对；这所学校不错；是所军校！"；渊明说。
"；我才不呢！我要做中国的'居里夫人'。"；辛芽笑了。
"；哦；以了；姐姐让我交给你一封信。"；辛芽接着说。
"；她在学校吗？"；渊明问。
"；好象没有！"；辛芽说；"；但她这段日子心情特别特别坏；整天愁眉苦脸的；谁也不理！你知道她怎么了吗？"；
"；我也不知道。"；渊明接过信；显得苍促不安起来；"；她来过家吗？"；
"；前几天来过一次；但过了一个夜就走了；也没说去哪里。"；辛夷她妈说。
"；行；伯母；我先回家了；辛芽；好好复习吧！"；渊明攥紧了辛夷的那封信；离开了屋。
渊明：
见信如见人！
我知道你肯定会回来的；你也会去我家。渊明；我知道你退学从戎是因为我而被人欺侮；我欠了你一笔这辈子无法偿还的情债。
我跟你相识到相恋整整九个年头了；我不知道你怎么看我；或许你真正把我从朋友转变为女友；持续的时间不会超过二年。
渊明；我想我们之间的事情很多；也许每个女孩都会比你们男孩想的多。"；天空没有翅膀的痕迹；但我已经飞过。"；
你优秀；又有一颗不怕与人争高低的心；你应该抓紧这样难得的学习机会；更上一层楼。真的；你别再到处的找我；我想安安静静地自己呆一段时间；请你原谅许多事情我无法向你解释；如果真有上帝就好了！
＇路加福音＇ 第七章写一个女罪人；用嘴亲耶稣的脚；用香膏抹耶稣的脚；耶稣赦免了她的罪；并对她说："；你的许多罪都赦免了；因为你爱的多。"；
你是否依旧崇尚存在主义；亲人不死；爱人不灭。
祝春节快乐！
辛夷于浙大
第三十二章
（三十二）
北海的婚事遭到了家人的强烈反对；父母不但没有支助他一分钱；而且拒绝所有亲人参加这次婚礼。
凤龙建议他们俩的婚合在一起；一切事项均由凤龙负责。两对新人举行婚礼的那一天正好是情人节……二月十四日。
二十"；奔驰"；小轿车徐徐的行驶在104国道线上。最前面的二竟是"；奔驰600"；；一台台轿车均被打扮得花姿招展；彩带飘舞；一个个大红喜字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金光；每车头中央都摆着一簇鲜艳的红玫瑰；远远望去；围成两个交叉的"；心"；字图案；设计得别具匠心。
穆凤龙和方菲坐第一大奔驰；北海和傅琳琳坐在第二辆。二对新人打扮得更是无可挑剔。尤其是二个新娘子真是楚楚动人；胜似仙女下凡。方菲留着一头短发；耳际垂着一对金钗；脖子上缀缀着一条红宝石项链；穿一身橘红色的真丝旗袍；手指甲染成了紫色；右手的中指和无名指分别戴着一只金戒指和钻石戒指；手腕上的二个玉镯通体透明；如同肤色；脚穿一双嵌有宝石的约色高跟；傅琳琳把长发盘得高高的；发髻上别着一朵红色的玫瑰花；一身白的婚纱；淹住了双脚；脖子上挂一条水晶石项链；在阳光下发出五颜六色的光芒。
方菲静静地坐在车内；她顺手点燃了一支女士烟。旁边的凤龙西装革履；焦黄的食指有节奏地敲打着车他偶尔转过头来望一眼方菲；两人的眸子短暂的对视一下；都机械不乏友好地朝对方笑笑了；继而又是沉默。
他们二人都在想着各自的心事。方菲一直在广州；凤龙一直在杭州；二人见面的机会少得可怜；彼此的联系只有靠电话了。一开始；方菲对凤龙要讲的话特别多；凤龙也特爱听方菲在电话的那一端传来的生活经历；慢慢的两人都有点力不从心而显得牵强附会了；电话里除了问声好；很少再谈论彼此的生活。但他们知道；无论事态怎么发展；他们终究要结婚的；结婚对凤龙和方菲来说只不过是一种形式；走过场而已；他们仿佛是一对饱经风霜的老人；经历了太多的风风雨雨；一切都归于平淡了。
紧跟在凤龙和方菲身后的那辆车内；又是另一番情景。傅琳琳的头静静地倚在北海的怀里；二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生怕手一分开；幸福就会悄悄的溜走；傅琳琳的眼睛里充满了雾水；犹如噙着二颗明亮的黑宝石；她脸上泛着红晕；浑身上下荡漾着无限柔情；那是新娘特有的妩媚和温纯；是任何一个女孩都无法比拟的；新郎也被这绝色的风姿所陶醉了；北海情不自禁地吻了吻新娘的眼睛。傅琳琳激动得闭上了眼睛。也许此刻他们都知道时间的珍贵；有位哲人曾经说过；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失去的总是最美丽的。当剩给他们已经不多；最好的已经得到了；最美丽的尚未失去的时候；也许死死厮守是一种最佳的选择方式了。
"；琳琳；你真美！"；北海低吟着。
"；怎么样的美？"；傅琳琳悄悄地问。
"；你那低头一笑的温柔；恰似一朵莲花不胜春风的娇羞。"；北海用唇紧紧压住了她的唇。
傅琳琳又幸福地闭上了眼睛。"；我们去哪？"；傅琳琳问。
"；去太子湾拍摄像。"；北海回答。"；你喜不喜欢去？"；北海问。
（）
"；嗯！"；傅琳琳紧紧地皱了皱眉头；一股痛苦的表情。
"；你怎么了；琳琳。"；北海关心地问。
"；没什么；脚有点痛。"；傅琳琳显出无所谓的样子。
"；干脆我们不去了；我们回到自己的'家'去。"；北海说。
"；我听你的。"；琳琳倦在北海的身旁；象一只可爱的大白兔。
婚宴在家乡一家三星级宾馆举行；宾馆的大厅；悬挂着一道横幅尤为引人注目："；祝贺穆凤龙先生方菲小姐；林北海先生傅琳琳小姐新婚喜。"；
亲朋好友们空心思地"；刁难"；两对新人们；笑声；掌声；碰杯声；觥筹交错；整个大厅沉浸在一片欢歌笑语的海洋里。北海和傅琳琳敬酒时；不到二桌；北海已经喝了十几盅白酒；傅琳琳怕他喝从；一个劲地把酒杯夺过来；自己一饮而入。当他们到第三桌时；一个"；齐心协力"；的游戏已经在等待他们了。只见北海小学的同学王刚站了起来；把中间系着一支香烟的红绳子两端分别让北海和傅琳琳用嘴咬住；餐桌中央的一只盘子放着一块藕片；藕片上面插着九根火柴梗。王刚命令这对新人："；当我说开始时；你们咬紧绳子；用绳子中央的香烟去分别点燃插在藕片上的九根火柴；怎么样？这叫'天长地久'"；。"；好！"；全场人都为王刚的主意喝采。
北海和傅琳琳紧紧地咬紧着绳子；二个人不约而同地俯下身去；二双眼睛都盯着绳中间那颗上下跳跃的"；小红点"；；让烟头缓缓地靠近火柴头；"；刺拉"；；终于点燃了一根火柴了；众人一阵喝采；接着又点燃了第二根；第三根。。。。。。一直到第九根时；两个人都紧张得满脸通红；"；小红点"；颤抖着前后移动；上下摇摆着；大家都为他们捏一把汗。"；刺拉"；；全场人顿时举起酒杯；欢呼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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