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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爱我吗-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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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没有来得及走。康航元突然迈出两步,用力从后面抱住她,把她深深锁在怀里面,“安安,安安。”低喃着一遍遍叫她的名字,下巴放在她肩膀上,用力抱着,失而复得的感觉,心上缺少的那一块终于填满。
下跪
“康航元,放开我。”沈又安掰着他手臂要把他推开,腿朝后踹着他小腿,她虽穿得平底鞋却是用力大力气。康航元转着她的身子让她转过身,面对着自己,“我不再放开你,放开一次就是四年。”四年,他活在愧疚中,无数次想,现在有的真的是他想要的吗,他后悔,后悔放开沈又安得到这一切,现在他用这一切换沈又安,可以吗?
沈又安推不开他就任他抱着,任他拉着把她拉进门,毫无畏惧地瞪着眼睛看着他。康航元怕她现在的眼神,没什么感情平静地看着他,再没有爱更没有恨,哪怕有些波澜也好,他畏惧沈又安这样平平淡淡的模样……
“和方成然离婚,我们结婚,马上,安安,回来吧。”康航元握住她双肩一字一句慢慢却坚决地说,怎么她才能回来。
沈又安摸着他的脸笑道,“抱着别人的老婆提这样的要求,你不觉得过分?”
“安安别这样对我说话,我求你,我知道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可以吗?”康航元弯腰看着她的眼睛,沈又安眼睛里面仍旧是一片宁静,真的晚了吗?
康航元颓然放开她的肩膀,身子顺着沈又安下滑,噗通一声双膝着地,“沈又安,我求你,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回到我身边可以吗?”康航元第一次求人,求沈又安他一次机会,她不用爱他,只要不拒绝就好,剩下的由他来,让他尝一次她曾受过的苦,“我知道你恨我,只要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受伤,安安,我不能没有你,求求你。”
康航元对她跪下来了,求着她,这是她多么希望的事情,在沈又安恨康航元的那两年里,这个场面无数次出现在她脑海里,她狠毒地想:就算康航元跪在她面前求她,她也不会原谅他。原来真有这么一天,康航元毫无自尊地求着沈又安,像个委屈的孩子一样说着他这些年的苦,说着他对她的四年。
“晚了,迟到的四年再也找不回,我没有四年再等你了。”沈又安的手放在他肩膀上,感受着这个男子肩膀抖动得厉害,“如果两个月前,你这样说,我们可能还有机会,康航元,晚了,这次真的晚了,我等不了你了。”
康航元抱住沈又安的大腿,头贴在她小腹处默默地哭,康航元流泪了,他错了,却再也找不到回头的路,是他亲自把和沈又安之间的关系推到现在这个样子。就算我说我爱你,也唤不回来你离开的步伐,这是真的晚了吧。心一旦死了,还怎么能唤得起。
康航元对不起沈又安,成为永远的定格,这个遗憾再也偿不了。沈又安也想原谅康航元,看看吧,他现在多可怜,原谅他吧,给这个故事一个圆满的大结局,破镜重圆的故事,给肉肉一个真正的家,但是晚了,不是沈又安不想给,是她真的给不起了。
承诺,对现在的沈又安来说,就是一张口头支票,无法兑现的空口凭证。
沈又安又消失了,有一周时间没出现,康航元不知道她是不是回到方成然身边,失去她的消息,再也没有立场去关心她。那晚上沈又安推开康航元,头也不回的走了,康航元在客厅抽了一晚上的烟,却不得不在凌晨五点时候打开窗把烟味放出去,省得对康有心的健康不利。他现在连自虐的权利都没有了,他还有康有心。
康有心每天问距离两个月还有多久,康航元告诉康有心可以在日历本上画圈圈,等画够六十个圈圈,沈又安就出现了。等她出现再把康有心带走,康航元又变成一个人。
康航元不能把康有心每天带在身边,把她送去附近的幼儿园,尽量每天送她上下学,康有心还算乖,在学校认识一帮小朋友,连老师都称赞她乖巧听话,在开车回去的路上,康有心总迫不及待给康航元唱新学会的儿歌。
小朋友送进学校,一群不讲道理的小孩子在一起难免起争执,康航元正在开会时候,被老师打来电话通知,说康有心受伤了,让他赶快来医院。康航元让别人代他开会,把后面两场会议取消,连忙赶去医院。康有心早就哭成泪人,头上的蝴蝶结早掉了,刘海被汗水打湿,湿漉漉地贴在脑门上,只顾坐在床上没什么形象地大哭,不时抬手挥舞掉吹起来的鼻涕泡。
康航元问老师怎么回事,老师说午休时候小朋友在睡午觉,有几个小男孩打架把站在一边围观的康有心碰倒,撞到上下铺的铁架子床上,头磕破皮。康有心是娇气包,见爸爸到场,哭得更大声,边哭边说疼,可把康航元心疼坏了,不住亲吻着哄她,对一旁的老师和另几个学生的家长没什么好脸色,康有心这才觉得解气,有爸爸真好。
光哄不行,康有心哭得嗓子都哑了,抽抽噎噎说要见妈妈,不见妈妈还要张圆嘴巴继续嚎叫。康航元怕了她,怕她把嗓子哭坏,拿出手机递给她,小朋友十分熟练地在屏幕上敲数字,妈妈的电话号码她记得最熟。
那边一直嘟嘟响,没有人接起。康有心更伤心说妈妈不爱肉肉了,扁着嘴巴委委屈屈的,康航元把她抱起来,在她脸颊上狠狠亲吻一下安慰她,“妈妈可能有事情,她看到会打过来的。”康有心天真地问,“妈妈真的会打过来吗?”揪着康航元的领带把鼻涕眼泪统统抹上去,“爸爸,我们去找妈妈好不好,我认识妈妈的家。”康有心记得那天遇到沈又安的地方,要康航元再带她去找。
康航元为了安慰小盆友,真带着她去那栋楼下等,等了一个小时去小区物业处问,正值下班点,那里已经走得差不多,康航元问那人有没有叫沈又安的住户,那人粗略翻几下本子,匆匆说没有就要下班。康航元对康有心又是一番劝导诱哄才把小盆友骗回家,小孩子的话怎么当得真,沈又安怎么可能住在这里。
沈又安是晚上九点多打过来电话的,听声音有气无力的,问康航元打她手机什么事情,康航元简单说了康有心受伤的事情,沈又安坐不住了,气息不稳地追问,“她现在怎么样?伤口深吗?会留疤吗?在什么位置?”康航元说在额头上,只是破了皮注意些应该不会留疤。沈又安仍旧不放心,坚持说要过来看看。
沈又安到康航元住的地方已经十点半多,她气色比一个月前更差,脸色发白双眼无神,头发像枯草一样顶在头上,衣服穿着松松垮垮的,整个人看起来消瘦得更多。康航元担心她会不会突然倒下,问她怎么了,沈又安的注意力全部在康有心身上,随口说最近熬夜得严重,没什么大碍。
唯恐康航元继续追问她,连忙进房间,康有心早已经睡着,额头上贴着纱布,看不到伤口,长长的眼睫毛上挂着水迹,看来是哭了挺久,睡着仍不忘小声抽噎着委屈。
沈又安看了又看,在女儿的小脸上亲了又亲,仍旧觉得心疼,“别留疤就好,女孩子留疤不好看。”心疼女儿又不知道该责怪谁,康有心从出生就跟着她,她有两年时间没有工作,全职照顾康有心和方程轮,两个小孩子身上没有任何疤痕,被她养得水嫩嫩的,现在碰到一块,怎么能不心疼。
康航元看她着急,安慰她,“小孩子受伤是常有的,问过医生不会留疤。”看到沈又安露出来的手背上一片青紫,拉着她的手看,她的手冰凉极了,康航元拧眉问她,“你手怎么了?”怎么会这么凉,看她只穿了件薄外套,打开柜子拿出里面的外套给她披上,“这是你的衣服,晚上冷怎么穿这么少。”有些责怪更多是心疼。
“哦,前段时间感冒,遇到个实习护士,扎了几针没扎准,青了。”沈又安收回手不自然地拉着袖子要盖住手背,穿上康航元为她找来的外套,果然觉得暖和不少,身体底子差了气温稍微降下就受不了,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康航元直觉她是说谎,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摸她额头问她现在还是不是难受,“感冒多久?发烧还是只是流鼻涕?我去找找家里面的药。”康航元说着要去客厅找来药,又问她,“你吃饭没有?饿不饿?我去给你做饭。”成了全职家庭主男,不知道该怎么对沈又安好,不知道该怎么让她对自己有好感。
沈又安拉住他的手臂,好笑地看着他,“早好了,她没事我就先走了。”她想说,我的病比感冒要严重得多,吃多少药都没用了。
“如果没人介意,你住一晚再走吧。”康航元试探着建议,“现在太晚,不安全。”不知道他这样说是不是企图太明显,又多余的补充,“如果你要走,我开车送你回去。”
沈又安思索下说也好,如果真让康航元送她,送去哪里呢,是那个租住的同一小区,还是送去医院,到医院她该怎么对康航元解释这一切,罢了罢了,省得回医院被护士骂,还是留一晚吧……
最后一次
康航元把主卧留给沈又安和康有心,他说去书房将就一晚就可以,沈又安没有推辞,她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轻轻掀开床上的被褥,躺进去,贴着女儿的小身板躺好,又把她的头抬起来压在自己手臂上,把她搂进怀抱里面。睡熟的康有心仿佛有意识一般,贴着沈又安躺着,举着小手贴在她脸上,这样不知道是不是缺少安全感的表现。
晚上沈又安睡得不熟,到凌晨两三点时候,头疼得厉害,又觉得不仅是头疼,浑身都在疼,跑去洗手间呕吐几次,怕自己昏厥过去,狠狠掐着手指提醒自己。把随身带出来的药倒在手里面,来不及倒水,用牙齿咬碎药就着苦味吞下去,这次摸索着出去倒水喝。这里沈又安虽住过,四年记忆已经模糊,磕磕碰碰的发出极大动静。
黑暗中听到声音,“安安吗?你在找什么?”康航元站在走廊处,伸手要拍亮灯,沈又安大声制止住他,“别开灯,不要开灯,我只是喝水。”终于倒出来水咕咚咕咚大口喝下去,才觉得嘴巴里的苦味没那么浓,精神好些,不再那么难受。
康航元被她突兀的高音量吓到,竟然真的没有打开灯,阳台上的厚重窗帘拉得严实,屋里面黑乎乎什么都看不到,他只能凭借声音判断她所在的位置。“你渴了?要喝热水吗?”
“不用,你去睡吧,我喝完就去睡觉了。”沈又安站在冰箱旁边,怕康航元突然拍亮灯,更怕他走过来,一定会看到她现在的模样,她不想让他看到她这样狼狈丑陋的一面。
康航元没有离开也没有走过来,就站在走廊内看着她。他所站的位置是沈又安回房间必须经过的途径,她这时候回去势必经过他身边,“你先睡吧,我还要再喝一杯。”沈又安对他说,没听到动静,只好转身去洗手间,关上门落锁。
康航元在走廊内站了十几分钟,仍旧不见沈又安出来,落寞地转身进书房,隐没在黑暗中,有一种悲哀,她明明不好却不肯告诉你,而你却真的问不出来;有一种绝望,她不爱你的时候你才刚开始深爱。
康航元这个晚上都没睡觉,沈又安和他们的女儿就在隔壁,他怎么能睡得着,在书房内尝试几次打开门,推开主卧的门板,硬是挤在床上,就算她不满就算她骂他,他也不走,死皮赖脸地赖着。甚至有次他已经站在主卧门口,手握上门把手,只要推推就能打开,里面却反锁了,沈又安不放心他,在防备他。
其实这个不是沈又安防康航元,只是防方成然时候养成的习惯,以防方成然借酒装疯进她们房间,沈又安才养成随手反锁门的习惯。
沈又安在洗手间等了许久,听着外面没什么动静,康航元应该已经走了。沈又安站在洗手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苍白无力、衰老得像要枯萎的花,沈又安觉得自己就像泡在水里面的花,靠着水延长有限的生命,只要离开水花会很快落败,更严重的是,她是泡在药水里面。
因为生病治疗的缘故,沈又安的头发脱落得严重,她才带上假发,刚才出来得急,假发只是歪歪斜斜套在头上,只要康航元打开灯,就会看到她虚假的一切。
第二天,康航元起床做早餐,做了三人份。做好饭仍旧不见沈又安和康有心出来,去主卧门前,礼貌地轻敲门板,这次门没有反锁。沈又安和康有心已经起床,沈又安正在给康有心穿衣服,告诉她额头不能沾水,不然会变得不漂亮。康有心在床上跳来跳去不见安生,“不怕,我有爸爸。”看到门口的康航元,尖声叫着爸爸。
康航元倒了三杯牛奶,桌上有包子和油条,做了两份煎蛋给康有心和沈又安,又给每人盛了稀粥,他自己吃面包,为了给康有心做榜样,他现在每天一杯牛奶,这在以前是他最讨厌的东西。
吃过饭,沈又安和康航元一起送女儿去学校,从吃饭时候康有心就唧唧歪歪说作业没做会被老师骂,说肚子疼要去洗手间,又说衣服不漂亮,总之种种迹象表明,今天不适合去学校。沈又安戳着她脑袋谁她装病,看着康航元示意他动手,康航元把康有心拦腰抱起,说要开飞机,康有心哈哈再不说不舒服。
到学校门口,小公主又有新花招,说脑袋疼,沈又安说她古灵精怪,“肉肉乖乖上学,周六爸爸和妈妈带你一起去玩。”康有心高兴的大叫,在爸爸妈妈脸上各亲吻一下,这才蹦蹦跳跳进学校大门。
康航元和沈又安看着女儿的背影无奈摇头,沈又安转过身对康航元说,“周六有时间吗?一起去吧。”康航元这周六是有安排的,但他不想错过,“没安排。”违心说了这三个字。
康航元进公司就对助理吩咐,“把周六周日的活动推掉,其他事情能提前就提前,不能提前就推掉。”
康航元这边是吩咐人,沈又安这边却要对人说好话,仍旧被主治医师骂得狗血喷头,“简直瞎胡闹,你现在的情况怎么能出医院,你是在拿生命开玩笑,在外面遇到情况怎么办?”
“不是出院,只是一天时间,断药一天,您给我开些止疼药我带着,没问题的。”沈又安讨好地对主治医生说,面前的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据说本来是国内著名三甲医院的教授级主刀医生,因为医疗事故被处理,后只能在这家医院从事,从他手术成功次数及案例,在这家医院有些可惜。
“年轻人,只要把病养好,以后有的是时间,不用急在这几天。”主治医师姓李,虽事业不是前途一片,他也上了年龄就是求稳,想不明白这个姑娘为什么这样自虐。
沈又安无奈摊摊手,“您是医生,要实事求是,您比我更清楚,我的病没得救。我是孤儿,从小被人收养,我不知道自己的爸爸妈妈长什么样子,我不喜欢我的孩子一样,不知道她的母亲是什么模样,您能理解我吗?”
李医生推推鼻梁上眼镜,叹口气说,“你不要有心理压力,你的病没那么严重,只要手术……”
“手术几率有多高呢,我怕死在手术台上,就算治好这次,仍旧会复发,它会像定时炸弹一样时时剥削着我的神经,直到把我折磨得失去本来模样,那样对我太残忍。”沈又安积极配合治疗,她不怕死,她怕死的太突然,她更怕一次两次和死神擦肩而过的感觉,太惊恐,她怕越来越舍不得走。
李医生见她执意,只好给她开药,再三嘱咐她不舒服要赶快回医院,并让她记下自己的手机号码,让她不要吃太多止疼片。
周六那天,天气格外好,晴空万里碧蓝如洗,白云像小时候吃的棉花糖一样白绵绵的。康航元开车带沈又安和康有心出了市区,那处据说有罕见的大瀑布,更有全国闻名的山阶梯,那里四处郁郁葱葱生机勃勃,是旅游的一大好去处。
走台阶时候,康有心最初还能跑在前面,没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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