枷锁斑驳-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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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当晚，就开始在网上和小山聊起天来，刚开始，嗜古和他聊天，总觉得浑身都是力量，腿也不疼了，肚皮也不饿了，久对着电脑辐射也不嫌眼睛疲倦了……
小山是很风趣幽默的人，嗜古总是一直笑着和他聊，几乎忘掉所有烦恼，包括一度困惑的黄主任那些恼人的短消息那恼人的感情。
小山是阳光时尚的人，嗜古总会从他那了解到很多好听动人的歌曲，也会讨教到如何穿衣打扮才是最得体的适应各种场合，以及如何将他在国外毁掉的发型修复改善至全新面貌。
于是，嗜古趁每天在家养伤便一有时间就挂在网上，他在期待，期待小山每一次下课，每一次饭罢归来，然后在网上相聚，有一句没一句的胡侃！直到……
“嗜古，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小山早就开始这么直呼嗜古的名字了，他说这样称呼才显得他们没有代沟，嗜古也喜欢这样，他也不喜欢自己高人一等似的。
“你当然很不错啊，那么好心，还是我救命恩人呢！知道吗，你的名字在我这边显示的就是救命恩人！”嗜古如是说。
“嗜古，我不是说这个。”
“那你说什么啊？”
“除去那件事，除去所谓救你一命那件事，你认为我这人怎样？”小山追问。
“你很阳光，很时尚！”嗜古想了一下，又补一句“很有自己的想法，很个性！”
“哦！！！！”小山打了一长串感叹号！
“我说的不对吗？”
“不是。”
沉默了很久。嗜古在键盘上敲下：“怎么不说话了？”
小山还是没有回话。但是嗜古在聊天窗口上看见小山一直在输入，只是，一直没有文字发过来，或许，小山写了很多，然后又删掉了，他有什么想说却不好开口吗？
终于，简单几个字发过来，“如果你发现我不是正常人，会怎样？”
嗜古看着这几个字，“不是正常人”，什么叫不是正常人呢？嗜古有些纳闷，也有些担忧，至于担忧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于是回话：“你究竟想说什么啊？”
“最近我老是梦见你！”小山没有正面回答。
嗜古若有所思，他突然想起了黄主任，黄主任也老是说梦见他，莫非？嗜古心里像揣了一只兔子，于是心绪无法平静。若真是那样，那……
“嗜古，我之前问你你有没有女朋友，你好像一直没有回答我，但我认为，你没有。”小山不等嗜古回话又打字过来了。
是啊，之前小山问过自己有没有女朋友，不知道为什么，嗜古从没有正面回答过这个问题，要么说“你认为呢？”，要么说“我像有吗？我像没有吗？”，要么说“这个问题重要吗？”那么，现在，小山算是再次问到这个问题了，而且，他有自己的答案，那就是，嗜古并没有女朋友！以前，嗜古在网上和陌生的女性聊过天，她们大都单刀直入问嗜古有没有女朋友，如果嗜古说有，那么聊天多半就此终止，如果说没有，那么聊天继续，合适的时候要求视频，甚至约时间见面。网络，男男女女，都借此挥洒自己的荷尔蒙，嗜古，只是闲来无事随便聊聊而已，一直以来，他都是专一的对待喜儿，所以，他的荷尔蒙，夹着对喜儿的爱情的荷尔蒙，也只留给喜儿一个人！
而现在，面对小山，这个萍水相逢的贵人，一个大男孩，也在这个有没有女朋友的问题上纠缠，这，意味着什么，嗜古不认为是自己在多疑，他想起了曾经小山对他说的一些话的画面：
“哥哥，打电话来的人与你关系不寻常哦！”
“是啊，的确不寻常！”
“哦，明白了，你是…”
“我是什么？”
“绝对是…”
这是那天在KFC的对话！同样是那天，小山说嗜古穿的看起来很帅，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并不是很熟的男人说帅，这不会意味什么吗？
“嗜古，你之前跟我说过，你喜欢张国荣的，所以，现在我告诉你，我也是gay，我喜欢你，我经常梦见你！”正如嗜古所想，小山终于挑明了！再一次的，嗜古收到了一个男人的爱情讯号！这次，嗜古还是不知所措，不过这次的不知所措，与上回面对黄主任的不知所措，有所不同，但究竟不同在哪，嗜古自己也无从得知……
“嗜古，男人，都是有担当的，我直言不讳告诉你，我不怕你拒绝的，不管你怎样，我相信我会处理好我们之后的关系，这就是男女不同表现之一吧！”小山还是不等嗜古的回话，继续着他的高论，与其说是高论，倒不如说是在倾诉。而嗜古，每一字每一句，都在认真看，仔细想。
男人，都是有担当的！何为担当？黄主任是个有家室的人，却一直持续着对嗜古的热烈情感追求，只要求经常见见他，说说话，足也！这，是他的担当吗？小山，萍水相逢，救他于危难，照顾细致，然后如此摊牌，说可以处理好之后的关系，这，是小山的担当吗？而嗜古自己，多次直面黄主任，一起工作，一起吃饭，还与之谈心望能释怀，这，算是担当吗？现在，面对小山的倾诉，还有自己心里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又该如何担当呢？？
“小山，其实，我有女朋友。”嗜古终于道了这个实情。或许，这样才算有担当吧。
“我不信。但是，我没有不信你的理由。因为我愿意相信你，虽然我不想相信这个回答。”小山仿佛透露着某种无奈。
“真的，对不起；我之前没有告诉你。”嗜古很像是真的在道歉，因为他认为如果一开始就告诉小山这个实情，小山就不会和他说这些了。可是，只是不说吗？那，心里会不会还是有这想法呢？嗜古不愿去猜测这毫无意义的问题，
“我明白了。嗜古哥，我还是叫你哥哥吧。我说过我会处理好的。”小山倒像是在打圆场了。
“我相信你，相信你会处理好的。”嗜古还是觉得很歉意！
“好吧，我要下了。”“对了哥哥，我看了你的空间，你写了很多伤感的文字，难道你和你女朋友相处不是很融洽么？不管怎样，记得要开心哦！”
小山说完就下线了，且没有说再见。最后这一句话，倒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刺在了嗜古的胸膛，只有疼痛，没有鲜血。是啊，为什么自己要写下那么多伤感的文字呢？我不是崇尚快乐的么？难道我和喜儿相处真的不融洽，却还在自我欺骗中存活？难道，我没有担当？
嗜古看着小山变暗的头像，看着小山最后撂下的话，陷入了沉思，熟悉而擅长又久违的沉思！


第十章　梦境
更新时间201184　1：19：37　　字数：2211

　有一种现象，叫做梦。
梦里，有人物，有地点，有情节，甚至还有确定的时间，这，就构成了完整的故事。
有些梦，会让你高兴，甚至在梦里大笑，把自己笑醒。
有些梦，会让你难过，甚至在梦里大哭，把自己哭醒。
有些梦，很躁动。
有些梦，很安静……
嗜古就属于那种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人。白天发生的事情，总会在睡前通通像放电影胶片一样在脑海回忆一遍，然后，梦里，将白天的故事重演，甚至将其延伸！
那夜，小山在qq上向他表白的那夜，嗜古无疑又做了梦！
凌晨，不知道几点钟，嗜古一下从床上直起了身，安静的夜里，连窗外叫春的猫儿都停止了嚎叫，于是只听见嗜古急促的呼吸还有怦怦的心跳！
“老公，怎么了？”喜儿也跟着惊醒将一只疲倦的手搭过来。
“没事儿，我做了一个噩梦。睡吧。”嗜古这样回答。
喜儿哦了一声，又沉沉睡去。而嗜古，起身披了件外套，站到了阳台上，拿出一支烟，又开始燃烧，这次的燃烧，烧的是寂寞吗？
梦！是噩梦吗？
扰他心弦的梦！
梦里，很安静的背景，像是一条停止流动的河，也像是一座没有风吹的山，像是太阳刚刚升起甚至鸟儿都忘了叫，又像是深深的黄昏每一只鸟都在安静地独坐。这样的安静，比现实中要安静的多，安静得连画面的颜色仿佛都只有旧胶片的黑与白，安静得仿佛整个世界就只有梦里的两位主人公，嗜古和小山。安静，依然安静，可以听见自己温柔的鼻息，也有对方一样温柔的呼吸。那对方，就是小山。嗜古看着小山，小山凝望着嗜古，满脸期待的表情，“哥哥，你真的好帅啊！”梦里第一句语言，却也没有打破那份执着的宁静。嗜古递回一个微笑的讯号，没有复杂的心绪，依然安静。“哥哥，我可以抱你一下吗？”话音刚落，小山已伸出双臂，不知是小山将嗜古拥入怀中还是嗜古将小山拥入怀中，他们就这样；拥抱了。难以抗拒，难以抗拒我的双眸，难以抗拒你的双臂，难以抗拒，难以抗拒这安静的魅力和力量。嗜古第一次感觉到这双臂的力量，这力量，沉寂在梦中的寂静……
烟头，烫疼了嗜古的手指。
嗜古慌乱地将烟头扔掉。
是够慌乱的。小山啊，你为什么出现在我的梦里？你为什么要和我拥抱？你为什么和我一样都是男人却还要拥抱？
嗜古想起了之前黄主任要求抱一下他，当时他觉得是那么不知所措，是有些惊慌的！而今，这拥抱，却发生的那么自然，虽然，只是在梦里。可是，梦，是多么奇妙的一种现象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梦呢？为什么梦里的拥抱感是那么的真实？真实到醒来还感觉到怀里的温度，接近温馨的温度？
小山，为什么你要和我拥抱？
小山，这只是我的一个梦而已么？
嗜古再次回到床上，轻轻地睡在喜儿最近的地方。嗜古看不清喜儿的脸，但他可以听出喜儿的呼吸是恬静的。喜儿嘴里发出喃喃的声音，搭过来一只手，正好放在嗜古的脸上，来回轻轻地抚摸着。
喜儿并没有醒。嗜古抓住那只手，轻轻放进被窝里。
夜，又变得出奇的安静。
嗜古强迫自己的心也安静下来，他想再做一个梦，一个有喜儿的梦。
可是当嗜古醒来，这个白天，艳阳当空，就像是不曾有做过梦的迹象。
“老公，我昨晚梦见你了。”喜儿出门前突然讲。
“梦见我什么了？”
“我梦见我们正在举行婚礼仪式，可是突然，全世界所有的灯都灭了，一片漆黑，我看不见你，我知道你站在我面前，于是我伸手，不停摸着你的脸，我确定，我摸着的那张脸，就是你的脸。”
说着，喜儿开始用手抚摸嗜古的脸，并闭上眼睛。
“是的，你的眉毛是这么浓密，你高挺的鼻梁，你这里有一颗痣，还有你下巴上永远有两根刮不干净的胡须…老公，即使有一天，我双目失明了，我也可以用这只手辨别出你就是我的老公…老公，你可以摸出我的脸吗？如果有一天…”
“你想说如果有一天，我也失明了是吗？”
“呸呸呸，一大清早的，我们不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快上班去吧，再不走要迟到了！”
“对了，你做完不是做噩梦了么？什么梦啊，说出来，就不会应验了。”
“噩梦？我，我都忘了是什么梦了…”
“笨死了，昨晚把你吓醒了的梦都会忘！不理你了，我上班去了，晚上早点做饭啊，每次下班回来都好饿啊！”说完那最后一个“啊”字，喜儿已经进了电梯。
喜儿啊，你知道么，你梦见跟我结婚，我却梦见和另一个人拥抱，那个人，还是个男人！这，是不是一个噩梦？
恼人的梦啊！
登录QQ，嗜古看见小山也在，可是，他又该对他说什么呢？说我也梦见你了么？说我不该梦见你么？挠挠头皮，又是慌乱，将QQ隐身。他不敢面对。不敢面对，不敢面对的是小山吗？或许，根本就是在逃避，逃避的是自己吧！之前，知道了黄主任的心声后，嗜古也是逃避，可是他逃避的确实是黄主任这个人而已，因为他几乎不会去想这个人的存在。而今，嗜古竟然时不时在想着小山，想他是否下课，想他是否吃过饭，想他是否在网上，想他为何会对自己表白……所以，嗜古选择隐身，不然，难道跟他说：我，其实也在想着你？
嗜古再次走到阳台，烟，无疑成为他最亲密的伙伴。看见烟嘴冒出的青烟妖娆地飘到干净的空气中化为薄雾，直至消失，然后再飘一缕，再消失……直至，整个阳台上空空气不再那么干净。那烟，毕竟没有消失，只是，自己肉眼无法分辨而已，就像，某些情感！
又两天了，嗜古又两天没有在网上露过面了。小山来过短信：哥哥，你在躲我吗？
嗜古好想说，是啊，我是在躲，躲你，或者，躲我自己！可他却回复：不是的，好弟弟，这两天太忙了！
于是，小山没有再“追究”！
可嗜古，每天倒垃圾，里面有一半都是烟头……
由于养伤，好几天没有出门了，本来天气就是阴沉沉的，屋里更是阴暗，嗜古觉得都快发霉了，尤其是心里一直哽着那些事。于是，嗜古决定出去走走，让心，不再潮湿！


第十一章　酒醉
更新时间201184　16：56：23　　字数：3763

　不知是腿脚刚好有待恩宠还是街头人流太大的缘故，嗜古的脚步很慢，很慢，慢得像是双腿陷入森林的沼泽地，拔腿难，迈步也难！
春熙，成都最繁华的商业区，大商场，小专卖，风味名小吃，电影娱乐……每个片区都以人流的拥挤程度来体现人们对他的热爱程度。
很高的高跟，很短的短裙，很炸的炸头，于是就呈现出很美的美女！一如是美女走过嗜古身边，细看，眼睛周围涂了很浓的眼影，浓到分不清哪是眼圈哪是眼珠，脸上抹了厚厚一层粉，厚到分得清哪是脸部哪是脖子。这，绝非专业化妆，嗜古胃口大翻，却也早已习以为常。看，迎面又走来一位，很长的风衣，长到不知道下面有没有穿裙子。意在秀腿吧，嗜古下意识将目光上移，美丽的小脸蛋，却张开血盆大嘴正使劲啃着玉米棒……
嗜古兴致顿无，或者，他本来就无此兴致！
穿过春熙，来到红星路，详所在报社就在这里，于是掏出手机，拨通了详的电话。
“嗜古，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这两天没找你，忙着呢。今天刚忙完。你腿好了吗？找我有事吗？”详在那头滔滔不绝地说着。
“我就知道你今天忙完了，所以现在来找你啊！”嗜古笑着说。
“找我？在我们报社楼下？”详说着从窗户伸出头，他那个位置刚好可以看见红星路上的一切。当然，很快就找到了嗜古的身影，挂了电话，立即冲下了楼！
嗜古站在原地，还在笑。至少两天了，嗜古一下都没笑过！
“呀呀呀！你活生生站在我面前呢！”详一走近嗜古就这么说，并一把抱住嗜古，用手猛拍了嗜古的后背！这，绝对是一个哥们式的友好拥抱！
“哎呀，这么多人，抱什么啊抱！”嗜古抱怨道！
“切，装什么装！以为你是处男啊！又不是没有抱过！国外不都这么抱么！”详推开嗜古，指着鼻子邪气地骂道。
然后，两个人相视一笑。往那家星巴克走去。
“小妹儿，两大杯，一杯多放糖和奶，一杯不要糖和奶。”嗜古对着服务员说。成都就这样，喜欢叫服务员小妹儿，男的就叫小伙子。嗜古一直记得详喝咖啡是从来不放糖和奶的，而自己却害怕那苦味，于是要多要一些。他也记得，详吃火锅不敢吃太辣，于是每次一起去吃火锅嗜古总会点鸳鸯锅，详吃中间原汤煮的，嗜古则吃外面全是花椒和海椒熬的麻辣味！
“你还记得我的习惯啊！可是我改了呢，呆会你喝那杯原味的。”详故意搞怪。
“不会吧！那你刚才不说！小妹儿……”嗜古想叫服务员再加点糖和奶。
“逗你玩你还真信啊？你还是那么单纯！唉！”详打断嗜古，边说边摇头叹气！
“毛病！”嗜古心里没好气！
单纯！嗜古想着这个字眼，发呆！单纯，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单纯，是不是在感情里容易迷失方向，以至于，迷失了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