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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把莲采-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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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如果说了太多，请你别再闪躲，那尴尬的笑容，会让我更难过。
转眼间到了十一月，已经很有冬天的感觉。林采缇虽然怕冷，却很喜欢冬天，至少寒冷的空气会使脑子比往常清醒。
今天是周日，林采缇站在街口打车，脑子里还想着早晨没完成的手稿。一阵冷风袭来，轻轻卷起地上法国梧桐的金黄落叶。林采缇感觉脸上一阵刀刮般的疼痛，意识回笼，紧紧大衣衣口，整理整理围巾，又往双手呼呼热气，一边跺脚一边搓手。刚才着急出门忘了拿手套，昨晚秦雅兰打来电话邀她今天到她家吃晚餐，林采缇还自告奋勇说会早到和秦雅兰学厨艺。没想到吃完午饭就犯困，到床上一趟，醒来就快到下午四点，只好匆忙穿好衣服，随意化了点妆，拎起包包往外赶。
坐在出租车里，冻僵的身体才渐渐暖和起来。最近和秦雅兰见面确实比较频繁，几乎每周日都会过去。秦雅兰的厨艺出奇的好，做了一手好菜，吃过一次便紧紧抓牢了林采缇的胃。每次只要说给她做好吃的，林采缇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屁颠屁颠地过去，和秦雅兰也慢慢熟络起来。
说到沈赫连，林采缇倒是很庆幸。自从上次在KTV偶遇后，便再也没有见过他，听秦雅兰说是回美国处理公事，不会这么快回来。林采缇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不愿意见到这个男人，总感觉他给人的压迫感太强，只要见到就会很无措。
林采缇站在秦雅兰门外，等待开门的同时又发起呆来。
沈赫连打开门，只见小妮子垂着脑袋，右手提着一个精致的果篮，出神地看着自己的鞋尖，围巾裹得很严实，长发几乎盖住了整张小脸。沈赫连嘴角不禁浮现出若有似无的笑容，也没有出声，饶有兴趣地打量着。
感觉有阴影遮盖住自己，林采缇猛然抬起头，看到沈赫连一动不动地杵在自己跟前，一脸惊讶，他回来了？不是说不会这么快回来么？
又是这个表情，沈赫连皱眉，他实在不解，为什么这个小妮子每次见到他时的表情都似乎形成这种固定模式：先是惊讶，再来应该是惊恐。又看到她小鼻子被冻得通红，一副傻乎乎的样，嘴角微微上翘，朝一脸困惑的林采缇点了点头。
“你…你好”，林采缇慌忙说道。
“进来吧”，沈赫连挪开位置，示意让林采缇先进，而后关上门，跟在林采缇身后。
在厨房的秦雅兰闻声而来，“小缇，冻坏了吧。先坐会儿，喝点热水，暖和暖和。”
林采缇放下果篮，在沙发坐下，取下围巾，挠挠头，对秦雅兰说：“今天睡过头了，不好意思，兰姨。还说要跟您学厨艺呢。哦，对了，今天水果挺新鲜的，顺便买了些。”
“这孩子，干嘛这么客气。你来我就很高兴。”林采缇每次来都会带点伴手礼，秦雅兰总觉得这样太客气，不够亲近。又跟沈赫连说道：“阿连，先和小缇聊聊天，菜马上就好。”
林采缇刚才由于太意外没怎么注意沈赫连，现在才发现今天的沈赫连和往常很不一样。一身很随意的家居服，头发没有打理得一丝不苟，很自然的微微下垂，很慵懒的感觉，整个人年轻不少。
“林小姐，喝水。”沈赫连已经端着水杯，走到林采缇身旁。
林采缇接过沈赫连递过来的水杯，说了谢谢，握在手里，暖意从手心蔓延开来。
沈赫连又在林采缇不远处的沙发坐下，漫不经心地喝起茶来。谁也没有搭理谁，气氛似乎有点尴尬。林采缇琢磨着找点话题缓解一下气氛，却又觉得问什么都太傻。问些他的个人情况吧，又像查户口的，没这个权限。问感情生活吧，两人也没熟到那个程度，又太显八卦。问工作状况吧，两人工作除了那次采访之外几乎没有交集，至于那次采访，不谈也罢。谈些周边新闻吧，又觉得太官方，误以为她是女愤青怎么办？林采缇脑子里有无数个问号纠缠在一起，她和沈赫连就像两条平行线，无法找到那个相交点，何来共同话题？
沈赫连看见林采缇把弄着手里的水杯，黛眉微蹙，好像陷入完全的挣扎中，“林小姐？”
“ …不好…意思，我走神了”，林采缇应声看向沈赫连，充满歉意地说道。发现沈赫连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竟然不加思考，脱口而出，“兰姨说你中旬才回来？”知道突然发现你站在我面前有多吓人吗？
沈赫连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发问，停顿了几秒，答道：“美国那边的工作提前完成了，这边还有相关事宜需要及时处理。”说完按了按太阳穴，尽显疲劳神态。
“是时差的关系吗？我看你挺累的。”关心的话也随口而出。
“应该是，过几天就好”，说完往沙发后靠了靠，“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谢谢你来陪兰姨”。又见林采缇眼神的疑惑，解释到：“兰姨电话里告诉我的，你周日时常过来陪她吃晚餐。”
林采缇呵呵一笑，语气轻松，全然没有以往的拘束感：“我也就周日才能来，还有兰姨做的菜让我念念不忘呀，吃完这顿想下顿呢。”
沈赫连没料到林采缇会这么回答，嘴角的梨涡隐现，笑容纯真，竟然觉得自己移不开视线，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左手握拳放在嘴边，低咳一声。
林采缇却将他的这一动作误以为是一种反感的暗示，忙说：“我去厨房帮帮忙”，说完，逃也似的离开。
不一会儿，几个色鲜味美的菜肴便上桌了，林采缇看得垂涎三尺。
秦雅兰招呼大家入座，高兴地说道：“好久没聚到三个人一起吃饭了。以前总是我和阿连，他应酬又多，也就我冷冷清清一个人。这样才像个家嘛。”
“兰姨，以后会多陪你的。”林采缇听出语气中淡淡的哀伤，安慰道。
三个人边吃边聊些家常，沈赫连话不多，没插几句，只有秦雅兰和林采缇话题不断。
“哦，对了，阿连，差点忘了。你张伯伯前天打来电话，说下周六是蔓薇的生日，让我们一起过去。你妈也特意打来电话让你用心挑好礼物必须去，别又敷衍了事，知道吗？小缇也跟我们一起去吧。”
林采缇忙推辞：“兰姨，我就不去了，都是不认识的人，去了我也不自在的。”
秦雅兰考虑了片刻，问道：“就不想看看你未来嫂子吗？”
林采缇被囧到，果真是想象的那样，两个家族的强强联合。试探地瞄了一旁的沈赫连一眼，此刻冷着脸，看不出任何情绪。
“兰姨，下次吧。”
秦雅兰也不勉强，见沈赫连还是没什么反应，便没在饭桌上提起。
、第 9 章
形式上去结束某一个阶段，淡去的记忆由谁保管，都不是太乐观。
吃完饭，林采缇理所当然地帮忙洗碗。沈赫连从厨房门口经过回书房，无意看见厨房里有说有笑的两人，十分和谐的画面，自己竟忍不住多停留了几秒。秦雅兰的书房有许多杂志小说，沈赫连闲来无聊时偶尔会去翻看，处理公事时沈赫连就会回自己公寓的书房，怕耽搁太晚影响秦雅兰休息。
“小缇，还没看过我们的家庭相册吧？阿连小时候特别可爱。”
说起沈赫连，秦雅兰的笑容格外温柔。前几次都是吃完饭然后聊聊会天或是到楼下散散步，今天大概沈赫连回来让秦雅兰想起这事了。秦雅兰的遭遇林采缇很清楚，后来又听妈妈说高顾是家中独子，出事后秦雅兰一直照顾着高顾双亲，两位老人后来也因年迈相近去世。高家亲戚少，二老去世后几乎与高家那边就没什么来往。秦家姐妹感情好，秦雅兰现在一个人无依无靠，视沈赫连如己出也是情理之中的。
“兰姨，我特别想看你年轻时候的样子，一定是个大美人。”林采缇转过话题，虽然好奇沈赫连孩提时候的模样，但仅仅只是好奇，并不关心。她其实更想看看相册里记录着秦雅兰的年轻时光，或许里面还同样记录着她那段纯美却悲戚的爱情。
沈赫连从书房里出来，看到秦雅兰和林采缇两人相依坐在沙发上，俯着身子翻看着茶几上摆放的相册，秦雅兰面带笑容地说着，林采缇侧着脑袋认真倾听。他其实有点懊恼，相册里有自己小时候的不少□。虽说是小时候，但就这么给人看，多少会尴尬。但又看到两人聊得很尽兴，完全没留意到自己，一直不好开口，就那么靠在书房门口，漫不经心地看着。
秦雅兰指着其中一张照片，照片中秦雅兰抱着一脸不高兴的沈赫连，大的笑得甜美，小的眼里还泛着泪光，一副不情愿的表情，对林采缇说道：“这是阿连四岁那年回来时候的照片。我们一起去踏青，走不动了就开始哭哭啼啼，他爸说男孩子不能这么娇贵，死活不让雅芝抱。后来我看不下去了，抱起他来。你看，那小样子可委屈呢。后来高顾觉得挺可爱的，就照了下来，呵呵。”
林采缇近身细看，那时候的秦雅兰确实是个美人，皮肤白皙，眉清目秀。又看看沈赫连，西瓜太郎的发型，脸上肉肉的，一脸不高兴的表情把五官挤到一起，和现在真是有天壤之别，笑笑，不禁问道：“小时候挺皮的吧？”
“那还用说，小时候特别淘气，又好动，雅芝老抱怨说这孩子不好带。”
“男孩子都淘气。我记得我妈在我小时候也老说我像个男孩子。”由于低着身子的缘故，耳后的头发难免会滑下来遮挡视线，林采缇把垂下来的发拨到耳后，微微一笑，说道。
“看看这张”，秦雅兰翻过一页，指着一张照片说：“这就是阿连的父母。”
其实秦雅芝和秦雅兰有几分相似之处，皮肤干净白皙，长得很清秀，不过秦雅芝要比秦雅兰丰腴些。沈赫连应该长得更像他爸爸，身材高大，鼻梁挺拔，眼睛更像是父母的完美综合体，只有嘴角很像秦雅芝。
“这就是高顾，小缇”，秦雅兰语调降低，用食指在那张照片里的人脸上轻轻来回。照片里的人长得不是特别帅，细眼高鼻，笑容很憨厚。
林采缇握了握秦雅兰的手，秦雅兰却淡然一笑：“这么多年，我其实早就习惯了。我还记得曾经有人说过，最完美的爱情不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而是一个人活着，一个人死去，这样的爱情才能永恒。虽然我不想要这种分隔两个世界的永恒，但这至少这句话给了我一个好好生活的理由。”
“兰姨，你那时候还年轻，为什么不…”
“为什么不找个人重新开始呢，是吧？我那时候累了，觉得自己已经没有能力去爱了。他给我的美好回忆太多，我无法放弃这些回忆和另一个人生活。久而久之，便成了一种习惯，不想轻易去改变。”
对于秦雅兰的话林采缇其实似懂非懂，感情的事情有时候偏偏是当局者清旁观者迷，别人不一定能够理解，也不是一言二语就道得清。
“呵呵，跟你说个有趣的事。雅芝从小就喜欢莲花，小时候就发誓说以后不管生男生女，名字里都要带个‘莲’字。结果生了个儿子，名都想好了，两小夫妻就为这个‘连’字争执不休，闹得挺严重。后来坚霆说‘莲’太女孩子气，以后儿子没有男子气慨都是这名字惹的祸，这才说服了雅芝。”林采缇笑呵呵地，果然是小夫妻年轻气盛时才会有的行为。
相册是按时间排放照片的，沈赫连四岁之后的照片，大多都在美国拍的。唯一不同的是，小脸上纯真开朗的笑容渐渐减少，越来越面瘫。
这时候，秦雅芝抬头，看到了倚在书房门口的沈赫连，朝他挥挥手：“怎么站那了？我和小缇正看你小时候的照片呢。”
沈赫连顿时无语，小时候的囧事被秦雅兰说得差不多，心里其实有点复杂。
“呆会送小缇回家吧。天这么冷，时间也晚了。”
沈赫连点点头，仍旧没说什么。
此时，林采缇坐在沈赫连车里，又纠结起来，绞弄着食指，看着窗外。
沈赫连电话响起，说着一口流利地道的英语，林采缇无意间听出些许，应该不是工作。
“沈先生从小在美国长大，怎么国语还能说得这么标准呢，ABC说国语都有口音的啊？”待沈赫连结束通话后，林采缇突然好想问。
“父母的要求会比较严格，小时候上了不少中文课。朋友中不少是中国人，平时说得会比较多。”沈赫连很惊奇林采缇会主动找话题，但又觉得她那声“沈先生”让人听了很不舒服。又觉得自己也没立场，自己不也称呼她为“林小姐”吗？
途中两人又聊了些无关紧要的，林采缇忽然觉得，沈赫连其实也没那么难相处，只是话不多，面又冷而已。
送林采缇到家后，沈赫连把车停到滨江旁，打开车窗，冷风灌进，发热的头脑才得以平静。
、第 10 章
为爱做亡命之徒，或做现实的俘虏。
林采缇正为一次刚结束的采访写稿，咬着笔尖，琢磨着怎么用词才表达更确切。周围怎么乱哄哄的，扰得林采缇无法集中注意力。放眼望去，只见几个女同事聚在一起，小声讨论着什么。这种情景林采缇最清楚，肯定又在八卦了。
无奈地摇摇头，正准备动笔，一份报纸“啪”一声被摔到林采缇的办公桌上。
林采缇着实被吓了一跳，拍拍胸口，应声抬头，又是她，心理开始抓狂。
她是谁？滨江日报的八卦女王周岚也，浓妆艳抹是她的一大特点，穿着性感是她的主要特色。林采缇不喜欢周岚，却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特别才让这位女王这么待见她。平时总会拉着林采缇聊些有的没的，林采缇其实不是一个喜好说长道短的人，但又觉得这样直接拒绝很不礼貌。纪品璇之前就提醒过她少跟周岚来往，口舌多的人必定是非多，林采缇说她自有分寸，纪品璇才不再说什么。
林采缇收起心中的小反感，说道：“吓死我了，小岚姐，什么事？”
周岚一脸神秘，双手叉腰，说得夸张：“本月最轰动的新闻，想知道不？”不容林采缇反应，摊开报纸，手指往娱乐板块的某一新闻标题一指。
林采缇凑近，标题醒目：巨格总裁沈赫连为女友庆生，两人婚期将近。还附加了张图，不是很清晰：照片中的女子面容姣好，身材高挑，两人喝着香槟，看似交谈很愉快。
林采缇想起那天在秦雅兰家里的对话，照片中的女主角应该就是那天提起的富家小姐没错。光从照片上来看，确实是俊男美女，两人很相配。
这时周岚把双臂抱在胸前，开始发表见解：“这沈赫连真不得了，能把女友藏那么深，怪不得一直没什么绯闻。”又想了想，继续说道：“不过商界不比娱乐界，社会关注度低些。如果沈赫连是明星，媒体早就把他女友给揪出来了，你信吗？”
林采缇笑而不语，可周岚似乎说到兴头上了：“据说沈赫连的女友是张氏集团的小女儿，美国名校毕业，现在在A市多栖发展，有自己的时装品牌，又接手了她爸的珠宝店。现在勾搭上了沈家这位阔少，这不是传说中的豪门间的婚姻么？”
“男才女貌，这不挺般配的吗？”林采缇拿过手边的水杯捧在手心，说道。
“话是这么说没错啊。但是你想想，沈赫连可是咱们A市的黄金单身汉，他女友突然这么被曝光出来，让我们这些爱慕者情何以堪？”周岚越说越激动。
林采缇耸耸肩：“我还真是无法想象，呵呵。现实点不是更好，有些人高攀不起的。”
周岚倒是不愿意了，撇撇嘴，表情严肃：“现实生活中灰姑娘的故事也是真有的，而且不少呢，婚姻幸福的也有很多。哎呀，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无趣呀。我刚才跟别的同事说的时候可是引来了热烈讨论。你看，她们现在还在说这事儿呢。”语毕，细白的手指往刚才打扰林采缇工作的那群女同事一指，对林采缇不满：“怎么到你这儿，我说得正高兴的时候感觉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似的，真扫兴。”
林采缇充满歉意：“不好意思啊，不是故意扫你兴的。”
没想到周岚情绪跟变天般迅速，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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