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继续-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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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楔子



外科手术室内，夏小晚刚指导完一台手术，跟实习医生交待了术后的注意事项，把手术记录整理一下，交给了病房护士，患者已经送回病房。今天是个小手术，本来该小晚做的，但她昨夜没休息好，请示了院长，换了其他医生主刀。

小晚稍显疲惫换下手术服，进了洗漱室……换上白大褂，回办公室看看值班表，给病房*的医生打了个电话，写了值班日志，就准备下班了。

在医生专用电梯里，小晚把手机重新开机，握在手里，看着电梯迅速下降。平时小晚下夜班，都到职工餐厅吃早饭。职工餐厅应该向右转，小晚却转左直接去了停车场。

医生专用停车场里，坐上自己那辆很Man的BMWX5。这种外形的车，不是她喜欢的，但结婚前，她用自己的积累，买了这辆车！当他看到她，开着这辆车出现在他面前时，瞪她半天……她笑着说：这是我唯一的嫁妆！

其实，是她看出，他超喜欢这款车！

两年半了，小晚，已经爱上了这辆车！只是……她，将要不是他的谁了。

小晚无力的趴在方向盘上……

三年前

“小晚，大姐做主，给你们预定了帝豪大厦十二层的餐厅，二十一号台，六点钟！”

“谢谢大姐啦，给我们定了这么高档的地方。时间还来得及，我回去换套衣服就去。”

“见面之后，可不要太惊喜哦！”大姐笑得贼贼的！大姐，是小晚医院何院长的爱人。

“大姐，听你这么说，怎么感觉我像拣了金子似的？”

“你拣的金子，他拣了钻石！赚的是他！好了，小晚，你好好准备吧，大姐祝你们一见钟情！”

小晚，要用这种方式让生活有个新的开始，也许，一切，都很简单！

她挑了件亚麻白的及膝连衣裙，淡淡地画了妆，出门前检查下皮包，换了一双与皮包同色系的紫色高跟鞋，锁好门，在小区门口拦了辆出租车，说了地址，载着希望，缓缓起动……

帝豪大厦的电梯前，有几位等候的人，小晚排在后面，静静地等着。

电梯一到，里面的人走出来后，他们陆续地走进电梯。小晚刚迈进一只脚，一个风风火火的人从她后面冲过来，嘴里还喊着：麻烦让一让，我有急事，让我先上去。

小晚被那股冲力一撞，脚下一个不稳，踉跄地就要与大地来个亲密接触……迈进电梯的脚还好已经退出来了，看着许多人用责备的眼光看着那个冒失鬼，看着那个冒失鬼不好意思地朝她点头作揖，看着电梯门关上……

可是，可是为什么，没有与大地亲密的“疼痛”和难堪呢？

原来，已经有一双手扶住她的纤腰，她们现在以极其暧昧的姿势站在一起……

小晚回过神儿，站稳后，拉开距离，微笑着对明明是救了自己，却也占了自己便宜的人说了声谢谢。

对方笑笑，点了点头。继续等电梯。

再次等到电梯，小晚站在他右侧。在光洁如镜的电梯里，小晚再次点头致谢。

那个人含笑的俊容，让电梯里其他几位女子含羞地红了脸颊。

他俯下高大的身躯，轻轻地在小晚边耳语：别谢谢了，再谢，我就散了。

小晚，也红了双颊。

快到八层的时候，他拿出正在振动的电话：“您好……我是……好，我马上赶过去。”

他在九层，急急地出了电梯，身影消失在迅速合上的电梯前。

小晚到了十二层餐厅，在服务台说自己定了位置，服务员领她坐到位置上，问她要不要点菜，小晚说等人，先来杯橙汁。

小晚坐在那里，等了又等，二个小时过后，第N次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没有任何短信和来电。小晚自己要了份晚餐，心情郁闷地吃完，郁闷地打车回家。

往事悠悠……



正文　第一章



夏小晚博士毕业后，被特聘到沈城医大一院工作。医院各方面条件都很好。而且，医院提供了一套很不错的单身公寓，离医院只有几站地，而且有班车。父母退休后，在郊区买了幢房子，去秀美的护城河畔养老了。偶尔小晚回去看看他们，偶尔，他们也来看看小晚，时常通通电话，视频聊聊天。

夏小晚，是医学界升起的一颗新星，她做的手术，完美得另所有人赞叹。试用期还没过，院长就找她谈，希望她签下聘用合同，留在外科工作。

周末，很多上班族都期待的日子。夏小晚不行，今天她要上班。这是她在急诊科渡过试用期的最后一天，明天她就要去外科正式报到了。医院的值班日程是早已经安排好的，急诊科的医生，没有特殊情况，是不允许换班的，而且即使条件允许，也要请主管院长批示。

医院有食堂，但小晚习惯自己做。今天也不例外，六点半，餐桌上已经出现了简单的早餐，糯米稀粥，馒头片夹火腿，炝拌小菜。吃好早饭，洗好碗，把剩下的饭菜凉凉，裹上保鲜膜，放在冰箱里，检查了煤气阀门，出了厨房。

又洗了一次脸，抹了点护肤品，理好头发，换好衣服，在玄关处，检查了包里的钥匙、雨伞和电话，换好鞋，锁好门。到小区外的公车站等医院的班车。

初夏时节，沈城街道的绿化带里，已经开满了许多不知名的花，可最美的花，在医院正门两侧的花店里。花店老板娘看到走过来的小晚忙招呼着：“夏医生还这么早啊！”

“林小姐早！您店里花还那么漂亮，生意肯定不错喽！”

“托夏医生的福！还好啦！可是夏医生都没来过，您有空儿也来关照关照我的生意哦！”

“好啊！”林小姐说‘托夏医生的福’一点都不错，在她这里买的花，除了送病人的，真有很多，都是送给小晚的！这样，难道不算是小晚关照她生意？

到了办公室，关掉手机，换上白大褂，开始一天的工作，打开电脑，仔细查看、填写好交*日记。

虽然明天就要换科室了，但小晚绝对是会站好最后一班岗的。

下午一点，小晚刚进办公室，内线电话响起：“夏医生，有位腹部中枪男子，大约五分钟后送到急诊二号手术室，请您马上过来。”

“好！”

放下电话，用最快的速度赶到手术室隔壁的更衣室，护士佟杨，为小晚利落地穿上绿色的大褂，系好，戴上医帽，小晚洗好手，烘干后，戴上佟杨递过来的口罩和透明塑胶手套。佟杨打开门，在小晚之后进了手术室。她们的配合很默契。小晚的多数手术，都有佟杨做助手。

小晚和佟杨是高中同学，只是佟杨读高护，比小晚早毕业几年。两人高中的时候是同桌，比较要好。大学期间一直有联系。现在又是同事，虽然在医院护士和医生地位不同，但这并没有阻碍她们的友谊。

手术台上，一切用具已经准备妥当，各种仪器也已经准备就绪。几位助理护士已经站在手术台边，向小晚点头示意。麻醉师陈宇推门而入，看到小晚，眼神儿一亮：“小晚，听说你明天就调到外科了？”

“是的。”

“真羡慕你，人漂亮，手术也做得漂亮，提前结束试用期，到了外科，更有散发光芒的阵地了！”

“学长，真会开玩笑，手术室里有无影灯，用我散发什么光芒啊，我又不是萤火虫。”

“学妹怎么可能是萤火虫呢，你是我们医院的……”

手术室的门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推开了，打断了这位陈医生的滔滔不绝。听到外面有吵杂声，患者被推到无影灯下，小晚朝陈医生点了点头。

手术室门被关上，也隔绝了外面的声音。

手术室的电子屏，一直显示着“手术中”。半个小时的手术，对医生来说，算是家常饭了，对于手术室外等候的人来说，则是无比的煎熬。样子有些“风尘仆仆”的刑警队长程晔，陪着一位穿着警服的老人，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旁边还有几位穿警服的人……

他俊容蒙上痛苦的表情，浓密的双眉紧蹙着，时而紧闭双眸，修长十指攥到骨节发白。近似呢喃的声音：徐叔，对不起，我没照顾好徐子，对不起，对不起……

老人轻轻的摇头：程队长，不怪你，我知道那小子毛燥，爱逞英雄，爱吹牛，他受伤躺在那儿，让你们担心了。他是我儿子，他一定能挺住的。我知道，他一定能挺住，一定能……老人絮絮叨叨地说着……

旁边一位穿制服的年轻男警说：“您是徐厅长吧，徐子这次表现太英勇了……”

徐叔失笑：“这小子，又跟你们吹牛了，说我是省厅的厅长了吧？”好多人一头。“唉……我是省厅食堂的警员，‘厅’，是餐厅的厅……”

“……”

“徐子是好样儿的，进手术室前，还清醒呢！”

这时，手术室的门开了。躺在手术床上，挂着点滴的人，除了脸色苍白了点，跟睡着了一样。

夏小晚摘下口罩，看看几个人，目光在程晔的脸上停留了几秒……程晔也是一愣……

“请问，谁是患者家属？”

程晔扶着走向病床的老人，深深地看着徐子……

“医生，我是，我儿子怎么样啊？”

“他失血过多，我们已经给他输血了，腹部中枪，伤到小肠，子弹已经取出，伤口已经处理好，并无大碍，等麻药过了，他就会醒。注意事项已经交待护士！”

“谢谢你啊，医生。”

“您太客气了，这是我们的职责！”

“他是警察？”

“是”

“取出来的子弹和他的衣物，是不是要留下来呢？”

“对，会有督察科的人来取。”

“患者先送到观察室，苏醒之后，才送回病房！会有专人负责！”（医院对术手注意事项有很多要求：做到人员、设备、抢救药品、病床四固定。对手术后患者在离开手术间以前，转移到监护室以后，手术者都要进行一次全面的检查。特别是对血压、呼吸、脉搏、心跳等的检查尤其重要。要确认患者呼吸道的通畅和各种引流管的畅通无阻，静脉输液、输血的正常，并向监护室的人员交接好后方可离去。）

“医生，请等一下，伤者是我同事，我想详细了解一下他的伤势。”程晔略显焦急地对小晚说。确切地说，程晔不相信这位医生说的，一个中枪的人，伤势怎么会像她说的那样呢，那么轻描淡写！到底是她看惯了生死，对什么都无所谓，还是徐子真的伤得很“轻”？

“那好，请等我几分钟。”

他让徐叔和另二位警察到观察室外等侯。

徐叔要回去为加班的同志们做夜宵，他说有同志们在这里守着，他放心，他不能输给儿子，他也要站好自己的岗。

照顾徐子的任务，就交给了他们。

小晚换了白大褂，从手术旁边的门走出来。

“请到我办公室来！还有，医院规定手术室这层楼不可以使用手机等通讯设备。”小晚轻声对正想接电话的人说。

程晔一眼看到她胸前的挂签：夏小晚　外科医师。啊……瞬间石化……

“请挂掉电话！”她用声音提醒他。

他回过神儿，虽然很不情愿，可还是按掉了电话。跟在小晚后面：“不让用手机？有急事怎么办？”

“那边有IC卡电话！”

“没IC卡怎么办？”

“旁边还有台投币电话！”

“没钱怎么办？”

凉办（拌）！小晚真想这么说。“你可以直接打110，让你们110指挥中心的人，替你呼叫！”小晚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他灰色的心情，稍好了些许。他察无可察地弯了弯唇角。

到了小晚办公室：“请坐！”

“谢谢！”

“是叫你程晔呢，还是叫程队长呢？”

“叫我程晔好了，夏医生，昨晚的事，很抱歉！希望你别介意。”程晔因为紧急任务，必须放弃相亲。但他们，总算是“见”面了！这个，他希望小晚能理解，能原谅。

“没关系，严格来说，你也不算是放我鸽子！我又何必介意！”其实，说不介意是假的。有谁愿意那样的场面独自面对呢？

“可不可以，把徐梓明的情况再详细告诉我呢？”程晔一字一句地说，俊容微红。

原本该把患者的情况口述告诉他，看着他。

“既然你是警察，我也不介意把病人的病历外泄，这上面写得很清楚，请您过目！”小晚也学着程晔的口气，把手里的病历轻轻地放在他面前。

他翻开病历，上上下下地看了好几遍，脸由红变白，由白变红，由红又变青，几次转变过后，终于知道，什么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明明嘴上说不介意，事实却不是那样！

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字母，字母他是认识的，重要是连在一起，他就不认识了。

“慢慢看，别急……要不要复印一份，您拿回去，慢慢研究？”

“夏医生，恐怕我们都没那个时间吧。”看着眼前的她，笑靥如花，明眸皓齿，促狭似地孩子气……程晔的心，不规律地跳动着，他用无奈的浅莞，掩饰着，看来昨晚，的确让她受伤了……

徐子还没醒，虽然她刚才把他的伤说得很轻，可他心里，却很担心。虽然，他很想跟她“玩儿”下去，但不是现在。

小晚看着程晔，他帅得简直可以让女人尖叫，颀长的身姿，凌乱的头发，下颚的青色胡茬，看上去又有点野性美，而此刻无措的样子，小晚又不禁莞尔。

“手术前，徐梓明意志清晰，我问了他的姓名、身份证号，与他随身携带的身份证相符，腹部中枪，伤了小肠和阑尾，子弹已经取出，腹部已经清理，对他来说，相当于用子弹，做了一次阑尾炎手术，伤并不重。”

“怎么可能这么轻呢？”

“我仔细检查过，他身上没有其他伤。子弹*腹腔后，位置比较浅，或者是他与开枪的人距离比较远，或者是枪的威力没那么高！……总之，他真的是很幸运！这种幸运，也可以称为奇迹！”

“哦！”程晔轻轻地点点头……想了好久，心头的乌云，被小晚如清风般的细语突地吹散了！

“程队长，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了，谢谢夏医生。”程晔轻抿溥唇。

“别谢了，再谢，我就散了！”

哈哈哈，程晔很没风度地大笑：“再见！”

“再见。”再也不见。

因为职业关系，他们并没有握手道别。程晔放慢了离去的脚步，在小晚办公室门口，又转身，表情很认真，说出来的话却是：“小丫头，我记住你了！”

啊！小晚愣住了！小……小丫头？晕，难道他不知道她都二十七了，还小？记住我干嘛，他还有机会再放她鸽子？

听程晔脚步声远去，小晚修长的手指轻按着心口，缓缓坐下……

程晔出了夏小晚办公室，向指挥中心报告徐子手术的情况。托着沉重的双腿，走向观察室……透过观察室的玻璃，看着徐子，罩着氧气罩，身上连着许多线，样子，只是睡着了，没有一点痛苦的表情……夏小晚的话，他犹在耳边，自己也在心里无数次为他庆幸。

他们这些刑警，也像医生一样，看惯了生死。不同的是，医生是看的是与自己关系不近的人，而他们，看着的，都是自己情同手足的战友。

徐子受伤时，他有着深深的恐惧。他宁愿受伤的是自己，而不是徐子，毕竟他才踏上工作岗位，一切，才刚刚开始啊。

徐叔回局里的时候，一步三回头。看得程晔堂堂男儿红了眼眶。他暗想，他朝如果自己躺在那里，除了母亲，会有谁，为他频频回首？会有谁，为他守候？……他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清晰的影子，他摇摇头……

就那样站在那里……

“程队，喝点东西吧！”他的思绪从遥远的太平洋被拉回来，点点头，从警员手中接过热茶，轻握在手里，这样，才能让他近似冰冻的指尖，得到一点温暖。

“程队，你回去休息吧，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