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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裸的青春-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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跌碎·爱
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铺在了学习上。每天上完课就去图书馆自习,看好多好多的书,写好多好多的字。
开始拼命地抽烟。在体育馆的后面的旋转楼梯上。在湖边暗夜的亭子里。在吵闹的溜冰场。
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可做的。曾经天真地以为,爱情只要好好的经营就会有大把大把的收获,可惜原来并不是付出了就会有人稀罕你的汗水。两个人,只要有一个出卖了感情,就是万劫不复。
心里空空的,好像被谁挖去了所有的肉,连氧气也不没剩下一滴。
痞子说小末,我早应该阻止你和朝衍在一起的。你知道吗,你现在的样子,就和行尸走肉差不多。
我淡淡地一笑,感觉脸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一层一层地跌落,绷脆到地上,簌簌地响。
原来爱情这么伤,伤到我连笑都觉得是一件很吃力的事。
我快撑不住了,真的。不只是因为失恋,更主要的,是因为思念。我想念朝衍,做梦都在想他。
那种怎么样都割舍不下的思念把我折磨得很痛苦,像缺氧的鱼,每一秒都在艰难地呼吸。或者等待死亡。
我说痞子,借你的肩膀我靠一下,就一下。
卓念却不再继续睡了。她坐在我的床边抚摸着我的脸,很温柔,也很诡异。
她说小末,分手了好。不然你会死得更惨。
我转过身用背对着她。我讨厌她的自以为是,我讨厌她甚至是幸灾乐祸的表情。卓念,越来越让我难以捉摸。
她就像一个戴着面具的女妖,魅惑的眼睛,妖娆的身材,穿着火红火红的妖精服在地球的最中心跳舞。不时地,还可以清楚地听到她鼻孔里轻蔑的声音。
我说卓念,我不知道朝衍为什么就这么放我走,但是我知道,这件事肯定有你的关系。对么。
卓念哈哈大笑。这种样的笑让我突然觉得很呕心。
卓念,纵使你有倾国倾城的容貌,可是你的笑却暴露了你恶劣的本质。从此刻开始,我不再和你是朋友。
你玷污了我的青春,彻底的。
任安给了我两张电影票,他说小末,陪我看一场电影吧。听说很搞笑的。
我知道他是想安慰我,可是我不要同情。他一定也会笑我,该喜欢的不喜欢,不该喜欢的却张开手去碰。这时候落得如此下场,正中他下怀吧。
也好,被别人嘲笑的感觉或许可以减轻一点痛。于是我接过了电影票,不管怎样,该面对的总有一天也会面对的。早早地适应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晚上任安买了几袋薯片和罐装饮料。我们两个的座位是在一起的,不前不后。
电影确实很搞笑,可是我怎么也笑不出来。盯着荧幕我看到的演员似乎全部长成了朝衍的脸,老人,小孩,甚至妇人。
他们都在做作地捧腹大笑,完全破坏了朝衍的美感。我的衍儿从来不会笑得这么大声,他那么温文尔雅,那么哀伤,那么纤细。
我起身往外走,任安也跟了出来。他说小末,不然我,们去美术楼楼顶去吹风吧,那里很凉爽。
还从来没有去楼顶吹过风,那里总是暗暗的,没有一点安全感。卓念也没说过想去,她总是说那里太黑了,似乎有鬼。
我想任安在的话应该不会有什么可怕的了,所以最后还是登上了美术楼。
六层的楼,围墙不是很高,盖过半个身子。我弯曲了身子撑在围墙上,看着底下昏黄的路灯和熙熙攘攘的行人,不知不觉就留下了眼泪。
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哭。我只是感觉泪腺在激烈的膨胀,鼓鼓的,如果我不哭,眼球就会撕裂着爆炸,然后血流满面。
任安把手环过来抱住我。他的胸口倚着我的背,暖暖的,刺激着我冰凉的身体,一下子居然忘记了挣扎。
他的下巴抵在我的肩上揉揉地摩擦。他说小末,即使没了朝衍,你还有我啊。我可以给你快乐,给你幸福,不会让你受一丁点委屈。
然后他开始亲我,从侧脸到耳朵,下到脖子。他的嘴巴热热的,胸口也是热热的,整个人紧紧地搂住我,像一个暖炉。
他说小末,小末,小末。
我被风吹得有些恍惚了,我居然贪恋这种暖暖的感觉,默许了他的动作,默许了他的亲热,无声地应着他的叫喊。
我沉沦了吗。脑子里朝衍委屈地含着泪的样子浮现在眼前,我伸手去触摸,却什么都没有。衍儿,别哭,我不想让你哭。
任安的手伸到了我的衣服里,他在掐我,在摸我,在揉我。可是我没有反抗。
我没有失去知觉,也没有把任安当做朝衍,我在想,或许堕落了自己,就会死心了吧。朝衍再也不会要我了,痞子也会离我远远的。以后就我一个人,孤独地苍老。
就在那个时候有人打电话过来了。手机铃声凿凿地在那里响,任安却充耳不闻。
他更加激烈地抓紧我的手腕,用嘴巴撕扯着我脖子上的肉。我听见自己微微的喘息声在风里弥漫,睁开眼睛,望不穿天。
可是我知道我醒了,被铃声吓醒,被自己的狼狈吓醒。我推搡着任安,潮哑着说不要了,任安,不要了。
任安却依然在醉着。他压制着我的身子,像一只饥饿的狼在啃咬一只垂死的猎物,呼吸被欲望灼得通红。
我狠狠地踢向他的下身,看着他佝偻着倒下,然后靠着围墙缓缓地蹲下。他还在叫我,他说小末,小末,小末。
我厌恶这种叫声,想起刚才的所作所为我想呕吐。我捂紧胸口剧烈的颤抖,我想把自己身上的皮撕下来用刀子切得稀巴烂然后拿去喂狗。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会把自己逼成这样。都是朝衍的错,对,都是他。朝衍,我恨你,非常的恨。可是,为什么心会这么这么的痛,痛到快要死掉,痛到想从这里跳下去粉身碎骨。
不要,我不要恨你。我要恨我自己,是我自己不知廉耻,是我自己甘愿被人侮辱。我是一个贱人,很贱很贱。衍儿,看到这样的我,你还会跟我所要拥抱吗。你还会吻我吗。
我走到任安的身边,拉起他的手狠狠地咬了一口,然后飞快地狂奔下楼。
我跑得太快,以至于嘴里浓浓的血腥味也在快速地蔓延,溢满整个口腔,然后在跌倒的时候激烈的呕吐。
周围的人都走了过来,他们的声音传到我的耳朵里,像铁针刮墙一样的刺耳。于是我发疯似的狂叫,撕扯着喉咙,一声一声。
泪水掩埋了整个脸,整个大地,整个世界。
原来不是白就是黑/只不过是天真的以为/要醉的清醒/要无辜的犯罪/现实的世界只有灰/坚强了太久好疲惫/想抱爱的人沉沉的睡/卷来的风暴凶猛里有种美/死了心痛就没感觉/灰色空间我是谁/记不得幸福是什么滋味/无路可退你是谁/怎么为我流泪/请抱着我流泪
时·荏苒
和朝衍分手已经有两个星期了。我们的爱情坚持了只有两个月。很短暂,可是回忆却好漫长。
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不去想他。我睁开眼睛想的是他,闭上眼睛想的还是他。就算是把自己埋在书堆里也无济于事,因为有时候书上面的字都会在一瞬间变成朝衍的名字,一行一行的,爬满整个书桌。
卓念说,小末,如果你问我,我会告诉你那天晚上我去见了谁。
我摇摇头,无视她。
现在我什么事都不想过问,朝衍已经不在我身边了,什么都无所谓了。哪怕天翻地覆,我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果果发消息过来问我怎么这么久没有和她联系了。我说没什么,最近作业比较多。
单佐却告诉我他恋爱了,和一个大三的学长。他说那个人对他很好,连饭都舍不得让他去打。其实我想告诉他不要太死心眼了,可是他说小末你不要劝我,不管以后结果怎么样,我都做好了准备。就让我暂时地幸福一下吧,我需要快乐。
那么我祝福他了。毕竟单佐是一个特殊的孩子,他需要特别的爱。
周洲很久没来找过我,我想他是不是找了一个有钱的女朋友,所以不缺饭了。
好像我开始怀念高中的生活了。怀念那时候的青春,怀念那时候天真无邪的快乐。可惜现在回不去了,我们都告别了过去然后咫尺天涯。
连回忆都有点迷迷糊糊了,只知道那时候,苏小末没有恋人,只有几个掏心窝的死党。
我们一起背着书包荡漾着上学然后抱怨作业实在太多数学题实在太难。一起端着奶茶杯在大街上撒欢,对着陌生人傻傻地笑。还会悄悄地蒙住某个人的眼睛让他猜猜我是谁。
时间不可倒流,如今已经是大学累累的光阴。在这里,十二月的天比以往要凄凉了些。
我站在系楼门口,抱着书本抬头。很快,就要开始下雨了吧。
影音设的dv剧已经开拍了,我偶尔也会过去探一下场,看看那些朝气蓬勃的少年们如何把青春张扬得漫天飞舞。
痞子经常累得满头大汗,可是却不亦可乎。他说小末,真正的快乐是要自己创造的,不能光坐在那里等。看到时机就得狠狠地扑上去,抓个片甲不留。
我呵呵地笑,却不是那么自然。疗伤的效果虽然不是很显著,但是还是缓过来了。关于朝衍,身边的人现在都只字不提。
尤嘉的戏演的蛮不错,俊朗的外表加上灿烂的笑容倾伏了很多观众,所有人都在那里为他喝彩,而他只是谦虚地说希望多多指教。
我想尤嘉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也许只有他,才能配得上卓念那样的美女。只可惜,卓念只是美人,不是好人。我现在执意地这么认为。
我没想到他会走过来和我说话。他说苏小末,你的台词改得很好,很顺口,又不做作。
我微微地笑。我说只是临时帮忙而已,应该还有更多才的人,只是没有表现机会罢了。
尤嘉也微微地笑着。他说苏小末,其实我们很熟。
我讶然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很熟是什么意思,以前我们根本就没有真正地接触过,连眼神都没有交流过。
他很神秘地对我眨了一下眼,他说你会知道的。但是我想应该不是由我来告诉你。总有一个机会让你明白一切的。你只要记住,我们很熟。
我捂着额头,感觉那里有点发烫。这个世界是怎么了,为什么人人都变得难以捉摸。
我看着尤嘉离开的背影怔怔地发呆,他的高大像一张网似的将我的眼球盖住,我只能透过网的缝隙来看周围的事物,而且不明不白。
和佩佩一起去步行街逛街。太阳不是很大,却还是有些微薄的汗。
去自由空间试了几条牛仔裤,发现自己又瘦了一些。佩佩说瘦点好,不用老想着减肥。
天气越来越凉快了,该买些长袖穿了。犹豫了好久到底是买运动装还是休闲一点的,以前都是穿休闲一点的,现在大学里活动得比较多,还是选运动的好。所以拉着佩佩去了特步专卖店。
挑了一件蓝色的外套和正在打折销售的白色短袖,佩佩说特步的裤子洗久了容易起皱,我想名牌应该不至于吧,可是她说得那么信誓旦旦的,心里也有些打紧,所以就没有买裤子。
回到寝室的时候卓念正睡在我的床上,手里还拿着我的英语单词册。她说小末,我等你很久了。
我闷声地问等我做什么。她说有人想见我。我问是谁,她又不说。
郁闷,这妮子越来越讨厌了。看着都心烦。我不大算搭理她,请她下床,然后裹在被子里一声不吭。
我已经对她的话没兴趣了,总是故弄玄虚,亏我以前还觉得她挺哲学的。现在全当放狗屁了。人啊,总是善变的,我也一样。我不想做圣人,该如何便如何,不想憋屈了自己去巴结他人。
小吃街总是那么热闹,人声此起彼伏,像炒豆子一样。
最近没什么胃口吃饭就喜欢在这里觅食,吃点饺子或者酸辣面。上次佩佩请我吃了一顿木桶饭,滋味和煲仔饭差不多,只是由瓷碗变成了木桶而已。
和班上的同学也经常在这里碰面,但只是礼貌得招呼一下而已。开学的时候系主任说,在大学里只要学会做两件事就可以了,一是学习,二是做人。要学会和人之间的相处,人脉是很重要的。
所以现在,即便是对陌生人,我也会很和气地笑笑,但是如果没有共同语言,就会马上被我打入冷宫。洁癖依旧还是洁癖,很难改变。
任安已经在我的眼前消失得一干二净。以前他总是喜欢带我来小吃街吃烧烤和麻辣烫,吃完还会细心地给我递卫生纸擦嘴巴。
时光荏苒,一去不复返。朝衍不见了,任安也不见了,整个小吃街表面汹涌澎湃,下面却是死一样的平静。
我恍然地走在人群里,眼睛直直的,没有任何焦距。只是随便的买了一些东西然后像幽灵一样在人间漂浮着。
右手边的发廊里传来轰轰烈烈的音乐声。是高耀太的火花。激情四射,青春被他们宣泄得像狮子座呼啸而下的流星,璀璨夺目。
发廊里的少年把头发染的五颜六色,张扬地倚着玻璃门站着。有的还在大口大口地吸烟,然后是短暂地咳嗽。
店里面灯火通明,理头发的少女唧唧歪歪地在说着什么,理发师附耳地倾听,表情却是极度的冷漠。
我走上前,对一个少年说,借我一支烟,以后还给你。
少年的眼睛很澄澈,像小狗的眼睛。很可爱,很天真。可是为什么,这么单纯的少年会那么喜欢抽烟呢。
他不太相信地看着我,他说,为什么。
我觉得很好笑,然后我就真的笑了。我说因为我想吸烟,可是我现在身上没钱了。
他的神情越来越可爱,鼓起腮帮子一脸的红。他说那我给你一支吧,但是你不要在这里抽哦,影响不好,女孩子抽烟不好的。
我笑着接过他递过来的烟然后说了声谢谢。他不好意思地打开玻璃门闪了进去,还转过头对我做了一个翘舌的鬼脸。呵呵,真是一只活泼小狗。有趣。
未知·谜
我拿着少年借给我的烟坐在北院靠马路的草坪上。从包里拿出打火机点烟然后又放回包里。
静静地坐在那里,像个泥菩萨。马路上是川流不息的车,打着前灯或者后灯,喇叭呱呱的叫。
裙子有股油烟的味道,我闻了闻,不是很重。
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我对爱情有洁癖,对挑朋友有洁癖,但是在卫生方面却没什么讲究的。比如我正坐在不知道被多少人踏过的草坪上,也许还有狗在上面撒过尿。
我喜欢凌乱。头发,衣服,房间,床。我不习惯去收拾,因为觉得没必要。妈妈经常说小末,你把被子叠一下吧。我就会说干嘛要叠啊,反正呆会又要摊开睡,多此一举。
不过如果有些东西对我来说是很珍贵的,我就会好好地珍惜。笑话书啦,好看的衣服啦,还有明星的音乐碟。这些东西我都会找个好的地方把它们摆的整整齐齐,甚至为了不让它们受到外来人的侵扰还会落上一把锁。
可是有些东西是锁不住的。比如朝衍。
他真是一个不乖的孩子,让这么珍惜自己的人痛到快失去力气呼吸。
我把我的恋人养成了一个孩子。他会吻着我的脖子说小末,抱我。然后蹭在我的身上像一只疲倦的猫。
烟灰一盏一盏地落下,掉在我的裤子上,小腿上,脚趾上。我故意让自己一身脏,故意让自己疼痛。因为我害怕麻木的感觉,生不如死。
然后我就看到了朝衍,他站在马路的对面。白衬衫,牛仔裤,还有像梅花一样干净的耳朵。
我痴痴地看着他,感觉到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声音,衍儿。衍儿。可是我张不开嘴。我没有力气。
他没有看到我,只是像一只脱俗的丹顶鹤站在那里。周围的人都显得那么渺小,微不足道。
在等人吗。等谁。是那个人吗。
呵呵,我的衍儿,你总是那么的哀伤,尽管有那么多的人愿意爱你,愿意抱你。
知道吗。衍儿,你的眼睛无时无刻不在透露着死亡的信息,那么倔强的死亡气息。哪怕当你的眼里有个我的时候,它依然张扬跋扈。
我一直很诧异到底是为什么。然而你却从来不给我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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