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层业务员把玩办公室政治:夺标-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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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把山顶公园的投标情况跟你汇报下。”
“这个项目不是我们围标的吗？怎么？出了差错啊？”白骨精立马剑眉竖起，瞪视着我，那表情足以让胆小的人心惊肉跳血流加速，高血压的人说不定就会闻言立仆。
“嗯，有点问题。”我小心翼翼地打算把我们投标、议标的情况大概说一遍。
刚开口说了几句，白骨精就不耐烦地打断我的话：“我不想听过程，你直接跟我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白骨精思维跳跃非常快，前面的过程还没汇报完，她就能把后面的答案猜得八九不离十，然后一语直达要害。她特别不喜欢别人说话时拖泥带水，也很少去耐着性子听过程。
重新酝酿了几秒钟，然后我用最简明扼要的话把过程说了个大概，甚至都用起了文言文：“其价一百二十万。”
“我说你们这些鸟人都是干什么吃的？怎么会把项目操作成这个样子？”
当听我说到有竞争对手跟我们比价时，白骨精把一腔怒火全撒到了我头上，脏话随即迎面而来。
“白总，根源不在我们这里。”
“什么意思？”
“那家报低价的单位是——”我犹豫了一下。
“是谁？”她喝问。
“是琵琶女！”
“臭丫头，你现在就去把她给我找来！”白骨精恨得咬牙切齿。我正要起身去喊琵琶女，白骨精又说：“算了，你先回去，我来打电话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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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琵琶女又受了窝囊气（1）
我回到园林公司，刚好，琵琶女此刻正在我们楼上。她正在对着电话跟人说笑着，看到我之后对我笑着点了一下头。
电话挂了之后，琵琶女走到我面前笑道：“我刚才喊你手下的大美女给我准备几份企业资料，现在过来取，没来得及跟你说，你别介意啊。”
“我介意什么啊，你来拿就是了，本来就是公司的共享资料，又不是我个人的。那几本够吗？不够再拿几份。”
“够了，还是要跟你说下子好一点，我们毕竟分家了嘛！”
正说着，琵琶女的电话响了。我料知是白骨精的，所以就埋头于资料中，装作没在意，心里开始暗自为她担心。
“喂，白总……哦，好……”一开始，琵琶女甜甜地“喂”了一下，接着神情紧张、语调突变，收线后就匆匆下楼。
琵琶女肯定在后悔自己的小聪明，或者后悔自己没把形势看透。
估计这小妮子也没想到，自从被调到卢员外那里之后，她接连被白骨精屠杀了两次，每次都让她在整个公司颜面扫地。
这两次沉重的打击让琵琶女在公司的政治前途几乎被彻底断送掉，也让琵琶女对自己的职业生涯完全心灰意冷，一心只想着回家做自己的小资女人。
琵琶女的老公是江中市一家大型纺织国企海外贸易部的业务员，据琵琶女所言，其老公年收入近七位数。当然，这可能有虚报的成分，琵琶女一向爱在公司显摆。
曾经听老佛爷说过，就在几年前，琵琶女跟白骨精在公司里的地位、起点、机会都是相同的。那时候琵琶女是老板的秘书，白骨精是前台接待。从某种意义上说，琵琶女更占优势。因为她距离老板最近，相貌比起白骨精来说也略胜一筹，嘴巴也同样能说，而且那时候老板经常带着琵琶女应酬官府要员，机会相对更加垂青于琵琶女。如今，仅仅几年时间，沧海桑田、天地轮回，两者的地位、机会却是天壤之别。白骨精如今在公司是无冕之王、叱咤风云、深受宠幸，成了名副其实的一个九千岁。琵琶女却始终停滞在分公司一个小小的部门经理岗位上，天天看人脸色，日日听人吩咐。
那天，琵琶女到白骨精办公室之后，甚至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就被白骨精劈头盖脸、毫发未留狠狠地痛骂了一顿。白骨精的骂声响彻整栋办公楼，四楼上下，门里门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一心坐在办公室等待中标通知书的卢员外自然也是心知肚明。瞧着白骨精的气势，他料想自己也必将会受到牵连，于是赶紧拿起车钥匙准备溜之大吉，没想到还没来得及出门就被白骨精堵了个正着。
“白总找我有事？”卢员外心虚地赔着笑脸。
“我问你，你老实跟我讲，那个山顶公园是什么情况，你知道不知道？”白骨精目光如剑，直刺卢员外心窝。
“怎么？不是围标的吗？我不清楚。”卢员外装作一脸吃惊的样子，但他演技显然有点拙劣。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为什么你们拼命往下压价？公司内部死掐起来，你到底想干什么？”
“白总你什么意思？这个项目一直都是琵琶女配合宋头领他们操作的，你集团公司市场总监都不知道，我一个局外人哪里会知道？”虽然自知理亏，但白骨精这样的训斥着实也让卢员外难以接受，好歹他也是分公司一把手，好歹他也是老板的亲信之一，难不成就这样毫无脾气地被一个黄毛丫头训得毫无脸面？他的语气变得有些恼火。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七章　　琵琶女又受了窝囊气（2）
“跟你没关系就最好了！要是我发现你在捣鬼的话，别怪我不给你面子！”白骨精扔下这句话就摔门而出。
回到办公室，白骨精抄起电话给琵琶女打了过去：“你给我仔细听好了，马上就给甲方打电话，说你们自愿退出投标，前面的报价全部作废，一万块的投标保证金我不管你用什么方式一定要回来，否则的话，你自己知道后果。”
第二天，事情就画上了句号，琵琶女打电话过去告诉甲方报价有误，博雅园林自动退出投标。顺理成章，我们中了标。总算对方也没有为难琵琶女，让他们顺利地把投标保证金拿了回来，也让她没有因保证金的问题再被白骨精屠杀一次。
估计琵琶女一直都没明白过来，自己这次为什么又当了回替罪羊。因为她看不到在白骨精大闹公司的整个过程中，宋头领一直躲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悠哉游哉地吞着云吐着雾。
这次成功的运作既让宋头领不费吹灰之力得到了项目，又借外力对着卢员外的肥硕臀部狠狠地踹上一脚。此刻，他应该是最幸福的人了。
不知各位看客还记不记得前文所叙，在陈辉辞职的问题上，琵琶女同样遭到了白骨精的屠杀。
陈辉辛苦跑来的信息，却被刚分家的琵琶女拿去投标。那时候因对上述两人都有点小偏见，我就怂恿蠢蠢欲动的陈辉将此事告诉白骨精。陈辉认为我的建议很有道理，当然他自己心里也一直不平衡，于是就去跟白骨精作了汇报，在汇报过程中自己又添了点油加了点醋。
脾气火爆的白骨精一听这还得了，加上她对琵琶女向来看不惯。就借此机会将琵琶女狠狠地干了一顿。楼上楼下，脚不停歇，口不休息，痛骂琵琶女没有职业道德，骂她吃里爬外。跟这次一样，闹得满楼风雨。琵琶女同样只有受委屈的份，连一句辩解都没有。
虽然陈辉后来参加了投标，结果没中。没几天，白骨精就将陈辉开了，估计多半是因为跟没中标有关。道理很简单，白骨精在公司里闹得腥风血雨，如果项目中标了，一切都值得，她这么做别人也无可厚非。关键是，这个项目没中标，为了一个子虚乌有的项目这样去闹，估计谁也不会去做这样一个得不偿失、自毁形象的事情。虽说也借此打击了琵琶女，但怎么说对她自己的形象也是有负面影响，所谓杀敌一万自损八千就这意思。
说不定白骨精还觉得自己被人当作工具使了一把，于是，恼怒之下就把陈辉开了解恨。也许吧，人心隔肚皮，谁知道自己对面站着的人是怎么想的呢？
白骨精按照钟山狼的要求，逼不得已给了其二十万的设计费，但白骨精自然不会让钟山狼顺顺利利地把全部设计费拿走。
钟山狼把施工图做出来之后，按合同约定该给到90％的设计费，也就是十八万，剩下的两万无论我们施工中标与否都要等到这个项目的施工结束后再付。
实际上，等钟山狼把全部施工图出好交到公司之后，白骨精只给了钟山狼一半的设计费。至于为什么只给一半，钟山狼是心知肚明。无非就是两个原因，一是钟山狼在谈判的时候没有给白骨精一个台阶下、没有做丝毫的让步，白骨精心有不满，据此发难；二是公司要控制经营风险。实际上，假设施工投标黄了，如果还按照原合同继续执行，公司就是在亏本运作这个项目，从上到下，这种事无论如何都是要严厉杜绝的。也就是说，如果出现这个情况，钟山狼最多拿到十五万设计费，大不了公司浪费了点精力，而其余的款子钟山狼只好自己认栽。
当然，钟山狼可以通过司法途径拿回这笔费用。但设计合同的签署地是在经济开发区，若钟山狼真的采取法律手段，那他一定是赢了官司输了结果，公司不打算给他的，他照样一个子都拿不回去。
钟山狼屡次去找白骨精讨要设计费，白骨精都推说她现在已经不再参与分公司的项目操作，要他去找宋头领解决。等钟山狼找到宋头领的时候，宋头领又推到我的市场部来，说市场部对口管理这些业务。可实际上市场部根本没这个权利来定，所以，钟山狼找到了我这里我也只能对他耸耸肩：“I　am　sorry，my　friend。”这样来来往往过了很多次招，胜负未定，大伙都在磨嘴皮子，弄到最后彼此都点烦了。
江湖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件武器用来防身、用来一剑封喉瞬间置对方于死地。
钟山狼是个既有小聪明又有大智慧的人，他自然不会束手让自己的银子落进深海喂了鲨鱼。
“江城雅苑”快要投标了，李煜打电话通知我，要我带着钟山狼去他们公司商谈确定工程量清单的事情。参与会商的人一共四个，我和钟山狼代表设计单位，李煜和他的副总王干娘作为甲方代表。也就是通过这次机会，我跟王干娘开始接触上。
王干娘四十不到，打扮得却跟个姑娘一般，脚穿高跟鞋，身着黑底白花连衣裙，素口蛮腰，长发及肩，面庞古典。客观地说，她是一位比较有古典气质、相貌也不错的女人，声音柔和温润，说起话来总是笑眯眯的。
接触上王干娘之后，对于项目操作，我心里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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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宋头领的确深谋远虑（1）
周五快下班的时候，我给王干娘打电话，尝试着约她周末出来小聚，没想到王干娘爽快地答应了。
周六下午，在古城广场的城市花园咖啡店里，我与王干娘初次独处。这一次的会面让我穷尽所能，把肚子里所有汤汤水水一股脑倒了个干净利索。
这女人实在能侃！
王干娘刚坐下就跟我说今天是送女儿去读英语培训班。话题就从王干娘的女儿谈起，从女儿的培训班一直谈到这两年像喂了化肥一般疯狂上涨的房价，再接着从古代到近代到现代，无一不涉及无一没谈过。
尤其雷人的是，我俩这次谈话的句号最后收在了诗词歌赋上。没想到，王干娘对于诗词歌赋还颇有研究。伊尤其喜爱苏轼那首脍炙人口的《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记梦》。谈到这里的时候王干娘就随口吟了：“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王干娘在吟诵这首词的时候神情忧郁，一副哀伤心痛的模样，颇像一位古代深锁花园闺房多愁善感之女子。可惜，岁月不饶人，她也生不逢时，今生是不可能做一回林黛玉了。
幸亏这词我本人同样欣赏，在中学时就能倒背如流，此时用之恰逢其时。
我接：“昨夜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我背得对吗王总？”
“真没看出来，你是做经营的竟然也喜欢诗词歌赋。”
我轻松自如、声情并茂地接过《江城子》的后半段让王干娘相当赏识。
听其言，观其行，我自觉这次演出十分到位，甚至都觉得观众的反应已经远远地超出了自己的预期。到底我还是演技派的，对剧本理解到位。
不过，我这次是有任务的，并不仅仅过来显摆我“渊博”的知识。我得趁热打铁，让我们的关系更近一步。
“我对字画、辞赋、古典音乐这一类东西比较感兴趣，尤其我觉得现在这个社会太浮躁，需要时常让自己沉静下来。所以，我晚上一般很少出门，基本上就在家听一听古典乐，读一读唐诗宋词。”
“安宁，我们都需要安宁，我理解你。实际上，很多人都需要安宁，但大部分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个需要。”
“您说得对，大姐，”这时，我觉得时机成熟，顺口就把称呼换了。“我这样称呼您，您不介意吧大姐？”
“你都喊我大姐了，还一口一个‘您’的呀？”看来王干娘对这俩字很受用。
“哈哈，大姐，那我就不敬了。你说得对，我们都需要安宁，只有让自己安宁，我们才不会迷失自己。”
“今天这一下午很值得。你不像其他单位的那些人，我跟他们在一起只能谈些工作，一上来就送这个送那个，他们哪里知道，很多东西不是礼物金钱能换到的。”
话都赤裸如此，我如何不明白？只是现在我还不能给她作任何承诺，但同时我也必须得给她传递一个信息：送钱，我们也可以。
“是的，我们公司有些同事就这样，公司也有这样的政策支持。但我觉得钱可以换来项目却未必能交到朋友。所以，就我内心来说，我喜欢既可以交到真心朋友又能让工作进展顺利。”
王干娘听得是频频点头。
“我觉得，我和大姐之间是用心在交流。就算我们之间合作不成了，我还可以交到大姐这样的朋友，对我个人来说，我获得的是无价的财富，是一生的财富。”
这一顿马屁拍得震天响，拍得合情合理、准确到位。
第八章　　宋头领的确深谋远虑（2）
整个下午，我们边饮茶边神侃边互拍。搞得我们这个卡座开水用得神速，不断地麻烦服务员一次次过来给我们添水。结果三四个小时，服务员加了无数水，而我也去了无数次洗手间。关于上洗手间这一点我倒很钦佩王干娘。整个下午，她始终靠在沙发里纹丝不动，稳如泰山。真不知道她如何能硬生生地挺住这几个小时，一杯杯茶水进了她的肚子似乎又都从某个地方悄悄地释放了出来。
傍晚时分，王干娘看了看表，说要去接女儿。我顺口说了一句晚上喊令千金过来一起吃个饭，王干娘爽快地应承了下来，约好在“渔人庄”吃。
将王干娘送到茶社门口，我问她女儿多大了。王干娘告诉我，她女儿十三岁，上小六。
等王干娘带着女儿到“渔人庄”的时候，我已经从金鹰国际买了两套童装，独自坐在“渔人庄”的一个小包厢里恭候了二十分钟。
饭毕，我把衣服拿出来给王干娘，特别交代说我女友是外贸公司的，单位有一些样衣，质量材料款式都不错，吃饭前让她顺道送来两件，要是不喜欢的话我再去换。
王干娘稍作客气就笑纳了，还让其千金一口一个“谢谢叔叔”。
真没想到，这一回跟王干娘的沟通如此顺利。跑项目有时候跟旅游差不多，就在路断景尽之时，新的路又突地展现于眼前，引导我们前往那更美的圣地。
没几天，王干娘给我打电话，说施工招标文件她已经起草好了，不知道合适不合适。她已经按照我名片上的邮箱发给了我，请我帮忙给她参考下。
我约她晚上在城市花园见面，到时候把我的想法带给她，供她参考。
挂了电话后，我打开邮箱把招标文件下载下来，仔细地看了一下。然后就在文件上做了一些改动，并把改动地方加黑处理。
主要改动在两个地方，把原来最低价中标的评标方式改成合理最低价中标，同时增加了一些比如以往类似业绩、质量认证、获奖工程等的限制。当然，增加的这些只是限制别的公司，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