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轨的教育-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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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红梅说：“她回来又没有打招呼，我就只煮了点腊肉。”

钟志江老实巴交，平时沉默寡言，见女儿回来显得有些高兴，就望着女儿一脸的笑，钟洁见父亲好像又老了一截，就说：“爸，莫要太辛苦了，等我领了工资去给你买一件新衣服。”

钟志江说：“不要破费了，你当老师每月工资就那么几十元钱，还是好好地攒着，等你结婚时用，家里就没有钱来补贴你了哈。”

钟洁说：“再低给你买件衣服还是没有问题的嘛，何况我每月都还是有几个哦，我工作了，孝敬你们是应该的。”钟志江望着懂事的女儿，心里感到非常的宽慰。

饭后，钟洁就去睡觉了，她不想让父亲也知道她耍朋友的事，免得他伤心。但是她不知道钟志江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只是他没有说罢了。

她与母亲聊着聊着就睡了，睡在妈妈的怀里，钟洁就睡得很踏实。

第二天回到学校，钟洁已经恢复了常态，她按部就班，正常上课。

夜里是最难熬的，一闭上眼，一拉熄灯，满屋子都是易中升的影子，满屋子都是易中升的气息，她只得拉亮电灯，睁着眼睛睡觉，睡不着，就翻身起来翻阅日记，那些点点滴滴的记忆，那些点点滴滴的温馨，都如电影一样在她的眼前一幕幕地清晰放映，她想撕掉日记，又有些不舍，毕竟那是自己的初恋，毕竟自己为些付出了真情，怎么能说消失就消失哩，她找出剪刀，把写有易中升名字的地方一一剪掉，望着那千疮百孔的日记，钟洁就感觉到了自己的心也那样的支离破碎，每一个孔中都在滴着血，滴着自己的血，她感觉到自己失血过多，声音哑了，面容憔悴了，身体虚空了，就仿佛悬在空中，不着地，就那么飘飘浮浮地，易中升就如一粒微粒也飘在空中，她想上前抓住，可是就是抓不住，差那么一点点，突然一阵风刮来，易中升慢慢消失，消失在茫茫夜空，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满天暗淡的星辰，她就在满天星辰中孤独地飘着，飘着，像一叶无根的萍，一会儿坠入虚空，一会儿坠入黑暗，一会儿又坠入漩涡，钟洁就在那种悬着的空中如一片落叶样找不到回家的路，多次从梦中惊醒，只觉一身冷汗，就再也睡不着了，连接多日皆如此，就是有时迷糊睡去，又总觉得是身处孤岛，四周全是水，没有出路，没有人影，头顶阳光隐晦，却又闷热无比，潮起潮落，浪飞波激，嗓子干得发不出任何声音，一会儿泥石奔涌，一会儿地陷山裂，钟洁就像置身于一片漆黑的宇宙之中，身体变形，外星人一样。

夜半醒来，钟洁就那样眼睁睁地望着头顶的蚊帐，一至到天明。
第十二章　平静分手
第十二章　平静分手

国庆节易中升哪儿也没去，就蜗在家里，成为一个宅男，闲时看书，疲惫了就睡觉，睡过了又起床胡乱翻书。

心情渐渐平静下来，不再去想竞教的事，不去就不去，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自己还有的是资本，就是那两篇新闻稿子的事还让易中升心里不是滋味，不论从哪方面讲，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常乐县八十多万人口，学生超十万，每学期都有十个左右的学生下河堰洗澡，让水魔吞噬了活鲜鲜的生命，每天在班上看到那么可爱的学生，说不定哪一天就有学生私自下河去洗澡而被淹死，你说痛心不痛心，父母在外面辛苦打工，孩子们就成为留守学生，农村就出现了一个非常不正常的现象，用专家的话说就是农村的人口就是剩下几个数字了：386199，38的意思就是妇女，61的意思就是儿童，99的意思就是老人，而老人也没能闲着，既要耕作家里的庄稼，还要照看家里的孩子，而孩子又不是自己生的，所以管起来就没有那么大胆，既不好打，也不好骂，加上现在的孩子又带的少，所以他们大都比较溺爱孩子，把孩子一送到学校，就不管了，他们认为有学校管着就万事大吉了，而学校哩，只能管住学生在学校的日常行为规范，至于在家里，老师就无能为力，在家里哩，公婆识字少，知识缺，辅导不了学生，加上又要种上那么多的庄稼，对孩子就疏于管理，这就致使对这些孩子的管理出现真空，所以现在管学生真的让老师们都很头疼，不要说从身体上体罚学生，就是用语言来软体罚都是严禁的，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不知还有多少活泼可爱的孩子要葬身水中，如果一味地强调不进行负面报道，那么这记警钟由谁来敲响哩，其实那则新闻对常乐小学也没有多大影响，不就是点了个名吗？学生下河洗澡被淹死又不是只有常乐小学才发生，何况新闻要讲究真实性，总不能就说个某某校吧，那么这样的新闻还有什么意思哩，报纸的责任就是喉舌作用，既要坚持正确的舆论导向，大张旗鼓地歌颂各行业涌现出来的新典型，新事物，也要负责任地鞭挞行业不正之风，揭露社会的一些阴暗面，同时也关注老百姓的生活，那样才能体现喜闻乐见。易中升暗想，看来写教育新闻也要紧跟时代了，既然领导不喜欢负面报道，那如果有机会就再写几篇关于学校的正面报道吧，给领导脸上贴贴金，说不准领导就喜欢自己了，说不准领导一喜欢，就把自己调完小了，反正自己没有关系，就捧捧领导也行，反正写作是自己强项，跑跑腿，动动脑，动动笔，把别人聊天的时间用到观察上，不费多大事，一篇稿子就成了。

就这样做，易中升打定主意，心中一片豁然。

闲来无事，易中升边阅读，边又创作了几组诗，诗中尽力充满了对钟洁的倾诉和思念，他把几首诗誊好，封入信封，准备投到《嘉陵江》诗歌月刊。

易中升已经调整好了心态，不再纠结于竞教和新闻稿子那些过去了的破事，国庆收假回校，青维武破天荒地比易中升先到学校，大概是经过了学生淹死事件，青维武不敢再掉以轻心了，所以早早就到校了。

他一打开寝室门，就看见桌上摆着借给钟洁的书籍和自己放在钟洁寝室的日常用品，青维武走进易中升寝室对易中升说：“钟老师在国庆期间来找过我，叫我把这些书和日常用品带给你，我说钟老师还是你自己去还吧，钟洁说算了，她不想见你了。”

易中升一下子就懵了，忙问青维武：“这是怎么一回事？”

青维武说：“我也纳闷，不晓得钟老师是什么意思，她还说叫你不要去找她了，找她她也不会理你的。”

青维武去教室上课去了，易中升心里一片空白，他何等聪明之人，这不是明摆着的钟洁要与自己分手吗？易中升望着那一堆书籍和日常用品，那里浸满了他与钟洁交往的美好回忆，本来自己与钟洁交往就没抱太大希望，是自己不明智地醉在钟洁的柔情蜜意之中，尽管钟洁不是自己理解的伴侣，但是钟洁毕竟还是端着国家饭碗的人，要找这样的女孩子也不容易，易中升在权衡与钟洁耍朋友时是有私心的，如果自己在农村找一个漂亮女孩那肯定没有任何问题，而且可以东挑西选，但是孩子却只能随母亲是农村户口，自己辛辛苦苦才脱离了农村，这下子不是又一下回到解放前？让子孙们又面朝黄土背朝天了；如果与钟洁结婚，自己就是双职工，子孙都成为城市户口了，彻底摆脱了农村，真正成为城市人，所以易中升好不容易说服自己与钟洁建立了朋友关系，而且也全身心地投入到与钟洁的恋爱之中，恋爱也正常地朝着自己希望的方向发展，想起与钟洁的一幕幕刻骨铭心的亲密接触，易中升就有些激动，他相信自己的魅力，他相信钟洁也会很中意她的选择，如果没有意外，他与钟洁就是令老师们羡慕的一对双职工，他甚至还期盼着通过他们两人的相互鼓励，相互支持，成为学校最优秀的夫妻老师，工作上相互进步，生活上相互关照，两个人积极参加县上竞教，争取取得第一名，等待时机成熟，他们夫妻就会有机会调进城里，因为在常乐县有一个惯例，就是通过中青年教师竞教取得第一名的老师都会被城里学校看中，而不凭任何关系直接调进城的，那样他们夫妻俩就真正成为城市里的人了，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一切都是那么的如意，他们的青春他们自己就能够作主。然而，这一切又是那么的严酷，仅仅过了一个国庆节，一切就又发生了改变，钟洁叫易中升不再去找她了，而且把那些书籍和其它东西都一股脑儿地还给了易中升，易中升就知道他们之间肯定没戏了，但易中升不明白的是，他们之间究竟怎么了，是什么原因造成他们的分手，这女人怎么说变就变哩，一爱就爱得窒息，一爱就爱得难分难舍，这爱来得快，也消失得快，她这样决绝地说分开就分开，没有给易中升一点的思想准备，也没有给易中升一点的理由。易中升很苦恼，也很无奈，易中升不相信这些是真的，但现实又无情地摆在那儿，又令他不得不信，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被一个自己不是特别中意的女人甩了，面子上是挂不住的。

易中升冷静了下来，左思右想，看来钟洁这样对他，可能还是源于与自己曾经被请进公社的治安室有关，虽然事实已经证明与自己无关，但是外面的说法还是对他不利，甚至越传越离谱，易中升终于领悟了人言可畏了，看来这个说不上污点的污点说不定会像阴影一样跟随自己的一生，挥之不去了，易中升猜对了一半，但是还有那些比较恶毒的说法他还是没有想到。

分开就分开，易中升决定不去跟钟洁解释，他想解释肯定没用，既然钟洁认定了那些子虚乌有的事实，解释只能是越描越黑，反而会破坏自己在钟洁心目中的形象，做不成夫妻就做朋友吧，就让时间来检验那些说法，想到这儿，易中升释然了，毅然决定努力工作，坚持业余写作，不遇到心仪的姑娘，不混出个人样坚决不耍女朋友。

易中升不再沉溺于往事之中，他要对得起班上的学生，对得起把这些留守孩子关给自己的父老乡亲，他夹着书本上课去了。

上课的日子是很好打发的，下课后易中升就把自己关在寝室里写教案，批改作业，完善常规工作手册，一天就很容易地混过去了。

晚上回到家，赵琼芳正在忙着煮猪食，见易中升回来了，就问：“今晚吃什么？”

易中升说：“随便。”说完就回屋去了。

赵琼芳见易中升的脸色不对，跟进屋问道：“遇到啥子事了，好像不开心似的。”

易中升说没事，赵琼芳说没事，怎么脸色苍白，易中升不言语了，躺在床上望着屋顶。

饭后，易中升早早地上床睡觉，可是哪里睡得着，白天还可以转移注意力，晚上睡在床上，孤独和寂寞一起袭来，就那样眼睁睁地越睡越清醒，恨恨地想，好你一个钟洁，居然把我给甩了，我不活出个人样来，就对不起我这个从小学到师范毕业就一直是尖子生的易中升这个名字，还有那个易中富，害得我不浅，不知自己还要为之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这个伤疤恐怕要一直流血，好多年都得不到恢复，自己怎么这么倒霉，什么事都遇上了，一会儿又想，此处不容人，自有容人处，一会儿又想，自己怕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当教师也还是不错的，何必想那么绝哩，一会儿又想，其实钟洁也很不容易，谁不找一个可靠的夫君？钟洁舍弃了完小那些不错的小伙，把感情献给一个村小教师，不需要毅力和勇气怕是不成的，也许她也有苦衷，这些苦衷来自于社会，来自于朋友，来自于家庭，我怎么能够去恨一个弱女子哩，还是算了吧，何必两个人痛苦哩，当断则断，其后不乱，也许分手，才是两人最好的选择。

易中升原准备出去散两天心，后来一想，一个大男人，面对失恋，怎么就那么心胸狭窄呢？他记得有一段话说得好：人的一生一定要切忌几件事，低调做人，会一次比一次成功，高调做事，会一次比一次优秀；成功的时候不要忘记过去，失败的时候想想还有未来；生活不是单行线，一条路走不通，你可以转个弯，泪水和汗水的成份相似，但前者只能换来同情，后者却可以赢得成功。在村小跌倒，就要在村小爬起来，在村小工作不是末路，相反，有了在村小的经历，说一定还是人生之中的一笔巨大的财富，自己坚持两条腿走路，教好书，育好人，拿着国家的工资，就要对得起那几个钱，尽管教师工资低，但是相比老百姓来说，还是一份不错的差事，毕竟能够旱涝保收，穿衣吃饭不成问题，生疮害病，保险养老还是有保障的，自己这一百多斤就是国家的了。

易中升深深懂得：失败是很难受的，但是能够重来就好，钞票是很难挣的，只要知道努力就好，名誉是重要的，只要精心维持就好，人生是很短暂的，需要我们珍惜就好，失恋是很痛苦的，但是懂得放弃就好。易中升也没有去问钟洁为什么了，他时常想，天涯何处无芳草，走出阳关也能遇故人，钟洁也没有再到易中升的学校去，两人之间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那短暂的初恋就像梦一样，成为他们之间的秘密，成为他们的美好回忆。

陈明伟接着向钟洁发动了猛烈的进攻，在学校老师和何秀清的撮合下，他们结婚了，易中升也收到了他们的结婚请柬，婚礼那天，易中升找不到不去的借口，也去了，他们的婚礼在陈明伟的老家举行的，仪式很传统，早晨，陈明伟就穿着新郎的服装与帮忙的亲戚们一起挑着一个全猪，一挑鸡蛋和米面油等一起往钟家里去接新娘。钟洁也穿戴一新，家里为她准备了八套床上用品，桌椅板凳双衣橱柜等，抬嫁妆的队伍延伸了几百米，场面非常之壮观，婚宴就在陈明伟老家的地坝里举行，婚礼支客师那天是最忙的人，他既要招呼陈明伟和钟洁家的亲戚朋友，又要接待常乐小学的老师，生怕得罪任何一方，在农村，由于支客师的失误而在婚宴上引起误而发生一些不愉快的事时有发生，所以面对这么大的场面，支客师就显得有些的手脚忙乱了，好在学校工会主席王武组织能力和协调能力不错，他主动把学校这一部分老师安排好，陈明伟与钟洁的亲戚朋友他们都认识，就好办多了，婚礼有条不紊地进行。

何秀清也是婚宴的活跃人物，招呼这招呼那，显得非常的在行，这种场面也需要这样的人，如果不是她，要办这样复杂的农村式的婚礼恐怕陈家的人是应付不来的。何秀清在农村生活的时间较长，熟悉农村婚礼，她老公杜明生也是农民，是她没接班之前就好上的，她老公杜明生人长得还精神，就是少言寡语，看到这么大的场面就显得缩手缩脚的，很显然缺乏一种气质，何秀清当初就是看到杜明生人相貌不错，寻死觅活地要嫁给他，并偷偷地住到了杜明生家，气得她母亲任碧英要上吊，何秀清还是要和杜明生好，最后她母亲说：“要和杜明生结婚，就不要回这个家了。”何秀清就说：“不回就不回。”果然就直接与杜明生同起居来，所以就有了那次在学校伙食团陈中平与何秀清开同居玩笑的话题，等生米煮成了熟饭，她父母见她肚子一天大似一天，也就没法依了她，何秀清与杜明生就这样未婚同居，也没办酒席，也没有领证，两人一合铺，就算结婚了，婚后，何秀清很少回娘家，她父母也从来不去杜明生家，两家都不走动。本来何秀清父亲何明光有个想法就是儿子考学走了，女儿何秀清就留在身边，招一个入赘女婿，好照料自己的老年生活，自己又有退休工资，生活应该是幸福的。哪知后来有一个政策，就是教师退休后可以让子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