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言-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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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又开始兴致高涨的四处闲逛，偶尔买点路边小吃，偶尔猜猜灯谜，街道尽头的露天舞台上还有民间团队的表演，一群老年人的管弦乐队正在演奏着不知名的乐曲，乐声洋溢着喜悦，默契的配合激扬的曲调，让人不由得对这群老年人产生钦佩的心情，百年人生笑谈过，知命年岁尚欢歌，能够在老年时将生活过的多姿多彩不输于青春的洋溢，不仅仅需要的是对人生的智慧，更需要一份豁达的心和对生命的热爱。
左攸洛在旁不禁感慨“这才是音乐，不在乎技艺，却一定要发自于心。”说完转过头对风兰笑着说道：“说起来，蓟劭川他们上大学时还组过乐队呢，应该让他看看这些老人，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叫坚持。”
“乐队？都有谁啊？”风兰有些好奇的问道，眼神却依旧漫不经心的四处看着。
“嗯，反正沈滨、秦萧、尹祈晞他们几个都有，也是管弦乐队，乐队名字叫‘昂扬’。”
听到秦萧的名字，风兰收回四处看得目光，有些疑惑的问道：“是吗？难怪他们都唱歌那么好。”
“是，而且那个乐队还有一个人叫安远，是安晴的亲哥哥。”左攸洛看了一眼风兰，似有深意的说道“后来因为安远意外身亡，接二连三发生的一些事，乐队便解散了，但对于整个乐队来说，安晴都是要守护的对象，那是他们对安远的承诺。”
风兰看着左攸洛意图再说些什么，摇了摇头阻止道：“攸洛，我不知道你想告诉我什么，也不知道你是不是猜到我心中想着什么；可我们不说了好不好？”
“风兰，我只是想提醒你，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不要总是一个人背负……”左攸洛疼惜的看着风兰，说道：“风兰，你让我不放心。”
风兰心中一暖，恬淡的一笑说道：“干嘛弄的这么沉重，不放心我你就一直看着我啊。说话的样子好像我妈妈。”
左攸洛脸色略一黯然，接而笑着说道：“我要有你这样的女儿，还不操碎了心？”
风兰接道：“你要是我妈妈的女儿，她一定满心欢喜。”
“那是……我多招人疼啊。”左攸洛嬉笑着接道，眼中却是挥之不去对风兰的担心。
从见面到现在，风兰都一直心神不宁的，虽然她极力的掩饰着，却还是太分明了。下意识随着风兰的视线四处询望，不禁也警觉起来；艾昕曾经说过，左攸洛有一种近乎于神奇的直觉，眼神巡视之间竟然发现似乎一直有一个人的视线关注着她和风兰。
一边与风兰嬉笑着向前走，左攸洛也下意识的注意起来；不会这么背吧？左攸洛心中肯定着自己的直觉；身为记者左攸洛不仅爱追踪新闻背后的真相，遇到不法事件更爱与身为律师的艾森配合寻找证据伸张正义，往往得罪不少人，半年前与开了一家侦探事务所的蓟劭川相识后，结伴出去追踪调查时也出现过被人跟踪遇险的事件……不会事情还没完？还是又得罪了什么人？望着两人身后几米远处一名将脸都藏在帽子中的男子，左攸洛决定至少跟风兰分开，以防连累到她。
掏出手机一边发送短信，一边对风兰说道：“风兰，我有点事要处理，我们回去吧？先送你回家。”
“嗯？”风兰看向左攸洛，不动声色的思索了一下说道：“好啊，不过不用送我，我骑摩托来的，挺方便。”风兰其实也是坐着地铁而来，摩托之前落在了秦萧家中没有取回，却不知为何欺骗。
左攸洛点了一下头，有些迫不及待的拉着风兰走向街道尽头，边走边说道：“那我坐地铁走了；你到家给我打电话啊。”
两人在路口，一左一右的分开，左攸洛边走边留意着身后，走到街尽头借助一颗大树掩藏起身体，回头想看清跟踪人的样子，却惊惧的发现从灯市中走出的男人竟然看都不看她这面直接向着风兰离开的方向追去，而风兰已经走的没了踪影。
一瞬间左攸洛有些疑惑自己是不是多心，但直觉却在告诉自己是有人跟踪，对方是冲着风兰去的，而且来者不善。
风兰是骑车走的，对方步行应该没有追上的可能，可是莫名的不安让左攸洛的心跳越来越剧烈起来。
掏出手机焦急的播出号码，一经接通便急迫的喊道：“蓟劭川，你到哪儿了？我猜错了，好像不是针对我来的，是风兰……”
边跟蓟劭川说完边向着风兰的方向追去，撂下电话后又再次拨通风兰的电话，没想到对方竟然立刻便接通了。
“风兰，你先找人多的地方待着……我怀疑刚刚有人跟踪我们，而且是冲着你去的。”左攸洛焦急的解释完，才发现风兰正站在不远处的路拐角跟一名身穿警察制服的男子聊天。
小跑着上前，左攸洛上下前后的审视了一遍确认风兰安然无恙，舒了一口气，才转过头望向男子，意外的，竟然是在KTV里遇到过的云舟。而之前被自己怀疑的带帽男子已了无踪影。
“你们怎么会遇到？”左攸洛下意识的询问道。
“这应该算是无处不在的缘分吧……”云舟依旧是一幅翩然风趣的样子，对着左攸洛说着，眼神却是望着风兰。
风兰在旁忙解释道：“刚刚有人想抢劫，幸好云舟在这里巡逻遇到了，才没有事。”
“你看清那人长相了吗？”左攸洛问道。
“没有，他一看见云舟就吓跑了。”风兰摇着头，云淡风轻的说道。
“我说怎么贼头贼脑的跟着我们那么久……好险。”左攸洛抱怨道。
“现在节日盗窃抢劫的匪徒特别猖獗，你们出门玩不要轻易露财，也要多加防范。”云舟刚说完，路边便疾驰而来两辆车，停驻在三人身边。
蓟劭川率先跑下来走到左攸洛身边将她搂在怀中，查看一番才紧张的问道：“有没有怎么样？你电话中也没有说清楚，吓我一跳。”
左攸洛不好意思的推了推他，脸色复杂的变换着，最终竟低下头喃喃的说道：“我多心了，只是单纯抢劫，跟之前的案子无关。”
身后尹祈晞和沈滨也相继走来，沈滨首先开着玩笑说道：“小黑猴子，你这次可真是给我们导演了一场好戏，还没见过劭川这么紧张过呢，一接到你信息当即酒也不喝了，拽着我们俩就跑过来。在车上接完你电话后把车当飞机开，我估计明早的罚单够我们喝一回了。”
尹祈晞却直接走到风兰身边，眼含审视，文雅一笑，说道：“秦萧去机场了，太远，事情太突然，我们也没联系他。”
风兰一惊，自己刚刚下意识的寻找让人发现了吗？再一惊，才想到尹祈晞话中所包含的深意……竟是已经知道些什么了？风兰望着尹祈晞猜测着，尹祈晞也同样审视着眼前的女子；皓月般清冷幽静的双眸，一眼透彻，久凝则迷，这是一个怎样的女子……竟让人越看越难以看透。
想起晚间聚会中，秦萧的话，想起安晴多年来对秦萧的情，想起这么多年的有目共睹和对风兰调查的扑朔迷离……尹祈晞觉得这个突然出现的风兰太让人无法置信。也许出于试探，也或者只是想探测这总是平淡冷静的女子所掩藏起来的真实性情；尹祈晞下意识的又补了一句；“安晴今晚的飞机，要去秦萧在国外的母亲那里，所以秦萧需要去送她。”
只有一刹那的恍惚，短暂到如果尹祈晞不是紧紧观察在侧则完全注意不到，接而又恢复成一片平静清冷；礼貌的回以一笑，风兰淡淡的说道：“节日还害的你们跑一趟，真是很抱歉，其实没什么大事。”
“风兰”一直被人忽略在侧的云舟突然出声唤道，引起风兰和尹祈晞同时的注意，云舟只看着风兰露出亲切中带些顽劣的笑容问道：“我想翘班吃宵夜，介不介意充当一下我的借口，陪我找家店坐坐，详谈一下刚刚发生的恶性事件。”
云舟风趣的邀请让风兰一笑，尹祈晞在旁却先于发声道：“不行，这么晚了，既然外面危险，还是早回家安全些。”
“有我这个警察在旁，还会有危险吗？”云舟看着尹祈晞，眼神带着饶有趣味的笑容问道：“尹先生不是风兰的监护人，更不会受什么人……所托吧，有什么资格替她做决定？”
尹祈晞眉头皱起，对方话中对己方的熟识和精明的眼眸让他有种十分不和谐的感觉，明明只是在KTV见过一面，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烈被看透的违和感……
风兰看着明显气流不对的云舟、尹祈晞两人，正不知如何劝阻，却突然听到沈滨和蓟劭川同时的惊呼：“攸洛”“小黑猴子”
回转身，左攸洛人已经瘫软在蓟劭川怀中，激烈的抽搐着，嘴唇被牙齿咬得出血，脸色已经青白冒着冷汗。风兰只觉一阵激流划过脑海，炸响，震得身体瞬间颤抖，想起养父易天饶心脏衰竭时的症状正是左攸洛眼前的样子，焦急的跑到左攸洛身旁，言语急迫而带些紧张的慌乱喊道：“是心脏病，快送医院……”
坐到沈滨开来的车中，才想起掏出电话找艾昕，艾昕曾经说过，她是左攸洛的主治医生，如此严重，难怪艾昕对攸洛的话语中总是饱含关切。
而自己竟从未所觉……真是……
、两个人的世界之医院里的惊心动魄与吻十四、两个人的世界之医院里的惊心动魄与吻就近送进医院，艾昕、艾森都相继赶来时，左攸洛已经推进了抢救室，艾昕与医院沟通后也进入了抢救室，剩下一帮人等在门外站、坐、踱步徘徊中都是一脸泛白的紧张着。
蓟劭川邪魅英俊的气质全失，只剩下懊恼、焦躁和一份是人都可以看得出的忧痛；嘴中不住的自责着“她有心脏病，我怎么不知道……”翻来覆去的在抢救室门口走，谁也拦不住，安慰的急了眼神一瞪，阴狠暴怒的气场便吓退了所有人。突然又似想到什么，跑到坐在椅子上脸色惨白却静默至死寂的风兰面前，一把抓住风兰的双臂，死死掐住吼道：“你们干嘛了？她有心脏病你是她朋友也不知道吗？她怎么会突然犯病的？”
双臂掐入肉中的疼痛让风兰蹙起了眉，眼神却空洞的看不清眼前的人，面无表情的仿似听不见蓟劭川的话，而这更加激怒了蓟劭川，血红着眼睛嘶吼着，连身后赶来的护士劝阻，尹祈晞、沈滨、艾森三人的拉扯都不管不顾；风兰只感觉自己在剧烈的摇晃和撕扯中，快要碎掉了一般；迷迷茫茫中，只听到一声森冷低沉的怒吼：“劭川，放开她。”之后掐在双臂的手便滑了下去，身体也被搂进了一个宽大的怀中。
恍惚中被人带离了抢救室，周围安静下来，似乎有人喊了护士，说了什么，很快双臂被掐的地方传来冰冰凉凉带些刺痛的感觉，有东西缠绕在手臂上，然后有人对自己说着什么，接而有一只手，轻轻地托着自己的脸，一遍一遍的自眼尾滑过脸颊，一次次温暖的轻触。脑中的空白逐渐退散，双耳持续的嗡鸣退去后听清了身边熟悉的男声竟用着无比温柔的语气呼唤道：“醒来，风兰，不要吓我，醒醒……”
双眼逐渐聚焦之后才看清了眼前，是让自己心动情陷的男人。
“秦萧？”
被尹祈晞电话通知的秦萧本来正从机场路往返，打了几遍电话给风兰都无人接听时，却接到了尹祈晞的电话，告知了晚上风兰、左攸洛的遭遇和现在医院的状况。超速赶到医院后竟看见了急救室门前惊人而混乱的场面。
完全失控的蓟劭川疯了一般抓住风兰不放嘶吼着，一旁劝阻的人或被其推倒或焦急的不知所措；而风兰却像是个失了魂的娃娃，即将被蓟劭川撕得破碎。
急吼了一声，快步上前拉扯无动下，只得一拳揍在蓟劭川的腰腹；看他放手瞬间便将风兰扯进了怀中。询问了一下尹祈晞现在的情况，了解到艾昕已来正在抢救后知道除了等待也帮不了其它，低下头想探查怀中女子的情况，才发现了她依旧没有清醒般失神中，而手臂上撕扯开的袖口中竟然流出血来。心痛和怒火压抑不住，却在看见蓟劭川委顿在地的样子无可奈何；拥着风兰离开，感受到怀中女子的乖顺和死寂，一种惧怕竟然油然而生。
找来护士将伤口清理，一遍一遍与她交谈呼唤竟然都没有反映，恐惧的将人搂在怀中，轻抚着脸庞，亲吻着额头眼睛，直到感受到对方逐渐清明的眼神，听到对方轻灵空洞的声音低声唤道：“秦萧？”
“是我，是我，感觉好点了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紧张的询问，秦萧一丝不敢放松的紧盯着风兰的眼睛；却听见对方用着一种近乎绝望的声音问道：“攸洛……死了？”
“没有……她还在抢救室……你不要吓自己。”
风兰不敢确信的盯视着秦萧，声音轻飘脆弱的说道：“刚刚……在下车时……攸洛……咽气了……”
“她还在抢救室，真的，我不骗你，艾昕也在抢救室，不会让她有事的。”秦萧第一次感觉有些手足无措，轻柔的抚摸着风兰的脸庞，不想让她深陷入自己的情绪之中，却又不敢太重，怕是一用力眼前脆弱的人便真的碎了。
风兰眼神清明中泛着冰冷，只穿了一层单薄毛衫的身体颤抖起来，秦萧将自己的外套脱下裹住她，却还是感受到女子止不住的颤栗，才知这是一种精神上的寒冷。
不间断的安抚着，秦萧却能够猜测出风兰惧怕着什么；曾经通过下属程康调查的资料知悉，风兰9岁时父亲便死了，一年前母亲和养父相继离世，这样的打击下，又如何接受身边人的再次离去。
果然在秦萧安抚中逐渐情绪稳定下来的风兰轻悠落寞的低喃道：“爸爸死了……妈妈死了……易爸爸死了……慕晓也差点死了……现在又是攸洛，我……是不是命中带煞……”
听着风兰一句一句的“死了”听得秦萧一阵阵心惊；将怀中人扶起，想要让她看清自己的眼睛，看清自己的心情，告知她不是这样的，却在看见风兰脸的一瞬间如同炸雷在耳际般震得身体麻痹。
风兰……哭了。
哭的无声无息，却哭的惊心动魄，一滴滴泪从皓明沉静的眼中滑出，顺着表情平静的脸庞滑落，一滴一滴，不多也不快，却滴滴震撼了秦萧的心。
那样冷清的性子，淡然柔和的人，竟然哭起来是这样无声无息，这样小心翼翼，这样让人怜惜……和惊艳。
是，是惊艳，秦萧想不到自己竟然会想到这样的形容；就像是落雪的梅在雪融的刹那晶莹的水滴与梅红交融形成的艳丽，就像是雨霁之初，阳光下的七彩长虹般梦幻美丽。
秦萧情不自禁的、像是朝圣般吻向了风兰脸上的泪滴，动作轻柔语气更加轻柔的每吻一下，便在脸侧低喃一句“别哭”……“别哭”……
风兰被秦萧的动作惊住，泪水也停下了，一动不敢动的僵硬着，感受到秦萧顺着自己的脸庞吻至下颚，将左右两侧都轻吻一遍才抬起头看向自己，露出温柔的笑意，语气带些挑逗的问道：“不哭了？……可我还没有吻够。”
风兰脸色又是瞬间爆红，脑中嗡嗡的空白一片，不知该如何应对，幸而门外突然传来尹祈晞欣喜的声音“左攸洛抢救过来了。”
一瞬间听到惊喜只知激动的转头，扎挣下才发现自己坐在秦萧腿上，整个人被他拥搂着，看见尹祈晞眼中饱含的不明深意和调侃的笑意，风兰尴尬的迅速从秦萧怀中挣脱，不理会两人向着抢救室冲去。
“现在我相信你今晚说的话了。”望了一眼离开的身影，尹祈晞转头盯着犹坐在椅子上失神的秦萧说道。
秦萧抬起头，幽深的双眸无比认真的凝视着尹祈晞，点点头，沉声说道：“我不是说笑的。”
“可安晴怎么办？”尹祈晞问。
“我不会辜负她。”秦萧答，却不知这个她意指何人。
尹祈晞不禁叹了一口气，犹疑了一下说道：“这些年我和劭川都看得出……”思索了一下，又严肃的看着秦萧，语气凝重的说道：“不过，这个风兰总觉得有些不同寻常，劭川调查过，发现她家庭背景有些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