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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教父-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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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地，她发现，她从来不懂他。
这么多年，聚散离多。
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总是跟在她伸手哥哥长哥哥短的小女孩，而他，也不再是那个缺乏自信安全感的言桀。
固执地以为，在他心里，她永永远远是唯一，可唐素苧的出现告诉她，或许，他没有想象中那么爱她。
哽咽着，却又极力遏制着。
听筒里浓重的鼻音，还是那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像是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着言桀的心，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沛涵……”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出事。
后面斩钉截铁的半句话，不知道为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到最后，只成为一声百转千回的轻唤。
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一张清丽的小脸。
阳光下，她笑靥如花的样子……
大街上，她生气撅着嘴的样子……
还有，她抱着他的胳膊软软撒娇的样子……
这些天的相处，点点滴滴，突然在脑海里异常清晰。
用一个人换另一个人，言桀，你真的可以这么无情吗？
真的可以吗？
在心里问着自己。
安沛涵……
若换做以前的他，只要能保安沛涵平安，牺牲身边的人又怎样呢？
可，当对象换成唐素苧时，他犹豫了……
除了安沛涵，她是第一个留在身边这么久的女人……
她是第一个能够轻易挑起他怒火的人……
她是第一个让他如此失控的人……
她是第一个在身体刺上他名字的人……
脑子高速运转着，从拍卖会到现在，两人相处的场景突然疯狂的涌入脑海之中。
原来，不知不觉中，他们竟有了这么多“第一次”，这么多“点滴”，有了这么多“过去”。
“桀哥哥，我最近头总是晕沉沉的，还有上次……我怕，我真的好怕……”
安沛涵甚至没有勇气说出乔定的名字，隐约的抽泣声，最后变成了嚎啕大哭。
她的忍耐，已是极限。
乔定的残忍，言桀的消失，孩子的流逝，所有一切的一切，都想一把尖锐的刀，一刀一刀，把她伤的体无完肤。
可若是，她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孩子，是乔定，她心里那恶魔的种，她会作何感想？
乔定果然够残忍。
他把孩子的事，告诉了言桀，是提醒他，他带着多大的一顶绿帽子。
不告诉安沛涵，则是料定安沛涵会难受，最后，受不住和言桀哭诉。
自己的女人，却为了一个不是他的孩子，在他面前伤心欲绝……
这，才是最大的打击。
“别怕，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磁性的嗓音，透过听筒，传到大洋彼岸的另一端，莫名地，安沛涵的心就安定下来了。
或许，她只是在等他这么一句话。
一句保住她的承诺。
乔定……
她知道这个人多狠心，多变态……
也知道，这件事，言桀究竟多难抉择。
可她，还是忍不住，打电话他施压……
突然觉得，这样子的自己，真的好可恶！
“没事的话，我先挂了，你也好好休息……”言桀疲惫万分地揉了揉眉心，正欲挂断电话，听筒里，突然传来一道柔柔的嗓音。
“桀哥哥，我……我们还会订婚，还会有婚礼吗？”
后天就是订婚宴了。
“……”死寂般的沉默。
最后，在安沛涵几乎僵持不住时，正想要话别，言桀却缓缓开口了。
“别多想，该有的，都会有的……”
他的声音，沉稳，磁性，带着让人安定的力量。
安沛涵几乎兴奋地跳起来，却又极力遏制着，最后，乖乖话别，才挂掉电话。
她知道，言桀向来说一不二。
要么不说，说出口的，就一定做到。
他说，该有的，都会有……
那就是，绝对会有！
言桀颓然地靠在墙壁，掌心发烫的手机，灼地他几乎要握不住。
良久，才轻叹一声，迈开脚步往外走去。
为了安沛涵，他，义无反顾。
走出浴室，看见的，就是已经穿好衣服的唐素苧，正端坐在床边。
看见他从浴室出来，一直呆滞望着前方的人，眸子蓦然一亮。
“我饿了，我们去吃东西吧……”
他站着，她坐着。
她仰着头，拉着他的手，娇声道。
男性自尊突然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只会反抗他惹他生气的小野猫，竟也学会了听话？
“好，等一下……”
言桀笑了笑，直接脱掉身上的浴袍，拿起衣柜里的衬衣穿了起来。
“我帮你……”
当他套上衬衣，正准备扣上纽扣时，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头颅。
见她踮起脚尖，吃力地帮他扣着最上面的纽扣，余光看见镜子里格外相称的两人，心突然柔软的一塌糊涂。
见她动作很是吃力，大掌，覆上她的小手，引导着她，一颗一颗扣着扣子。
直到最后一刻，他也没有再放开她，而是顺势牵着她，往门外走去。
……
……
法国的天气，虽不及中国寒冷，可还是深夜冷风吹来，还是有着少许的凉意。
言桀绝对想不到，大半夜，开着车子绕了巴黎大半圈，最后，在一家中式火锅店停下。
在国外吃火锅……
这种主意，也只有唐素苧想的出来。
可看着她垂涎的样子，却又不忍拒绝，最后两人还是齐齐走了进去。
老板自然是中国人，看见唐素苧这张东方的面孔，更是万分热情。
唐素苧真的是饿晕了，拿起菜单，噼里啪啦地，就点了一大堆东西，看着桌上一盘盘端上来的东西，言桀已是瞠目结舌。
他以前怎么都不知道，她这么能吃？
“嘿！小伙子，吓到了吧？我们这儿的东西，可是绝对中国本土的味道，你闻闻这味道，可那些难吃的牛排鹅肝，就不是一个味，你女朋友会喜欢，那也是情理之中……”
言桀是混血儿，高大的身形，深邃的冰蓝色眸子，老板误以为他是巴黎人，说出口的，竟是流利的法语。
女朋友？！
言桀笑了笑，简单地回应了几句，也没否认。
短短几句话，却哄得老板娘笑得花枝乱颤，最后，豪迈的一拍桌子，准备免费赠送他们一盘菜，美名曰，有缘。
唐素苧不懂法语，根本听不懂两人在说些什么，干脆拿起筷子开始试吃。
“你男朋友对你真好，可要好好珍惜！！”
老板娘端上那盘赠送的菜后，伸手拍了拍唐素苧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着。
这次，她说的，是中文。
唐素苧嘴里还含着半个鱼丸，在老板娘的一句话中，“咕噜”一声，来不及嚼碎，直吞吞就咽了下去。
嘴巴开始火辣辣地疼了起来，唐素苧张大嘴巴，拿手扇着，这模样，格外的滑稽。
最后，言桀拿起手边的白开水搁在她的手里，快速喝了一大口，嘴巴里那灼热感才消失了大半。
无意间，对上他深邃的眸子，想起刚才老板娘那句话，垂下眸子，小脸霎时羞得通红。
老板娘见状，诡异地笑了几声，识趣地走了出去。
“低着头干什么，不准备吃了？”言桀说着，拿起筷子，涮了一小块羊肉，沾了沾面前的酱汁，就递到了她的唇边，“张嘴。”
“我……”不吃羊肉。
下半句话没有说完，刚张嘴，言桀已经快速把东西塞进了她的嘴里。
嘴里含着东西，怨恨地看着身旁的罪魁祸首。
霸道！！
“咽下！”沉声道，完全不容置啄。
唐素苧委屈地扁了扁嘴，怎么可以这样逼她吃东西？
即使心里不平衡，可还是咀嚼着，掐着喉咙咽下。
这股羊***味……
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喜欢吃羊肉？
喉咙酸酸的，涩涩的，难受的要命……
真是奇怪，她不喜欢吃羊肉，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她特喜欢吃火锅，以前和初夏一起去吃，初夏总爱整她，“好心”地把羊肉说成牛肉放进她的碗里，可那时也没有这种怪反应啊。
水土不服？！
还是，国外的羊比较牛｜｜逼？
唐素苧被自己囧囧有神的想法雷了雷。
拿起手边的白开水，咕噜咕噜就往嘴里灌去。
“真的这么难受？”看着唐素苧怔忪的样子，言桀皱着眉问道。
不就是一块羊肉，至于吗？
虽然，他不喜欢这种东西，可还是半信半疑地，涮了一小块放进嘴里……
没问题啊！
“嗝……”
水喝的太急，打了一个饱嗝，好不容易压下的味道又冒上来了……
唐素苧捂着嘴，干呕一声，倏地拉开椅子，快速就跑了出去。
言桀怔怔看着眼前的变故，半晌，才反应回来。
走出包间，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远远的，就听见那一声高过一声的干呕声。
冰蓝色的眸子闪烁着，抿了抿唇，犹豫良久，还是上前，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
走回包间，一路无语。
喉咙的涩意扔在，看着面前热气腾腾的东西，唐素苧却没有开口的兴趣了。
“回去吧，明天还要赶飞机呢……”
唐素苧暗哑着嗓音说着，刚才那么一吐，几乎要了她半条命，到现在脸色还苍白的可怕，说罢，作势就要站起身。
“我们谈一谈吧，”言桀倏然伸手扣住唐素苧的手腕，把她带了回来。
桌子中间的汤水还是沸腾着，两人面对面坐着，谁也不先打破着沉默，格外诡异。
良久，言桀才缓缓开口，满是探究地看着唐素苧，“你……你不会是怀孕了吧？”
自从在中国重遇唐素苧后，他们在一起一直没有做措施……
“你……你说什么呢？”原本苍白的脸色此刻更是变成惨白，唐素苧哆嗦着嘴唇，想要扯起一抹笑容，却笑得比哭还要难看。
“你那个多久没来了？”言桀忐忑的说着，扣着她手腕的力道不自觉加重了几分，“要么，现在去医院查一下？”
手腕传来毁灭般的疼痛，目光落在他的大掌上，紧咬着嘴唇，努力回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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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还真够狠得下心（6000＋）
小脸霎时变成毫无血色的惨白。
她月事一向准时，这阵子，发生太多事了，倒也一直没注意。
乍然一算，竟然都两个多月没来了！
“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不会真的……”言桀说着，意有所指地把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
“没，我……我那个出国前刚来，”开口，说出的就是这句话。
虽然还没真正确然肚子里到底还有没有，可下意识地，已经开启了保护模式。
见言桀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心底突然泛起一抹涩意。
酥酥麻麻，却苦入心扉。
“言桀，如果我真的怀孕了，怎么办？”
她带着明媚的笑意，拳头却紧紧攥起，极力用自己最平静的声音问道，换来的，却是他久久的沉默。
“不过，没有如果，不是吗？”终是她开口打破了这沉默，眼睛笑成弯弯的月牙儿，倏地牵住他冰凉的手，“我累了，回酒店吧……”
他的手，依旧冰冷。
那足以让她所有热情都冻结的冰冷。
回酒店的路上，一路无语。
破天荒的，唐素苧失眠了。
侧身躺着，昏黄的壁灯下，言桀那英俊帅气的脸近在眼前，她甚至都能感觉到，他呼吸时喷洒的热气，拂在她的脸上，痒痒的，麻麻的。
睡觉时的他，褪去了平日里的凌厉，也褪去了那满身戾气，就像一个大男孩，更让她万分沉迷。
小手，爬上他的脸颊，细细磨砂着他精致的五官，一遍又一遍，满是眷恋。
回国……
没人比她了解。
回国意味着什么。
巴黎之旅，与她来说，是一场真实到不实际的梦。
他和她，终还是要回到正常的轨道。
撅嘴，在他薄唇上印下一个轻吻。
看，就连一个吻，也要如此偷偷摸摸，就像……他们见不得光的关系。
心底涌上阵阵酸涩，转过身子，背对着他，不再让自己难受。
殊不知，自己刚刚转过身子，言桀就睁开了言桀。
修长的指尖，轻触自己的唇瓣，看着唐素苧僵直的后背，若有所思。
迷迷糊糊，唐素苧是天亮时分睡过去的。
等她再次睁开眼睛时，飞机已经即将在机场降落了。
“清醒了吗？”言桀揉了揉酸痛的胳膊，看着唐素苧刚睡醒惺忪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连他自己都不易察觉的笑意。
太阳穴还隐隐作痛的。
显然，在飞机上睡得并不好。
长途飞机，总是容易让人疲惫。
摇了摇小脑袋，头，还是晕沉沉的，跟宿醉后醒来一般，两个字，难受！
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冰凉的指尖，让自己也跟着颤了一下。
余光，不经意间看见言桀的动作，挑眉，疑惑地问道，“我睡着的时候，你一直抱着我？”
眼睛还半眯着，发丝也凌乱的贴在额头，这模样，莫名地看得言桀口干舌燥。
宠溺地伸手拨了拨她额前的发丝，并不言语。
这样子的她，他又怎么……舍得？
心底突然涌上疯狂的涩意，几乎把他淹没其中。
一向露山不显水的他，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看着唐素苧的目光也复杂了起来。
“你也舍不得法国吗？”
唐素苧拉着言桀的手，轻声道，嘴角勾起那足以让全世界所有东西都失去原本颜色的弧度。
心，突然颤了颤。
目光落在覆在自己大掌上的小手，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竟已经习惯这般亲密？这般肆无忌惮？
习惯……
真的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
“嗯，”在对上她清澈见底的眸子后，言桀的鼻子竟有些微微发酸。
不过，也仅仅是一闪而过罢了。
“那下次我们再去，好不好？”
明媚地笑着，嘴里说出口的话，却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下次？！
还会有下一次吗？
言桀，若你那天身陷危险之中，请你告诉你，让我来代你受这份罪。
亏欠也好，愧疚也好，同情也罢，若我为你做的傻事，足够换来我们两人的独处的日夜相对。
我，心甘情愿。
“好，”言桀笑着道，打了一个响指，一个美丽的空姐就拿着一杯牛奶过来了，“喝了。”
杯子外沿还是温热的，醇香的牛奶味飘入鼻翼，显然是早有准备。
可莫名其妙地，就是不想喝。
想起牛奶的味道，喉咙开始涌上一阵酸涩，甚至，有种想要吐的冲动……
“不想喝……”皱了皱小鼻子，无措地举着杯子，抬起头，满是哀求地望着言桀。
言桀没有开口，利眸一瞪，吓得唐素苧立马噤声。
他的意思，已最清楚不过。
杯子拿近了几分，用鼻子嗅了嗅，小脸微变。
“唔，我刚睡醒，没有胃口……
”唐素苧嘟了嘟嘴巴，扭头看着言桀，直接把牛奶递到他的手边，“还是你喝吧……”
见言桀板着脸，一句话都不说，唐素苧缩了缩脖子，正准备把牛奶拿回去，没想到，言桀倏地夺了过去，把杯子放到唇边，大口就喝了进去。
唐素苧喜出望外，正准备开口，下巴突然被紧紧攥住，眼前就多了一张放大的俊脸。
紧接着，浓郁的奶香味在口腔里快速扩散开来。
下意识地排斥这股味道，可言桀压根不给她拒绝的机会，步步紧逼，直到看着她把牛奶咽下，才放开她。
如此反复，直到，一杯牛奶见了底。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单纯的喂牛奶，竟变成了最后法式热吻。
唇齿间的交缠，嘴里灌满满的，都是专属他的烟草味。
他的吻，像狂风暴雨般激烈，带着炽烈的感情，狂野而霸道，吞噬她的呼吸，碾过她的唇瓣，撬开她的牙关，缠绵推送着她的香舌，汲取她所有的蜜汁……
猿臂一个用力，就把她从座位拉到了他的腿上，双臂紧紧拥着她，那般用力，那般深刻，似要把她融入骨血之中。
为什么，这个吻，这个拥抱，竟给她一种此生再不能相见的错觉？
这样的言桀……
太不寻常了。
脑子在高速运转着，耳边突然响起飞机降落的提示声。
伸手捶打着言桀的胸口，他才把她放回座位上，帮她绑好安全带。
十二月的A市，已是极冷。
走出机场，迎面吹来的冷风，像是要把她硬生生剜下一层皮，冰冷的雨丝淅沥沥地落下，打在脸上，生疼生疼的。
饶是像唐素苧这般喜欢雨的人，在这样的天气里，也实在喜欢不起来。
冻得牙齿都直打颤，挽着言桀的手臂，不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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