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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时光允许-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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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吧？这几天看你没什么精神。”随着教授挟书离开，教室里喧嚷起来，金飞斐边把书往包里塞，边担忧地望向虞瓷。
“没事。”虞瓷低头整理书包，“对了，我打算早点回去，恐怕不能跟你一起走了。”
“怎么突然要回去？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金飞斐担心地追问。
“我租的房子快到期了，而且我师姐那里也挺希望我早点过去帮忙的。”
“没事就好。”金飞斐跟着她一起走出教室，忽地想起，“对了，过几天就是你生日了，等生日过后再走呗？”
虞瓷垂下眼睑，半晌，“嗯”了一声。
“论文进度如何？”裴湛蓝边开车，边温声问。
“还好，昨天刚跟导师谈过，都挺顺利的。”虞瓷答道，语气平平。
等红灯间歇，裴湛蓝侧脸望去，副座上的女孩正低头摆弄着衣角，鸦睫似羽，遮住了那双灵动的大眼，却遮不住眼窝下淡淡暗青。过肩的黑发间露出一小截腻白脖颈，发如墨，肌胜雪，令他不觉想起一句诗：“经珠不动凝两眉，铅华销尽见天真”。
她非美女，却极是耐看，他总是看不够。浪费了二十几年的时间才换得这刻的两两相凝，说魂牵梦萦也不为过。
不过今天，他的小丫头反常的沉默，窝了心事却不与他说。
车子停下，虞瓷抬头向窗外望去，青草茵茵如画，树木郁葱，成双的青年男女悠闲地躺在草地上享受日光浴，也有带着金毛大狗玩飞盘的一家三口，不远处，画着可爱热狗肠的餐车生意兴旺。
“陪我走走？”裴湛蓝望着她。
虞瓷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两人并肩在碎石小径上走着，脚下，梧桐树影婆娑起舞。虞瓷始终没有说话，裴湛蓝停下脚步，与她面对面站定：“我听说颜玢找过你……”
虞瓷闻言抬头，眼中似有惊讶，随即释然，点点头。
“我和她之间的关系一直很简单，她十三岁的时候被我收养，后来学有所成，成了我的助理，仅此而已。她对我或许有些误会，但我希望你不要多想。”
“我没有想什么。”他的话音刚落，虞瓷快快地接上来，“相对于我，更想听到你解释的恐怕是她。”似乎意识到自己言语有些莽撞，她的声音低下来，有些无措地解释，“我不是小孩子了，感情的事我懂。你那么优秀，有人喜欢一点也不奇怪，有很多很多人喜欢，才正常……”
裴湛蓝微微蹙眉，抬手在她额顶一抚：“别人喜不喜欢我不关心，我只在乎你的心意。上次我说的话，你可认真想过了？”
黄昏未至，虞瓷颊上却泛起绯色红霞。斜阳下，裴湛蓝挺拔的身影将她纤瘦的身子团团笼住，碧蓝眸光专注地凝着她，半分不许她逃避。
虞瓷头垂得更低，脖颈后一小截染了绯色的肌肤如七月彤霞，灼在裴湛蓝心头。半晌沉默后，她似下定决心般，抬头望向他：“裴教授，下星期三是我生日。我能不能…请你吃饭？”
裴湛蓝微怔，随即爽落一笑：“好。”
星期三那天，虞瓷难得地用心打扮了一下，穿了新买的裙子，弃了一贯的旅游鞋换上了黑色坡跟小皮鞋，甚至还描了描眉毛。
下午，裴湛蓝在学校门口接到她，俩人一起去了订好的餐厅。
虞瓷订的是那日裴湛蓝演讲后宴请留学生的中餐厅。遇到裴湛蓝之前，她很少在外吃饭。想来想去，觉得那间中餐厅环境隐密，味道也好，便还是订了那里。
两个人要了个包间。菜是裴湛蓝点的，点完后习惯性地问虞瓷意见，虞瓷想了想，加了两瓶青岛啤酒。裴湛蓝眸色一动，阖上菜单交给侍者，嘱咐走菜。
凉菜和啤酒先上来，虞瓷主动给裴湛蓝倒上，自己也倒了一杯，裴湛蓝眸色温柔地看着她忙乎，随即拿起杯：“生日快乐！”
虞瓷抿嘴笑，伸手举起杯，裴湛蓝已接着说道：“希望以后的每一天，都能够看到你笑。”年年岁岁，朝升夕落，把你的欢颜当成最重要的事。
虞瓷举杯的手僵住，裴湛蓝唇角轻扬，将手中的杯在她的杯上一碰，发出一声清透亮响。金黄色液体浮曳，似极了虞瓷此刻起伏波荡的心情。
她垂下眼睑，低低说了声“谢谢”，将杯举到嘴边喝了一大口。
裴湛蓝几不可察地蹙了下眉，不动声色地举杯喝下。
两人安静地举筷吃菜，虞瓷籍着挟菜之势，偷偷打量他，早已知道他好看，可每看一次，仍是惊为天人。每分轮廓，每抹神情，都那么温俊舒雅。玉树之姿，绝色之貌，翩翩公子，如玉温良。
虞瓷自以为隐密的小眼神自然逃不出裴湛蓝眼底，他也不点破，如画眉眼言笑晏晏。待虞瓷伸手欲给他添酒时，作势也要去拿酒瓶，巧巧地覆住了虞瓷的手。
手背上一阵温热，虞瓷本能地想抽回，一动之下感觉覆着她的手加了力道，迟疑了一下，便松了劲任他覆着。
裴湛蓝手掌一翻，将她的手握住。虞瓷无意识地看着俩人交叠的手，握着她的手指白皙，骨节修长，指腹处带着薄茧，此刻正轻轻摩挲着她的掌心，颤栗微痒。掌心相抵间，暖和干燥的温度弥散开，从指尖延伸到脉络，又渐渐上延，连血管里奔流的血脉似乎都升了温度，连带着心房也暖了，“咚咚咚”地跳得格外卖力。
上一次有人牵住她的手是什么时候？久到她已经想不起来了。掌心间聚拢的温暖，心窝里荡漾的悸动，是她不想抗拒的诱惑。明知一切不过虚境，却甘愿贪这黄粱之欢。
她失去的，已经太多了。就算是一夕温暖，也好过从未拥有。
虞瓷微微闭了下眼，屈开手掌，用力回握。
12
12、第十一章 。。。
作者有话要说：周五去度个假，下个周末回来。中间的几更会提前存好按时发出来，依旧周二周五~~
“去你家好不好？”
裴湛蓝扣安全带的手一顿，虞瓷见他侧头看过来，有点慌乱地忙不迭补充：“我…我想看看泰晤士河的夜景，上次你说过的，很美……”这两句话几乎用尽了她所有的勇气，眼见他澈透的目光望来，逃避似地急急别过头去。
从裴湛蓝的角度，可以看到少女膝上紧紧搅在一起的双手，因为用力而发白的指节死死扣着皮肉，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原本满带期翼的眸光不禁黯淡下去：这样努力而小心翼翼地接近，压抑着满腔满心炙热如炬的情意，唯恐吓着她惊着她。可心思用尽，到头来她仍是这般惊乍惶惶，他到底是有三只眼还是五只手？为何她对着他，便不能像寻常男女那般说说话谈谈情？
他刻意忽略心头苦涩，温柔应道：“正好，我也有礼物要送给你。”
听到他的回应，虞瓷不禁松了一口气，转回头，正对上裴湛蓝凝着的目光，心上又是突地一下，也不知自己刚才那么明显的吐气动作被他看去了没有。如果没有与颜玢那一面，或许她还不会做这样的决定。他和她，是天上地下的两个人，相隔何止万里。自知之明，她本一向是有的。怪只怪他是这么惊才绝艳的一个男人，偏又体贴如斯，脉脉温情如江南桃花水，悄然无声间将她一点点浸染，五脏六腑都暖和起来，晦暗冷凝了那么多年的心，也在不知不觉中冰化雪融。等她蓦然醒转，才发现已然沉没至顶，救不出来了。
这世上最悲哀的情感，莫过于当真相揭晓的那一刻，才发现自己已然泥足深陷，欲罢不能。
陷就陷吧，自从父母走后，她一直谨小慎微地活着。便让她由着心意放纵这一次，过了今夜，她也没什么遗憾了。
不再迟疑地迎上那双碧蓝瞳眸，她粲然一笑：“那走吧。”
全幅的落地窗前，视野极其开阔。在璀璨夜色盛装下的泰晤士河恣意流淌，仿若一段宁静而久远的岁月，缓缓流逝。往更远处眺望，伦敦眼的缤纷给这份沉凝平添了一份浓妆溢彩的旖旎。
客厅里没有开灯，虞瓷倚在窗前，安静凝望，细润如脂的肌肤在夜色反射下泛着淡淡莹白，裴湛蓝望着这无声诱惑，呼吸不自觉地重了几分。
“好美！”听到她的感叹，他上前一步，贴近：“还有更美的，想不想看？”
她不解抬头，黑透澈亮的大眼里随即盈满了期待，用力点头。
裴湛蓝拨通手机。
一分钟后，无数条金灿灿的小蛇蜿蜒着冲上夜空，撒下漫天金黄璀璨的星星，缀满苍穹，紧接着五颜六色的流星冲上云霄，盛情绽放，将热烈奔放的色彩倾洒在天幕，花瓣如雨，夜色如画，燃出一场锦绣盛世。
“生日快乐，瓷儿。”持续二十分钟的烟火结束，漫天如流星雨的余辉中，他从身后拥住她，在那莹白小巧的耳珠边低喃。这一声在舌尖寂寞了一个轮回的呼唤，终于在这个五彩缤纷的夜晚，呢喃倾诉。
伴随这声深情倾唤，泰晤士河沉沉如镜的水面上，仿若施了魔法般，浮现出五个银光闪耀的字：“和我在一起”。标准的中文汉字，上方，则是一条活灵活现的小鱼图案。
波光粼粼的水面，映衬得那五个字影影绰绰，鱼儿灵动浮曳，分不清是梦是真。两岸无数闪光灯此起彼伏地明灭，有幸目睹这一童话盛况的人们纷纷拍照留念。
虞瓷双手撑着玻璃，整个人儿似怔住了，长睫倾垂，凝脂般的肌肤下隐隐透出一层胭脂色，与他相贴的身躯微微扑簌。他满心疼惜，更紧地拥住她。她抬起头，晶亮大眼盈满莹光，仿似浸透了水的黑玛瑙，更显乌黑亮透。
“真好…”她哽咽出声，“我好久没过过生日了……”
他吻着她的发顶：“以后每年我都送你一个精彩的生日。”
闻言她哽咽得更厉害，单薄的肩头不住抽搐，鼻子里嘟嘟囔囔，勉强才听得清楚：“为什么…是我…这么好？”
他叹息：“傻丫头，恨只恨遇着你太迟，以后我会把所有的好都补给你。”扳正她的脸面对自己，“所以别再怀疑，也不许逃避，把一切交给我就好，嗯？”
虞瓷泪眼婆娑地望着他，裴湛蓝见她只掉泪不答话，正要加紧再迫她一下，虞瓷忽地一踮脚，双臂缠上他的脖颈，。
他一怔，随即只觉似有一团火忽地从心窝炸开来去，所有的理智与自持顷刻间燃烧殆尽。他手臂一紧，
以下全部省略
13
13、第十二章 。。。
虞瓷脸上红霞未褪，圆润小巧的胸脯随着呼吸上下起伏。
裴湛蓝意犹未尽，绯色薄唇恋恋不舍地在她细滑的肩头流连。心爱的女人就在身下，相思成灾，欲念如织，情潮无法抑制地再度点燃。
虞瓷觉察，唬得直缩身，可怜兮兮地望他：“裴教授……”
他被气乐了，惩戒地弹了一下她胸上的小红梅：“叫我什么？！”
她茫然地看着他，尚没反应过来。
他轻叹，柔声诱导：“叫名字。”
她恍然，迟疑了一下，抿抿嘴低声唤：“湛蓝…”
他听得心潮澎湃，时光回溯，物转景移，眼前仿佛看到她穿着烟色锦缎长裙，斜倚在香木金丝榻上逗弄着怀里通体雪白的小狗，听见脚步声响，便抬头，大眼弯弯，清脆地唤一声：“湛蓝……”
这一声是他的业，他的障，是他生生世世放不下的牵念和束缚。
虞瓷想自己一定是眼花了，否则怎么会在那双素来淡然的眸中看到潮动波涌。大概是累了，她想，骨子里透出一种异样的麻酥的软乏，令她半分也不想动弹。
裴湛蓝看出她的倦意，在她额头亲了一下，便移开身子拾起一旁的丝绒被裹住她，起身披衣去卫生间放好水，回来床边抱她。
虞瓷被抱起的时候手里仍揪着丝被不放，裴湛蓝又好气又好笑：这一世这丫头全然没有了当年倒追他的彪悍，那一世从不曾有的羞涩和腼腆，这世倒占了全。
看他站着不动只望着她，虞瓷讪讪地松开手。裴湛蓝抱了她到卫生间，放到浴缸里。虞瓷眨巴着大眼望他，心里犹豫着他如果也要一起洗的话还挺不习惯的……
她那点小心思裴湛蓝如何看不出来，心想着毕竟相处时间尚短不可操之过急，也不强求，只弯身嘱咐：“别睡着了，知道么？”见她点头，转身回去卧室。
凌乱的大床上，床单上被渲染开的绯红蜿蜒，颇为醒目。他盯着看了一会，仔细地将床单折起收进柜里，重新拿了干净的铺上。
再回到卫生间，那人儿胳膊搭在浴缸沿上，头枕着胳膊已然昏昏欲睡。他无奈摇头，赶紧用浴巾裹了抱回床上，拿被子盖好。虞瓷迷迷糊糊中睁眼，嘀咕：“睡衣……”
好在早有准备，他去衣柜里取了帮她穿上，这回是真的安生了，躺回被子里不到一分钟便沉沉睡去。
他快速地洗了个澡，揭开被子躺去她身畔。
月光融融，他舍不得拉窗帘，便藉着这如水月光细细看她：纤瘦的身子蜷缩着，是婴儿在母体中的姿势。自小失去父母的孩子，极度缺乏安全感，才会在睡梦中下意识地作出这样的姿态。眉眼间倒是宁静的，长睫如扇，在眼窝处投下一片暗影。肤色白得近乎通透，她的肌肤一向好，只是多少缺了些血色。他看得心疼，把她搂进怀里，圈得密密实实。她不习惯，小小挣扎了一下，到底累了，很快又睡得熟了。
他却睡不着，奈何桥上千刀剜心的痛，换来前世不弃的记忆。耗尽十数载的寻觅，终得这一刻的相偎相依。怀里滑腻的触感温暖得不似真实，他贪婪地一遍又一遍用手指描画着她的轮廓，用唇去印证这一切不再是午夜梦回的幻象。
虞瓷醒来的时候，天将破晓。屋里不知为何没有拉窗帘，暗青色的光亮将整个卧室染得雾雾胧胧。
裴湛蓝的下巴抵着她的发顶，手臂严实地将她拢在怀里。她不敢大动，小心地蹭着一点点抬头。他睡着时的样子也好看，青眉如峰，漂亮的蓝眸阖着，薄唇微微上勾，似是带着笑。她着迷地伸出手指，轻轻抚着他的唇，不禁又想起昨晚，这唇在自己身上肆无忌惮地游曳，四处点火，想着想着脸上就发了烧，嘴角却弯出了笑。
昨晚他叫她“瓷儿”，那么亲昵的称呼，听得她几乎要流泪。失去得太多，只要一点温暖也会感恩戴德。女人的第一次，给了他她一点不觉后悔，是她赚到了，真的，哪怕他透过她，看的是另一个女人。
她不是不在乎，只是没有在乎的资本。这样卓绝的男人是一剂蚀心的毒，一旦沾染了便无药可救。先头是她无法抗拒，到了后来再也不想抗拒。她什么都没有，人生难得一次的奢侈放纵，便当成送自己的生日礼物吧。这样美的一个梦，即便醒了，也足够回味余生。
她轻轻往他怀里拱了拱，满足地闭上眼睛。
虞瓷再次醒来的时候，裴湛蓝正斜支着头静静地凝着她，也不知醒来多久了。
她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早晨，头脑中空白了一瞬，才想起问了声早。睡眼惺忪的样儿看在裴湛蓝眼里格外娇憨妩媚，凑过去想索个早安吻。虞瓷想起自己牙没刷脸没洗，手爬脚蹬地一路往后蹭，从床的另一头蹦下去，说了句：“我去洗脸。”便一溜烟钻进了卫生间。
裴湛蓝无语郁闷，暗想日后定要好好调。教这丫头，外人面前矜持可以，自家男人跟前这么腼腆做什么！
想起她昨晚的表现，嘴角又勾起来。虽然很生涩，但她的态度是主动的，让他颇为受宠若惊，看来这段日子的心血着实没白费。他的小傻妞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有他的。
回忆着昨晚的云雨旖旎，嘴角高高扬着便往厨房去了，路过落地镜时看到自己笑容难抑的脸，心里也觉好笑：而立的人了，面对珍爱的女人，倒跟十七八的毛头小伙儿没什么两样。
虞瓷在卫生间盯着镜子发愣，揭起睡衣仔细看了看，没有找到传说中的“红痕”。他还是很温柔的，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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