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时光允许-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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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铭九沉默着，眸光落在落地窗外的碧空白云间，良久，淡淡道：“你不用明白。”

虞瓷这两天很忙。

老客户里有个一直挺照顾她的大姐要过生日，虞瓷为着联络感情，上赶着把这事包揽下来。她准备订个包间，请大姐和她行政办公室的同事一起唱歌，玩到12点吹蜡烛切蛋糕。

P市唱歌的地方很多，最知名的是一家连锁店，在市里有超过50家分店，装修精致价位适中。虞瓷先跑了一趟看房间打听价格，包间费倒还在预算之中，就怕一晚上下来，酒水喝着没边。权衡着公司报销额度，她决定去谈谈看能否自带饮料酒水。

这天下了班她直接跑到大姐公司附近的那家店面，进去说明来意。柜台领班连连摇头，说没有这种先例。虞瓷好言好语地央求，高挑的领班小姐只是不肯，语气也渐渐不耐起来。虞瓷让她请示下领导，被一口拒绝。

虞瓷心里着急，不愿就这么走了，在柜台边上软磨硬泡。领班已经没有了好脸色，拿了对讲正准备离开，身后忽然有低沉的男声传来：“什么事？”

那领班立刻换了个笑脸，急急迎出去，虞瓷随着她回过头，看到身后站了一个高个子男人，剑眉挺鼻，面容英俊，却透着一股凉薄之意。

“陆总，您今天怎么有空。。。？”领班话没说完，已被他一个手势打断。

虞瓷眼睁睁看着他走了几步来到自己面前，低头，两片绯薄的唇上下轻碰：“这位小姐，有什么问题吗？”

明明是低而柔和的声线，她却忽然打了个冷颤，只觉似有冷冽寒风从心头刮过，血液里凝出了冰棱，冰凉刺痛，整个人不由缩了一缩。

男人倒是有耐心，看虞瓷没有答话，也不催促，只望着她等着。

虞瓷悄悄退后一步，拉开两人间的距离，嘴角努出个笑：“我想自带酒水，如果要收开瓶费的话也可以。”

出乎意料，被称为“陆总”的男人竟然很痛快地答应，并且只象征性地收了点开瓶费。他一开口，没有人再出异议。虞瓷没想到那么顺利，估计他肯定是这家店的负责人，果然还是“总”说话有效。

于是说好当天下午搬饮料酒水过来，先放到前台，晚上再送到包间去。

任务完成，虞瓷正准备走，陆总忽然问她是否有车。她如实说没有，陆总于是主动提出叫公司的车去帮她拉饮料。虞瓷意料之外连连道谢说不用，那陆总却没有跟她商量的意思，只说小事一桩，为客人服务是应该的。

他一手插兜随意地站在那儿，语调也是淡淡的，却自有一种让人不由不服从的气势。虞瓷本就对他有种没来由的畏惧，此时便喏喏同意了。




23

23、第二十二章　。。。　
　
　
作者有话要说：祝每一位看文的朋友元宵节＋情人节快乐！77，早日幸福哦！
　
当天，虞瓷接到电话说是来拉饮料的，下楼一看，竟然是陆总本人亲自来了。她赶紧上前连连道谢。陆总带了两个男人，都是身高体壮，面无表情，看着不像KTV的服务生，倒跟黑社会似的。

买好的成箱啤酒饮料寄放在一楼前台，两个男人一人俩箱子，一趟就搬完了，看得虞瓷直咂舌。

两个男人动作迅速地放好箱子，一人开车，一人坐在副驾。陆总和她坐在后面。虞瓷把蛋糕盒放在腿上，抬头看到陆总正看着她，赶紧道：“今天真是麻烦您了！”

“好像从一开始你就一直在道谢，跟我就没有别的可说的？”陆总似笑非笑，深黑的眸不见底。
“陆总在那儿工作很久？”虞瓷的确不知道跟他说什么，只得随意扯了个话头。
“有几年了。今天给朋友过生日？”
“是客户，我刚工作不久，她一直挺照顾我的。”
“女孩子作销售不容易吧？”
“还好，挺锻炼人的。”
“有男朋友了吗？”
“。。。。。。”

陆总问得极自然，且双眼炯炯地盯着虞瓷，势必要等她一个答案。

虞瓷无奈，只得含糊道：“还没定下来。”
“虞小姐蕙质兰心，追求者必然不少。”
“你知道我姓虞？”虞瓷微微愕然。
“我看了预约登记。”男人解释了她的疑惑，随即伸出手，“陆涵宇。”

虞瓷反应过来他在做自我介绍，赶紧伸手：“虞瓷，虞美人的虞，瓷器的瓷。”

他把她的手包住，握了一握，他的手既不像裴湛蓝那样温暖，也不似燕铭九那般宽厚，微凉的肌肤贴着虞瓷的手心，那缕寒意直蹿上心头。

车到了店，跟着陆涵宇的两个男人很快把纸箱搬进包厢。领班小姐一改当日的晚娘脸，笑脸如花地陪侍在侧，一口一个“虞小姐”叫得恭敬而殷勤。

一切安置妥当，虞瓷轻吁了口气，转头看到陆涵宇站在包厢门边，赶紧再次道谢。

“有什么需要随时找我。”他说话时总是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看不出真实心意。

行政大姐带着同事们准时到达，虞瓷把他们迎进包厢，因为几乎每个月都会下订单，几个人来来回回也是熟悉的了，随意地喝着酒水聊起了天，有爱唱的早已霸占了麦。

虞瓷念书时没有闲钱来这样的场所，连麦克也没碰过，此时便充当了服务员的角色。她常年打工，极有眼力价，帮大家开饮料倒酒，陪着没唱歌的聊天，照顾得面面俱到。

气氛正好时，包厢门忽然开了，陆涵宇信步走进来，冲在场众人微微点头算是示意，眼睛却是看着虞瓷：“玩得可好？”

虞瓷赶忙站起身，以为他只是例行巡视，笑着应道：“都很好，让陆总费心了。”

陆涵宇点点头，话锋一转：“不介意加我一个吧？”

虞瓷怔了一下，待反应过来，便有些为难，自己明明和他不算熟，这样留下来，客户会怎么想。。。。。。

包厢里因为这意外的来客早已不知不觉安静了下来，陆涵宇话不过说了两句，气势却是极凌厉的，唱歌的谈笑的不自觉地便噤了声。

还是大姐解了围，她做行政20多年，看得出这陆总不是个寻常角色，便打圆场：“这是虞瓷的朋友吧？来来，一起坐。过生日图的不就是个热闹。。。”

虞瓷从旁解释：“陆总是这家KTV的负责人，这次订房也是他帮的忙。。。”不过已经没人在听了，陆涵宇被让进座位，他也不客气，坐到虞瓷边上，只道：“大家尽兴，今晚我请。”

有爱热闹的便欢呼一声，气氛于是逐渐热络起来。

虞瓷给陆涵宇拿了干净杯倒上啤酒，正色道：“陆总，今晚您已经很帮忙了。单我来付，公司是可以报销的。”

陆涵宇似没听到般，并不答话，很快将一杯啤酒一饮而尽。虞瓷给他倒满，他捏了杯子，微眯眼看了看拿着话筒正唱得投入的一个女孩，侧头问：“不唱歌么？”

虞瓷摇摇头：“我不会。”
“那来玩骰子吧。”他从桌案下面拿出两个骰盅。
虞瓷连连摆手：“这个我更不会了。”
“我教你。”陆涵宇没给虞瓷拒绝的机会，把规则说了一遍。

虞瓷想着也不能冷落陆涵宇，规则听着倒也容易，便试着玩了一把，竟然赢了。

她眼带惊喜，摸着脑袋嘿嘿笑。陆涵宇看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澄明纯透，带着显而易见的开心满足，心里某处微微动了一下，竟似被那情绪感染般，一直淡漠的嘴角不由挑起。

就在此时，门忽然又开了，屋内众人齐齐抬头看去，一对高挑的男女站在门口，男的俊美，女的冷艳，耀目得叫人移不开眼。

虞瓷一看之下，极为意外，其中一个竟是数天前见过面的裴醒庭。

裴醒庭大大方方地走进来，自来熟地跟屋里人逐个打了招呼，笑望着虞瓷叫了声：“小鱼儿！”走近，似才看到陆涵宇，惊讶道：“陆总也在？真是巧啊！”

陆涵宇坐着没动，挑了挑眉角：“裴二少今天换场子么，竟然对KTV起了兴趣？”

裴醒庭笑得吊儿郎当：“这不是来捧小鱼儿的场么。小鱼儿，这是柯柔。”

柯柔自打进门一直没有说话，柳眉间略带不耐，此刻却是仔细地看了虞瓷一眼。

虞瓷本要客气地跟她握手，对上她冷而不善的目光，那手便没有伸出去，只是点头示意。

四个人之间的气场诡异，屋里却有人认出了裴醒庭，小声议论着，然后便上来招呼，恭维地叫着：“裴少。。。”

裴醒庭本来就是要留下，见有人过来敬酒，从善如流地碰杯喝了。来人大喜，赫赫有名的裴家二公子，丰铭集团二当家，娱乐圈翻手云覆手雨的人物，今天竟然就这么见到了，还如此亲和好相与，哪会不抓住机会，当即请他入座，团团簇拥热络攀谈。

柯柔寻了个座坐在门口附近，自顾自地喝着一瓶啤酒，有人上来敬酒也不搭理，看得出这美人倨傲冷漠，众人便自发避让，周围很快形成了一片真空。

虞瓷不知所措，实在搞不懂裴醒庭唱得是哪一出，有心询问他却正被众星捧月聊得火热，只得皱眉坐下。陆涵宇若无其事地问：“接着玩？”

虞瓷没甚精神地“嗯”了一声，不请自来的几个都已经反客为主，连大姐都已经上赶着招呼裴醒庭去了，她能怎么办？

又玩了一把，竟然还是她赢。陆涵宇微微一笑：“运气不错。”说罢拿起杯子一饮而尽。

另一边的裴醒庭几乎气急败坏，陆涵宇那是什么人，拉斯维加斯的VIP！这傻丫头竟然不知深浅地跟人家玩骰子，铁定被吃得渣都不剩！他有心帮忙却被热情地塞了话筒，对唱的女孩正随着字幕动情吟唱，他无法脱身，只得冲柯柔连连使眼色。

虞瓷待陆涵宇喝完赶紧说：“我不喝酒的，一会要是我输了能不能别喝酒？”
“可以。”陆涵宇很好说话，“我输了喝酒，你输了。。。”
“我替她喝。”突兀插。入的女声截断了陆涵宇的话，虞瓷吃惊地看着柯柔，
柯柔也不看她，往二人身边一坐，摆明了你玩你的，我喝酒。
陆涵宇倒是笑了，摸小猫儿似的摸摸虞瓷的头：“小鱼儿好大面子！”

局面早已超出了虞瓷的理解，她无语地看着柯柔，那双漂亮的杏眸微垂，长长的睫毛遮着凌厉的眸光，手中把玩着酒杯，看也不看面前的两人。

陆涵宇晃了晃手中骰盅，虞瓷无语而纠结地又玩了一把，输了。

柯柔利落地拿起满得几乎溢出的杯子，仰头一饮而尽。虞瓷甚至还来不及阻拦，空杯已经“砰”的一声放在了桌案上。

陆涵宇微眯瞳眸，赞了一句：“柯小姐好气魄！”

柯柔只是扫他一眼，没说话。

虞瓷却不肯再玩了，陆涵宇无声地靠近，手臂搭在她身后沙发，在她耳畔道：“或者我们赌点别的，嗯？”低沉的声音邪而蛊惑，呵出的热气吹在虞瓷耳边，让她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她往后挪了挪屁股，拉开距离，摆摆手：“这个真不是我擅长的，要不，我们猜谜语吧？”

陆涵宇怔了一下，随即放声大笑，就连柯柔都忍不住抬眼看向虞瓷。

虞瓷没笑，很正经地清了清嗓子：“我先说一个，猜出来的奖励夹心巧克力糖一块。”伸手从包里摸出几块糖，晃了晃。
“上在下，下在上，卡在中间。打一个数字。”

陆涵宇嘴角依旧勾着，竖起一根手指在眼前晃了晃。

虞瓷不由丧气地嘀咕：“这都是什么智商啊，想都不带想的！”怏怏地捏着糖递过去。

“那我也说一个。”陆涵宇侧头看柯柔，“柯小姐也可以一起猜。”

“天有地没有，工有农没有。”

虞瓷皱眉想了一会，眼睛弯起来：“我知道啦，是‘二’对不对？”

陆涵宇笑看她：“我没糖给你，先欠着。”

虞瓷兴致挺高，满不在乎地摆摆手：“不要紧，开心就好。听这个啊，小白加小白是什么？”

陆涵宇哈哈大笑，靠后倚在沙发上：“不就跟你似的，小白兔一只。”

虞瓷撅嘴：“我才不像兔子呢！”

陆涵宇笑着在她手臂上一抚而过：“又软又嫩，怎么不像？”

虞瓷缩回手，尴尬地笑了笑，赶紧岔开话题：“陆总再说一个吧。”

“男人有，女人也有，且有大有小。”虞瓷想了想，脸渐渐红了，抿着嘴不说话。陆涵宇也不催，只笑眯眯地看着她。

“不就是脾气么！像我们柯柔，那脾气可不小。”几人同时抬头，裴醒庭正站在柯柔身侧，笑着插话。

陆涵宇依旧淡淡笑着，只是渐有薄戾之意泛在那笑容里。

裴醒庭恍若未见，拍了拍虞瓷的肩膀：“你明天一早不是还有晨会？时间挺晚了，早点回家洗洗睡。”

虞瓷皱眉：“还没到12点，大姐的蛋糕。。。”

“我已经跟大姐请假了。”裴醒庭冲那边示意，行政大姐果然笑着冲虞瓷点头：“早点回家，我们再玩会也散了。”

与计划不符，虞瓷尚犹豫着，裴醒庭已经抓着她肩膀把她提溜起来，冲陆涵宇打了个招呼：“先撤了啊，陆总。”推着虞瓷往外走。

虞瓷来不及反应已被带出门，抬头看到帮忙搬东西的两个壮男正一左一右站在门口，隔几步又站了两个高壮的男人，再走几步还有两个。柯柔和裴醒庭把她紧紧挟在中间，快步往大门口走去。

路过前台，虞瓷想起什么大叫：“我还没结帐！”

“这次我请。”陆涵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柯柔和裴醒庭不得不停住脚步。虞瓷感觉他俩全身都是绷紧的，全神贯注地对峙着。

陆涵宇缓步踱过来：“就当猜谜的奖励。”

“那就多谢陆总了。”虞瓷正要谢绝，裴醒庭已经一口应承下来，拍拍虞瓷的头，“陆总一番心意，我这里替小鱼儿记下了。”

虞瓷根本插不上话，郁闷地瞪裴醒庭。裴醒庭权当没看见，冲柯柔一使眼色，两个人各挽起虞瓷的一只胳膊，携着她快步走出门外。

一直走到车边，裴醒庭似乎微微松了一口气，柯柔松开虞瓷的胳膊，径自上了后面一辆车。裴醒庭拉开车门，虞瓷挡了一下：“我可以自己回去。”

“我说小嫂子，你可别给我出难题，我必须把你安全送到家。”

虞瓷皱眉：“今晚怎么回事？是你哥让你来的？”

“算是吧。”裴醒庭含糊地应了一句，推虞瓷上车，“走吧，太晚回家不安全。”

“到底怎么回事？”车子驶出停车场，虞瓷才发现后面还有一辆车跟着，大概是柯柔的车。

裴醒庭边开车边道：“那家KTV的确是陆涵宇的，但他可不是单单是个开KTV的。整个P市所有的娱乐场所，年收入的千分之二都进了他的口袋。新来乍到的投资方，不给他递名帖的，店面不出一星期准关门。这个人复杂诡变，心思深得很，小鱼儿你可千万要离他远点。”

虞瓷皱眉：“他是黑社会？看着不像。。。

裴醒庭大摇其头：“现在的黑社会早就懂得低调合法化，甚至官面上关系都不简单，轻易不会跟警方起冲突。谁还会弄一堆纹身腰上别个开山刀，生怕惹不上警察似的。”侧头看虞瓷脸色不好看，安慰道：“这些你也不用知道，只要记得以后躲这个人远远的，就行了。”

虞瓷不说话，她知道今晚这个人、这些事绝不是裴醒庭轻描淡写所说的这么简单。陆涵宇的有意接近，裴醒庭和柯柔的突然现身，到底出于怎样的目的和安排，没有人打算告诉她，她也并不想刨根问底。这段时间来，她早已敏锐地觉察到身边看似平静的人来人往中，潜藏的暗潮汹涌。对于这悄然发生的一切，她只是沉默，紧紧抿着嘴看向窗外一忽而过的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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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三章　。。。　
　
　
夜晚一路通畅，很快到了虞瓷住的小区。裴醒庭想送虞瓷上楼被婉拒，虞瓷独自下了车，身后车大灯铺开，照亮了昏暗的甬道。

看似浮华轻佻的花花公子，其实有着细腻的心思和玲珑的手腕。

貌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