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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不重复的童话-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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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和琴子、陈思雅寒暄完，才发现不见了程冰的踪影，跑去问罗桑，罗桑只是笑了笑，说：“终于有人发现冰冰不在这儿了吗？她十分钟前就走了……”
陈思雅小时候最依赖的人就是琴子，再在孙康坚持不懈的努力下，她们母女很快就言归于好，当孙康欣喜地想要让程冰共同见证这一刻的时候，程冰早已经走远。
打程冰的手机，语音提示关机，驱车回家，家里空无一人，孙康气不打一处来，他动不得程冰，只得拿客厅的桌椅沙发出气！
等喘过来气，看了看表，已是18：38，孙康拿起外套就往外走，驱车来到情人酒吧，坐在吧台上，冲服务生道：“一杯龙舌兰！”
喝着酒，和过往认识的人打着招呼，他还是喜欢这种惬意的生活，程冰说得对，他何必要为了她而为难自己呢？得快乐时且快乐，为了一个不识好歹的女人，限制着自己的人身自由，还真他妈的扯淡！
“哎哟，这不是孙先生吗？”情人酒吧的美女领舞凉子说，“一个人喝酒多闷呀，走，我叫姐妹们陪您！”
凉子是华裔日本人，早年随母亲改嫁到日本，后来又返回Y市，以跳舞为生。孙康和她是旧相识，两人以前曾经是无话不谈的挚友，现在他正需要像凉子这样善解人意的红颜知己。
“好！今天晚上，我要和美女们好好喝个痛快！”
凉子打个响指，招来一票酒吧靓女，孙康在众美女的环绕下，发挥他幽默调笑的本事，与她们打情骂俏，谈笑风生，光怪陆离的酒吧，纵情恣肆的男女，好不快活。
一连数天，孙康都是醉倒在温柔乡，然而年关将近，程冰却一直在蓝天居和梁秋所在的小区来回奔波，忙碌个不停。
那天程冰睡醒后，看着被砸得一塌糊涂的客厅，不气也不恼，既然孙康愿意砸，那就让他砸个痛快好了，反正他损坏多少东西，就得赔偿多少东西，她才不会像个疯婆子似的撒泼骂街。
梁秋知道霍贺楚和夏蘅帮忙把钱还给了孙康，就对霍贺楚夫妇感激万千，要不是走投无路，她也不忍心把女儿作为交易品。可是，母女间的裂痕已然存在，即便她再怎么努力亲近，也仍然感觉得到程冰的疏离。
虽说程冰还像平常一样，给家人买衣服鞋袜、日常用品，教弟妹们读书写字，可她的话越来越少，人也越来越冷淡，若是别人不寻找话题，她绝对不会先开口，聚餐的时候也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人是坐在椅子上，可魂儿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
看着程冰又提了一大堆的年货回来，梁秋终于忍不住，她挽着程冰走到储藏室，痛哭流涕地说：“冰冰，是妈老糊涂了，才会做出那样的事，你不要再生妈的气了，好不好？”
程冰帮她擦去眼泪，淡淡一笑：“说什么傻话呢？我要是生气就不回来了！你是我妈，过年过节我来看你是应该的，你不用这么客气见外，至于赵——”
“老赵知道错了，他自己都没脸见你，知道你来，远远地就躲了。”梁秋慌忙把话接过去，解释道。
“躲？我又不是债主，躲我干什么？妈，你只需要告诉他，他有手有脚，完全可以凭自己的本事去挣钱去还债，而欠霍大哥和夏姐的人情，我会想办法还清的！”
梁秋看着程冰，欲言又止。
“妈，我不想再重复我说过的话，您别再逼我！等到程晶和程莹成年，我才会卸下程家当家人的这个角色，而同时，我也会好好规划自己的人生，您不需要担心我，只要照顾好她们两个，不叫她们受一点委屈就好！”程冰穿上围裙，走到厨房，准备饭菜。
席间，程晶和程莹不住地夸自家长姐做饭做得好吃，连赵宗也不禁多吃了一碗饭，并一叠连声地称赞：“冰冰姐姐，你真棒！你真棒！”
赵超眼神闪烁，一直不敢正视程冰，而程冰也不理他，只是给母亲和弟妹们盛饭布菜。
正吃着饭的时候，清悦打来电话，“冰冰，你家孙康在情人酒吧喝得烂醉如泥，你快点把他弄回家吧！”
程冰说了一下孙家的地址，然后给清悦说：“麻烦你把他送到出租车上，司机会把他送回家的，路费你先垫付，多少等他清醒了，好好给他算。”
“妞，这么狠心呀？”
“既然在情人酒吧自然有相好的，我过去当什么电灯泡？再说了，他把蓝天居都给我砸了，我上哪儿弄地方让他睡！”
梁秋和赵超同时看向程冰，然后面面相觑，无声地低下了头。
程冰一直守口如瓶，梁秋和赵超都不知道她和孙康之间发生了什么，忽然听到程冰说孙康把蓝天居砸了，都不由得心中一凛。
收了线，程冰神色如常地吃饭喝汤，庄霏会管好孙康的，她根本不需要担心。
程冰请家政中心的人把蓝天居的客厅收拾妥当，然后坐在还完好的桌椅上，端详着《冰城之恋》。
还记得林深看这本札记时的严肃神情，而自从林骞告诉她林深和纪平安的婚讯后，林深就真的没有再打过电话，短信和邮件也没有，这让她开始觉得林骞说得或许都是真的……
“旅行，只需要带上勇气。”
“在冰城这样一个纯净的国度，发生一段干净而又美好的恋情似乎是自然而然的，我的那个她已经出现了，是吗？”
“纪伯伦说，爱若不是涌个不停，便一直在死亡，而我的心是不是随着逝去而破碎，又伴着守护而启封？”
“冰灯节，一个永不重复的童话。”
“……”
林深的文字优美的像漫卷的诗意散文，一点一滴清透，一丝一缕入心，程冰随着他的文字走进一个梦幻的境地，那里繁花似锦，自由如风……
生活中，我们总会非常想念一个人，每时每刻都想见到他，就连做梦都想着他的音容笑貌和一举一动，为他的快乐而快乐，因他的幸福而幸福，每当孤单时，只要抬头想想他的脸，就会觉得周遭的黑暗里，竟然全部都有他给的温度。
“深哥，我相信你！”
程冰合上书，浅浅一笑。
一个人的世界，可以什么都不做，却绚丽地好像拥抱着整个天堂……
张琪还像以前一样，时不时窝在程冰家里，和程冰说说笑笑，排忧解闷。只是她发现程冰最近似乎特别能吃酸的，而平时，酸性食物可是禁忌，程冰一点不碰的。
“琪琪，我饿了，咱们去楼下吃饭吧？”程冰舒展舒展筋骨，懒洋洋地说。
张琪看了看表，回道：“也好，等着我，我给东邪打电话，让他下班过来找咱们。”
程冰点点头，等张琪挂了电话，两人穿戴整齐，步行去楼下的羊肉汤馆，各点了一份羊肉汤泡馍后，便安静地坐在桌边等候。
现在，程冰已经不在君临工作，导游和翻译的兼职也暂时不再干，想来想去觉得做什么都索然无味，于是，她就决定放自己大假，趁手里还有点积蓄，完全能够去东南亚深度游一趟，至于那些纠缠不清的关系和债务，她不想也无心再管，霍贺楚说得对，谁造的孽谁自己去承受，与她无关！
“丫头，你们的汤好了，趁热吃吧！”汤馆的老板刘叔是西安人，做得一手地道的西安羊肉泡馍，程冰经常光顾，是以和老板混得很熟，她笑嘻嘻地对刘叔说：“谢谢您啦！”
鲜美的肉汤，金黄的馍干，正要开动，程冰突然忍不住地干呕起来，她跑到卫生间，看着镜中的自己，不由得发起呆来。
离开冰城已经一个多月了，会不会真的是……怀孕了？
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坐回桌边，可口诱人的羊肉汤却一口也喝不下去，刘叔看着她的异常，把她拉到无人的地方，说：“丫头，你脸色不好，是不是生病了？刘叔帮你把饭打包，你带回去慢慢吃，然后去医院检查检查，啊！”
程冰笑着点点头：“多谢刘叔关心，我回去就去医院。”
“冰冰，你没事吧？”张琪吃着肉，含混不清地说。程冰点点她的脑袋，笑着说，“我没事，好好的，就是最近胃口不太好，哪儿像你，无肉不欢的怪物！”
“我喜欢！我骄傲！”张琪不甘示弱。
郭翔赶到的时候，正看见斗嘴的两个人，他也叫了份羊肉泡馍，坐下来和程冰、张琪一起吃。
“都快过年了，医院里还是很忙吗？”程冰小口喝了点开水。
“还行，冬季嘛，骨科的病人会多一点。”郭翔笑笑。
张琪听着两人不紧不慢地说话，不耐烦地说道：“哎哟，你俩快吃，吃饭的时候不许说话！有肉不好好吃，等着我抢是吗？”
郭翔摇摇头，“好！吃！”
等着张琪和郭翔吃完，程冰把他们送走后，自己一个人去了医院，而检查的结果和她猜测的一样。
从医院回到家，程冰脸上一直挂着笑，经久不息……
她确实怀孕了，孩子已经三十七天，算算日子，应该是在雪乡最后一晚怀上的，她想第一时间告诉林深，但想到林骞的话，却不由得手抖，定了定神，调出林深的号码。
“喂……”电话拨通了，接听的人却不是林深。
程冰刚想挂断，方欣就发话道：“程冰，我劝你不要再和林深来往，小骞已经把话给你带到了吧？林深和平安要结婚了，他不可能再接你的电话，你就死心吧！”
“请您让林深接电话行吗？若不是他亲口告诉我，我是不会相信的！”程冰坚定地回答。
“你以为你是谁啊？说见林深就能见林深吗？只要有我在的一天，你休想再和林深见一次面！”
方欣把电话切掉，程冰耳边只有忙音的缥缈……
程冰，不怕！林深是最疼你的，他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况且，现在又多了一个人陪你，不是吗？
、第33章 界限
再次到达白桦林，小屋里昏黄幽暗的灯光像是一种召唤，程冰站在十米之外，遥遥远望。
林深曾说这是家，但它真的是吗？
踏着月光下的白雪，她握紧了手里的钥匙。
房门打开了，屋子里却没有一个人影。程冰看着一尘不染的黑白空间，身和心顿时都沉静下来。她扶着楼梯把手，一步步小心翼翼地向上走，里里外外找了个遍，确定林深并不在这里。
“深哥，你在哪里呀？”
程冰坐在壁炉前面，看着跳动的火苗，愣愣出神。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竟趴在沙发靠背上睡着了，隐隐听见有脚步声，可长途跋涉再加上身怀有孕，她只是觉得累坏了，懒懒地翻个身，微眯着眼。
“是谁？”
“林战！”
程冰一个激灵，猛地站起身子，因为站得太急脑袋有点晕，她慢慢揉了揉额头，抬眼看着一脸严肃的林战。
“程小姐，请你把钥匙给我，然后离开这里。”林战冷声命令道。
程冰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说：“不好意思，林伯父，钥匙是林深给我的，要还我也只能还给他。”
“不要再让我从你口中听到‘林深’这两个字！”林战走进一步，目光阴森。
程冰迎面而上，“您为什么非要阻止我呢？”
“聂刚你认识吧？”林战说，“林深曾为了保护你，命人举报他入狱，可如今他出来了，不惜一切代价地要找林深报仇！林深的车祸，你没有忘吧？”
程冰心中一凛，“那场车祸是聂刚动得手脚？”
“远远不止！”林战怒气上涌，愤声说，“聂刚集结一群人到林氏闹事，并控告我们偷税漏税……老纪被双规，因为忍受不了风华正茂的时刻从高位跌落，服药自杀，而平安也为了救林深被聂刚砍断了双腿，生活难以自理，然而这一切，全部都是拜你程大小姐所赐！”
程冰捂住嘴急急跑到卫生间，趴在马桶上干呕。听到这么血腥残忍的事情，胃里翻江倒海，等她稍微好点，想着林战刚才恨不得灭了她的愤怒，不禁全身发抖。
“服药自杀……砍断双腿……”
程冰咬牙坚持站起身，缓步走到外面，林战正抱着头坐在沙发上，那悠悠的火光映得他满脸通红。
“对不起，我能去探望一下纪小姐吗？”
“程冰，你别再猫哭耗子假慈悲了！请你离开他们，行吗？越远越好，最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我们林家，还有纪家惹不起！惹不起你这个瘟神！”
瘟神？
程冰从手上退下戒指，从口袋里拿出钥匙，齐齐放在桌子上，朝林战深鞠一躬，歉声说：“真的很抱歉，代我向纪小姐和深……林深问候，并祝他们百年好合，永结同心！从今以后，我不会再在您面前出现了，也祝您和伯母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踉踉跄跄地走出门，外面的寒风迎面刮来，程冰拉了拉脖颈的围巾，继续向前走，只是浑浑噩噩地走得远了，却不知道归途在哪里？雾蒙蒙的白桦林，幽深黑暗的前路，偌大的天地间，她只能一个人走……
程冰事先并没有通知任何人她去冰城，悄无声息地回来，也是为了避免不相干的人询问。
孙康站在七层的楼梯口，看着一身疲惫的程冰，急忙跑过去，关切地问：“怎么这么憔悴？这几天你去哪儿了？我把Y市翻遍了，都没有看见你？”
程冰一句话都没有，即便是虚情假意的应付都没有。
孙康伸出手想要搭在程冰的肩头，可她身子一躲就避开了，程冰靠在把手上，目光呆滞地看着他。
“我把这里买下来，重新装修了一下，你过来看看，满不满意？”孙康献宝似的拉起程冰的手，猛一接触，只觉得她的手冰冷刺骨，他用力地握了握，传递着自己的温度，然后扶着她上楼。
房间的陈设和布置让程冰觉得像是走错了地方，深褐色长毛厚地毯，柔软而温暖，同色系的天鹅绒窗帘，严密地遮住外面的光亮，红木桌椅噌亮光滑，旁边还有一个大鱼缸，里面几条小鱼正在自由的游来游去，华丽的水晶吊灯和精美的壁纸，占了一面墙壁的酒橱，琳琅满目地摆满了各式名贵的红酒，这整个屋子就像一个富丽堂皇的宫殿，奢侈的足够让人眩晕。
可是，程冰很清醒……
孙康此举，不过是为了弥补自己一时冲动而犯下的错误，或者，还有故意讨她欢心的不良动机，只是再精致高贵的东西，也无法使她开怀，金钱和权势，根本就不是她所追求的，而她真正珍视的人和物早已全部留在冰雪之域。
这一生，最快乐和幸福的日子，都留在了冰城、雪乡，身和心，全部！
“琴子阿姨和思雅已经握手言和，相信我，思雅不坏，你和她早晚也会有相视而笑的一天。”孙康摸了摸程冰的脸颊说，“我知道，我以前做了很多错事惹你生气，从今以后，我保证不再让你难过了，好不好？”
说什么相视一笑，不再难过？而且，如果两个人真心实意的相爱，何须如此费力地说好话？
程冰坐到沙发上，浑不在意地笑了笑。
看着一声不吭的程冰，孙康以为她是被自己的诚意打动了，便大胆地抱起她，轻轻地吻着她的唇。刚开始只是浅啄，后来越来越浓烈，顺着脖颈一路往下，程冰不着痕迹地推开他，慢慢站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看着外面阴霾的天空。
“你不是一直想得到我吗？好，我答应你，并如你所愿地嫁给你！”
孙康先是被拒绝而懊恼，后来听到程冰这句话，兴奋地一把从身后把程冰搂到怀里。
“冰冰，你说得是真的吗？”
程冰反过身，挑眉看着他，“如果你不相信，也可以是假的！趁我还没有反悔之前，最好放弃你的怀疑！”
“太好了，太好了！”孙康猛地在程冰唇上咬了一下，一脸得意。
程冰冷笑道：“先别这么开心，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孙康说，“只要你开得起，我全部都满足你！”
程冰收起神色，严肃道：“第一，帮我找到刘健和小舞以及韩睿夫妇，我要重开魔幻阶梯；第二，我们的婚礼要办得人尽皆知，我要做Y市最美丽的新娘；第三，我想说的话，你不用逼问，我也会告诉你，而若是我不想说，即便是你杀了我也于事无补，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得一干二净，你只需要给我完全的信任！就这三点，你能答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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