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重复的童话-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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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贺楚眼皮一挑，不悦道：“什么有资格没资格的？我说有，你就有！”
“还不快点叫哥？”夏蘅戳了戳程冰。
程冰受宠若惊般，低低喊了声：“哥。”
霍贺楚满意的答应了一声后，说：“你放心，有林深和哥在，没有人敢欺负你！以后不管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找我，长兄如父，你懂吗？”
长兄如父……
程冰似懂非懂的点头，但心底氤氲的感动，渐渐湿了眼眶。她程冰何其有幸能够认识林深结识霍贺楚，何其有幸！
、第14章　伊始
新的一年，所有的人和事都在变迁。
在家过完年之后，程冰提出了要在外租房。一方面，六口人住在一起多有不便，而另一方面，她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私下里多努力，让自己更好的胜任君临的工作。她一向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决定，赵超和梁秋也不好多做劝阻。
找了不少地方，最后定在蓝天居。这里离以前的小区和君临天下都不远，大门对面就是公车站，有直达酒店的专线，楼下有两家超市，采购便捷，月租也不算太贵，各个方面程冰都很满意。
二月上旬，程冰就搬了出来，她的东西很少，在郑布布和杨辰的帮忙下，一次就搬完了，连搬家公司都不用。临走的时候，梁秋抹了两把眼泪，嘱咐她：“冰冰，一个人在外面要好好照顾自己，有空的话多回家看看。”
程冰给梁秋一个拥抱，笑嘻嘻地撒娇道：“妈，你就放心吧！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只要你一个电话，我保证十分钟之内出现在你面前！你就不要难过了，好不好？”
梁秋破涕为笑，点着她的额头说：“你这个丫头呀！”
郑布布依偎着梁秋，右手挽着程冰帮腔说：“阿姨，要是她敢不回来，我就去把她绑回来！”
“好，好！”梁秋一连叠声，程冰扶额，“你和赵叔叔，要注意身体。”梁秋点了点头，含着微笑送女儿离开。
郑布布陪着程冰去商场买了些日用品，从家具到餐具一应都按照程冰的喜好。当两人坐在蓝天居的沙发上时，终于得以喘口气。
“冰冰，你自由了！我怎么有点羡慕嫉妒恨呀？”
程冰剥好桔子，递过去说：“羡慕我单身，嫉妒我自由，恨我潇洒随意，那就和你家杨辰分手，我可以分出沙发给你睡！”布布现在在一家外企做事，已和杨辰订婚，不日即嫁。
不用想，这句话一说必定换来布布的一番白眼，如果眼神能够杀死人，程冰已经阵亡了。但看如今仍旧孑然一身的程冰，布布又不禁心软。
“三年了，你终于变回我认识的程冰……一个会开玩笑，活灵活现的程冰。”
程冰拿起一个桔子，笑了笑，没有说话。
“其实，林深哥刚开始给我说的时候还真担心你，程叔叔和彭老师，一个暗一个明，都是你拼命的原因，从小到大，你和自己死磕不就是为了不辜负他们的期望吗？程叔叔留给你的钱你捐给了敬老院，彭老师无儿无女是你替他养老送终，如今你也进入梦寐以求的君临天下成为霍二少爷的助理，别人都说你依靠裙带关系，但我还不知道你付出多少汗水吗？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别再拼了，多想想自己，好不好？”
门铃在此时响起，程冰把桔子塞到布布嘴里，说：“少说话，多吃饭。”
打开门，清悦、张琪、小舞和刘健齐头并进，差点把程冰挤成肉饼。
“恭贺乔迁之喜！”
程冰看着这一群如狼似虎的人，无奈地摇摇头。请他们坐下后，把礼物摆置妥当。
小舞看着程冰的小窝，眼睛瞪得浑圆，前后左右的观摩一遍，然后拍了拍程冰：“亲爱的，你能告诉我你一个月工资多少吗？”
“干嘛？你准备打劫？”张琪打趣。
程冰笑着端上茶水，清悦浅浅一笑，刘健谢后接过。
大学毕业后，众人都留在Y市发展，清悦承父业执掌清辉经纪公司，张琪和刘健在远中集团做房地产销售，小舞在一中做教师，大家各司其职各得其所。读书时候结下的缘分，每个人都格外珍惜，即使曾经发生过什么不愉快，也都和过往一起消失在时光尽头。
“我的工资和琪琪差不多，勉强能养活自己。”程冰扔给小舞一个桔子后回答。布布和大家打过招呼，补充道：“那是固定工资，其他的那什么导游啊翻译的都不算在内！”
张琪见怪不怪，坐在刘健怀里，小舞却惊奇地说：“一个人能干这么多工作？”
“我刚才还劝她不要这么拼，她竟用桔子堵我的嘴。”布布怒视程冰，一脸嫌弃。
清悦拉着程冰坐下，微微轻叹：“虽说能者多劳，可你这也太超负荷了。平时大家都各忙各的，一时也顾不上，现在趁年假没结束，我们一起轻松轻松，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也没有布布那么夸张，就闲暇时间多做一点，我肩上扛着程家的重任，不能松懈。”
“哎，我说程冰，你能不能不这么较真儿？”布布咽了一瓣桔子说，“那你打算为了程家一辈子做牛做马，不结婚不生子，不过自己的人生？”
结婚这个字眼，听在众人耳朵里，隐隐有些刺痛。
孙康和程冰的事情，人尽皆知，却也人皆禁忌。
作为老师和同学口中好男生的孙康，不知为何突然转性，他不再围着程冰一个人转，换女友如同换衣服，有时还会揽着女友的腰从程冰面前飘过，招呼一打，就没事儿人一样，继续和女友卿卿我我。
金童玉女般的两个人，有朝一日分道扬镳，原来比陌生人还不如。
说好的毕业约定，孙康那么明显的答案，程冰已经明白。
真的不在意吗？
不在意又何必用没完没了的工作麻痹自己？不在意又何必把数学笔记握在手里来回翻阅？不在意又何必把戒指尘封在箱底不允许任何人看到？
她说过，他的好会记在心里，却原来，也只能记在心里。
程冰轻轻一笑，然后作势一本正经地说：“在不能完全卸下责任的时候，我从来没有自己的人生。”
“你给我滚！”布布一个抱枕扔过去，“我才懒得理你！陪你逛了这么多天，骨头都散架了，做饭去，做完饭姐姐陪你去给这个新家找男主人！”
布布一句话惹得满堂哄笑，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吵吵闹闹吃着饭，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席上，清悦问布布：“你的杨辰呢？婚期定在什么时候？”
一向泼辣的布布只顾着和张琪抢肉吃，半晌才答：“唔，杨辰去培训去了，他妈说要我快点嫁过去，但我妈想多留我一段时间，所以婚期定在下半年……琪琪，别抢我的鸡翅……”
众人看着为了一块鸡翅而‘打架’的两人，笑得肚皮疼。
“小舞呢？”
小舞一直安静吃饭，沉默不语，突然被问起，她有些怔愣，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等我减完肥再作打算吧！谁会要我这么胖的人啊？”
程冰给小舞夹了一片酱鸭肉，说道：“减什么减？你根本就不胖，好不好？我们小舞这么好的姑娘，还愁找不着好人家？”
“就是啊，小舞，你喜欢什么样的，姐姐好给你介绍？”张琪拍了拍刘健说，“小刘这类型的怎么样？”
刘健按下闲不住的张琪，给她盛碗汤，温声说：“琪琪，冰冰这汤做得不错，尝尝。”
张琪不耐烦地瞪了刘健一眼，说：“没看到我正在和小舞讲话吗？等会儿再喝！”
小舞干笑两声，双颊羞红。她瞟了眼刘健，刘健眼神在她身上稍作停留，旋即转向张琪。他对女友真的很好，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标准的居家模范。
张琪大大咧咧的性格，开玩笑荤素不忌，但心细如发的清悦已看出小舞和刘健的尴尬，她急忙把话题转向程冰：“冰冰，霍贺楚是有名的楚霸王，在他手下做事不容易吧？”
程冰捧腹：“我那霍总是十足十的工作狂不假，但我从来没见过传闻中骄傲霸道的一面。”
“那是他现在收敛了，你去向外界打听打听以前的霍二少爷是什么样儿的？就琪琪小刘他们远中集团的老总——乔远中以及大小乔合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想当年，砸了正阳夜总会，毁了朝阳传媒，黑白两道通关的霍贺楚可是坊间茶余饭后的不朽谈资呢！”
听清悦说完这么一通话，众人两眼放光的看着程冰，程冰则不自觉打个寒战，霍贺楚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在她脑海里闪现。
怪不得他会说有他和林深任何人都不敢欺负她，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去找他长兄如父……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除非活得不耐烦了……
那林深呢？
这么多年护她周全的林深呢？
“做大事者必有威慑万众的魄力，君临天下能够做大做强，霍总总要有些过人之处才行。”程冰笑说，“而我相信，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非别人先对他不利，他绝对不会对谁不好。”
清悦吸了口气，说：“你们的性格还真像……”
吃饱喝足，张琪提议去唱K，无有异议，众人直奔魔幻阶梯——Y市有名的娱乐会所。
刚走到门口就碰到了魔幻的老板韩睿，程冰陪同霍贺楚外出谈业务的时候曾和他有过照面，先一步上前打招呼：“韩哥，你好！我和几个朋友来这玩玩。”
韩睿也对程冰有些印象，他大方地请程冰人等入内，并吩咐收银台八折优惠。程冰笑着谢过，和众人进入包间。
“喂，冰冰，你这面子也挺管用的！”张琪笑说。
程冰瞥了她一眼，道：“出来混的，迟早都是要还的。韩哥是看在霍总的面子上，我不过是狐假虎威。”
清悦深以为然。
“快来点歌，别废话了！”
布布向大家招手，她率先点了一首，已然开唱。
张琪拉着刘健的手，问道：“亲爱的，我们合唱一首怎么样？”
刘健点点头。
小舞一路上都很少说话，程冰攀着她点了首范范的《一个像夏天一个像秋天》，然后几个女孩一起合唱。
刘健偷空去卫生间抽烟，刚好碰到很久不见的孙康。他递给孙康一根烟，朝包间努努嘴说：“程冰也在，她今天搬新家。”
孙康吐着烟圈，冷笑一声：“大名鼎鼎的霍贺楚的助理，搬新家不稀奇。”
“她是那样趋炎附势的人吗？”
“你认为她凭什么进入君临天下的？当年，我陪思雅去医院的时候，你知道我听到什么了吗？”
刘健饶有兴致的抬了抬眼皮。
“她给别的男人打电话哭诉，说她孤苦无依……呵呵，因为她，思雅被迫打胎，背井离乡，而她转眼之间平步君临天下，君临天下！”
“陈思雅真的……”刘健不可置信地看着孙康，原来这才是他们分手的原因。
“关乎一个女孩子的名誉，我能胡说吗？”孙康眼中有怒火，这件事他一直耿耿于怀。
“那你知道程冰为什么哭吗？”刘健叹了口气。
孙康不屑道：“我不想知道！”
“你闭关在家的时候，她连办两场丧事……”
孙康夹烟的手猛然一抖，他一直被怒火蒙蔽，真的不知道。
“我听琪琪说的，她爸和一个对她很好的老师，接连去世……”
程冰在包间呆的有些头蒙，和布布说了声就来到走廊透气，不偏不倚，在拐角和孙康撞了个满怀。
“对不起。”
孙康抬头，看到捂着额头的程冰，心跳忽地漏了一拍。程冰看到孙康的瞬间，微微一怔，随即礼貌性一笑。
刘健拍了拍孙康的肩膀，又给程冰一个眼色，疾步走进包间。
“出去走走，可以吗？”
程冰仍是微笑，婉言拒绝后走到吧台。
“一杯威士忌，谢谢。”
她以前不喝酒，现在却无酒不欢，想着无数个睡不着的夜晚，全靠酒精而安眠，兀自心头一酸。烟雾缭绕里，看着舞池中劲歌热舞的人群，她猛灌一杯，热辣的感觉直逼眼泪流淌，真爽！
孙康尾随而至，看着眼前陌生的程冰，他叹了口气，也叫了杯酒，一口闷下，脸上表情都没变。
“话都不能多说一句吗？”
程冰把酒杯放在吧台，在人群里杀出一条路直奔舞台。在劲爆的音乐声和刺眼的雷射灯光里，她的身影缥缈闪烁，靓丽诱人。
许久不见程冰的布布有些急了，她拉着清悦一起出来，正看到舞台上疯狂领舞的程冰。
魔幻的DJ很棒，配合着程冰的炫舞，逐渐把现场气氛带至高潮。
“这真的是程冰？”清悦惊呼。布布也不敢相信，她一脸担心地看着台上那个极致魅力的舞者，突然鼻子有些发酸。
“她从来不喜欢吵闹，可现在却由她带动喧嚣。”
这边情况若是不妙的话，那包间的情况就可以用非常糟糕来形容。
刘健点了《广岛之恋》，但张琪最不会唱的偏偏是这首，而正当两人争执的时候，小舞突然说，她会。
张琪惊得下巴都掉了下来，刘健却旁若无人的和小舞含情合唱。
“你早就该拒绝我，不该放任我的追求。给我渴望的故事，留下忘不掉的名字。”
“……”
“小舞，小舞，该你唱了！”
“哦，二十四小时的爱情，是我一生难忘的美好回忆。”
“越过道德的边境，我们走过爱的禁区……”
张琪脑袋“嗡嗡”作响，看着眼前一男一女的深情演绎，她有种自己是多余人的错觉，他们的声音竟比张洪量和莫文蔚的更加凄美动听，仿佛天作之合。
一曲歌毕，小舞微微气喘，面颊烫红。刘健递给她一杯水，说：“没想到你唱的这么好！”
“哪里，哪里。”
张琪突然笑出了眼泪，他们还真的把她当空气了？想到刚才在程冰家开玩笑时小舞的神情，想到她一直盯着刘健痴痴的目光，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谢小舞！”
小舞正喝着水，和刘健说话，听到张琪的喊声，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太过沉溺于歌曲里，以至于竟然忘记了她的存在。闻声识趣，张琪的不悦全数展现在颤抖的声音里。
“啊，琪琪，咱们俩再合唱一首吧？”小舞打圆场，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张琪一个巴掌就扑面而来，“你瞄准的人是刘健，对吧？你这几年一直推脱减肥，想要取悦的也是刘健，是不是？我竟成了瞎子，还他妈的给你介绍男人！”
小舞捂着脸，眼泪登时跌落。
“张琪！”刘健阻止继续发癫的张琪，“一首歌而已，别太过分！”
张琪怒火中烧，拿起桌上的杯子猛地摔在地上，“我就过分了，你奈我何？替她打抱不平，还是早有私情？”
“琪琪，对不起！”小舞拿着包，跑出包间。
刘健咬着嘴唇，怒视着张琪，一脚踢开碎玻璃后，急追小舞而去。
看着刘健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张琪失声痛哭，屏幕上犹自响着《好心分手》的旋律，似乎格外应景……
魔幻阶梯门外，刘健拽住小舞，夜风吹乱温热。
“我替琪琪向你道歉，别生她气，你也知道她口不择言，那些话别放在心上……”
小舞推开刘健的手，盯着他看了良久，最后理了理气说：“其实琪琪没有说错，我是真的喜欢你。”
这次换刘健傻眼了，这么多年朋友，小舞不会不知道这句话说出意味着什么？
小舞似是想把憋在心底多年的话一口气说完，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女人之间是没有真正的友谊的，我和张琪能在一起玩，是因为可以见到你。一直没有给你说，是我不想伤害张琪，她人很好，是我自私。”
“小舞……”
小舞打断他：“听我说完！新的一年我想新的开始，也就是和过去做个了断！我不后悔今天所做的决定，能把你记在心里，就很好。”她踮起脚尖，在他唇上留下一吻，深深的，深深的，似是把思念揉碎进亲吻里，如此便可再也不用遗憾……
魔幻阶梯内，灯红酒绿，孙康拨开人群，一把拉下程冰。
清悦和布布看到孙康，赶紧跑到程冰身边。四个人围成一圈，谁也不先开口，周遭早就乱成一团，起哄声和口哨声此起彼伏。
“姓孙的，放开冰冰！”布布终于忍不住了，准备拍开孙康的手，却发现自己拍得手麻了，孙康还纹丝不动。
清悦扶着程冰的肩膀，冲孙康道：“我们是来庆祝冰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