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不能拥抱的天空-第1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什么?”
“我一个月前就知道了。”她每说一个字心里的苦涩就增加一分,就像是饮鸩止渴,“掬薇做任何事都不会瞒着我,这一个月的约会,一星期前的登记结婚,我都知道……”
他松开她,眼中闪过她看不懂的奇异神色,像是生气了却又不像,一刹那她心中百味陈杂,说不出是同情还是歉疚,最后她长长地叹了口气:“不管怎样他们结婚已是事实,如果你没什么问的,我就先进去了。”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开口道:“既然进去了,什么时候出来就由不得你了!”看着离去的背影,掬幽颓然地跌坐在地上,从得知掬薇结婚的那一刻她就知道,此后就要永远陷在绝望的黑暗里了……她连哭的力气都没有,像是童话故事里的美人鱼被割断了尾巴,只能不停地流血……
江黎昕一进客厅就拿起瓶威士忌猛灌下去,威士忌虽入口极醇,可一旦入喉火辣灼人,像是锋利无比的小刀,从喉咙一路直剖入肠,他喝完后将酒瓶掼在地上,水晶酒瓶瞬间粉身碎骨,丁管家问:“少爷,小姐怎么说的?”
“一个月前就知道了。”
“小姐一定是骗您的,以她的性情若是提前知道必定会阻止,您知道她待舒玄少爷是真心的好。”
他当然知道她是骗他的,就因为如此他才会这样,三年前他离开,是有太多的不得已,可三年后,隔着山长水阔,当她重新站在他面前,他才蓦然发觉他错了。
原来不管时光怎么流逝,刻在心上的人都永远无法忘记。
院里的木槿已经凋谢,可它们每次凋谢都是为了下一次更绚烂地开放。就像太阳不断落下又升起;就像春去秋来四季轮转,却生生不息;更像是爱一个人,也许会有误会会
有纷扰,但懂爱的人仍会温柔的坚持。所以他无数次地幻想着,如果可以再次遇见,他一定要让她爱上自己,可当真正面对面时才发现,就算离得再近,他们中间依然不可逾越,甚至更加咫尺天涯。
“少爷,”丁管家劝道,“这世上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您好好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他转身上楼,卧房里只开了一盏小灯,幽幽的光线照得半屋晦暗,他闭上眼睛忆起半生缘里的,失散多年的恋人再度重逢,曼桢却泪流满面地说“我们再也回不去了!”,简简单单几个字,却道出肝肠寸断仍不能言说的痛楚。是的,回不去了!因为他们之间隔着涛涛不尽的似水光阴。他和她不是恋人,他们也只分开三年,但结果却是一样。
曾经他以为日子既然这样一天天过来,当然也能这样一天天过去,昨天、今天、明天没有什么不同。但人生就是这样,总会有那么一次,在你转身的刹那,就完全改变了。太阳落下去,在它重新升起以前,有些人已和你永远分开。
很久以后,他像梦魇一样喃喃道:“确实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只是再也回不去了。”
碧蓝的天通透如上好的玻璃翠,汽车停在一幢二层小楼前,时值盛夏,花圃内花叶葳蕤繁盛,仆佣拎着行李箱引她们进楼,客厅地上铺着印芙蓉花瓣的瓷砖,中央簇着一圈儿沙发,仿佛芙蓉疏疏的花蕊,掬幽坐下,拿起茶几上的水壶,将沸水注入盛放合欢花、芙蓉、薰衣草、月季的精致玻璃壶里,花朵在水里浮浮沉沉,红色、白色、蓝紫色、橙黄色花瓣渐次绽开,缤纷耀眼绚丽多彩,空气里盈溢着馥郁的香甜,她喜盈盈地笑着,颊边露出浅浅的梨涡,像只洋娃娃,江黎昕有些眩惑,他曾见过邻居家的妹妹抱着洋娃娃,记得那时他还拿父亲从国外买回的玩具钢琴去换那只洋娃娃,但她却不肯,似乎那是世上最好的玩具,掬幽像是意识到什么,明亮的眸子迅速黯淡下去,他被那种弥漫在空气里的忧伤刺痛了,转过脸淡淡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掬雪道:“大姐要我们搬过来陪她。”
他笑了笑,声音透着森冷的寒意:“三年前因为重伤,所以迫不及待接受舒玄的示好,三年后却为了嫁入豪门,不顾舒玄尸骨未寒,堂而皇之地对另一个男人投怀送抱,这样的恬不知耻着实让我佩服。”
掬幽看着他,心底好似有阴柔的火苗,燎得五脏六腑刺痛如焚,季舒玄,她怀着无限歉疚的名字,却总被他当做激怒她的筹码,她呼吸沉重,脸色潮红:“江黎昕,我最后说一次,无论对舒玄哥还是江先生,掬薇的爱都出自真心,你可以不接受她,但请你不要肆意侮辱,因为她至少有一点比你强,就
是她懂得怎样去爱,”她下颌微微扬起,“最后奉劝你一句,得饶人处且饶人,省得哪天遭报应的时候,还被人落井下石。”
他瞳仁反射着利刃的寒光,旋即淡淡一笑:“我从不信什么报应,更不会在乎某些人的报复,”烙在记忆深处的痛涌上心头,虽然伤疤已结了痂,可底下却早已盛满了淋漓的鲜血,“我只相信自己,人生匆匆几十年,千万不能亏待自己,面对不喜欢的东西,就算不折手段也要让她从眼前消失。”说完,拎起她的行李箱就扔了出去。
箱子在半空划了一个完美的弧线后摔在地上,箱子里的东西散落一地,四分五裂的零件宣告着它寿终正寝的悲催命运,掬幽又急又怒:“江黎昕,你太过分了!”
“这样就受不了了,”他唇角不易觉察地扬起,但那丝冷笑瞬间消弭于无形,“记得转告你姐姐,如果她敢住下,这只箱子就会是她未来的命运!”
“你以为我会怕你的威胁,不就是扔东西吗,”她眼睛亮晶晶的,盈溢着咄咄逼人的光芒,她拿起一只描绘萱草的白釉印花瓷瓶向地上掼去,“如果你敢为难掬薇,这只瓶子就是你现在的境况!”
“你知道这只瓷瓶值多少钱吗?”江黎昕站在逆光的地方,他的眼睛幽冷,声音更冷,“宋定窑,你就这样砸了它,暴殓天物。”
“那你知道我箱子里的东西值多少钱吗?再说宋定窑瓷瓶你用来放兰花草,到底是谁暴殓天物呀?”
他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何掬幽,我警告你,激怒我的后果不是你承担得起的!”他的眼睛很黑,瞳仁里面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她的倒影,掬幽觉得害怕,仿佛有什么灭顶之灾即将来临,见他逼向自己,她不由自主地后退,“我有什么不敢的,激怒你又怎样,本姑娘三年前就见识过你的手段了,还有什么是承担不起的!”
他伸出手去拉她:“过来!”
她拍开他的手,脚下一绊,虽然他及时拽住她的胳膊,但还是被碎瓷片划到了脚,她穿着布鞋,鞋底极薄,血瞬间流了出来,他将她打横抱起来:“不是叫你过来了吗?”
掬幽痛得冷汗涔涔的冒出来:“你又没告诉我后面有碎瓷片。”
“你是笨蛋吗,瓷瓶砸在地上还要碎片都集中在你眼皮底下?”他拿过药箱,用消毒棉为她清理伤口,“喂,这不是萝卜白菜,你就不能轻一点呀!”
“萝卜白菜,就你这样最多算是葱花。”
“葱花怎么了,我就算是葱花也有锅炝啊!”
他刚要反击,江煜城已闻讯赶来,见到这样的情景他怒不可遏:“黎昕,幽幽再怎么说也算是你妹妹,你怎么可以这样欺负她?”
“父亲,您言重了,我可不敢认自己的小阿姨做妹妹,再说我
哪欺负她了,是她砸了宋定窑瓷瓶,踩在碎片上,自作自受!”
“如果你不来找茬,我怎么会砸瓷瓶!”
“煜城,”掬薇可怜兮兮道,“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我以为黎昕只是单纯的讨厌我,想要我离开,可没想到他竟为了赶走我伤害幽幽,煜城,为了你我受再多的委屈也无所谓,但幽幽是无辜的……”
江煜城道:“我明白,你放心,这件事我会妥善处理。”
“妥善,怎么妥善,就算这一次如你所说妥善解决,谁又能保证他再不会伤害幽幽?”她仰起脸看他,眼神凄惶,像孩子般苦苦哀求,“煜城,让她们住进主宅好不好?除非她们一直在我身边,否则再发生类似的事情……”掬薇欲言又止,“我求你,煜城,我从来都没有求过你,但我保证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往事轰然涌上心头,他生命里最寒冷的雨夜,她站在他身后低低哀求,那样无助那样绝望:“煜城……”仿佛一柄尖刀戳进他的心窝,割得肝肠俱裂,“我求你留下来好不好,就一个晚上,我从来都没有求过你,但我保证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那样的卑微,他却没有答应。
“煜城,”掬薇的手冷得可怕,他反手握住她的手,仿佛想籍此温暖她:“黎昕,为了表示对玥婷的尊重,我从不曾让任何一任妻子的家人搬进主宅,但现在你逼我不得不这样做,兰妈,吩咐下去,打扫出三个房间来。”
“尊重母亲,您真是太尊重她了,”他声音冷得像浸在严冬深潭里的冰块,永远期望不到融化的那一日,“尊重到她去世百天就娶新妻子,尊重到她去世十六年换了五任妻子,我想您的这种尊重她承受不起!”
看着他的样子,掬幽心里说不出是怎样一种感受,眼前的一切就像是精心排好的折子戏,起承转合唱念打做,都是她无力掌控的。他忽然笑了,笑容极浅,似海面的一缕风,转瞬间不知去向:“其实每个人多多少少都有些自私的欲念,这本无可厚非,只是这自私若伤害到别人,就该克制了。”他看着江煜城,怜悯的目光中带着一种藐视,仿佛他是天字第一号大傻瓜,江煜城无力道:“掬薇,公司还有事,我就不陪你了。”
“你去忙吧,不用担心我。”
他们离开后何太太道:“你明知黎昕不欢迎我们,为什么还坚持让我们搬来这里?”
“妈,您年纪大了需要照顾,雪儿又在上学,全家的重担都压在幽幽身上,这三年她为了我放弃学业,做着自己不喜欢的工作,虽然她不曾有丝毫怨怼,但我明白自己亏欠她太多了,现在我嫁给了煜城,有能力偿还这一切,我希望您能给我这个机会。”
何太太深深地叹了口气
:“不管怎样,妈要拜托你一件事,以后不管江黎昕怎样找你麻烦,你都要忍让,千万别和他起冲突,我知道你不想让我们受委屈,可为了煜城就别计较太多了。”
卧室是西式的落地长窗,掬幽站在露台上,满天璀璨的星斗照在树荫深处,隐约可见一幢雅致的二层小楼,依稀是数年前她无意闯入的房子。
敲门声响起,丁管家走进来,身后跟着一个女孩:“这是浣纱,少爷吩咐让她照顾小姐。”浣纱礼貌性地和她打过招呼,便在丁管家暗示下出去了,“我知道您对我有些看法,今天的事我代少爷向您道歉,只是您打碎的花瓶是夫人生前的最爱……”
掬幽怔了怔:“我会找机会向他道歉的。”
丁管家欣慰地笑笑:“谢谢。”
、星晴(2)
门轻轻阖上,掬幽蜷着身子窝在床上,随手拉开梳妆台的抽屉,里面竟放着一只水晶八音盒,玲珑剔透的盒上有个极美的公主,打开盒盖,柴可夫斯基《天鹅湖》响起来,公主在绚丽的舞台上跳起芭蕾,过往的空气在里面氤氲着,掬幽总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可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
她正打算将八音盒放回抽屉里,却无意间看到靠着抽屉的边缘有一只锦盒,她把盒子拿出来,里面装的全是照片,小小的婴儿,到牙牙学语,再到小学时的“六一”活动,操场的紫薇树上,朵朵紫薇花密密匝匝地挤在一起,像是一个花球,花球中还有数不清的花骨朵含苞待放,他穿着海军服表演节目,风吹树摇,花潮涌动,她想起六岁生日那年,爸爸给她买了只小小的樱桃蛋糕,她拿起樱桃放进嘴里,樱桃上的奶油蹭在鼻尖上,爸爸拿出面纸给她擦,她却调皮地把手上的奶油涂在爸爸脸上,笑着说大花猫领着一只小花猫,爸爸佯装生气不理他,她害怕了,搂着爸爸的脖子撒娇,那样娇软的声音,像是嫩黄莺儿一样婉婉啭啭,爸爸笑着把她抱在怀里:“小公主,生日快乐。”
她继续翻看,那是张肃穆的葬礼,小小的江黎昕跪在那里,黝黑的大眼睛流露着超越年龄的沉稳孤寂,照片背面有一段话“寂寞是什么?一个人独处,没人陪着喝酒聊天,寂寞得要命;朋友一大堆,却没有一个可以倾吐心曲,寂寞的要命。其实这些都不是寂寞,这只是你感觉寂寞而已。真正的寂寞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空虚,纵然在欢声笑语中,也会感觉到的落寞和沮丧,让我没想到的是,这种感觉竟陪伴我整整十六年。”她小心翼翼地将锦盒收好放回原处:“看在同病相怜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向你道歉吧。”
一觉睡到自然醒,清晨像露珠一样新鲜,天空发出柔和的光辉,澄清又缥缈,微风吹着树叶哗哗的一点轻响,让掬幽觉得像是高飞的云雀的歌唱,她掀开被子,缎面划过手心凉凉的,隐约间透出兰花草的味道,她简单地洗漱后打开门,江黎昕卧房的门仍紧闭着,她走过去轻轻敲门,过了好半响也没有人应,估计是还没起床,她本想转身就走,可忆起丁管家昨夜的话,终于还是走了进去,他的睡房很大,整面的水晶弧形窗,对着空荡荡的天际线,剔透明净直若无物,澄清如碧海的蓝天慢悠悠流过,近得似乎触手可及。
江黎昕似乎并没察觉有人站在他床前,依然裹着被子一动不动的睡在那里,那种宁静像是金庸《书剑恩仇录》里所描述的‘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玉的光芒是凛于内而非形于外,正所谓‘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任天际云卷云舒’。
她一时间生出一种调皮,像是刻意要打破这份宁谧,于是弯□子冲着他耳朵大叫,谁料他却突然睁开眼睛:“你要干嘛?”
她差点没把魂吓掉,直拍心口道:“你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不出声音呀!”
他掀开被子下床:“我要出声怎么能识破你的阴谋诡计!”
她“切”了一声:“差点被你吓死,真是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
他毫无预警地俯□,差点抵住她的鼻尖,吓得她往后连退数步,他淡淡问道:“怜香惜玉是什么意思?”
她不明所以,回答道:“是比喻男子对美女的照顾与怜爱。”
“这就对了,你又不是美女,我凭什么要照顾你?”
她气得转身就走,他喊住她:“你特意到我房间有什么事?”
“我是来向你道歉的,就算生气也不该摔那么贵重的花瓶。”
窗外微风拂过,庭院内圆叶茑萝,裂叶茑萝,掌叶茑萝殷红如血的花瓣凌乱地落在绒毯上,江黎昕道:“你就这样道歉,一点诚意都没有。”
“那你要我怎样表示诚意?三叩九拜还是登报致歉?”
“这倒不至于,看在你是女孩子又比我小的份上,不为难你了,就……给我做顿饭吧,”他笑的样子极好看,眉目舒展,容颜灿烂,“不用太复杂,三明治就好,不过吐司一定要烤得金黄,咬起来要酥中带脆;荷包蛋不可以煎得太熟,最好是像温泉蛋的口感;生菜要有饱满的水份,但夹在吐司里不能让吐司潮湿,其它配料不强求,只要口味不咸不甜不油腻……呃,这样就可以了。”
掬幽嫣然一笑,颊边露出小小的梨涡:“既然是表示诚意,餐点也要别出心裁才行,这样吧,给我十分钟的时间,我一定会做出令你终身难忘的早点。”
朝阳散发的金色光线映在绣花桌布上,似五色流溢的瀑布耀眼炫目,十分钟后掬幽将餐点端来,众人屏气凝神地期待着,江黎昕掀开盖子,竟是老坛酸菜牛肉面,有人模仿我的脸,还要模仿我的面,如数家珍的广告词瞬间充盈在脑海里,掬幽扮了个鬼脸,甜美风华尽数显现:“我说过会做出让你终身难忘的餐点,怎样,还满意吧?”众人极力忍住笑,她挥了挥手,“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