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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王勾践-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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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民道又如何?民道即人道啊……”
“人道么?是啊,昔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劳心劳力,这大约便是贤者所说的。”
“民道亦即天道。昔先祖大禹之父鲧治水失败,放逐羽山遭杀身之祸,禹抛弃个人恩怨,子承父业治平九州洪水,受到万民拥戴,舜一代圣君,将帝位禅让给禹。历代帝王,只要以民道为本,民众就会像九流之水归附于他,反之必遭抛弃!”
“伯父说得甚是有理,不过,怎样才能将先祖遗志发扬广大?”
此时落日熔金,已到垂暮时分,叔侄腹中已饥肠辘辘,而泰山顶上的东岳庙有借宿就餐处,以方便游客晨起观泰山日出。允戎说声:
“长夜有的是时间,你我可抵足而眠,作彻夜长谈。现在去东岳庙填肚子去吧。”说着便由勾践搀扶着向不远处的东岳庙走去。
翌日,因是阴天,勾践虽未看到人间奇观泰山日出,但既登泰山已心满意足,叔侄两人便顺原路下得山来。
越王本欲到琅邪寻根认宗后便去寻求济世良方,一登泰岳后胸襟豁然开朗,于是,当机立断,即乘天时地利人和干出一番大事以来。此时的越王已不是彼时的越王,然而,当他辞别中原的宗室南归,等待他的却又是什么呢……半月后,勾践匆匆去徐国会盟。
泗水边上的徐国原是诸侯国中并不起眼的小国,然而徐国的国君在周王室中却辈分不低。夫差一死,霸主之位成了虚位,而倡导诸侯的王者之王是万万不可缺少的,于是大小诸侯国的国君纷纷上书周天子,要求重新歃血会盟,会盟地点选在周室宗亲徐君的地盘。
第136节:大迁徙(9)
是日,徐国的铜山早已搭起了高高的霸台。台分三层,第一层为小国诸侯王歃血处;第二层为大国诸侯之歃血处;第三层便是霸主歃血进位处。那中央放置一把由九龙盘绕而成的宝座,此宝座唯有霸主才有资格可坐。列国的陪臣则都站立在左右的看台上,左侧是大国辅臣,右侧是小国辅臣,这辅臣均系首席台辅,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绝非泛泛之辈。一旦某国的君主被推上了霸主之位,其辅臣就可以登台和各国君主相见,政出卿门,日后就由他代表霸主去发号施令,故其风光的程度仅次于霸主。实际上春秋时代的霸主是安乐王,真正的霸主是那些大臣公卿。
此刻文种正立在左侧的看台上,他一边与陈恒、赵简子、申包胥等大国首辅寒暄,而一双眼睛却不停地向台上扫视。越王勾践已被请上霸台的第二层,论理越是小国,过去是无资格上此台阶的,但已灭了吴国,而吴国除了本国国土外,已并吞了不少其他国家的城池,版图已经是够大的了,越国已成大国,在南边数一数二,所以越王也能跻身于大国之列,登上了第二个台阶。
在未推举出霸主之前,这二层的高台是最为引人注目的了。只见晋王、齐王、楚王、秦王等大国君主手执杯觥围着越王在热烈地谈些什么,依稀间越王居中似在微笑,国君们谈得十分起劲,看样子对越王极为好感。文种作为首席辅臣,此刻心花怒放。他觉得自己来到贫穷弱小的越国辅佐两代越王,不仅使之强大而且能雄踞列国之上,眼看一代霸业已创出,为人臣的功劳到此也可以说是登峰造极的了。
文种并未因范蠡的离越而改弦易辙,反之,他认为“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而不是功成身退,他认为范蠡太迂腐,甚至有些食古不化!
陈恒执着觥过来对文种道:
“今日的霸主之位是非越王而莫属的了。”
赵简子接口道:
“得贤则昌么,有文种大夫此类贤相辅佐,越王成为霸主并不为奇。”
文种心下得意,嘴里却说:
“哪里哪里,种德不称仁,能不称位,喏喏喏,这里有旷世奇才德高望重的申包胥大人在,我辈又算什么?”
申包胥一听文种攀到自己,捻须一笑说:
“后生可畏。不过高位犹恐,这霸主之位难坐的呢。”
文种一听,心中不乐,暗忖道:
“这申老儿,到底是老迈昏庸,好话不说,尽泼冷水。”
此时一阵铃声传来,原来是周天子派出的使臣单定公到了,那九年前的黄池会盟也是他主持的,而今的铜山会盟,自然又是由他出面的了。众人见单定公,纷纷下拜,毕竟他是代表周天子的。单定公四下作捐,便满面春风地拾级而上。
单定公宣读了周天王的圣旨,以示这此会盟的合法性。接着歃血仪式开始。歃血有一套规定的程序,祭天祭地祭四方后,公鸡被司仪抱上台来,砍头后将血沥在碗中,然后每位诸侯王自行涂血于唇上,先歃者表示自己将霸主之位让于后者。
文种饶有兴致地看着君主们歃血,依次排过去,论到越王,他却没有去蘸碗里的血,这是何意?文种大惑不解,歃血仍在继续。最后连晋王也歃了血,但勾践仍安详地站着,现在只消他将鸡血往唇边一抹,这霸主的位是坐定了,然而,越王没有这样做。
单定公下座走向勾践,一笑说:
“勾践,你怎地不歃血,你看,你离霸主的座位仅一步之遥,这是你的隆德所至,各国诸侯对你心悦诚服,快歃血吧。”
众诸侯王也齐声说道:
“越王乃当然霸主,请歃血!”
台下观台上的各国大臣也向上高喊道:
“请越王歃血!”
此时在看台的文种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恨不得一步跨上台去,责问越王为何拒绝歃血。
越王朝单定公一揖,然后又向各国君主和看台上的辅臣们一揖。此刻的他显得有些激动,喑哑地道:
“荷蒙各国君主的雅意,如此抬举小王,然小王早已打定主意,不想成为一代霸主。”
越王的话立刻引起一阵骚动,人们或窃窃私语,或表示不能理解,但更多的却是失望。
齐简王是竭力希望越王能成为霸主的,此时不由大步走向越王说:
“越王,有多少君主艳羡这霸主之位,惜乎自己功德浅薄无力倡导各国诸侯,而你却一味推辞,这不是拂了大家之情么!”
晋定公趋前拉过越王道:
“昔日吴王夫差厚着脸皮要孤让出这霸主之位,孤不肯,他用武力威胁,喏喏喏,也是像这里一样的霸台,他在台下布了军阵,将那三军分成红、黑、白三个方阵,红的望过去像火海,白的如同白云,黑的却如墨云,孤怕挨打,被迫让出。今天孤是心甘情愿地将此位拱手相让,你却不受,这是为何?”
第137节:大迁徙(10)
越王道:
“恭领教诲。今日风云际会,让小王向列国君主说几句话如何?”说着,越王走向台前,清清喉咙大声道:
“孤王以为,诸侯拥立霸主,本是值得称道之事,春秋霸业崛起,诸侯信守盟约,共同出力;各国盟会频频,信使往还,由此形成国与国之间联盟。故齐桓公作为春秋第一位霸主,才有九合诸侯,一匡天下之伟业。
“然今日之霸业已非昔日之霸业,晋楚争霸中原,前后相持八十余年,此类长期争战于民何益?后有吴王夫差北上争霸,暴师千里,转辗南北,夺城略地,逼各国向吴进贡,动辄以霸主身份欺压邻国。一人成霸,万民遭殃,此等霸业,于民何益?
“小王并非不敢称霸,而不想称霸之理实是怕丢失民心。况今周王朝新君即位,政局安定,列国并举,和睦相处,何须霸主领导诸侯。霸政之世已经过去,所以勾践不敢歃血其理便在于此。”
说毕,勾践又当众宣布将吴王夫差争霸时所掠的城池土地悉数归还各国。他将陈宋之地归还陈宋,将淮上之地归还楚国,将泗东五百里地归还鲁国,将齐搏、赢两城池仍归齐国。诸侯王见越王所言推心置腹,所行深明大义,于是纷纷要求越王能够在中原设邑,以便诸侯国议事时能有个呼应。
越王闻言,当即应允道:
“承蒙不弃,勾践自当从命。小王乃禹后,齐地琅邪有小王宗室一脉,吾当迁徙部分越民于此,一则离京畿近些,再则亦可与亲族朝夕相处,以免两地悬念。”
歃血会盟在众口交誉声中结束,惟有文种一人怏怏不乐,不过他仍然心有疑窦,以为只是越王或出于无奈或另有他因才当众推托,并非真的不要霸主之位。
当越王勾践一回到驿舍,文种便吩咐左右退出,急切地道:
“大王适才在霸台缘何不去登位?霸主宝座唾手可得,却侈谈什么霸政不合时宜,令臣费解。”
越王笑谓道:
“王者富民,霸者富士。虽则成为霸主能享列国之贡品,不仅使府库充实,满朝文武亦均成大富。然越国富了,而天下又有多少黎民要受穷困饥饿,你想过没有?”
文种一怔后当即反驳道:
“岂不闻‘独王之国,劳而多祸’,大王既不称霸,却又将已归越国的城池土地悉数归还,如此重大政事,却不与臣商议,独断独行,令诸侯失望暂且勿论,还会令越国将士寒心的。”
越王泰然一笑道:
“政者,正也。寡人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弊。为一国之君身正,视四海为一家,政正,岂会致祸?”
文种跌足叹道:
“早知你我君臣政见不同,我何必用心良苦献上‘九术’。当初之时,臣就对大王言,得此‘九术’,汤、文二王成王,齐桓公和秦穆有它而称霸,倘若早知大王不想称霸,臣何用献此‘九术’。”
说罢,气冲冲地出了驿舍,勾践望着文种的背景,思忖道:
“文种献出了定国之术,一心指望孤成为霸主,如今见孤负了他的一片忠心,自然心中失望,孤得慢慢开导他才是。”
却说文种出了驿舍,径直来到了陈恒和赵简子下榻处,一进门便气冲冲道: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赵简子和陈恒正在对弈,见文种满面怒气进来,便推开棋盘,一边吩咐备茶一边热情上前询问原由。文种便将自己与越王谈话经过说了一遍。末了希望两位好友能评评道理。文种气恼地道:
“我家大王不知何故,忽然变得如此消沉,将霸主之位拱手送他也不接受,与二十年来卧薪尝胆复国雪耻的他前后判若两人。”
陈恒和赵简子都是理解文种此刻的心情的。为人臣的最大的心愿便是使王者成霸业之道,如今越王与各国会盟,却不肯歃血,这自然令股肱殿臣大大失望。而陈恒从齐国利益出发也是希望越王成为霸主的,于是道:
“你也不必焦心,其实事情尚可挽救。你们想想,越王已是事实上的霸主,而文大夫你也事实上能代霸主行使政令的,今单定公尚在,你可修书致意周王,说是没有周王的封赐,越王不能成霸,等周王封赐下来,各国使者可再度会盟,地点可择于越地,这一来越王既得了面子,亦难以推托,而文种大夫的效忠之心不就得遂了。”
赵简子对陈恒的谋划拍案叫绝,说道:
“此计大妙,到时木已成舟,越王岂敢违周天子之命。”复又道:
“说来也是,当初黄池会盟,夫差是被周敬王封了‘伯’才登位的,说不定,越王还是因此而不愿歃血的呢。”
文种侧头一想,顿时醒悟,说:
“经赵兄一说,令兄茅塞顿开。事实就是如此,昔日夫差确实是被周敬王封为‘伯’的,如今的周元王毕竟年轻,事先竟未曾给越王封‘伯’,定是我家大王心下极不平衡,才婉转拒绝的。”
第138节:大迁徙(11)
“既然如此,我与赵兄可陪你去单定公处,说明原由,包你成功。”
经陈恒一说,三人当即起身,向单定公讨封去了。
时已进入战国之初,周王朝已经更加衰微,事事莫不仰大国诸侯鼻息行事。而大国诸侯根本不把周天子放在眼里,再说此时的越国不仅是新兴强国,且又有非常高明的外交手腕,眼下晋、齐、越三国首席台辅之所以敢于向单定公直面说情,自然是在这样深刻的政治背景下行事的。后周元王接到文种的奏章,也果真加封越王勾践为‘东方之伯’,与吴王夫差一样,赐给勾践冕旒、衮袍、圭形玉璧,彤弓和弧矢,让勾践成为名正言顺的新一代霸主,此是后话。然而,勾践对文种背着自己的另搞一套浑然不知,当时只见文种回来后已怒气全消,还以为得到了理解,由此就把不快之事撇过一边。殊不知文种肚里还有文章,他对于越王要迁徙到琅邪一事也颇不理解,但此是内政,毋须外人插手,是以他隐忍不言,欲待见机行事,就这样,君臣于翌日即转辗南下,回到故国。
越民迎越王凯旋回军的当天晚上,文种邀请陈音与之对饮,荧荧烛光下,文种夫人说是亲自去厨下张罗去了,文种新纳的小妾媚媚端盘温酒,文种自己亲自为陈音挟菜,两人谈得十分投机。
文种呷了口酒,放下杯子,对陈音说:“唉,想不到越王如此寡恩薄情,你为他出生入死,我为他擘画计策,到头来无半点赏赐,却将已经归越的东西还给了别国。”
陈音听后黄色剑眉一竖,略带醉意,说:“大王的做法也的确令将士寒心,当初要不是我授给越军的‘连弩之法’,哪有今天得胜之日!”
文种摇头叹气道:
“看来范大夫劝我离越是有道理的,后来他还留了封信给我,信中提到这人可共患难而不可共安乐。”
“是吗?能否给末将过目一下?”
“当然可以。”文种起身入内取来信放置陈音面前。
陈音览信毕,喟然长叹道:
“你我说不定哪天会遭不测。”
“那倒不会,只要他一旦成霸,自己做安乐王都来不及,还会去对付另一人。”
“不是说大王不愿成霸,怎么……”
“你真有些愚钝不悟,附耳过来。”文种在陈音耳畔窃窃私语一阵,说毕笑眯眯地说:“凡成霸主的,都喜宫室声色之乐,而一切政令皆出卿门。”
“如此说来,诸侯还会有一次会盟?”
“那当然。徐国之会盟周王未封赐越王,这次我已上奏,要求封大王为‘东方之伯’,也叫列国多准备一些贡品,以作还报。”
“听说大王要迁徙一部分越民去琅邪,可有此事?”
“去徐国时他提起过,究竟怎样个去法却不甚清楚。光是百姓迁徙亦无大碍,倘若连同王室公卿士大夫,麻烦可多了。他说那边有宗室族人,我们的根基可在江南,如今吴越已经一统,这方土地已肥沃富饶,一旦霸业有成,各国贡品源源不绝,越国这才真正的苦尽甘来,民富国强了。”
“大王要去自己去,我们留在这里就行……”
正谈得火热,一声“越王驾到……”两人吃了一惊。
“大王生性多疑,陈将军还是回避一下。”文种一面命小妾退去,一面叫陈音暂避。
“大王驾到,微臣有失远迎,望乞恕罪。”文种匍匐于地。
“未曾通报,扰了文大夫雅兴。”勾践目光如锥,此时文种才发现自己连酒桌上的杯盘也未曾撤去。
家人将四壁的烛炬换上新烛,大厅霎时明亮如同白昼,勾践鹰隼般锐利的目光四下一扫后,颇有深意地说:“嗬,好富丽堂皇!既有楚国的建筑特色,又结合吴越两国的地方风味,所有摆设无不精美,很好。”
原来勾践在去中原之时,命文种到木客山建造贺台,文种在建台之机,替自己也建造了一座府邸,新建的府邸豪华壮观,气派非凡,勾践一向注重简朴,现见文种如此糜费,心中便有些不乐。
听越王一说,文种有些尴尬,他干笑几声道:
“臣在越国,有家无居,故营造了此住宅,以作栖身之所。臣也知大王不喜排场,但吴国已灭,今非昔比,臣之所以建得考究些,为的是在府邸里款待列国使者时显扬王威,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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