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越王勾践-第2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初夏的御花苑树木繁阴,榴花红火,阵阵蝉声一高一低地鸣叫着,吴王早朝下来,穿过花径,向东宫走来。不久,他将起兵北伐,在他离去之后,国政将有太子友暂掌,出兵前,他要将诸事对儿子作个交待。
忽然,他看见一株柳树下立着一位年轻人,那人手中执着弹弓,正挟弹持弓,仰头欲弹树上的黄雀。仔细一看,这人不是别人,却是太子友!
夫差大步过去,喊道:
“王儿,一早起来便是弹雀?”
蓦地一声,那黄雀“嘟”地惊起高飞,太子友回过头来,扭头见是吴王,叩拜道:
“孩儿清晨起来,闻秋蝉鸣于高树,便绕树观看,望见秋蝉只顾长鸣,却不知有只螳螂顺着枝条,捕捉秋蝉,那螳螂刚欲蚕食秋蝉,不知黄雀躲在树丛,欲啄螳螂,黄雀一心只顾螳螂,却不知孩儿挟弹持弓,欲弹黄雀,孩儿只顾弹雀,却不知父王在背后唤我,这一喊,那雀便飞走了。”
吴王命太子友起来,微笑说:“这是贪前利而不顾后忧,天下愚蠢的,莫过于此了。”
太子友立起身来,说道:
“齐国欺侮弱小的鲁国,却不知吴正窥视着它,吴国要去打齐国,却不知别的国家正在暗中算计着它。父王,何必劳师千里,到遥远的中原去征伐呢,这用兵可不能随便的,何必打来打去,兵者大事,事关吴国的安全。”
吴王斥责道:
“这是伍子胥之余唾,你若再说,孤便不认你这个儿子!你已不小了。此番出兵,这守国的重任就由你担当起来,另还将派王子地,王子山,王孙弥庸辅助你,回宫去吧。”太子友悚然而退。
半月后,吴王留太子友守国,王子地,王子山,王孙弥庸辅之,然后悉起倾国兵力挥师北上,西施亦被带上随军同行,一场经数年准备、持久激烈的血战由此开始。
第92节:魂断若耶溪(1)
第九章 魂断若耶溪
金秋十月,巧云若画,这本该是一个收获的季节。
然而,这年的秋季,对于吴国来说却是个晦暗的季节。吴王夫差讨伐齐国,劳师远征;天旱地裂,举国饥荒。不少百姓移居海滨拾蚌螺以充饥。在这多事之秋,代父暂掌国柄的吴太子友毅然决定:将一度作为人质留在吴国的越国太子兴夷送回其国。
这是一个凄惶的秋日。夜间萧瑟的秋风吹得姑苏灵岩山驿道落叶满地。清晨,几名少年公子缓辔行于山道,他们个个面有菜色,只是为首那缁冠红缨的年轻人,却是星眸皓齿,玉貌天生。他便是吴王夫差的爱子、吴国的王位继承人太子友。与他并辔的是位鹰目炯炯、身材高瘦的青年,他就是抵押在吴国的越太子兴夷。太子友与兴夷感情弥笃,今天兴夷要离吴返城,小兄弟难割友情,一路相送而来,同来送行的有王子地、王子山和伯英(伯豁子)。
仆役捧着食盒尾随其后。吴地风俗,送贵客须饮过饯行酒方可道别,何况相送的是情同手足的兄弟。
北雁南飞。仰望高天排成人字的雁行,此刻被诸公子送行的兴夷感慨良多。他要回国了,回到既陌生又亲切的越国,回到记忆模糊的父母身边。七岁那年他被父亲送到吴国抵押,受到吴王的额外礼遇,尤其是诸公子更是亲密无间,此刻的他真希望长留吴国。
沿灵岩山驰道向北行进,便是天平山,山中有“吴中第一泉”,这里原是诸公子少年游览佳地,如今一别,不知何年再度聚首,兴夷难过得别转马头,绕过天平山拍马而去。众人心中了然,默默催马紧随。
前面有一山,风景别致。这里花开四季,香飘数里,由此便得了个“香山”雅名,勒马香山脚下,兴夷触景生情,昔日这座名山奇花争妍、芳草吐香,他与太子友常来此山采花送西施姑姑,如今姑姑随军北上,这里因天灾人祸频降,谁还有心去摆弄花草,如今的香山已经群芳萎顿,草木凋零,“香山已不香了!”兴夷扼腕长叹。
“兴夷弟,你看,那白马岭的枫林经霜不凋,胜过朝霞哩!”听太子友一说,兴夷勒马遥望,果见香山嘴东的白马岭那片如醉如染的枫林煞是喜人,然而,此时他无心揽胜,而太子友也只不过是转移兴夷的视线,他希望自己的挚友高高兴兴回到自己父母身旁。兴夷心下明白太子友用意,马背上一拱手道:“友兄,请!”马蹄得得,一行人径直往太湖口的吕浦桥而去。
吕浦桥是七个太湖桥之一,此处下舟,行舟太湖数日,然后经李、入钱塘直达越国都城——会稽大越城。
众人策马来到吕浦桥的“观潮亭”。这亭子临水而建,凭栏可眺望三万六千顷太湖。此刻的太湖波澜不兴,如同明镜;七十二峰出没烟波,若隐若现,浩浩淼淼的湖面望之尘虑尽洗。旁人指点说,莫看太湖现在风平浪静,太湖也有怒涛奔涌之时,若遇风雨晦暝,便会出现鱼龙变怪,鼍吼龙吟,涛声如雷的骇人景象,此时的太湖就成了船翻人亡的元凶。
观潮亭外显得寂寞凄清。几竿修竹在风中瑟瑟作响,徒增了几分离别的凄凉。诸公子滚下马鞍,将缰绳抛于仆童。太子友携兴夷手入内,众人随进,早有仆役摆开食盒,筛上水酒,太子友持樽开言道:
“兴夷弟,这些年来你我朝夕相处,何曾须臾分离。不期天道不济,吴齐战事正紧,又遇饥荒灾年。如此凶岁,贤弟不便在此滞留,今送弟回国,前途珍重!”说罢将樽中之酒一饮而尽。
兴夷接过,凄恻道:
“兴夷心中有感大王之德泽并诸王孙、公子友善,况今乃吴国艰难之际,实在不忍离去”。说罢,泪簌簌而下。
王子地见状上前劝道:
“兴夷兄,如今吴国今非昔比,连年战备,国库空虚,偏偏遇上今年的大旱,田垄无收,人人饥馁,你是越人,用不着在此吃苦,太子哥哥执意送你回去,原是他的好意,你就不必过于伤心,及早回去的好!”
王子山闻言道:
“唉!说起来也真怪父王,要不是父王动干乘之兵千里迢迢去齐国打仗,这眼前饥荒又算什么,我们也用不着硬送兴夷哥走啦!”
“送走了兴夷兄,我们好兄弟便缺了一个,真是件扫兴的事,要不走,我们天天在一起,那该多好!”伯英喟叹说。
兄弟们七嘴八舌,对吴齐作战均有怨恚。两位太子分离在即,此刻还相拥而泣。人的感情是相互感染的,见太子友和兴夷如此,众人也不由心酸起来,大家临风叹息,悲伤不已。
俄顷,兴夷止泪强颜道:
“诸友不要难过,有道是人生聚散,本是常事。吴越山水相连,唇齿相依,我要回来还不容易。来,为我饯行干吧!”
“兴夷兄说得是。吴楚之地,同属长江下游,吴越山水相连,同气共俗,三国首尾相联,吴居其中,来,为我们的吴楚越同是一家干一杯。”听伯英一说,众人杯酒相撞,一饮而尽。
兴夷再敬道:
“国是毗邻,人是兄弟。太湖包孕吴越,江水汇集东海。吴国有难,越国岂会坐视,我今回国,定要奏明父王,援救吴国,请诸位相信兴夷,静候佳音!”
太子友婉谢道:
“贤弟善意,兄心领之,只是吴国多年受越国贡品多矣,吴齐开战,越又送来壮士,助吴伐齐,再求援助,于心何安。”
不待太子友说完,兴夷即接口道:
“我父感激大王再生之恩,日夜思恩图报。此番我回越,定要将吴国灾情如实向父王禀告,届时我父定会出手相援的。友兄不必推辞。”
太子友不忍拂兴夷临行前的一番美意。再三谢过。
酒过三巡,舟子催发。仆从泼去剩酒残羹。兴夷在太子友和诸公子陪同下前往吕浦桥埠口下舟。
沿着衰柳古道,登上吕浦桥,扶着石砌桥墩回顾,兴夷不由暗暗叹息,往年,这里的渔民晨出捕捞,迎着一轮灿烂的阳光,装着满船的希望,逸兴浓时,渔歌对唱,嘹亮的歌声飘荡在太湖上是何等的快人心意,黄昏日落,捕捞船满载而归,渔民们和着歙乃的橹声,渔歌晚唱。此时的吕浦桥畔便热闹非凡,桥下泊满了密匝匝渔舟。吴语软侬,欢声阵阵,渔人是何等的快乐舒心,岸上,早是守候了无数商贾,鲜活的鱼换来了白米和布帛!而如今,渔民已换不来自己所需要的东西,纷纷逃往东海拾蚌蛎充饥,昔日的欢乐尽失,渔歌沉寂了。
远处的埠口聚了不少老百姓,听说兴夷要走,他们扶老携幼,前来替越太子送行。
兴夷急步下得吕浦桥,快步向埠口奔去。
“兴夷太子,我们舍不得您走呀……”
“兴夷太子,这几个鸡蛋您带上,这是我家一点心意……”
“把这几个果子带上,路上可作解渴之用……”
百姓们噙着泪花、捧着食物,希望兴夷能接受自己所献的东西。此刻的兴夷感动非常,他四下作揖道:
“兴夷何德何能,敢劳父老兄弟壶浆相送。有何事要吩咐兴夷的,还请推出一位长者来,只要兴夷能办到的,一定从命。”
人群中走出一位皓首老人,老人双手捧杯,一步步向兴夷走来。老人的旁边有一位着杏黄衣衫少女,这少女明眸如漆,肤白如雪,她目不转睛地望着兴夷,兴夷觉得很面熟,却又想不起来。只见那老人近前向兴夷奉上酒喑哑地说:
第93节:魂断若耶溪(2)
“吴越相争,累世不已,兴夷太子乃仁义之人,又与太子友情同手足,此番返回故国,他年若即位登上王室宝座,务要与吴国世世相好,毋听好战者挑拨,勿负太子友今日的深情厚意。”
兴夷双手接杯神情肃穆地说:
“吴越同气共俗,同舟共济,遇风浪则相互救之。此乃当今圣人孙武所言。兴夷虽越人,却是喝太湖水长大的。我与我父亲一样,将永记吴王室的恩情,倘若有人胆敢挑拨两国,使生战事,此种无德之人,兴夷势不两立,皇天作证!”说罢酹酒于地。
就这样,兴夷告别了太子友和诸公子,带着吴国父老嘱托,解缆启程,向太湖浩淼的烟波驶去……
载着兴夷的木帆船向太湖深处行驶。船上除掌舵的老大外,另有四名水手。仓中有炊具、被褥和足够的食物,所有一切都由太子友亲自为兴夷打点准备,望着眼前的物品,兴夷的双眼又湿润起来……他踱出仓外,立在甲板上任秋风吹拂着泪面。
浩浩荡荡的太湖中诸岛隐隐绰绰,雾霭中三山若隐若现,东南及西岸平滑如练,望之无际。湖面上有无数只船,这些船一只排着一只,它们看上去行驶得很迟缓,像停止了一样,它们有大木船小木船、敞口船、帆船……这些看上去不动的船,驶近来快得如同穿梭织布。
如今的吴人造船业比前更加了得,技术上远比越人要强得多,越人造的戈船为主,吴人则不然,不仅能造出举世无双的余皇大舟,也能制造出比越国大得多,足可载五六百人的航海商船和大小六橹或八橹的钻风商舟。
望着风驰电掣的船只,兴夷不由赞叹道:
“吴人行舟,快若飚风,果如其言!”
老大操着舵道:
“风大雾重,太子还是回仓吧。”
四位打桨的水手也劝兴夷回仓,兴夷顺其言,猫腰进入中舱,临窗坐定,静观帆船行驶。
帆船劈波斩浪向前驶去。
起风了。遥远的天际乌云奔涌,那乌云如厚厚的棉絮遮天蔽日向东南方向移来,风渐紧,天空隐隐传来雷鸣之声。风帆作响,木船在湖中的溜溜打转。水手凭经验知道这是龙卷风来的先兆,惊呼一声“不好”,大家手忙脚乱地急急降帆,老大紧握着舵大声喊道:
虬陕,快去保护兴夷太子!”水手们当然知道老太的用意,他们得随事准备应救措施,以保护兴夷,尽管此时他们个个被旋转着的船转着晕头转向,状如醉汉。还是竭尽全力滚爬到兴夷身边,将兴夷紧紧护住。
狂风在湖面疯狂奔窜,墨云翻滚,雷电轰鸣,俄顷,大雨倾盆。太湖已是愤怒的时候,狂风中湖面兴起两三丈高的巨浪,风吼的骇人声响,由一个个巨浪向湖面扩散开去。
青山隐形,鱼龙潜影。狂飚肆无忌惮地在湖面驰骋,所掠之处,恶浪掀天盖地,狂涛排山倒海,眼前此景,无论多么老练的船夫也会心胆俱裂,龙卷风经过处,无不船破人亡。
木帆船轻得如同一张羽毛,忽儿被掀上峰尖,忽儿坠落波谷。船上个个呕吐得狼狈不堪,此时尽管人人自危,老大和水手们还是将兴夷用缆绳固定在桅樯上,只要船不翻,兴夷死亡的可能就不大。正捆稳当,突然,风浪以泰山压顶之势直扑帆船,在自知生命将被巨浪吞噬的瞬间,兴夷痛苦地闭上了双眼,此刻他很伤感,自己对不住殷殷嘱咐的吴国父老,撇不下即将见面的父母,难舍太子友的深情,他想张口喊一声什么,“轰”地一声,如五岳倒倾,天地旋转,一切归于黑暗……
在龙卷风席卷的中心,湖面如同速转的大旋涡,无数大小船只则像沸水中的水饺,被一只看不见的魔手搅拌得上下翻滚,船只时而沉入波谷,时而又推上浪尖,猝不及防的船夫被掀入水中不计其数,兴夷的那只木帆船几经折腾,船上的人除兴夷外纷纷落水,无一在这场龙卷风中幸免。
正当死神降临兴夷头顶,远处疾驶来一叶轻舟,打桨的是位十八九岁的少女,她头上包一幅杏黄色素绢,身着杏黄苎麻素装,其身形与太湖水恰是对照。姑娘行舟范围属龙卷风的边缘,然而此刻她却打桨火速向龙卷风的中心如箭冲来。她要救一个人!她就是对兴夷心仪已久的送行中那位黄衣少女。
正是无巧不成书,载着兴夷的木帆船被卷上了数丈高的半空后,荡悠悠飘出了数里外,“砰”地落入了水中,它不偏不倚恰好是姑娘的舟旁,帆船落水时,歪歪斜斜,这一切姑娘看得真真实实,她惊呼一声:“不好,船已进水了!”她毫不迟疑地跳入水中,不一刻游到了木船旁,姑娘抓住船舷翻身上船,迅速解下捆在兴夷身上的缆绳,将他平放在舟甲板上,此刻的兴夷已奄奄一息,姑娘心下明白,此时如果不将兴夷腹中的水逼出,他将死去,于是她毫不迟疑,俯身作对口呼吸,片刻过后,兴夷那苍白的面容泛起淡淡的血色,姑娘竖起兴夷的上半身,哗”地一声,一股腹水从兴夷口中激射出来,一阵呕吐后,危险总算过去,然而此时木帆船已渐渐下沉,姑娘连拖带抱,将兴夷弄上了自己的小舟仓中,然后她返身出仓,急急打桨脱离这一危险地带,才离开不久,她回过头去看时,那帆船已沉没于太湖中。
第94节:魂断若耶溪(3)
风息了,太湖又恢复了少女般的温柔,湖水依然如同明镜般的清澈,与刚刚那种暴虐的、可怖的、骇人景象恰是个显明的对照。只是从那湖面上不断漂来的尸体、什具、断桅散板中看出,刚刚过去的那突如其来的龙卷风伴随着大雷雨确确实实光临过。
风势渐小,雨点也稀疏了。姑娘将小舟驶向右线岸,岸上修竹茂林,渺无人烟。她将缆绳抛向一棵柳树,系好后复进仓将兴夷的衣衫一件件剥下,用被褥将兴夷裹好后,上岸拾柴升火,她要趁兴夷未醒时将灰烘干。
烈烟升腾,干柴劈啪作响,篝火堆旁,望着熊熊烈火,姑娘露出了浅浅的微笑。
天意,是天意吗?姑娘不由自问。
她叫吴娃,今年芳龄十七岁,无父无母,唯一的亲人是她的爷爷,可惜爷爷也于今年去世,从此就剩下了她一人。爷爷是个颇有名气的造船匠,吴国最大的军舰——余皇大舟就是他设计制造的。后来他发现自己制造的船只是去攻打越国的,毅然重返江湖,从此打鱼为生。听爷爷临终时说,自己是被爷爷在十七年前的一个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