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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官-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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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纪委书记老阮认为举报信反映的问题有待于进一步调查。组织人事纪律问题先不管它,单就毛得富收受贿赂一事,如果下决心去查的话,说不定还真能查出点明堂来。因此,他希望董书记同意他的请示。
董书记知道老阮压力也很大,近些年来,全国各地反腐败斗争一浪高过一浪,附近地市的纪委都先后立了功,获了奖。但南昆市动作不大,不太有声音。省纪委已经批评过几次了,但是,这种事情是不能由他说说过的,便道:“老阮啊,不是我不支持你的工作。反腐败的确要抓,而且要狠狠地抓。但是,我们一切工作都得围绕经济建设这个中心,这可是老邓说的,这也是他理论的主要灵魂所在啊!如果我们查这件事,那可是要影响南昆经济发展的。”
董书记继续道:“这些年南昆经济取得了点发展,但我一直认为离发达地区距离还很大,想奋力追上去。这不,现在请来了个毛得富,不就是为了让他凭借着各方面的关系,多引进点资金,为我们南昆的发展作点贡献么!可有些人却不这么想,南昆的经济他们不关心,他们只关心自己的位置,只关心自己的乌纱帽。我们在认真干事,他们在背后捣鬼。老阮啊,你可不能上了他们的当,不能中了他们的奸计,更不要上了他们的贼船!我们决不能像他们一样,光想着自己,而是要为南昆的发展多想想啊!”
老阮刚想好好查个把案子,一听这话,又泄了气。现在纪委办案不容易啊!上面压下来要办案,可他却没这个权力。纪委只不过是党委下面的一个部门,党委书记不同意,纪委又怎么敢乱来呢。他老阮在纪委书记这只位置上也多年了,自己想想也确实没有过什么作为。每当人家提起他这个纪委书记,他自己心里都感到惭愧。而且,他在政治上也一直没有过什么进步。到现在,他只不过是个普通常委,连副书记都不是。全市十一名常委,他只是排在第五位,哪里还有多少发言权哟!
不过,他想了想省纪委的批示,还是劝道:“董书记啊,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把举报信暂时搁一搁或者信访了解一下写个东西寄上去算了。不过我也要提醒一句,对于毛得富这人,你有机会的话还得劝劝他呀。我也听到不少有关他的议论。如果他不收敛一点的话,我怕他迟早会出事情的。到时,恐怕连我们面子上都不好看的。”
董书记道:“我知道了,我会劝他的。毛得富不是一般人,我想就是省纪委直接来查,查到一半,也不敢太深入下去的。不过,你刚才的提醒是对的,我有数了。”
董书记与毛得富谈话不久,市人大主任劳宜帮也传话给毛得富说:“现在有人在告你,想把你扳倒呢!”组织部长乌沙也苦着脸劝道:“最近有人在告我,说是我帮你活动当上总经理的,省委组织部也问起这件事了呢!”
毛得富觉得这件事情前景不妙。现在上面风声这么紧,自己不能不早做打算。特别是当开发区的几块好地都卖得差不多的时候,他决心另谋高就了。南昆这么个小池塘,哪里容得下他这条真龙呢。
汪宛夫作品几许荒唐,几许幽默。柔软而坚硬的现实,轻松而沉重的故事——
第八章
17
北京的夏天很热。但是,苏首长住的燕西别墅仍然很凉快,透过门窗,外面的山水竟然还带着点南方的色彩。这正是他所钟爱的。当毛得富带着南方人特有的精明和热情出现在客厅时,苏首长就更感觉到南方的可爱了。
毛得富又给他带来了两只鼻烟壶,一只是马少宣水晶内画八破图鼻烟壶,一只是缠丝白玛瑙葫芦式鼻烟壶。晚上,苏首长在自家餐厅里好好请了一顿毛得富。毛得富一瞧,嘿,尽是些鱼翅,燕窝,大龙虾,味道真不错。吃着吃着,他就觉得苏首长真是有福气,要是来世自己也做一回首长,那该多好啊。可惜,人只有今生,没有来世,所以,最该珍惜和拼搏的还是今生。就算自己做不了首长,能够做个地方大员、封疆大吏什么的,那也是够辉煌灿烂的啊!
喝得有些高兴时,苏首长道:“你那位靳妈妈,现在身体还好吧?”
毛得富道:“好,现在身体好多了,临走前她还交代我,到北京一定要来看您呢。她还说,有事情尽管找苏首长,他会帮你的。可惜,我这人脸皮薄,有事情我也不敢说,怕您老不高兴。”
苏首长就批评道:“呃,这就是你不对了,有事情怎么不说?”
毛得富道:“如果方便的话,我想请您介绍个事做做。”
张首长道:“你在南昆做开发区主任,不是挺好的么?”
毛得富道:“是啊,开发区是挺好的。可是,下面的事情很复杂啊。要是今天我们董书记也在场就好了,他见了您非向您诉苦不可。现在南昆市内部斗争非常激烈,一派一派地,很复杂啊。我在那个地方心里很难过,不想卷入这种派系斗争,所以,就想换个地方干干。”
苏首长道:“是吗,不知道你今后想往哪方面发展,有没有什么打算?”
毛得富道:“也谈不上什么打算?我一直是个做生意的人。现在是开发区的主任和总经理,今后呢,只要换个地方,哪怕是到其他省市去也行,还是搞经济工作。经济工作我熟悉。”
苏首长道:“你这件事情本来是很简单的,要是你早两天来就好了。”
毛得富问为什么,苏首长道:“前两天,我的一位部下小胡来看我,本来,这件事情他是可以解决的。他现在是西南军事学院的院务部长,当年我当师长时,他还是个排长。我是一点一点看着他进步的。后来我到了北京,他就到院校去工作了,他这个院务部长的下面有不少企业。我记得他提起过正在物色一个什么企业的总经理,职务是副师级的。本来我当面说一句,这事不就成了么?”
毛得富道:“其实您不用当面说,只要写张纸条,我自己找他去也是一样的。”苏首长道:“行”。吃过晚饭,苏首长就叫秘书拿过笔墨,写道:“小胡,你物色人选一事现如何?今向你推荐毛得富同志,具体由你们面谈。”
毛得富拿了这张纸条,把它当作宝贝似地装进了密码箱里,第二天就乘飞机南下,直奔西南军事学院,找到了院务部部长胡真土。
胡真土部长仔细看了看苏首长的笔墨,道:“是他的字!我在北京时忘了向他讨幅字了。苏首长最近字练得勤,越写越漂亮了!”
毛得富道:“上面写的那件事情,怎么样?”
胡真土想了想,道:“这个事情,我们正在物色人选。也有不少领导向我推荐过几个人。我们还要考察一下。当然,苏首长推荐的人,我们一定优先考虑。只是,你能不能把你自己的基本情况写个东西上来,我再报给院党委研究研究?”
毛得富道了声“行”,心里却有个疙瘩。因为叫他写东西就意味着要骗人,他的历史是经不起调查和检验的。于是,他就对胡真土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一起出去吃餐便饭吧,我请客。”
胡真土跟着毛得富来到了本市最豪华的新世纪大酒店。一边喝酒,毛得富一边吹起他的光荣历史来。他道:“我现在南昆市任开发区总经理,是县处级干部。父亲是部长,现在已经离休了。母亲现在跟我,在南昆疗养。”
胡真土睁大眼睛道:“毛部长是你父亲?”
毛得富道:“那当然。”
他怕胡真土不信,便拿出一叠照片给胡真土道:“你看,这些都是首长们来看我和母亲时留下的照片。”
胡真土看了照片后,道:“真是失敬啊,失敬!”
晚上,毛得富又亲临胡真土府第,送上一只红包以及几件高级礼品之后,对胡真土说开了知心话:“胡部长,不瞒您说,我在南昆的那个开发公司总经理职务是市政府聘任的,享受县处级,但与其他干部又有些区别。而且也有人在背后捣我的鬼。我不是共产党员,也没有正式干部编制。所以,我母亲才请苏首长出面解决这件事,这事还得你多多关照啊!”
胡真土道:“我知道你肯定有难处。不过,你没有党员和干部身份,这事是不太好办。我们公司的总经理就是副师级,也就是地方上的副地厅级。你想想,这已经属于高干级别了,不是党员怎么行呢?地方上还可以有个民主党派名额,部队里是万万不行的呀!”
毛得富道:“最好是能够变通一下。”
胡真土想了半天,几近于痛苦地道:“这事要不是苏首长出面,要不是你毛部长的公子,我是决对不能变通的!”
第二天,胡真土就让毛得富填了张党员关系表,直接给他办了军官证。军官证上填写道:“院属公司总经理,副师级,上校军衔”。
从此,毛得富就穿上了军装,坐进了副师级的总经理办公室里。
地位是有了,但毛得富需要的是名利双收,并且为今后的道路打下坚实的基础。这家公司有多少油水好捞呢?毛得富到基层研究了半天,发现公司的生意比哪里的意都好做,因为有人民军队作靠山,干的都是官倒性质的事情。利润最高的是卖汽油,部队里的廉价汽油一转手,那都是大笔大笔的钱,其次是做后勤服务生意,倒腾来倒腾去,同样也是稳赚不亏。学院里出去的,都是大小小的军官,甚至还有转业到地方上五湖四海的干部。只要沿着这条线攻下去,钞票就大把大把地汇进公司的帐号。
西南军事学院离南昆市只有三百多公里,但不属于一个省。
毛得富升了官后,照样时常来南昆看望靳老太,有时候在南昆一住就是一个月。至于理由,通常是外出联系业务,谁还能管得着呢?
有时候,他就凭着一只手机,在南昆遥控着远在外省的公司业务经营就行。
要说到南昆联系业务,也没有完全说错。因为他在南昆呆的时间长,混得熟,有许多生意还真与南昆分不开。比如说卖油的事吧,南昆缺的就是这玩意儿。市人大主任劳宜帮听说他手头有廉价油,整天缠着他批条子打电话。还有那个香港投机商刘德海,也是一样地想揩油。于是,毛得富就把公司里的大批石油转手给了这两位,当然,他没有忘记将其中百分之十至二十的差价提留到帐户之外,落入自己的腰包。
还有后勤服务生意,也得靠南昆。南昆近啊,而且有很丰富的资源。军队里需要的东西,就从南昆源远不断地倒腾过去,他同样也从中捞了一把。
令人遗憾的是,南昆这个鬼地方的政治空气并不好。毛得富虽然被挤走了,小唐仍旧做了开发区的真正首脑。但是,市委书记老董和市长老田的矛盾却日益激化起来。来自两派的举报信纷纷寄到中央和省纪委,滋生于两派的各种腐败问题,也都纷纷暴露了出来。
不久,省纪委派来了一个调查组,对南昆开发区以及市里的几个重点工程的有关问题进行了调查。不到一个星期,市人大常委会主任劳宜帮就宣布停职,被省纪委采取“两规”措施进行隔离审查。
毛得富吓坏了,他向靳老太汇报了南昆市目前的情况,道:“现在省纪委正派人在调查,有人要整我啊。”
靳老太道:“怎么?你在经济上也有问题?你当开发区主任总共才半年多时间嘛!他们就开始搞你啦?”
毛得富道:“这完全是一场政治斗争。田市长想当书记,想挤走董书记,而董书记呢,正好和我们关系密切一点。姓田的就想拿我开刀,想从我身上发现点问题,然后整倒董书记。这些人好阴险哪。现在,和董书记关系比较好的那个劳宜帮,已经被关进去了。我担心,他们会找到我啊。”
靳老太道:“你放心,自己不做亏心事,就别怕鬼敲门。要是他们敢冤枉你,我站出来替你说话。有我在,你就别怕他们。”
毛得富道:“这事到时候还得你出面替我说一说,我看南昆这地方风头不对,我还是回到西南军事学院去避一避好,反正我现在已经不在南昆,这里的省纪委也管不到我。”
靳老太道:“好吧,你先回去吧,公司里的事情要紧。你要把工作做好,人要站得直。只要你不搞歪门邪道,我来替你撑腰壮胆。”
毛得富带着阿娇,离开南昆,躲进了西南军事学院的新宿舍里。
晚上,他经常被恶梦惊醒,摸摸身上,竟是湿湿的冷汗。阿娇问他怎么了,毛得富说:“我梦见有人来抓我,我被关在牢里,两个身材高大的人叫我站在一只高高的凳子上,要我交代问题。他们还用很粗的皮鞭,一鞭一鞭地抽打我。”
阿娇焦急地道:“你怎么会做这个梦呀。”
毛得富道:“是啊,我以前从来没有做过这种梦,这几天却老是这样,真是恶梦缠身啊!”
第二天,南昆市委组织部长乌沙打来电话,对毛得富道:“省纪委的人已经把我找去过了,不,不是我,我自己没有什么问题,但省纪委的同志向我了解了劳宜帮事。另外,他们还特别提到了你!”
毛得富紧张地道:“他们问你什么?你都怎么说的?”
乌沙道:“他们主要问你的组织关系问题,问你的开发区总经理是怎么任命的。还说这是群众举报的呢。我当然替你说了一大通好话。我说毛得富是中央领导的亲属,在经济方面很有才能。为了发展南昆经济,改变贫穷落后的面貌,我们市委常委会集体研究决定,聘任毛得富同志担任开发公司总经理。我还说,他在开发公司干得不错,引进了不少资金,也办了不少项目。可惜我们没能留住他。”
毛得富道:“他们没有问其他问题?”
乌沙道:“他们问了,只是随便地问了一下在开发公司是否有经济问题。我说,开发公司不是我分管的,我是个组织部长,只管组织工作,因此,他们就没有再问我什么。不过我听说,他们最近在调查其他一些人,可能是问了你在经济方面的情况。”
过了两天,乌沙又打电话来,说:“香港商人刘德海也被找去问话了。具体情况不了解。他现在还没有出来呢。”
这几天,毛得富夜夜都睡不着。偶尔打一会儿盹,就梦见自己被关进了大狱,在受皮肉之苦。那两位纪委的办案人员像恶霸地主似地用皮鞭左一下右一下地猛抽他,简直是在要他的命。他一想起自己那弄虚作假的身份,一想起自己大把大把捞进自己口袋里的钞票,神经就一阵阵地紧张起来。
以前,自己是个小混混时,也干过不少坏事。可那时候并不紧张,反正就是小命一条,想怎么都可以。现在却不同了。现在是副师级的高干,而且还可能一步步往上爬,越是这种时候,他越是害怕失去已经拥有和即将拥有的辉煌。
有一天晚上,他又做了恶梦,早上起来感到很虚弱。阿娇帮他披上衣服,他就神不守舍地出了门。到了门口,迎面走来的学院党委书记老郑指着后面两位陌生人说:“毛得富,这两位是我们军区纪委和省纪委的,请你跟他们去一趟。”
毛得富看到他们高大的身躯,觉得就是梦里头常见的那两位。于是就觉得两眼一黑,一头栽倒在地。
18
西南军事学院坐落在风景优美的市区北部梨头山下,距离梨头山两里路左右的梨花湖畔,有一座名气不大的工会疗养院。疗养院的105房间里,有一位衣着考究的中年男子,正坐在木板凳上双目呆滞地回答着纪委专案组的提问。他,就是西南军事学院下属公司的副师级总经理、上校军官毛得富。
军区纪委和省纪委的同志问题提得很尖锐,好像掌握了不少线索。
“你是一位副师级军官,没有证据我们不会找你的,”那位军区纪委的干部说话声音很响,道:“你在许多方面,都违反了党的纪律,也违反了军队的纪律。现在请你实事求是地向组织上讲清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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