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薯童谣-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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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尚宫先开口问道。这时,侍从武官王仇把今天早晨召开政事岩会议的事情告诉了她。
“因为这件事,陛下陷入了困境。如果没有祭祀大典的话,那么这件事情对谁来说都是好事,可是,偏偏不凑巧,弄成了这个样子。贵族们说不定会以这件事情为借口,加害于大王。要是让那些人发现这个孩子,那事情就闹大了。你没有什么好办法吗?”
大尚宫静静地听着侍从武官的话,沉思良久,终于开口说道。
“我明白大人的意思了。但是,您就这样把她隔离开来,反而是惹火烧身。如果这个孩子突然消失,那不就更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吗?还不如就当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仍旧把她送回后宫部的处所。至于后宫部的人,我会让她们守口如瓶。”
“大尚宫的话好象很有道理,那我就先把这个孩子交给大尚宫了。请大尚宫多多费心。我再回去商量商量这件事情。”
然后,侍从武官冷冰冰地命令燕嘉谋。
“你听好了,昨天夜里的事情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如果你违背我的命令,泄露了风声,等到那时,恐怕你就难逃一死了。陛下的安危就取决于你的嘴巴,你记住了!听懂了没有?”
燕嘉谋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还有什么样的事情在等着自己,她感觉这些好象与自己无关。她也不想这样,只是在皎洁的月光里跳舞,命运却将她牵引到做梦也想不到的地方。
燕嘉谋熟练地跳舞,就像多年的习惯。尽管如此,她的脑海里仍然充满了错综复杂的思绪,宛如废弃多年的空房子里结满了蜘蛛网。舞女长静静地看着燕嘉谋的独舞,突然,她拍了拍手,示意燕嘉谋停下来。
“你怎么把舞跳成这个样子?夹杂了你个人的恩怨,让人感觉很沉闷。早在祭祀大典开始之前好几天,我就让你们净身静心,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门外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一个年轻的侍从武人气喘吁吁地走了进来。
“燕嘉谋是谁?”
舞女们的视线都集中在燕嘉谋身上。
“你跟我来。”
燕嘉谋刚要离开,舞女长挡在燕嘉谋的面前。
“祭祀大典马上就要开始了,这名舞女还要跳独舞,您想把她带到哪里去?”
“现在的问题不是独舞。今天已经召开了两次政事岩会议。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反正这个孩子非带走不可,你退下吧。”
听说要召开政事岩会议,舞女长赶紧板起脸孔让开了。区区舞女竟然参加政事岩会议,看来此事非同小可。但是,燕嘉谋依然面无表情,看不出任何的惊恐或不安。事实上,她从刚才就已经失魂落魄了。
燕嘉谋跟在侍从武人身后,走进了便殿。排列在两旁的大臣个个脸色苍白,神情凝重。燕嘉谋只觉得恍然若梦。她刚进来,上佐平解岛周立刻追问达率木吕。
“你说昨天夜里在精华亭看见陛下和这名舞女,是吗?”
“是的。”
木吕刚说完,威德王立刻抬高了嗓门。
“你胡说什么?寡人明明是从天坛去了社稷坛,你怎么可能在方向相反的精华亭里看见寡人呢?”
刹那间,燕嘉谋猛地抬起头来。昨天夜里那个不顾强烈反抗,最终占有了她,还将炽热的呼吸吹进她体内的大王,此刻正端坐于龙椅之上。她的身体里依然留存着大王的气息,但是,他却向全天下宣称根本没有发生这种事。燕嘉谋默默地注视着威德王。
“你刚才不是说天色太黑,没有亲眼看见陛下的龙颜吗?现在怎么又说看见陛下了!”
陈吕追问道。这时,木吕用哀求的目光看了看解岛周,回答道。
“小人的确没看清楚,但是从衣着打扮和外表轮廓来看,那个和陛下非常相似。”
“什么叫非常相似?你又没看清楚,竟敢大胆冒渎大王?”
“呵呵,没有必要这样大发雷霆吧,问问这个孩子,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吗?”
解岛周阻止了激动的陈吕,问燕嘉谋。
“你是谁?”
“小女是舞女燕嘉谋。”
“昨天你在哪儿了?”
“小女在内殿精华亭里练习独舞。”
此时此刻,燕嘉谋和威德王的视线在空中交错了。威德王并没有回避燕嘉谋憎恶的目光。
“难道只是练习跳舞,你就没做别的事情吗?”
威德王和百济的未来就决定于燕嘉谋的这句话了。陈吕控制不住自己的紧张情绪,赶紧补充说道。
“你记住了,你的回答可能让你犯下谋逆之罪,或者是永远洗刷不掉的不忠之罪!”
燕嘉谋保持着沉默。她只是个舞女,朝政重大却与自己无关,但是她也明白其中的利害。大王和自己发生关系的事情,可能对大王产生致命的伤害。想到大王把自己的生活变得如此混乱,她真想把事情如实坦白,让大王也同自己一样深陷地狱。但是,燕嘉谋迎视着威德王的目光,迟迟没有开口。
正在这时,刚才那个把燕嘉谋带到便殿的侍从武人突然跪倒在地。
“请治臣死罪!”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其实,这个女人是小人的未婚妻。”
解岛周和夫余桂立刻皱起了眉头,精心谋划的大计可能变成肥皂泡了。
“那又怎么样?”
陈吕终于松了口气,从容自若地问道。
“听说她在精华亭练习舞蹈,小人就趁着陛下从天坛去往社稷坛的间隙,赶到了精华亭。后来,小人实在控制不住自己,所以就……”
解岛周有些惊慌失措了,但是他看出燕嘉谋的视线依然盯着威德王。机敏睿智的解岛周从燕嘉谋的视线里读出了怨恨和悲伤,他立刻就恢复了平静,转身看了看燕嘉谋。
“如果你实话实说,我保证对你没有任何伤害。这家伙真是你的未婚夫吗?昨天晚上和你在精华亭的家伙就是他吗?”
燕嘉谋的视线仍然注视着威德王,其他所有的人都望着燕嘉谋。人们各持己见,各自怀着不同的期待,等待着燕嘉谋的回答,只有威德王的目光是那么平静。他的眼神中没有期待,也没有叮嘱。他漫不经心的目光就像浮云,不管怎么样,他好象都已经无所谓了。正是他镇静自若的目光第一次动摇了燕嘉谋的心,燕嘉谋终于开口了。
燕嘉谋话音未落,侍从武官王仇立刻拔出剑来。
“这个不忠的家伙!”
就在利剑快要劈落的瞬间,旁边缄口不语的阿佐太子第一次开口说道。
“快把剑收起来!今天,所有人都要清心寡欲,克己修行,拔剑杀人分明要犯大罪。但是,最大的罪人要数那个没有看清就敢胡乱禀告的家伙,还有那些不辨事实真伪,张口闭口说什么谋逆的混帐!不过,今天是祭祀圣王陛下的良辰吉日!只许对告状者和这对男女施以轻度笞杖之刑,不得见血!上佐平不要参加今天的祭祀,好好修身养性吧!”
解岛周和夫余桂紧咬嘴唇,默默地退下了,燕嘉谋和侍从武人被拉到笞刑场。燕嘉谋和这个平生素未谋面的男人成了私通的关系,并排趴在地上受刑。落在屁股上的笞杖并不是很疼,她反而感觉很痛快,仿佛积聚在心底的郁闷彻底消解了。一边受刑,一边抬头仰望天空,天空比任何时候都更蔚蓝,更清澈。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自从祭祀大典结束之后,再也没有人提及那天晚上发生在精华里生的事情。燕嘉谋又恢复了往日平静的生活,就像从前一样,和别的舞女一起生活在后宫部的内室里,练习舞蹈,也帮助后宫们锻炼体型。她蒙受圣恩,本来应该成为后宫,但是只有大尚宫和侍从武官知道这个事实。她仍然和从前一样,只是一名舞女。表面看来,燕嘉谋和以往没有什么两样,但是她每天都焦灼不安,如坐针毡。她的脸上泛起红潮,再也没有了以往生机勃勃的活力。
十几天里,她没有见过木罗须。那天晚上,说不定他也到精华亭来了……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彻底遗忘那个夜晚,回到从前,回到焦急等待婚礼在两个月之后举行的日子。尽管燕嘉谋知道这一切都已不可能了,但她还是情不自禁地往泰鹤寺走去。
燕嘉谋在泰鹤寺的庭院中央猛然停下了脚步。木罗须正在朝着自己走来。正是十余天来朝思暮想的那张面孔。眼泪就像泉水汹涌而出,然而燕嘉谋却没有任何感觉。为了避开别人的视线,木罗须赶紧拉起燕嘉谋的手,把她带到山角,这才停住了脚步。木罗须躲在一棵大树后面,紧紧地抱住了燕嘉谋。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你也不到精华亭去……”
燕嘉谋扑进木罗须的怀抱,哭了好久。哭过之后,她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还能有什么事?周围人太多了,我只是难以脱身。”
“那你哭什么?”
燕嘉谋真想告诉木罗须所有的真相,然后恳请他的宽恕,但是她不能把木罗须也推向不可预知的命运。于是,她下定决心,对这件事只字不提。
“因为我实在太想你了……”
十几天来一直没有燕嘉谋的消息,木罗须每天都在忧愁和不安中煎熬。此刻听燕嘉谋这么一说,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想我想哭了?真的吗?”
木罗须用双手擦干燕嘉谋脸上的泪水,用力把她抱在怀里。
“看来我注定无法成就大事。这十天我看不到你,连书都看不下去,真的快要发疯了。可是,我怎么也没想到你会跑到这里来看我。”
木罗须把燕嘉谋高高举过头顶,旋转了好几圈。仿佛天和地都在疯狂舞蹈,飞快地在他们的视野里移动。燕嘉谋真希望时间就在此刻停止。突然,木罗须停了下来,目不转睛地盯着燕嘉谋的眼睛。
“我们逃跑吧?”
燕嘉谋的眼睛里再次凝结了晶莹的泪珠。也许就是为了说这句话,她才来找木罗须。如果能和木罗须逃到没有任何人的地方,只有他们两个人一起生活,那该有多好?她想去没有什么国王的地方。
“泰鹤寺里每天都有那么多事情要做,又是纪律,又是原则,又是义务,又是学习,根本就没有休息和玩乐的时间。我只想从早到晚与你长相厮守,永不分离。我们去远点儿的地方,暹罗(泰国的旧称)或者天竺(印度的旧称),或者大食国(阿拉伯的旧称),怎么样?”
这时候,燕嘉谋猛然缓过神来。自己的生命已经卷入了台风的漩涡,然而木罗须还有可能成为泰鹤寺的博士,拥有辉煌灿烂的人生。自己不能成为坏女人,不能毁了恋人的前途。燕嘉谋好象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似的,气咻咻地瞪了木罗须一眼。
“你这么轻浮,还算什么男子汉?”
“我?你说我轻浮?”
“你当然轻浮了。要是换成别的男人,肯定会眼睛冒火,说还要做博士什么的。要想成为博士,必须抛弃各种杂念,专心致志地投入其中。一个大男人家,怎能每天只想着和女人一起玩儿呢?这样怎么还能做成大事?”
“所以我不是说了吗,我可能不适合做大事?”
“我不喜欢这样的男人,我要走了。”
“你这就要走了?这么快就要走了吗?”
“讨厌,我要走。”
“那你来干什么?”
木罗须似乎不想这么快就和燕嘉谋分别,于是气愤地问道。
“我问你来干什么?既然这么快就走,那你为什么还要来呢?”
“我想看看你……”
燕嘉谋强忍住马上就要夺眶而出的眼泪,慌忙转过身去。木罗须抓住她的胳膊,央求她再多呆片刻,但是燕嘉谋不敢转身去看他的脸,泪水已经潸潸流了下来。燕嘉谋流着眼泪,加快了脚步。木罗须以为她在闹着玩儿,跟在她身后,一会儿戳戳她的腰,一会儿碰碰她的胳膊肘。燕嘉谋突然停下了脚步。
“你要是再往前走一步,我就不跟你结婚了。我不喜欢这么轻浮,没有韧性的男人!”
燕嘉谋恶狠狠地甩下这句话,泪流满面地跑开了。温热的风拂过脸颊,燕嘉谋跑得大汗淋漓,浑身上下直冒热气。突然,天空下起雨来,一只小鸟儿匆忙躲进了屋檐。明明蒙受了圣恩,却还是要被抛弃,而且事已至此,她再也不可能回到前程锦绣的昔日恋人身边了。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迷路的小鸟儿,不知道寄身何处。粗砺的雨点击打着她滚热的身体。
燕嘉谋如风而来,却又如风而逝,再也没有了她的消息。木罗须几次到她平时喜欢去的精华亭张望,然而精华亭里也只有凄凉的风。他拦住每个路过的宫女,到处打听燕嘉谋的消息,可是没有人告诉他。其实只是过了半个月,木罗须却感觉已经等了几千年,他是那么深切地思念燕嘉谋。几个月前,木罗须向燕嘉谋求婚,曾经这样说道。
“没有了你,尽管我可以活下去,却永远不会有快乐,也不可能有悲伤,不可能生气,也不可能感到幸福。”
直到今时今日,木罗须才知道自己说错了。没有了燕嘉谋,他连呼吸都觉得困难,尽管活着,却没有生命的感觉。也许燕嘉谋就是滋润木罗须的生命之水。
“你又去哪儿鬼混了,为什么不好好看书?”
木罗须无精打采,正要回到自己的住处。突然,有个人将他拦住了。那人正是他的老师,冶金博士协成。
“我正要找你呢,你跟我来。”
协成把木罗须带到了泰鹤寺的执务室。
“有件事要交给你做。”
协成放低声音,悄悄地对木罗须说道。看来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但是木罗须满脑子都是燕嘉谋的身影。
“你来做鼎(三足铁锅,国家的象征),这是太子殿下的命令。”
木罗须终于忘却了对燕嘉谋的担忧,双眼迸射出光芒和生气。
“太子殿下命令我制作象征百济的鼎?”
“你小点儿声。事实上,圣王在位之时就一直在暗中促成这件事,结果未能达成心愿。圣王陛下之所以想促成此事,一方面是想提高百济的格物(科学)技术,另一方面也想把制造武器的炼铁技术提升到更高的层次。”
“那么,您的意思是让我制造新铁吗?”
不知不觉间,木罗须已经摆脱了燕嘉谋的阴影,恢复了平时充满好奇的神情。
“这件事情至关重要,当务之急就是解决铁的问题。”
太子下令让自己解决铁的问题,这表明自己的实力已经得到了太子的认可。木罗须神情悲壮地点了点头。
“所以,明天早晨,天一亮你就立刻动身。”
“动身?”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想在这里完成吗?”
“那我要去哪里呢?”
“陛下祭天的洞穴周围,其实是个非常重要的铁矿。你到那里,先以自己的纯净之心在洞穴里祭拜上天。很快我就会派人去找你。事情完成之前,绝对不许回来,这点你要牢牢记在心里。”
听师傅这样说,木罗须立刻就垂头丧气,没有了刚刚接到命令时的兴奋和喜悦。赢得太子和师傅的认可,这当然是令人开心的事情,可以用自己的实力开发新技术,也让他心里振奋不已,然而明天一旦离开这里,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了。离开泰鹤寺,那就意味着离开燕嘉谋。那么漫长的时间里见不到燕嘉谋,他能坚持得住吗?
太阳刚刚落山,外面却已经漆黑了。天空布满了乌云,好象马上就要下雨的样子。木罗须径直走向书库,他要去找师傅协成从陈国带回来的冶金方面的书籍。他忘记了吃晚饭,专心致志地看书,等到离开书库的时候,已经快到午夜了。
无意之中,木罗须往扶苏山上扫了一眼,突然,他惊讶得浑身发抖,猛地停住了脚步。扶苏山顶的正下方闪烁着绿色的曙光。尽管只是一道光线,却渐渐弥漫至整个山顶,变成一个发光体,散发出神秘的光芒。他从来没见过如此奇异的光。
木罗须朝着那道绿色的曙光走去。越往上走,他越是冷汗淋漓,然而与此同时,他又感觉到阵阵怪异的寒气。周围朦朦胧胧,弥漫着平生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绿雾,冷得令人毛骨悚然。
走出王宫已经两个时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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