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觞-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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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也有云：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在贪婪日渐蚕食人心的时候我很庆幸自己还保留了一分的清醒，因为我并没有选择鱼和熊掌兼得，我极尽痛苦的作出了艰难的抉择，本以为这会是一个圆满的结局，我没有想到那个选择居然会让我付出这么惨痛的代价！

我也知道这个世界没有“如果”，所以我正视庄颖已经离开我这个事实，只在偶尔感慨的时候拿出来细细体会一番，那样的伤痛不适宜时时刻刻放在嘴边、挂在胸口，那样的沉重我承受不起，喘不过气来的感觉我想也许并不好受，所以我不敢尝试，只能偷偷埋藏，细心经营，然后，不显于人，贮藏于心。

天气一天一天的越来越冷，我不知道宁波的天气是不是也像温州这样湿冷，我只期望我的手机能有一天奇迹般的收到一条短信或者一通电话，电话那头是熟悉的声音，她会亲切的再唤我一声“阿桑”，她会对我嘘寒问暖，她会细数我从小到大干过的所有蠢事情，然后哈哈大笑到肠子打结，她会……说一句：“阿桑，我想你。”

所以我一直都没有换电话号码，也许是因为我一直都抱有那样的幻想，即使几率小得可怜，我还是一如既往的幻想着庄颖有朝一日能重新回到我的身边。

那样深厚的情谊不是说断就能断的，你明白吗，颖？

即使你走了，我仍然为你保留着咱们那段情谊，谁也偷不走，谁也不能践踏，就算是你要亲手摧毁它，我也绝——不——允——许！

躲在租住的小房子里，我蜷缩在半旧的棉被底下，这样，会好受一点，会赶走一些可怕的恶寒，眼睛怔怔的望着已经开始掉渣的天花板。

今天我休假，没有朋友，所以我只能蜗居在这样一间破败的小房子里，卢罕呈心疼我，总是说要给我租个好一点的房子，我却每次都笑称：“你不如把租房子的钱给我折现还实际一点。”

他每次都配合的用手指轻轻敲了我的额头一下，然后总是无奈的一笑：“我会心疼。”

“给钱！”我无赖的伸出手，一副要钱不要命的样子。

然后手心里总是会多出一叠厚厚的钞票，我会小心的收下它们，存好，然后继续安心的住在我的小破屋里。

也只能靠回想一些我和卢罕呈的趣事来打发无聊的时间了，我没有对象可以发发短信、打打电话来消磨时间，卢罕呈在工作，我总是告诫自己不能打扰到他，于是，唯一的选择，难免枯燥，难免苦涩，难免无可奈何……

“嗡嗡嗡”，被窝里手机突然的震动让我的精神立马就抖擞了起来，急切地掏出手机一看，手机上显示的名字让我怔忡了半天，许久才回过神来……

2011—0730






12

12、第十一章　多了一个蓝颜　。。。　
　
　
作者有话要说：呃，　实在是写不出来了，就先这么多吧！
　
手机已经停止了震动，但是我握着手机的手却还在不住地颤抖，手机上显示的名字着实让我狠狠吃了一惊，怎么会是他？他怎么会有我的号码？而且更奇怪的是我手机上面居然会显示他的名字！我不记得我什么时候存过他的号码，我甚至没有和他说过很多的话，禁不住一阵冷颤，犹疑着按下手机左键，查看短信的内容。

“上次趁你睡着我悄悄在你手机里存了我的号码。”

没了，短信的内容很简洁，他很直白的告诉了我为什么我会有他的号码。可能是在孤寂的时候突然冒出个人来关心自己让我觉得很温暖吧，我鬼使神差的居然和他开始了短信对话。

反正不是面对面，我无谓把自己伪装得像上次在他家一样，这让我轻松不少。

我回他：知道了。

他也很快就回我了：你很久没来我的酒吧喝酒了呢！

我语塞，第一次去那家酒吧是因为我亲眼目睹了李昌海和另外一个女人半只脚踏入婚姻的殿堂，一时受不了刺激才会去借酒浇愁，现在被尹贺岩这样一提醒我不觉浑身都不舒服，毕竟现在我开始了一段新感情，虽然卢罕呈和李昌海是完全两个不同的存在，但我潜意识里就不想再和任何人谈论有关以前那段感情的点滴，那段感情我只想深埋在心底，谁都不能触碰！

所以我故意转移话题道：呵呵，戒了……

他应该也感觉到我不想继续那个话题，也就另开了一个话题：现在在哪儿呢？

我回：温州

他回我：哦，在那边工作顺利吗？

我回：还行，你呢？

他回我：我也是老样子，每天朝九晚五，很规律。对了，我听说温州挺容易找工作的，是吧？

我哑然，是“很容易”找工作，只要你涎得下脸就“容易”找工作，想起当初来到温州到处找工作到处碰壁那段时间我就一阵恶心想呕，同和李昌海那段感情不一样，虽然这也是我不想别人触碰的禁区，但我明里上还是要装腔作势一番。

于是，我回：是啊，挺容易的，莫非你也想来温州发展？

顺手就将烫手的山芋扔给了他，我心内一阵暗笑，只不过那笑带点苦涩，带点无奈，带点希望中的绝望……

这次他隔了大概十分钟才回复，我不知道他是被我哽得不知说什么好，还是他根本就不在意我说了什么，只是放下手机先去处理其他事去了。

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一收到他回复的短信我就迫不及待的点开来看，也不知是在意他回的内容还是只是在意他会不会回复？

他回的是：不是，我还是想留在重庆。

我迅速回复他：哦？为什么呢？其实温州机会应该比重庆多一点吧？

我攥着手机的手几乎都捏出汗了，说不清楚我到底是想他来温州还是不想他来，要是他来的话我至少还会多一个可以说话的人，在卢罕呈这么忙的时候有一个老乡陪在身边不是很好吗！但是，我又该以一个什么面目去面对他呢？所以，还是不来的好吧……

正在我无限纠结的时候他的短信就回过来了，我屏住呼吸轻轻按下左键，他的回复让我顿觉鼻头一酸。

他说：我留在重庆，要是你在温州有什么不顺心的，至少可以回来找我啊！我是你的港湾，随时欢迎你回来……

回去找他？寻求他的安慰？即使是在我还没有遇到什么让我不顺心的事的时候，我也感动得差点痛哭流涕，从来没有人对我说过“我是你的港湾，随时欢迎你回来……”，我几乎怀疑这个尹贺岩是我命中的注定了，但是一想起卢罕呈我就赶快把这个想法从脑子里抹去了，卢罕呈才是我的注定，我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

我回复：好啊，要是遇到什么事我铁定拉你下水……

他回我：求之不得！

然后我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不经意间瞥到窗外，天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暗下来了，我心下思忖，酒吧里客人应该也渐渐多起来了，于是我又回了一条：酒吧里客人应该挺多了吧，你去忙吧！

这次他又是隔了很久才回我：好

太干脆利落了，只有一个字，连标点符号都没有，一时之间我居然有点莫名的失落，手机又恢复平静了，我望着黑掉的手机屏幕又是长时间的呆滞，直到肚子老实的向我抗议我才回过神来，整整一天都没有吃过东西了呢，再怎么样也不该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吧，简简单单收拾了一下，我准备出去吃点东西。

手按在电灯开关上，正准备出门，手机又开始震动，掏出来一看，居然又是尹贺岩，还是短信，他不会打电话给我，我也没想过要接他的电话，我们之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默契，或者说我们都觉得用短信沟通会更自如吧。

点开一看，我承认我又被他感动了，他说：吃点宵夜吧，看你瘦的……

我几乎怀疑他成了我肚子里的蛔虫了，我在想什么他好像都一清二楚一样，顿时起了开玩笑的心思，我回他：怎么我觉得你好像女人一样心思细密啊，要不，我封你做我的闺蜜，行不，姐妹？

本来就是玩笑话，我也没指望他会给我回什么“好啊，我就当你的闺蜜之类”的，肚子也饿得慌，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啪”的关掉灯就出门了。

等到吃饱喝足回来，想起尹贺岩的短信，我忙不迭的赶紧掏出手机看他的回复，才一点开我就差点笑岔气，他居然回我：姐妹就姐妹，那以后妹妹要是有什么事可一定记得告诉姐姐知道啊！

这一条短信我没有回，也没有必要回了，姐妹？这个词语无疑让我又想起了庄颖，多好的姐妹啊，可惜那也只是曾经。

在我最需要姐妹的时候冒出了个尹贺岩，男的就男的吧，我也没那么不知好歹，至少以后无聊有人可以陪我聊聊天，有烦心事的时候也有了倾诉的对象。这不像网上聊天，彼此都不认识对方，这是现实的世界，但同时又具备了虚拟的色彩，所以我和尹贺岩从不通话，只用短信沟通，给彼此都保留一分幻想，也留一点余地。

蓝颜知己呵，我莫心桑也能在男女关系之外发展一个知心的异性朋友，不贪心了，一个就够了……

2011—0802





13

13、第十二章　除夕夜不哭　。。。　
　
　
“真的不回来了吗？”

“嗯。”我紧咬下唇，艰难点头。

“……”电话那头是长时间的沉默，犹如黑夜之中一双无情的魔爪狠狠的在我心上挤压，让我差点窒息。

“我……”还没说出口的话被截断。

“不回来就不回来吧，在那边好好照顾自己，买点好吃的来吃，不要克扣自己，工作很辛苦，平时多注意休息。”

父母还是把我当小孩子一样看待，生怕我照顾不好自己。还记得以前我不顾一切从昆明跑回重庆，爸妈每次电话的内容也不外乎是这些什么“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克扣自己”，内容虽然一成不变，对于现在的我却不感到厌烦，而且我还每次都不争气的红了眼眶。

父母的爱即使单调却也让我无法逃避，反而渴望得到更多，我几乎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越长越小了，竟然肆无忌惮的变得越来越恃宠而骄了。

“嗯。”喉咙酸涩得没办法说话，我只能费力的用鼻子发出这样的一个单音。

“嗯，爸妈工地上还有很多活儿要做，就不说了。”老妈的声音听起来也像是在眼泪即将喷涌而出的边缘。

“你们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让爸爸不要再抽烟喝酒了，身体重要。”我竭尽全力才使自己说话的声音不至于颤抖，让他们听不出端倪。

“爸妈知道该怎样照顾自己，对了，你弟弟吵着要和你说话。”

“好。”我点头。

想起年仅六岁的弟弟我就觉得羞愧难当，以前老妈还怀着他的时候我就很恨这个未降生的弟弟，认为他的降生不仅会夺走原本全部都属于我的爸妈的爱，还会为这个一直就不算富裕的家庭增加一笔庞大的开销。

直到弟弟出世，我简直恨不得狠狠刮自己两个嘴巴，爸妈并没有因为弟弟的出生就对我不闻不问，该属于我的爱他们一分不少的给我，一如既往。弟弟也很懂事，太贵的玩具他从来不会要求爸妈买给她，即使心里十分渴望，他嘴巴上却还说：“吃饱饭就行了。”

“姐姐，好好照顾自己，好好工作，回家的时候给我买好大好大的挖挖机！”

弟弟稚气未脱的声音通过电流无比清晰地传递到我的耳朵里，撞击得我的耳膜生疼生疼的。我不禁鼻子一酸，为了不让家里人担心我在夜场上班会学坏，所以我告诉他们我在一家玩具厂上班。

弟弟就一直记得他姐姐在玩具厂上班，不时的向他的小伙伴们吹嘘他姐姐在玩具厂上班，回家的时候会给他买好多好好玩的玩具，“挖挖机”就是弟弟对挖土机的昵称。

由于父母常年都在建筑工地上上班，经常没时间照顾弟弟，所以很多时候都把弟弟带上一起到工地上，耳濡目染吧，弟弟就喜欢上了建筑工地上的一些什么推土机、挖土机、拖拉机、塔吊之类的，而挖土机就是他最中意的一款车，时常在外逛街的时候看见有卖玩具挖土机的他都会驻留很长一段时间才走，老妈咬咬牙很想买给他，他总是很懂事的说：“我看看就好。”

面对弟弟如此简单的要求，我还能说什么？此时此刻我更是恨死了自己以前的任性和自私，竟然会和一个小孩子怄气，说出来都觉得丢人。

我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抑制住在崩溃边缘的眼泪，宠溺的对充满期待的弟弟说：“好，不只挖挖机，姐姐回家的时候还会给你买好大好大的拖拉机，还有好漂亮好漂亮的小汽车……”

电话那头是弟弟抑制不住的欢呼声，我轻轻按下“红”键，慢慢把手机从耳边挪开。早已蓄满眼眶的眼泪正在打转，我告诉自己不能哭，不能哭，要坚强……

今天是除夕夜，爸妈原本希望我能够回家过年，一家人好好团聚一下，但是我才刚出来上班没多久，虽然卢罕呈时不时的也会塞些钱给我，但是荷包离我想象中的“鼓鼓”还差得远，我不想在这个时候回去，我想让家里过上好一点的生活，我不想爸妈每天都这么辛苦，我不想让弟弟被小伙伴们嘲笑没有很好的玩具。

回想起以前在家的时候一大家子开开心心的过春节，老妈总是会向我们吹嘘她的厨艺又长进了多少多少，又学会了做什么我们以前从来都没吃过的菜，今天趁着她心情好就给我们露两手看看。其实，大家心里都很清楚老妈这是想让我们在春节的时候吃得好一点，平时再怎么节俭也不能在过年过节的时候克扣我们。

老爸也每次都很配合老妈，撩起衣袖就跟随老妈下厨房，嘴里还念念有词道：“是是是，唐大厨今天要给我们一家子开开眼界了，那我就只好勉为其难给您老打打下手了，希望您不要嫌弃我笨手笨脚才好。”

其实这是每年春节都会上演的剧目，没什么创新，也没什么改进，老爸的演技拙劣得可以，也不知是给老爸捧场还是怎么的，反正老爸这招百试百灵，每次都把我们逗得哈哈大笑，老妈笑得用手直揉肚子：“不要干扰我，要是我做不出可口的饭菜你就是罪魁祸首！”说着还腾出一只手指着老爸佯怒。

回忆，总是美好的……

家人团聚的日子，温州的大街小巷都挂满了洋溢着节日氛围的大红灯笼，鞭炮声也此起彼伏，努力迎合着越来越近的新年轻快的脚步声，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们脸上无不流露出沉浸在节日气氛里的幸福表情，那笑容，真纯粹……我禁不住从包里掏出镜子对着自己照了又照，笑一个，笑一个，对着镜子笑一个。

卢罕呈依然是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而我也不想回去一个人面对冷冰冰的小屋，那会让我更加无所适从，所以，我爽快的答应同事和她换班，成全她和男朋友去双宿双栖。我心想，自己不能拥有，这样做也算是成人之美了，还可以用工作来麻痹自己，暂时忘记这个原本应该喜气洋洋的节日，没有家人的除夕夜让我忍不住想……逃离。

一阵寒风刮面而过，我禁不住打了一个寒战，紧了紧大衣，天色也快黑了，也在我的心底笼罩了一层阴影。快步朝“皇城KTV”走去，换好了工作服，我接替了上一个班的同事，站在了宽敞孤独的柜台后面，换上一副标准的迎宾笑容，迎接一拨又一拨的客人。

现在的年轻人都不喜欢窝在家里陪老人家欣赏央视的春节联欢晚会了，他们喜欢出来寻求一点别样的新鲜。于是，叫上“志同道合”的朋友，三个一群，五个一伙，齐聚在各大娱乐场所，寻欢作乐，醉生梦死，飘飘欲仙，完全无视了中华民族传统节日的重要涵义。

你们有家可以回却不回，你们有家人可以陪却不陪，多么让人心寒，我怒了，上班以来第一次卸下虚伪的迎宾笑容，怒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