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挨利尼斯-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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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光,只留下几根杂草般的发丝,一块头皮退化成薄膜般的一片,隐约可见底下黄黄绿绿的一团;另一块则像是被火烧过,留下焦黑色的大块大块的瘢痕。
空气吐了口气,手一挥,将白布单甩到地上。
尸体穿着竖条纹的病人服,与其说是穿,不如说是套更来得恰当。胸前的衣服松松垮垮地搭拉着,肚子处却鼓胀得连扣子都扣不上,只能用一条带子像扎包裹似地系住。两条胳膊投降似地高举过头,肘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弯曲着。露在袖子外的手臂又细又黑,简直跟烧焦的柴棒没两样。两手都团成拳状,枯爪似的手指粘在一起,也分不出哪是拇指,哪是小指。两条腿像是两个不共戴天的仇人似地向两个方向伸去,看得出收尸的人曾努力过使它们并拢在一起,但最终还是未能令它们“重归于好”。至于那两只脚也已经不能称之为脚了,充其量只是两块奇形怪状的肉团。
整具尸体散发出一股浓烈的腥臭味,空气和魅影虽然没有被这具恐怖的尸体吓到,却也受不了这股恶臭,不由往后退了一步,用手捂住鼻子。
“和这种味道相比,单位楼下那间女厕所真是有如鲜花般好闻。”空气小声嘀咕。
魅影讥讽地说:“对比才出真知。”
虽然只是几句废话,也多少冲淡了初见尸体时恐怖沉重的气氛。
魅影用手帕包住手,解开尸体上的病人服。
男尸的胸部严重萎缩,皮下脂肪似熔化不见,只剩下一层皮革般的皮肤,紧紧地包裹着骨头,一根根肋骨看上去犹如扶梯的一级级横档,简直就可以这么踩上去了。腹部高高隆起,宛如身怀六甲的妇人。最可怕的是分布在尸体身上各处的一个个脓包,大的有如拳头,小的也有指甲盖的大小,脓包外围一圈呈黑色,中间则是个脓头,不少还凝结着米黄色的脓水。
魅影俯下身,像是闻不到那股臭味一样,他非常仔细地查看着躯干、四肢、头部,连那些恶心的脓包也没有漏过。空气学他的样认真研究着怪尸,两眼闪闪发亮,像是难抑兴奋之情。相较之下,魅影的表情却是越来越阴沉。他掏出从不离身的多用小刀,刀尖轻抵尸体锁骨处的皮肤。
就在他要切下去的时候,一个微弱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打断了两人。
“救命啊——有鬼,有鬼啊!”
那是——周建平的声音。
两人看一眼,魅影扯起布单盖住尸体,和空气一前一后冲出停尸房。
有鬼!
周建平有充分的理由相信自己是世界上最倒霉的人,要不然这一天就是他一生中最倒霉的日子。试问有谁半夜不睡觉在荒凉无人的庭院里徘徊不定?想到这,他就忍不住咒骂起选址建造这所医院和当初将他调到这来的人。医院啊,可是用来给人看病的,不建在居民区里,造在这么个鸟不生蛋狗不拉屎的地方,给谁看病去!这不明摆着是浪费嘛!哪一天等他有权了,铁定要把这样的草包官员拉去枪毙了!
气出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就该考虑现实了,现实总是比较残酷的。
他所处的这块楼间空地虽然够大,路灯却太少(这让他万分怀念起弧形走廊上那总也数不清的荧光灯),加之种了许多树木灌木,风一吹,枝叶晃动,影子乱舞,愈发有种鬼影幢幢的感觉。他摸出手机一看,半夜十二点十二分,正是万簌俱寂、鬼物出没的时候。
他狠狠咽了口唾液,必须快点决定接下来该怎么办。回那该死的停尸房?决不!那种可怕的地方他可不想再回去,要是副院长问起来……就让他见鬼去吧!
周建平花了五秒钟做出决定,转身往门诊大楼走了两步,忽又停下,扭头往一旁的树丛看了几眼。
——他好像听到树枝折断的声音。
望过去,视线所及是一排常青的灌木,参差的叶片密密麻麻,被风吹动看起来更加茂密。他没看到有何异状,正要移开视线,突然浑身一震,定住了。
一片云团恰好被风吹走,清冷的月光照光了周建平的脸。他的眼睛和嘴巴大张,恐惧像突然发作的心绞痛令他面容扭曲。几乎有一辈子那么长,他才找回声音,拼了命地大喊起来:
“救命,救命!有鬼,有鬼啊!”
空气和魅影是第二批闻声赶到的人,四五个护士和医生已围在周建平身边。他跌坐在泥地上,像害了疟疾似地抖个不停;面色惨白,一头是汗,别人问他话,他也没法回答。
“发生了什么事?怎么都围在这边,不用上班了?”
副院长拨开人群,边问边挤了进来。
看到他,周建平像看到亲娘似地扑了过去。
“院长,有鬼啊!我看到了,那具尸体,它跑出来了!就在我面前,那张脸——真的是鬼啊!”
“混帐,你在说什么混话!什么尸体?别乱说话!”副院长惊慌地喝道,随即一把将周建平拉起来。“你给我镇定一点!这世上哪有鬼,亏你还是做医生的,连这点常识也没有吗?!”
“可是、可是我真的看到了,一模一样的脸,还有那只眼睛,直直地看着我……好可怕,好可怕!”周建平仍语无伦次地说着。
副院长恼怒起来:“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看看你这是什么样!还是内科主任呢,成何体统!”他又转向围观的人,“还有,你们都没有活儿干了吗?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围在这!这里是医院,不是菜市场!”
在副院长的驱赶下,围观的人们心不甘情不愿地散开了。副院长拉着周建平往住院大楼走去,他的声音随风飘来:
“你跟我到办公室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让你这么大声嚷嚷?我不是叫你守在那吗?怎么……”
魅影一动不动地站在树影里,几乎和黑影溶为一体。他脑中还回响着周建平惊恐的声音,忽然他似想到什么,神情一变,低低说了声:“糟糕!”
他正要提醒空气,却发现身旁空无一人。
他快步走进明亮的停尸房,空气正站在摆放尸体的轮床前。
她回过头,无奈地道:“虽然我们想到了一块儿,但还是晚了一步。”
眼前的那张轮床空空如也,尸体连同白布单一起不翼而飞,只有那吊在床架上的名牌还能证明他们刚才所见并非梦幻。
桔红色的火舌贪婪地舔噬着它的牺牲品,无论曾经丑陋还是美丽,最后都变成一堆同样的乌黑的焦碳。火光和阴影在围在火旁的两个人脸上交替跳跃出现,让他们的脸始终笼罩在一片暧昧中。
“那么,接下来该轮到谁了呢?”
一个男子低声自语,他的话刚一出口就被风吹散了。两人沉默着,只有火燃烧时偶尔发出的噼啪声。
如果传言有脚的话,那它前进的速度一定是破世界纪录的。从周建平喊出“有鬼”之后仅过去一刻钟,内科主任遇鬼的消息就传遍了慧光医院的各个部门以及各间病房。
“不会吧!……真的有鬼吗?……平日亏心事做多了吧?……恶有恶报,活该!……”
三楼的护士休息室里,几个小护士正在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小美却一反常态的一言不发,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小美,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一名护士注意到她的沉默,拉了拉她的手肘。
小美抬起头笑了笑:“没什么,我只是在想这事真怪,主任该不会是在编故事吧!”
“就是啊!不过咱们医院的怪事还真不少,谁叫在这种地方造医院呢!真不知当初做决定的人是怎么想的……”
年轻护士兴奋地倾吐着自己的想法,全然没有注意到同伴的神情恍惚,思绪已不知飘到哪儿去了。
小美想了半夜,终于下定决心,换班时她走进了护士长的办公室。
“辞职?!”
因为惊讶,魅影的声音比平日上升了一点,不过听在旁人的耳里可能是一样的。
身材肥胖一脸和气的护士长露出苦笑:“我也是吃了一惊!先前一点儿迹象也没有,突然就跑来跟我说要辞职,我也很为难呢!”
“原因呢?”
“只说家里有事,再问下去又支吾着说不出来。我也劝了半天,甚至还告诉她真要有什么事,可以先请个几天假,咱们也不是那么不尽人情的人。可她是铁了心,任我说破嘴皮子也没用。人家不想干,咱们也不好强留着不让人家走,是吧?没办法,只好给她办了手续。小姑娘工作还是蛮认真的,病人的反应也不错,这次怎么说不干就不干了呢?真叫人想不通。”
一边听着护士长的唠叨,魅影的脑子一边飞快地运转起来。他很懊恼没有早点想起小美这个副院长曾提起的名字,以致又晚了一步。
“我要她的联络地址。”
“地址啊,我看看。”
护士长从抽屉里拿出名册,翻到其中一页,提笔在纸条上写了一行字。写完后,忽然醒悟过来。
“魅影医生,你要小美的地址干吗?”
魅影摸摸下巴,扯动嘴角。
“当然是用来追求她,不然还能干吗?”
说完,他从惊呆了的护士长手里拿过纸条,下楼来到大厅,空气正在一角和一名年轻护士说着话。看到他出现,两人便停止交谈。
“小妹妹,有空再来玩噢!”
实习护士小王将这句有些奇怪的客套话说得既亲切又真挚。作为刚从护专毕业的她,理所当然成为同事里年纪最小的一个,常常被别人“小王妹妹,小王妹妹”地叫来叫去,难得碰到一个比她小、又不会小很多的女孩让她过过当姐姐的瘾。
正走向空气的魅影听到这句话刹住了脚步,侧转身,弯出一抹笑。
“很遗憾地纠正一下,你所说的这位‘小妹妹’,实际年龄和我一样大,你这个便宜占得不小。”
小王呆了呆,看向空气,那娇小的个头、带着清纯笑容的娃娃脸,让她一时竟不知该相信谁。
空气和魅影走到一旁的僻静角落,小声交谈起来。
“小美那没问出什么?”
看魅影刚才的那番举动就知道事情进行得不顺利,爱迁怒别人可不是一个好习惯啊!
“她今早辞职了,不过我拿到了她的地址。”他又掏出另一张纸,“这是那具尸体的名字和住址,具体的医疗纪录我还在想办法。”
空气接过纸,想了想,道:“事不宜迟,咱们最好还是分头行动。小美那你去,偶尔用用美男计也不错。至于这位叫刘金铨的大叔,只好交给我了。唉,让我这样一个可爱的‘小妹妹’去一位大叔家,会不会是羊入虎口呢?”
魅影当作没有听见她最后一句话,直接往大门走去,空气笑着跟上去。
空气的偶遇
“终于到了,没想到这个叫刘金铨的竟然住得这么远!”
空气喘口气,看看左右。标准的公房楼道,光线幽暗,静寂无声,散发着经年累月积下的古怪气味。她从慧光医院出发,换了两辆车,几乎穿越大半个城市,才来到这座叫做红莲新村的居民区。现在她正站在11号楼402室的门前,她打量了一下,没有找到类似门铃的东西,只好认命地敲起门来。
“有人吗?有人在家吗?”
没人应门,也没有好奇的邻居探头出来,楼道里仍是静悄悄的。空气满意地笑了。她蹲下身看看铁门上的锁,点点头。
“普通的防盗锁,简单!”
空气从提包里拿出几根粗细长短不一的铁丝,不紧不慢地开始工作。五分钟后,准确地说是四分零八秒之后,锁开了;第二道门上的锁更是只用了一半的时间就打开了。
她收起工具,悄声自语道:
“老祖宗说得对,技多不压身啊!”
她进入屋内,随手关上门。她发现自己置身在一间又脏又乱的房间里。发黄的涂料和松翘的地板也许可以归咎于时间的无情,但沾有菜汤汁的盘子、方便面的包装纸、脏得发黑的衣服、过期的报纸等等杂物显然怎样也只能归咎到房子主人疏于打扫的头上。普通人看到这副脏乱样,怕是早皱起了眉头,恨不得立刻离开才好,空气却是两眼笑成了月牙形,越是乱糟糟的房间才越是让人有翻找的热情,要是干净得一目了然还找个什么啊!时间有限,她立刻行动起来。
她在一件旧衣服的口袋里找到一张工作证,表明这个刘金铨生前在花语宾馆的保安处工作,简单地说就是个门卫;在衣橱抽屉里发现的三本存折和上面看了就叫人心酸的数字显示这位刘先生的经济状况不大好;一本和废纸差不多的通讯录记了没几页,而且根据墨水和纸张的颜色来看,应该是很久以前记下的;而刘金铨最大的爱好无疑是电脑,这从屋里数量繁多的计算机书籍和杂志,以及一台价值不菲的惠普牌电脑可以轻易看出。
空气花了两个多小时才有了这么点收获,当然令她不满意,最令她沮丧的是没有找到任何信件、日记或是其它能与刘金铨的死亡联系在一起的东西。她的目光落在客厅里的电脑上,正想着也许可以从中找出点什么时,敲门声突然响起,把她吓了一跳。
“难道除了我之外还有别的访客?”
她耳语着,同时蹑手蹑脚地走到门旁,往门上的猫眼里一瞧——门外站着的竟然是一脸紧张的周建平!这位周主任来这干什么?不会又是被副院长逼来的吧?空气眼珠一转,忽然想到一个不错的主意。她偷笑两声,在脸上做出不耐烦的表情后,猛地拉开门。
“老爸,你怎么又没带钥匙?还有,敲门不要这么用力,敲坏了,谁赔啊!”
周建平呆住了,握成拳的手就这么停在了半空中。
空气捂住嘴,像是吃了一惊。
“哎呀,原来不是爸爸啊!对不起,大叔,我爸老是忘带钥匙,还喜欢很用力地敲门,就算门不会敲坏,手也是会敲疼的,这不是很蠢吗?大叔,你说对不对?”
周建平快速收回手,假笑道:“对、对啊,是挺蠢的。”
“就是啊,可有些人就是会这么做!对了,大叔,你有什么事吗?”
“小妹妹,你爸爸是不是叫刘金铨?”
“嗯,他是叫这个名字。虽然我一直叫他去改个名,这个名字实在是太土了,还没我的好听。”
周建平随口问了句:“那你叫什么?”
“我啊,我叫刘——刘空空。”没办法,刘空气实在是太难听了。
“刘——刘空空?”
“对啊,爸爸说人生在世,到头来终是个死字,什么也留不下,什么也带不走,一切都是空,所以给我取了这个名字。”空气一本正经地说。
周建平干笑两声:“你爸爸还真是——真是想法独特。”
“骗你的啦!”空气笑咪咪地道,“他自己的名字都那么土,哪会取出这种有深义的名字,大叔真好骗!”
周建平觉得头上多了几根黑线。他咳嗽一声,决定换个安全点的话题。
“小妹妹,你真的是刘金铨的女儿?”
“是啊!”空气好遗憾地说,“虽然我和老爸长得一点儿也不像,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爸爸妈妈才会离婚的。”
周建平无语。
“那个,你住在这?”
“当然不是(开玩笑!这种地方当寻宝地还不错,但要承认自己住在这种脏乱得像猪圏的房子里,打死她也不干)!我跟妈妈住别的地方,今天是特地来看老爸的。大叔,你到底是谁啊?干吗问这种问题?”
“这个,其实呢,我是‘慧光综合医院’的医生,你爸爸大前天住进了我们医院,你知道吧?”
空气一脸茫然地直摇头,“怎么会呢?我完全没有听说啊!”
“那么他去世的事你也不知道喽?”
“骗人!我上个月见到爸爸的时候,他还没病没痛,健壮得像头牛!啊,我知道了!”空气恍然大悟地说,“你一定是报纸上登的那种以谁谁的同事朋友的名义说那人发生意外,然后向他的家里人骗钱的骗子!”
周建平连连摆手,“不不不,我不是骗子,我真的是医生!”
“你有证件吗?”
“有是有,不过没带在身上。”
空气板起脸,以教训的口吻道:“我说大叔啊,你这个骗子当得也太不尽业了吧,好歹也该事先准备好假证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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