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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的爱情故事-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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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起彭盈何时这样对自己着急过。
对于彭盈这样的女人,他并不奢求一年同床共枕就超越十年念念不忘,只盼她的心思能一分多似一分地倾注在他身上,给他一个单膝跪下的理由。
可惜。
默坐良久,他把仪表盘上的粉水晶盒子收回来,随手放进储物柜里。
抬头望去,路灯下那两人紧紧地拥抱了一下就互相放开,纤细的女人转身上了楼,高大的男人上了车,发动,庞大的货车在寂静的夜色里,轰隆隆绝尘而去。
楼梯口长长的影子投射出来,被坎坷的阶梯断得歪歪曲曲,主人却浑不在意,久久未动。
终始1
都说现代人戴着面具生活,其实不然。面具中最精致的,如传说中的人皮面具,戴上了尚且面部僵硬而无甚表情,那些烦躁、嫉妒、痛苦、焦虑的面孔如何是面具做出来的?那分明是人们本身。
——影子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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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买了四年有余,买到的时候是崭新的二手。原主人是附近大学的一对小夫妻,刚合资注了册买了房,双双拿到公派出国学习的机会,一合计,毕业干脆留花旗国,便打算把才搞了精装修的房子打个七折卖给有缘人。彭盈好巧不巧地碰上,跟俩屋主也聊得来,景晓阳参详之下觉得实在合算,就以一套单身公寓的价格买下这套两室带大阳台地段还教人垂涎的新二手。
装修甚得彭盈心思,搬进来四年多也没做过多少改变。此番要走了,依稀还能想起那对夫妻对爱巢的珍视,竟也舍不得随便就卖掉。挂出出租信息,价格上只说面议。
转了一圈,来的还是对小夫妻,不过,这对有点寒碜倒是。都还很年轻,大男生大女生的样子,男的二十三四,女的二十一二,不过肚子微微有点圆。女生还在读书,男生也不过毕业一年,如今搞出人命了,女孩子舍不得,男朋友就顶着双方父母的压力请女朋友登了记。相谈之下,小夫妻胆子虽肥,人却老实;大约也正是因为这份老实,才会没省事地往手术台上一躺。彭盈也无意离开莘城后还留着套房子收租,要了很低的价格,表表意思。
彭盈生活上有点挑剔,但物质要求不算高,也不算多,拾掇起来挺轻松。衣柜书架搬空,日用品留给都是净身出户的小夫妻,剩下的便全是郁南冠的东西。对着那些个讲究的牌子,彭盈真有点手足无措。
郁南冠那一行和彭盈的很不一样。彭盈可以穿一件地摊货去上班,只要样式得体,整洁干净,当然,有点风格最好,毕竟是卖衣服,总体来说,不会让客户觉得不礼貌就好。可作为国内牌子最亮的咨询公司高级合伙人,郁南冠的吃穿用度从起初的不得不讲究到现在已经讲究到深入骨髓。
他们俩在一起时话题不多,对什么事都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连滚床单一事都不甚热衷。不过,郁南冠兴致好的时候也跟彭盈说说工作上的花边事。比如说,他还是某小有名气的咨询师的助理时,一次出差,他的上司在有头等舱的航班选了经济舱,有五星饭店的城市选择了快捷酒店,被同去的咨询师助理以白眼淹没之。后来没多久,他的上司就没混这行了。
他那时刚毕业,却很聪明地记住了,如果你是一家工厂的老板,住快捷酒店,那说明你们工厂注重成本,踏实可靠;但如果你是投行或者咨询业者,去了迪拜,即便差旅费能让公司财政赤字也记得要住七星级的帆船酒店,住五星都会被瞧不起。
同样,对方跟你谈阿玛尼爱马仕,你得同他讲高级定制,最好是能把意大利名家说得跟你御用裁缝一样方便;如果他给你看新买的江诗丹顿,你一定要记得谈笑间不着痕迹地挽起袖口,风度翩翩地露出汝拉山谷定制的那块手表。
郁南冠从小小杂务助理做到高级合伙人,这其中的奥妙自然深有体味及心得。不仅人前如此,人后亦然。所谓真正的淑女,即便没有人的时候也能保持优雅的姿态,对郁南冠之辈的男士,这也是生存法则之一。久而久之,讲究的生活就融入骨血,成了性格的一部分,轻易不会改变。只是,在彭盈满屋子“晓阳外贸制造”的衣服里,混着郁南冠那些高级定制们,真的常常令她生出格格不入之感。
每个人生来都不会讲究吃穿用度,所谓挑剔,家庭背景、后天教化、生活环境所致尔。彭盈大一时,看到郁南冠陪着诗情在大学城的地摊一条街上挑手套,诗情穿一身俏丽的风衣和短裙,皮靴上搭着金属链,走动间有清脆的乐声落入耳里;他则是一身看不出厂家的白色羽绒服,球鞋也有点旧了,但配着他白净的一张面孔、温柔的一脸笑容,她和洛雨、木之文都看得痴了。
若拿酒来作比,男人会喜欢女人像酒酿,最好是有满怀温馨和爱意的主妇,洗净家传的瓦制坛子,隆冬腊月里,煮一锅糯米饭,滤净黏稠,调好酒药,用棉衣裹住,拿炉火温出一坛独此一家的上等米酒。前三日取碗动勺,吃一碗兴味全起,再吃一碗醉意轻薰;三日之后,鲜嫩不再,配着小汤圆蛋花汤起锅,风味仍旧教人放不开手。
而女人,大概会喜欢男人像葡萄酒,在法国名庄,选优质的同种葡萄,一道道工序精雕细琢,再把这带着中世纪沧桑的工艺深埋地下。战乱和情怀,工业和城市,那些世俗的纷扰走开去,独留名酒在名庄,历年越久,品质越佳。
然而,彭盈却觉着,郁南冠的年华,和大多数男人的背道而驰,与大多数女人的不谋而合,是一把锋利无情的杀猪刀,噌噌噌就结果了他最风光无限的时代。
她并不喜欢也并不擅长刻意去淡漠的记忆里挖坟,但每当三十二岁上的郁南冠以“沙发土豆”的架势对着电视屏幕神游时,她总会情不自禁地想起二十二岁的郁南冠,那个意气风发的神级偶像人物。
她和郁南冠并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按常理说,应该连搭句话的机会都不大可能,可她偏偏亲眼看到了郁南冠每一个关键的步伐。在他们发生某种不可说的亲密关系之前,彭盈一辈子也不会想到会和他有交集,关于他的所有记忆都是零散而随意的,然而,就是这些碎片,在她晦暗的时光里,清晰度竟然不下她苦苦求索的那些。
时光一点点倒转回去,输入“郁南冠”这个关键词,她甚至能说出见到他的那些场景里,他的头发多长,他的衣服是什么颜色式样,他的表情是微笑多还是严肃多。
刚升主管那年冬天,她被景晓阳送去接受帷幄的销售和管理培训。她刚学会车,第一天上路,狼狈地倒进停车位,就看见一辆黑色的宝马M5从容停在不远处的大楼前。副驾驶上的女人下车后,驾驶位上西装笔挺的男人温柔得带着些宠溺地与女人吻别。然而,等女人转过背,他却突然换了一张冷漠的脸,镜片后的双眼紧紧追随着女人的背影,温度却慢慢的,慢慢的,降至冰点。
那个男人,自然是郁南冠,女人却不是诗情。
那年冬天,莘城异常寒冷,一度出现降雪三天这种天气。
她心惊地想起,大三那年,也是这样的冬天,深夜从学院自习室出来,看到小花园的树影里停着黑色的轿车,而车主一身与夜色无异的风衣,静静地伫立在一张长椅前。有人撑着伞蹑手蹑脚地凑过去:“郁学长?”他转过身来,英俊的面孔上,落寞和疏离变戏法儿一样换成温和的笑意。那人迟疑着递过伞去:“你用伞吗?”他愣愣地瞧着那伞,许久没有回答,直到手机响起,他匆匆与搭讪的学生别过。
彭盈那天字斟句酌地翻译了两篇科技文章,出来时头脑已经混乱不堪,却出乎意料地记住了,那柄伞是浅青色的,边缘上一丛雏菊开得惹人怜惜。
再往前便是刚进校的时候了。外院学生会举办职业规划系列讲座,请郁南冠去做第一场。事事好奇的洛雨拉她去凑热闹,赶上他的现场“行业调查报告”。从大一时便立志做咨询,很早开始实习,在传媒、酒店、金融、快消、教育、IT甚至建筑各行各业都插了不止一脚两脚。那天他穿三十块一件、一百块四件的白色T恤,站在阶梯教室的讲台上,却笑得贼灿烂,特霸气,向满场听众炫耀他那份张牙舞爪的求职信。求职信详细讲述了他实习过的那些行业现状,存在的问题,并以具体的企业为例,从理念到实践具体提出整改策划。然后是人山人海的招聘会,身手敏捷利落,手脚齐用挤到帷幄咨询的创始人李正奇面前,把厚厚的简历往神情冷峻的男人面前一扔:“李先生,给我一个做你partner的机会,我让麦肯锡、波士顿哭着回老家。”
麦肯锡和波士顿当然没有哭,更没有回老家,但帷幄咨询却随着“郁南冠”这个名字沉淀下来的含金量,渐渐如日中天。即便彭盈不关注,也知道他一手策划了多少个国际名牌,给国内咨询业培养了多少咨询师。然而,出门听着后生们崇拜的议论,回到屋里,看见一派颓唐窝在沙发上看电影频道的当事人,她深深地觉得,无论是这个玄幻的世界还是她那轨迹奇异的人生,都充满了幻灭。
终始2
彭盈第一次见到郁南冠本尊是大一的十一月。秋末冬初的雨,阴冷,缠绵,无休无止。市大学生足球联赛,郁南冠带着莘大男足,对决理工大学的校队。草场上,被细雨打湿短发和衣衫的男生们,为那小小的足球争得剑拔弩张。
而食堂的电视机下面,围满因赛废食的学生。彭盈听那些忿忿不平的男生说,理工大学的教练盯着郁南冠在训练队员制定战术,实在卑劣。进校以来,几乎处处可以听见郁南冠的话题,他的球赛,他的女朋友,他的实习经历,他的英俊外表和平近气质……
每个群体内都会有那么一两个人,是众人仰慕的焦点,否则,那便是整个群体的平庸。这不是什么精英领袖优先歧视平民低看平等的贵族理论,事实确实如此,平均往往就是平庸的代名词。
一路追随着哥哥彭简的脚步走来,彭盈相当理解众位学生对郁学长的景仰,但她对郁南冠,却不过是种见惯不怪的无奈感。整个食堂和她一样认真吃饭的人没多少,洛雨和木之文是另外两个。
木之文厌烦地瞟那些狂热的表情两眼,失言:“不知道彭大哥那时候是如何承受这万民敬仰的,这是一个偶像缺失的年代。”
彭盈黯然间,又听得洛雨说:“彭大哥不喜欢这样被盯着。”
郁南冠自大一进校就带校队了,沉寂多年的莘大男足在他手里一鸣惊人,重回冠军宝座已两年,这次比赛盯着他打,理工的人确实做得很不厚道。她们离开时双方仍是零分,不过,郁南冠终于逮到射门的机会,却不想脚下打滑,蓦然跌倒在地。众人唏嘘间,彭盈回头便见他以手撑地,右腿横扫,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射进本场第一球。局面在比赛的最后时刻打开,郁南冠接着连进两球,上演了他足球生涯里的最后一个帽子戏法。
庆功晚会在他女朋友所在的外语学院而不是他所在的法学院,所以彭盈她们也有幸得睹。诗情和齐雅,被“色女郎”社团并称“莘大双姝”,四年来难分高下,却是情同姐妹;诗情高挑,反串男子,与齐雅一番热舞,艳惊四座。郁南冠嫉妒了,撺掇着导演改节目,于是,诗情一身俊逸的燕尾服尚未换下,又和球衣在身的郁南冠四手联弹。末了,郁学长不忘将晚会气氛推向最□,用一个热辣辣的深吻作为退场。那样的一身服装,那样的一番表演,当真是效果和笑果兼具,所有无知的freshmen都记住了这对佳侣。
可是,独独自小读书过目不忘的洛雨没记住。
洛雨给郁南冠的表白信被人贴在学院橱窗里,并以醒目宣传字加强效果。能取得郁南冠的信件并且拥有学院橱窗的钥匙,只有那么一个人。彭盈不顾众人目光,敲碎橱窗玻璃,撕了信纸去质问洛雨:“你不是喜欢我哥的?这是做什么?”
本来洛雨在旁人的鄙夷里一脸无所谓,却在听到彭盈的话时突然嚎啕大哭:“彭大哥他走了啊……我总要说出来才甘心呀……我只是想说出来……”
彭盈明白了。可是,郁南冠就算再好,又怎么及得上彭简,值得洛雨这样犯病。
二十二岁,有人结婚,有人失去心上人。
郁南冠是前者,彭盈是后者。
在辅导员办公室做助理,四月的早晨,辅导员惊叫出来:“哎呀!这郁南冠也太快了。今天二十二岁生日,竟然牵着诗情去扯了证!”
整个早上,彭盈都有些心不在焉地做着杂务,直到郁南冠一手提着大包糖果一手拉着新婚妻子上辅导员处拜访。他也看到她了,顺手发了一包Guylian巧克力给她,笑眯眯地说:“小学妹,巧克力还喜欢吧?”当然,那时候的风云人物郁南冠,是不认得英语系的小丫头彭盈的。
恰好也是那一天,和彭盈从同一个班级走出莘大的林惜南,在遥远的伦敦,开始进行一场为期六天的考核。莘大外院的翻译硕士专业才起步,正需要这样的人物来宣传,千方百计向金融论坛的会务组申请了转播权,校内直播这场同传考核。
第一天英翻中,第二天中翻英,第三天法翻中,第四天中翻法,第五天英翻法,第六天法翻英。三种语言,转换自如,专业知识甚至达到了学术会议的水准。二十七岁的女人,在一所应试高中教书四年,重新拿起喜爱的事业,竟是如此强悍。莘大再一次沸腾,尤其是学语言和金融的孩子们。负责大四文学翻译课的老师同时在给彭盈她们上基础英语课,站上讲台时很不给面子:“别觉得遥不可及,当年林惜南唯一没拿到满绩的课程就是我的文学翻译。”说着在满教室惊异的吸气声中,她停顿了一下,接着补充:“因为她汉语作文写得奇烂无比。”
满教室大笑声中,彭盈拿出草稿纸,写给突然又开始为彭简的离开而沉落的洛雨:“敢不敢考高翻,去找林惜南?”
大学剩下的日子似乎只剩了那一件事。洛雨忘了诗情的羞辱,忘了自己的下贱;而彭盈,在十九岁时遇上了顾梁翼,匆匆一个月后,他又消失。几个月后,风尘仆仆的顾梁翼重新回到她面前,目光热烈而坚定:“谢谢你,盈盈。我决定留在部队,现在要去另一个基地训练了。”甚至没有和她吃一顿饭。只留下一纸地址,地址背面有一句话:等你毕业我打结婚报告行不行?
她心花怒放,却小心地忍着藏着,写去一封封长信,绝口不说喜爱,却满纸欢欣。顾梁翼的新部队很辛苦,没有时间拿给他写信,他只能从洗漱的时间里挤出一分钟来,打个电话,飞快地诉说近况。她几乎一个字也不说,只听;顾梁翼却不生气,因为她在信里说了,她记性不大好,那么一分钟时间,她只想多听听他的声音,但愿能多记住一些。
两年多的时间,她练就了一手漂亮的蝇头小楷,可以做钢笔字帖的那种,曾经在哥哥的训练下怎么也写不出来的那种字体。而顾梁翼,练就了比战友快一倍的洗漱速度。
然而,等到她也二十二岁的时候,却已半年没有顾梁翼的消息。硕士研究生入学考试前夕收到陌生来邮,自称是顾梁翼的队长,告诉她,顾在任务里受了重伤,已废,不要再等。小小的包裹里是一枚徽章,她狠狠捏在手心,生怕闻到他的汗水和鲜血的气味。她那时胃疼得直不起腰,只好缩在墙角,一遍遍拨那个烂熟于心却不曾作丝毫记录的号码。拨了整整一个下午,终于有人理会她。陌生的男人不忍地说:“那是小顾的意思……你不在乎?可是他很在乎……他说,他已经结婚了,你别等他。”
离校前夕,学校BBS上盖起了高楼。新闻学院某毕业生发了一张帖子:毕业季,怀旧季,20XX级,说说你心中的“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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