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八二电子书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影子的爱情故事-第2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她扭头也觉得头晕,索性闭上眼。

过一会儿听见他说:“我就在这里,如果有需要就叫我。”

这下子反倒安心了,一觉稳妥地睡过去。

她心里很清楚,之所以彻底忘了顾梁翼,之所以坚决拒绝俞思成,全是因为郁南冠。喜欢上他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她从第一次听说他的名字就见识过他的优秀。

再怎么“日”久生情,若没有丁点儿感情,又怎么会混到一张床上去?

正如他所说,到底是要哪种人才有可能跟一个完全没感情的人同吃同睡大半年?

作为床伴,他温柔体贴,技巧高超,还会帮她善后,拥她入眠,甚至替她治好了关于顾梁翼的那些噩梦。

作为男友,他英俊多金,前程似锦,待她慷慨大方,不吝于制造浪漫——虽然最后都被她一一破坏,也乐于展现他家居良善的一面。

更何况,他们都不再相信永远,对彼此没有遥远的遐想更高的企盼。

这原是完美的情人。

唯一的缺憾是,关于他,她知道的太多。

可惜。

轻重3

彭盈肋骨上的伤势并不严重,倒是脑震荡十分麻烦,读书不能太长时间,看电视不能太长时间,听歌也不能太长时间,唯独可以睡很久,每天睡十七八个小时也没问题。

她一向作息规律,连病中也不例外。六七点醒了,吃点粥,看会儿书看会儿电视,和探病的同事说几句话,勉强能撑到吃午饭。吃过午饭接着睡,睡到天色擦黑才能清醒,这时候郁南冠总是在的,他每次都等她一起吃晚饭,饭后便由他搀着扶着,下下楼梯,去花园散散步。她行动不便,郁南冠便伺候她洗漱换衣,从不让护工搭手。晚间表现更是贴心,他把陪护床与病床并在一起,他每晚握着她的手入睡。

世界是过滤过的。

住院部隐匿在高大的橡树园里,不准车辆行驶,不准闲杂人等入内,与城市隔绝开来。

节目音乐书籍都只能是温和轻松的,据小王助理所说,郁先生每天下班过来,先询问她上午的情绪,然后给她准备隔天的消遣。

食物由营养师根据医生的建议搭配,他请了手脚干净厨艺地道的阿姨,三餐照顾到位。

甚至连散步的路线都避开了人多的地方——他脑子里除了分析模型,大概还装了雷达。

不用工作,不用思考,不用有情绪,生命静止了一般,闲得彭盈头发指甲疯长。

她找了指甲剪,打算把手指甲捣鼓一下,郁南冠扔了电脑,抢去工具,替她一根根剪好,磨平。

清脆的响声回荡在夜晚静谧的病房里,彭盈愣愣地看他的侧脸,情绪十分怪异,最后,她说了句最不该说的。

“诗情怎么样了?”

郁南冠手上顿了下,埋着头继续替她剪指甲:“我通知了沐爵,这些天一直是沐爵在照顾她,应该快好了。”

“你应该去看看她。”彭盈认真而诚恳地说。

他终于把视线放到她脸上,观察了好一阵子,才说:“她只是我的朋友,该去的时候我才去。”

彭盈看他一脸理所当然,忽然觉得自己有点过分,有点可笑。

叶秀打来电话时,彭盈刚在他的帮助下洗完头发。

郁南冠关掉吹风,把柜子上的手机拿给她,嘱咐不要说太久。

彭盈看着他,不想接。

她希望他出去。但他只拿了书,在窗边的椅子里坐下。

所幸手机不漏音,她少说两句,大概不会有意外。

叶秀告诉她,新房已经开始内装修,老宅开放为镇上的公共图书馆,都是陈秉正在主持。叶秀已习惯在茅屋看诊,老宅的药房都搬到茅屋里。谭进派来的专家希望把彭宅稍加维修,设为景点。彭盈一一应下来。

她说话虽少,叶秀还是听出她不对劲,她只好撒谎:“小感冒,很快就好。”

她们也没有什么体己的话可说,到此便结束了。

她打这通电话,语气自然较别的电话不同,但郁南冠并没问什么,帮她吹好头发,便熄灯,握着她的手,睡过去。

彭盈听着他绵长均匀的呼吸声,头脑却愈发清醒。他的手上没有茧子,触感只比她自己的略为粗糙;温度较她的低一些,应该是跟他怕冷有关系。屋子里一片黑,她用另一只手拿了手机,随便摁了个键,借着这微弱的光看他。

他面容很平静,平静得让她平静不了。

睡得并不安稳,朦胧间听到一声震动,握着她手的那只手试图抽出去,她下意识地握紧了一下,又慌忙松开。那手顿了顿,轻轻地放开她,身边的温度猛然消失了。

她睁开眼,重新拿出手机,照了照,陪护床上空荡荡的,被子掀开,却并不凌乱。

下床,披好衣服,扶着墙壁慢慢往房外移动。

她想下楼,但不想坐电梯,经过走廊尽头的VIP病房值班室,向护士问道:“请问有一位名叫诗情的女病人住在这里么?诗情画意的诗情。”

护士甚至不用查住院信息,直接就告诉她:“有的,在楼下,15号病房。”

“15号……”彭盈重复了一遍,“我的病房号是多少号?”

不能责怪一个脑震荡十分严重的病人记不得自己的病房号。

护士脾气极好,宽容地笑:“也是15号。这么晚了出来,是身体不舒服吗?”

彭盈回过神,干巴巴地笑:“没事,就是有点失眠,随便走走。”

她扶着墙壁,继续下楼。15号病房离值班室并不远,她带着对楼下15号的向往,一步步挪过去。

窗帘没有拉上,诗情靠着床头坐着,郁南冠俯下颀长的身躯,轻轻吻上她的额头;诗情荏弱的双手搭在他的手臂上,极尽脆弱。

彭盈看了一小会儿,又慢慢地,一步步往楼梯走。

这次是走,而不是挪,她觉得浑身轻飘飘的,仿佛某种沉重的负担突然消散一空。

隔日和郁南冠差不多时间醒的,他帮着她洗漱后,小王助理就带着早饭进来了。

彭盈吃两口瘦肉粥,对小王说:“我想听点歌。”

小王看看郁南冠,彭盈立刻反应过来:“小王你手机的播放列表介意给我看看么?”

小王的播放列表里大多是梁静茹和陈奕迅的歌,彭盈把列表上下拉了一遍,迅速作出决定:“帮我找找梁静茹的《生命中不可承受的轻》和《第三者》,还有陈奕迅的《红玫瑰》——这首歌是从张爱玲的小说得的灵感?”

“是的啊,有点残忍,要不换别的吧。”

小王接得很快,彭盈更坚定了想法:“就这三首,我不爱听歌,说不定都听不完就得换回古典音乐。”

角落里隔着台小电脑,还有一个账号,可随意进入无损音乐库,并且,电脑连了音质完美的音箱。小王动作利索,很快就找到彭盈要的歌。

三首歌各放了两遍,早餐基本结束。郁南冠神色如常,只是临走时,俯身亲了亲彭盈额头。彭盈觉得恶心,但没躲开。

“你看过米兰昆德拉那本《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么?”

“没有。”郁南冠答得坦荡而诚实。

“是本小说,我记不得情节了,但是现在又不想自己看。你能抽点时间看了跟我讲一下吗?”

“没问题。”郁南冠露出纵容的笑脸,“下班回来就跟你讲。”

彭盈报以一笑:“那多谢啦。”

“你可以拿出点实际的答谢。”

“等你给我讲完再说。”

彭盈一夜没睡好,白天反倒精神头儿十足。

三首歌一直循环着,小王怕她头疼,想关掉,被她拒绝。

晌午有意外访客——顾梁翼一家三口到来。姚瑶神态安详,眼神柔静,举止更是雍容,大概她和顾梁翼的感情危机过去了。

顾邯郸长高了一截儿,面上仍肉鼓鼓的,惹得彭盈捏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小肉脸躲到妈妈身后去跟盈盈姑姑说话了。

顾梁翼仍叫她“盈盈”,她仍叫顾梁翼“顾大哥”,坦坦荡荡,如多年挚爱亲人。

这是很不错的结局,彭盈想。

彭盈从昨晚偷窥到与顾家三口道别后,一直都处在一种飘飘欲仙的状态,她有种即将解脱的兴奋感,觉得幸福就在前方了。

下午仍是听那三首歌,听到后来,她跟着歌手唱,逮着音乐的间隙问小王:“其实我唱歌还是能听的吧?”

她等了很久,等到天全黑下去,郁南冠才回来。右手提公文包,左手托着淡青色封皮的书,正是她说的那本《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

“看过了?”她第一次等这么久,有点等不及了。

郁南冠目不转睛地观察她,观察了足足三分钟,才在老位置上坐下来。

“看过了,”他停顿少许,“你真的需要我讲一遍情节?”

彭盈讨好地笑:“讲吧!我都等了一天了。”

小王把晚饭摆好就回家了,病房里就他们两个,彭盈并不急着吃饭,只急着听郁南冠讲故事。

郁南冠的声音也很好的,如果他做播音员,准能成一代第一国嘴。

“故事的男主人公托马斯是出色的外科大夫,住在布拉格,有过一段不到两年的婚姻和一个儿子。他拥有众多情人,并且永远在追逐新的情人。‘他渴望女人,但又惧怕她们。在恐惧和渴望之间,必须找到某种妥协;这就是他所谓的‘性友谊’。’

“后来,因为六个偶然,他认识了乡间女招待特蕾莎。特蕾莎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被母亲逼迫折磨。她看很多书,她认为这样能让她显得与众不同,是‘她反抗那个围困着她的粗俗世界的惟一武器’。她渴望‘出人头地’。当她遇上在酒吧看书的托马斯时,她觉得这是一个暗号。她离家出走,投奔托马斯,在布拉格成为一名摄影师。

“托马斯无法抗拒突如其来的爱情,娶了特蕾莎,但他仍保持着与他众多情人的‘性友谊’。特蕾莎极为嫉妒,直到俄国人占领捷克斯洛伐克。托马斯带着特蕾莎去往苏黎世,仍做医生,仍然和情人萨比娜约会,仍然克制不了对女人的**。六七个月后,特蕾莎独自返回布拉格。

“托马斯挣扎之后,听从爱情的指使,追随特蕾莎回到布拉格。国内局势复杂,托马斯不肯附和俄国人,丢了医院的职位。先去了一家乡村诊所工作,后又在郊区诊所看门诊,直到最后连医生也做不成,成了玻璃擦洗工。但是他仍然风流韵事不断,特蕾莎活在噩梦之中,甚至和一名工程师上床。

“在特蕾莎的劝说下,托马斯答应去乡村生活。托马斯成了卡车司机,再没有所谓‘性友谊’,但他的生命也走到了尽头。夫妇俩最终双双死在车祸里。

“托马斯心目中最懂他的情人是画家萨比娜。她一直和托马斯保持着‘性友谊’,也是特蕾莎极为嫉妒的对象。她始终在背叛,背叛父亲、家庭,背叛丈夫,背叛同胞、祖国,背叛情人,最终叛无可叛。

“弗兰茨是萨比娜背叛的那个情人。弗兰茨背叛自己的妻子,一心想和萨比娜在一起,但萨比娜一声不响地逃离了他强烈的爱意和崇拜。弗兰茨怀着让萨比娜注视着他的理想参加向柬埔寨的伟大进军,结果出了意外,最后不得不死在妻子怀里。”

郁南冠说完故事情节,停了片刻,补充道:“这是我看过的最无聊的故事。”

彭盈一直没让音乐停下,陈奕迅低低地唱着:“从背后抱你的时候,期待的却是她的面容,说来实在嘲讽,我不太懂,偏渴望你懂。”

彭盈静静地看着他,看见他满脸疲惫,靠着藤椅的椅背,仿佛那是他唯一的支撑。

“我中午就想起来故事情节了,发现我还能背出好几段原文,我应该放过你。”

彭盈话里说着放过,其实正开始她的不放过。

“‘最沉重的负担压迫着我们,让我们屈服于它,把我们压到地上。在历代的爱情诗中,女人总渴望承受一个男性身体的重量。于是,最沉重的负担同时也成了最强盛的生命力的影像。负担越重,我们的生命越贴近大地,它就越真切实在。’

“‘相反,当负担完全缺失,人就会变得比空气还轻,就会飘起来,就会远离大地和地上的生命,人也就只是一个半真的存在,其运动也会变得自由而没有意义。’

“‘那么,到底选择什么?是重还是轻?’”

郁南冠看着她背书,眼里渐渐现出恳求的神色,他是真的低三下四地恳求出声:“彭盈,我们不要讨论这种形而上的东西,我学的是最务实的知识,做的是做务实的工作,玩不来这种游戏。”

“不,郁南冠,你错了,”彭盈第一次觉得自己在他面前高高在上,怎么舍得放过?“‘形而上的东西’,只要有思考能力的人都能讨论,没有哪个像你这么聪明的人‘玩不来这种游戏’。我很喜欢玩,但以前一直都只能一个人玩,这次你陪我。”

“第一章的第13节交待,特蕾莎留下一封信,独自回了布拉格。在接下来的一节里,托马斯的感受如何,你还记得吗?”彭盈看着郁南冠的眼神几近温柔。

郁南冠闭眼,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轻,他觉得很轻。”

“对。托马斯和特蕾莎的七年,是捆绑在一起的,‘仿佛她在他的脚踝上套了铁球。’特蕾莎一走,‘他的脚步突然变得轻盈了许多。他几乎都要飞起来了。他置身于巴尼门德的神奇空间:他在品尝着温馨的生命之轻。’”彭盈回忆着原文,慢条斯理,一如他为她做的前戏,“我今天也感受到这种温馨的轻了,真的很美妙。有了美妙的东西,我就想找个人分享。我第一个想到你,但是我为你想了足足两个小时,我第一次发觉你很可怜,因为你也许从未体会过这种轻飘飘的感觉。”

没有比同情更重的了。

郁南冠深刻得记得这句话。

彭盈正用最轻柔的语气,加诸他这世间最重的事物。

彭盈在同情他,怜悯他,可怜他。

郁南冠站起身,向她伸手:“盈盈,我们吃晚饭,不说这些好不好?”

但是彭盈一掌拍在他伸过来的手上,响声清脆嘹亮,不啻于一记霹雳。

“不要碰我!”彭盈厉声喝他,满意地看着他瑟缩了一下。他虽然绅士,在床上也还是会有恶作剧,比如偶尔表现得暴虐。她也在那种神情下瑟缩过,有过惧怕。后来习惯了,没什么特别的感受,反倒琢磨起这种角色表演是不是让他特别有快感。直到今天才得到肯定答案。确实很有快感,尤其是这个男人戴着的面具早成了脸面时,她有种正一点点把他撕开的快感,这快感丝毫不亚于他给的□。

有了这成功的初试,彭盈乘胜追击,并且变本加厉:“还记得萨比娜反感的是什么吗?”

郁南冠僵立在床前,身形依然很高,但佝偻着,仿佛已然老去。

“‘令她反感的,远不是世界的丑陋,而是这个世界所戴的漂亮面具,换句话说,也就是媚俗。’许钧先生何必那么含蓄呢?直接把kitsch翻译成‘虚伪’多么直白而明了。”彭盈感到自己被那快感驱使得腾云驾雾,几近疯狂,“郁南冠,你是不是也这样觉得?”

郁南冠俯视着她,却满眼悲哀:“彭盈,我并没对你伪装什么。”

彭盈冷眼看着他明明穷途末路仍要披着张“深情不悔”的皮,抵死不认自己的虚伪,心下失望到极处。看,这就是她一生第二次喜欢上的男人,连承认自己的虚伪都不敢。

快感来得快去得也快,她长长叹口气,心灰意冷:“托马斯成为玻璃擦洗工后遇到的女人里,有人要求他用头脸和她□。他总是把自己清洗干净才回去与特蕾莎共眠,但他总是忘了洗头。于是,特蕾莎每晚闻着他头发里女人□的气味入睡,做梦,醒来。郁南冠,对我来说,你身上的茉莉花香水味和托马斯头发里女人□的气味并没什么不同。不同之处在于,特蕾莎会嫉妒,我只是对你越来越厌恶。

“郁南冠,你知道么,你那虚伪的做派让我恶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