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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墨尼得斯-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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辣辣的飞眼,大胆,挑衅,不可一世的自信。
弗兰克适时接过话题:“没错,我对这场旅游非常感兴趣,虽然这几天我和安迪有些业务,实在脱不开身。”他停下来,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角落里那个寡言少语的小个子,对方正瞪着眼看他。“而我又实在不愿错过和美丽的戴安娜一起旅行的好机会。于是我说,就这么办吧,把安迪也叫上,他是我的朋友。”
安德鲁喃喃了几个谁都听不清的字眼,点了下头。
“没错!所以你看:山姆——温蒂——我——弗兰克——安迪!串成了一大串。这次旅行前我们很多人都彼此不认识,但是现在,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她亲热地勾住我的脖子,皮肤相碰的地方立刻产生酥麻的感觉,像一道电流轻轻流过,“多莉,等我们结束这次旅行,你也会了解我们每个人的,以后在学校里日子还长着呢。”
我不安地扭动,试图不被察觉地从她细腻的皮肤下面逃开——我不介意和美女接触,不,应该说求之不得,但前提是我清爽干净,充满香气的时候,可现在我被太阳晒得像个汗津津的热气球。
以后在学校里?哈,等你发现我就是那个传说中“文学院的蕾丝边”,希望你还有胆量和我站在同一辆车厢里。
“好了,现在讲讲你自己,多莉。”戴安娜快活地拍手,“你从哪里来?暑假都见识了些什么?”
我对她们讲述我在路易斯顿的所见所闻,讲到了沃顿夫人,老约翰,爱德华和他的三个姑娘,以及他最后出现的那个夜晚——当然省略了一些能让警察跨州追捕我的细节。当我讲到他最终滚落山崖的时候,戴安娜毫无顾忌地欢呼起来。
“多么令人兴奋!”她眼睛闪耀着奇异的光彩,“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恶棍最终会自作自受,就是这样!”
温蒂轻轻拉了她的朋友一下:“戴安娜,别这么说。”
“难道这不对吗?”她打开温蒂的手,昂起头侃侃而谈,“我还很年轻,年轻得仍然相信正义会战胜邪恶,让那些无耻之徒都见鬼去吧!,燃烧的地狱会收留他们!”
“噢,戴安娜,戴安娜。”温蒂害怕地呻吟着。
戴安娜不太高兴,不过她将情绪控制得很好:“温蒂,对于恶人,恐惧是没有用的,搬起石头向他砸去才是正确的方式。——安迪,你怎么看?”
被她点到名字,安德鲁的脸色骤然苍白,嘴唇哆嗦了片刻,突然坚决地,用力抿在一起,决意一言不发。我几乎听到上下嘴唇合上时“啪”的一声钝响。
“啊,看来你不怎么赞同我。”戴安娜神情多了一丝讥讽,“那么,弗兰克,你呢?”面对英俊的男伴她声音骤然甜蜜起来,像只渴求得到抚摸的猫咪撒着娇,“你该会赞同我吧?”她露出娇滴滴的笑容期待着。
弗兰克扬了扬一边眉毛,无可奈何地笑了:“当然,不过——”
戴安娜目光炯炯盯着他。
这时我突然产生了一种奇异的感觉,毫无理由的,仿佛是直觉突然清醒,在我心底低语:“多罗茜,擦亮你的眼睛,这群人根本不是什么朋友。”
我的理智大吃一惊:“你怎么会这么想,多罗茜,他们不是很常见的学生吗?”理智反问道:“他们不是热心地让你搭乘了吗?是什么地方让你产生了荒唐的错觉呢?”
我迟疑了:“我不知道……也许是他们相处的感觉?真的有些诡异。”
“感觉?”理智有条不紊地反驳,“得了吧,他们再正常不过了。戴安娜和山姆是一对金童玉女,没准已经约会过许多次;温蒂是温柔平凡的同伴,就像贵妇人身边的陪伴女郎;弗兰克潇洒帅气,很明显戴安娜对他的感觉不一般,安德鲁——”
理智略显踌躇。
“这个安德鲁还真有意思,哈?”理智的声音问,“他看上去和这群人如此格格不入。如果他是温蒂的男友,或者是戴安娜的追求者,也就罢了,但他又不是……”
不,不是安德鲁。我摇头,让我产生诡异感的不是他,虽然他确实很突兀。
那么是谁?
不知道,我不知道。
我脑海里的争执到此为止了,因为弗兰克停顿片刻又开口。他低声引用了圣经的一句话:“——你们中间谁是无罪的,就可以向她扔石头。”
这个回答显然出乎戴安娜意料,她愣愣地望了一阵,突然清醒过来,使劲挥挥手:“啊,真受不了你的说话风格。”她转向从来就没专心开车的山姆:“亲爱的,你认为呢?”
山姆沉默着没有回答。他的表情很奇异,一动不动凝望着前方,但又不是公路,他的目光好像穿过墨镜片落到天空中的某处。他是如此专注,以至根本没有听到戴安娜的问话。
她提高了声音:“山姆?”
“嗨,伙计们。”山姆的声音意外地低沉,“你们快看。究竟是我的眼睛出毛病了,还是这该死的太阳,真的他妈的少了一块?”
作者有话要说:
☆、插曲
车上的人纷纷翻出自己的墨镜,一窝蜂般聚到窗户旁边。
“我什么也没看见。”戴安娜抱怨着,她的浅灰色墨镜被阳光一照几乎透明。温蒂及时将她的脑袋拽开:“用我的看。天哪,你那副太阳镜根本过滤不了什么光线!”
“温蒂说的对,如果你继续直视太阳,你的视网膜会永久性被灼伤。”安德鲁阴沉地提醒,举起一块深色塑料凑到眼前,紧接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上帝啊,真的是日食。”他喃喃自语。
戴安娜撒娇般摊开双手:“为什么我看不到?”
“因为现在太阳还很亮,你只能看到一个发光体,看不出边缘有什么变化。”安德鲁耐心地解释。我发现他在谈论这些的时候神色自然,语言流畅,一扫方才内向得近乎自闭的印象,“但是现在你透过深色镜片,过滤掉了大多数光线,于是你能看到它的左下方缺了一点东西,仿佛是条弧线,慢慢地向上蚕食它。”
“我想那是月亮。”温蒂小心地发言。
“没错,就是月亮。它在天空不断奔跑,突然有一天,太阳恰好在它奔跑的路线上,怎么办呢?它会毫不在意地穿过太阳,将它整个挡在身后,就像现在这样。”
山姆索性把车熄了火,停在路边:“大家好好看个痛快吧。我也要看,不能开车,不然一心二意的,迟早会撞上防护栏。”
“快看!快看!”温蒂惊叫,“月亮的阴影很明显了!”
我眯起眼睛,透过墨镜向天空望去。太阳此时仍明亮得令人不可直视,但透过黑色树脂,它变成了漆黑中一个暗红色的温暖球体,无可奈何地等待月亮从它身上跨过。它的左下方出现了一个很明显的缺口,像被人好奇地尝了一口——在我观察的同时,这个缺口越来越大,慢慢向右上方推进,仿佛那个人食髓知味,打算再多尝尝这种美食。
山姆诅咒了几声:“没准是日全食,伙计,那可是奇观!”
“我认为是日环食。”戴安娜激动地反驳,“月亮的阴影明显比太阳要小一些,不可能将太阳都遮住。”
“天空中的魔戒!”山姆大笑。
“伙计们,我必须给你们泼盆凉水。”安德鲁聚精会神观测着太阳,不过这不影响他听到大家在议论什么,“环食,全食,都不可能出现,按现在的轨迹,月亮最多遮住太阳一半,就会慢慢离开了。”
“噢,扫兴。”戴安娜失望地喊,丰满的胸脯随着头发不断摇晃着,“你确定吗?”
山姆安慰地揽住她肩膀:“听我说,如果真是环食,电台什么的早会被这消息冲爆了,但直到现在——”他耸耸肩,我明白他的意思,直到现在收音机仍静悄悄的,偶尔掠过我们身边的车辆丝毫未减速,仿佛除了我们,根本没有人发现这一天文奇观。
戴安娜又向天空望去,啧啧赞叹。此时月亮已经遮住了大半个太阳,肉眼匆忙地一瞥,也能看出那明显的缺损。天空暗淡下来,蓝色中掺杂了淡淡的玫瑰红,暮色提前笼罩了大地:“真是美景。温蒂,你一定要把它画下来,回去就画!不要浪费了你的油画培训!”
“阿尔忒弥斯的报复。”弗兰克突然开口。
“什么?”
“我说,这是月神的报复。”
弗兰克神色平静,他闭着双眼,眼皮上折起的皱褶流露着疲倦。他慢慢地讲:“曾经有个希腊神话,月神阿尔忒弥斯爱上了一个普通猎人,但她的兄弟,太阳神阿波罗却看不上那个青年。于是有一天,他设计让阿尔忒弥斯亲手射死了恋人。”
戴安娜发出一声惊呼。
“阿尔忒弥斯发现之后悲痛欲绝,阿波罗很愧疚,想向妹妹道歉,但月神决心永远不原谅他。无论阿波罗怎样在天空中追赶,阿尔忒弥斯总是在他到达的前一刻离开,从此月亮和太阳不再有交集。不过,如果希腊人知道日食的成因,恐怕就会给这个故事换一个结局。”他睁开眼睛,抽动嘴角笑了笑,那笑容让人全身发冷:“每次日食都是阿尔忒弥斯在向太阳神复仇,为了死去的恋人而复仇,但无论她怎样吞噬,太阳总会在第二天升起来,毫发无损——”
“因为她不可能赢。”
弗兰克给这个故事画上了句号。
大家陷入了沉默,似乎那个悲伤的故事将所有人情绪都感染得低沉。
“顺便一说。”弗兰克悠然自得地微笑补充,“戴安娜的名字就代表阿尔忒弥斯,戴安娜是她的罗马发音。”
“但是我不喜欢阿尔忒弥斯。”戴安娜涨红了脸,飞快地说起来,“我也不喜欢阿佛洛狄忒,虽然有时候某些蠢货也这么叫我,我不喜欢所有的希腊神祗,他们就是一帮胡乱杀人的神经病!”
“戴安娜,别这么说。”温蒂左手轻轻拽着戴安娜衣襟,但这似乎令她更激动了。
“难道不是吗?我记得这位月亮女神曾经将人撕成碎片,就因为那人偷看了她洗澡,如果是我的话,我——”她停下来环顾四周,似乎在斟酌合适的词语。
“相信我。”安德鲁真挚地说,“如果是你,那人即使被撕碎也心甘情愿。”
大家哄笑起来,为这浪漫而直接的表白。太不可思议了,似乎是奇妙的日食给安德鲁注入了中异乎寻常的勇气,支持着他说出那句话,之后就用尽了。因为从那之后他突然又恢复成了不善言辞的安德鲁,愁闷,抑郁地缩在墙角,不加入任何人交谈。
“因为她是处女神。”弗兰克不合时宜地继续那个话题,“她对裸体非常在意。”
戴安娜嗤之以鼻:“好吧,处女。”她放下举的酸麻的胳膊,使劲甩了甩,“嘿,我说你们,是要在这里傻呆呆地看着太阳落山,还是打算开到前面找一家旅馆?”
她提醒了山姆:“看得差不多了。”他宣布,“再开车半个小时,咱们有机会在天黑前赶到提洛镇,我知道那里有一家不错的旅馆。今晚在那里住下,明天中午就能赶到学校,大家的意思呢?”
车厢里响起一片懒洋洋的回应,大家纷纷表示毫无意见。
“那我们上路吧!”山姆大吼一声,狠狠踩下了油门,面包车颤抖着发动起来,呜呜直叫。
我仍然凝视着窗外,唯恐错过一点。月亮的阴影开始慢慢脱离太阳,向上方移动。当然,这有可能是因为太阳下落得越来越快了。它不再有灼目的光芒,而是凝结成娇艳的胭脂红,像童话里一弯红月芽,像一片桃花花瓣做成的发卡,安详地躺在地平线上方。天空变得暗淡,开始有星星在其间眨眼,粉红渐渐变浓为绛红,深色的云霞笼罩了大地。
多罗茜。
朦胧中我听到有人在我耳边低语:
多罗茜。
日食是不祥的征兆。
会出事了,会出大事。
作者有话要说: 亲爱的朋友们,下一章就会有人死去。
不过在这一章让我们先暂停,喘口气,告诉我,你们认为死去的那个倒霉蛋是谁?
☆、下
山姆所说的“不错的旅馆”是位于高速公路出口处不到一公里的一家旧旅店。也许它曾经兴旺一时,但那绝对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现在它看上去破旧不堪,又老又脏,暮色中灰白色的三层小楼抖抖索索地立在一片墨绿的树木中间,外面院子的铁栏杆都掉了漆,露出一块块斑驳的铁锈。里面的房间更是寒酸:一楼大厅兼餐厅,二楼房间,三楼露台。二楼的房间虽不算少,里面电灯仍然能亮的只有那么几处,更不要说别的——没有网线,没有电视,甚至没有扑克。对此老板娘的回答理直气壮:“我们是旅店,我们给人提供睡觉的地方。”是啊,我们还能做什么呢?在这乏味的环境里,除了睡觉还真想不出什么事情来。
“你可以去花园散散步。” 山姆建议,“牧羊人(这个白痴旅馆的名字)后面有一片茂密的树林,这个时间——”他抬头看了看窗外越来越浓的夜色,“外面走走不会有危险的。老板娘做饭还得等一会儿,刚才我看见安德鲁和弗兰克也去那里了。或者你想上楼,和温蒂她们呆在一起?”
后一个提议被我断然谢绝了:分房的结果是三个女孩一间,三个男生一间。刚刚进门时候我听见她俩低声商议着进来先洗个澡。虽然她们不介意我,但考虑到我特殊的爱好没准(几乎是肯定)有一天会在她俩面前曝光,我可不想将来让她们捶胸顿足哭天抹泪,在我曾骚扰的姑娘名单上签字留念。
“我还是去花园转转吧。”我犹豫片刻,加上一句发自内心的话,“谢谢你,山姆。”
山姆乐呵呵地摆手:“小事一桩。”
我开了个玩笑:“我去花园不会打扰到人吧。”
“打扰?谁?安迪那两个家伙?我跟他们不熟。至于别人,你放心吧,这个时候花园里连个鬼影都看不见,我刚才和他们也是这么说的。”
我走出门外,深深呼吸了口新鲜空气。在高速公路闻着带汽油味的空气一天之后,此时鼻子感觉真像痛快洗了个澡:流入鼻腔的气流清凉潮湿,带着泥土的芬芳,混合绿色植物特有的香气,我几乎能看到绿色的空气打着旋滑翔到我的肺里再上升出去。面前是茂密的树丛,看上去很久没有人修剪过了,没有常见的观赏植物,到处生长的是橡树,榆树这些生命力极度顽强的老木疙瘩,树根虬结,树枝恣意生长,在头上伸出层层叠叠的枝桠遮天蔽日,远远望去仿佛一片黑色的烟雾。还有冬青栽成的厚实篱笆,如果不是能从树缝间看到白色的旅店顶端,没准我走不出这篇树林。
脚下的感觉柔软厚密,是不知积了多少年的树叶,散发出淡淡的腐烂味道,踩上去没有新鲜落叶那种喀喇喀喇,干枯裂开的脆响,而如猫脚下的肉垫般寂静无声,仿佛踩上安静的积雪,所有的响动不过为了使这种无声的感觉更加弥漫。
所以我无意听到那两个人的交谈,完全不是我的错。
他俩和我至少还隔着两道冬青篱笆的时候声音已经传进我耳朵里,最初是安德鲁的声音,气喘吁吁。他喘得那么厉害,一瞬间我还以为他们刚刚进行了竞走比赛,或者他犯了心脏病,倒在地上等待别人救援。
对天发誓我真的是那么想的,所以才没有及时走开。
接着是一阵沉闷钝响,听上去像是愤怒的拳头击打着树干。这种声音持续不断大约一分钟,突然被一声清脆的“啪!”打断了。要我说的话,那绝对是不留情面的一记巴掌,打醒了某只沉浸于自虐的困兽。
我听到弗兰克强压着怒火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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