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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宵谁与共-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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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灵芸沉默着,不敢问她,难道在萧家的五年,华月喜都是不快活的吗?
“知道你喜欢画画,用心跟着韩先生学一学。缺银子买画具,尽管让春英来找我。”华月喜摸了摸她的发髻,微微一笑:“画卷收好了,别让其他人看见,没得惹了不该有的麻烦。”
“我会注意的,娘亲。”徐灵芸用力点头,华月喜像小时候一样,摸在她头上的手温暖又柔软,很是让自己怀念。
可是,她已经长大了,再不能依恋华月喜。因为华月喜已经不再是自己唯一的娘亲,而是萧老爷的贵妾。
“萧老爷快过来了,你回去吧。”华月喜挥挥手,让夏草抱着一个锦盒,送了徐灵芸回院子里。
春英在一旁兴奋得跟夏草叽叽喳喳咬着耳朵,好奇地问:“怎么二太太每回见着老爷过来,都不让姑娘留下?难不成是怕姑娘看见些什么不该看的,晚上要睡不着?”
“你这小蹄子,口没遮拦的,在姑娘跟前可不能乱说话。要是被别人听见,还以为姑娘不懂教身边的人呢!”夏草瞪了春英一眼,没好气地低声呵斥,生怕被前头的徐灵芸听见了。
“好了,这是二太太给姑娘的,小心收好。要是用完了,尽管再来找我要。”夏草把锦盒往春英怀里一塞,向徐灵芸行礼后,匆匆回月夕院去了。
徐灵芸回到房间,才让春英把锦盒打开,里面居然是满满的元宝,五金五银,也不知道华月喜攒了多久的私房钱,一股脑都塞给了自己。
她又是感动又是心酸,华月喜总归是疼爱自己的,可惜却没有多少时间能陪着。
“收好了,别让其他人看见。”
“我做事,姑娘尽管放心好了。”春英把锦盒藏好,左看右看觉得妥当了,这才回头问她:“二太太说婚约不算数,姑娘也就别担心了。”
“什么不算数?”门外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吓得徐灵芸脸色微变,兢兢战战地开门。
“大少爷怎么来了?”她郁闷,站在门外的,居然是萧晗。
他平日只让凌大娘送东西过来,这回怎么自己亲自来了?
希望刚才的话,别让萧晗听了去。
萧晗一身宝蓝的衣裳,衣襟和袖边绣着金线,隐隐约约,甚是飘渺:“听端砚说,你的丫鬟带着东珠去街上了?”
徐灵芸白了脸,没想到端砚嘴巴这般不严密,一下子就透露了出去,只得结结巴巴地解释:“不,不是,那些东珠很好看,就是太大了,我也不知道该镶在哪里。朱钗的话太大了,挂在帘子上又太重,就想找个厉害的掌柜看看,该怎么用……”
她说得语无伦次,就怕萧晗怪罪下来,或许还会打自己板子!
萧晗瞥了徐灵芸一眼,淡淡道:“凤冠。”
“什么?”徐灵芸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大少爷的意思是,把东珠镶在凤冠上?”
萧晗点头,又道:“四颗不够,我再让端砚送两颗过来。”
徐灵芸跟不上他的想法,有点呆了,只知道摇头:“不不不,不用,真的不用……”
她的凤冠上镶三颗东珠已经不错了,弄上六颗,岂不是要压得脖子抬不起来?
不对,两人说的是东珠,为何突然要镶在凤冠上,又怎么就变成萧晗送东珠了?
不等徐灵芸摸清想法,又听到萧晗在问道:“听说一位聂公子下帖了?”
大少爷的耳朵还是那么毒,不管什么事,转眼就会传到他的跟前,徐灵芸都习惯了,点头道:“华家伯娘的侄子,中举后归家。多年不见,说是来探望二太太的。”
“我会让人备上酒席,再亲自陪着,你就不用操心了。”萧晗说完,转身就走。
徐灵芸纳闷,聂睿羽来见的是华月喜,是萧老爷,又不是他,萧晗怎么一副主人家招待的摸样?
跟在后头的端砚赶紧上前,把锦盒一股脑塞进春英手里,掉头就跑:“徐姑娘,这是大少送你的。”
丢下一句话,端砚跑得没了踪影,生怕徐灵芸要叫他回来一样。
春英快手快脚地打开锦盒,险些摔了。
徐灵芸郁闷,一盒子的银票,少说有五千一万两的,萧晗会不会给得太爽快了一点,还真以为她缺钱用?
“收好了,回头给凌大娘送过去。”别的小东西就算了,这么多钱她可不敢收下。
春英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银票,紧张得吞了吞口水:“姑娘,这么多,能打好几个上好的紫檀木锦盒了!”
见徐灵芸脸色不悦,她又怯生生地问道:“这锦盒,藏哪里好?”
不管放哪里,春英都害怕被人偷走,怎么敢睡着?
“那就送回去,马上送回去!”徐灵芸气呼呼地回了房间,春英哭丧着一张脸,慢吞吞地往子衡院去了。
刚才姑娘不敢拒绝大少爷,这苦差事怎么就压她肩头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3)╮
、救美
第十五章救美
徐灵芸气呼呼地坐在房间里,灌下两杯凉茶,这才稍稍缓了过来。萧晗这是做什么,一大把的银票送过来,是看不起人吗?
哼,财大气粗了不起吗?
她气得捏紧杯子,还是没舍得摔。这是上好的白瓷,没得浪费了。
等春英皱着一张小脸,依旧抱着锦盒回来时,徐灵芸早就预料到了。
要是萧晗那么容易打发掉,她就不用郁闷了。
“怎么,凌大娘不肯收?”
春英摇头,小声道:“凌大娘说了,既然是大少爷亲自给的,就该亲自还回去……奴婢哪里敢去书房打扰大少爷?”
徐灵芸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春英平日大大咧咧自称我,也就这时候会谦卑地自称奴婢。不过说真的,别说春英,就是徐灵芸也不敢直接杀过去,把装满银票的锦盒扔回萧晗脸上。
光是想想,她的腿肚子就开始哆嗦了,真没出息!
“那就先放着,不过回礼就不能太简陋了。”徐灵芸想着萧晗都送这么多钱来了,回礼怎么也该精细一点,贵重一点。
春英看着手里的锦盒,又开始纠结了:“姑娘,这些钱藏哪里去?”
徐灵芸也愁了,萧晗没事送这么多钱做什么,连她都开始胆战心惊害怕招贼了!她硬着头皮,咬咬牙道:“放在我榻上,最里面的柜子里。”
春英麻利地把盒子藏好,刚才拿着这些银票在路上走着,她都害怕丢了,紧紧抱在怀里。如今姑娘贴身藏在榻上,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姑娘既然要送回礼,不若出去走一走?”
徐灵芸也有些心动,她进萧府后,除了每年春节跟着华月喜到庙里打醮,还真没再到街市去了:“这样,你去找夏草,问问二太太。”
“好,”春英老早就想去街上玩了,可惜早上抱着东珠心惊胆战怕丢了,然后一大早被端砚发现,惊得一身冷汗,哪里来得及看看热闹的街市?
如今徐灵芸要出去,肯定要带着自己的,她心里雀跃,蹦蹦跳跳就去月夕院找夏草,很快就喘着气跑回来:“姑娘,二太太点头了,只说要戴上纱帽,带足银子,两个时辰内回来。”
两个时辰啊……
徐灵芸有点失望,不过总比不能出去的好。
她换了一身轻便的浅蓝色旧衣,财不露白,自己还是明白的,穿得太光鲜,跟春英两个人出门,实在太危险了。
春英瞅着徐灵芸换上的一身,苦哈哈地道:“看惯了这两天姑娘穿的漂亮新衣,这些旧衣反倒不顺眼了。”
徐灵芸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打趣道:“这就是从俭入奢容易,从奢回俭难了。”
春英听得迷迷糊糊的,也跟着换了身灰色的旧裙子,感觉整个人灰扑扑的,要是在脸颊上抹两把灰,比厨房烧火丫头还糟糕,不由扭捏了:“姑娘,真的要穿成这样出门吗?给大少爷买的回礼,去的店不能太差,穿得太寒酸,怕是连门口都进不了。”
徐灵芸很少出外,倒没想起商户最是有眼色,嫌贫爱富,穿得太差,还真连大门都进不了,只好又换了一身新衣。
春英眼尖,瞅见这身宝蓝色的衣裙,左右端详笑了:“大少爷的眼光挺好的,姑娘这一身最好看。”
徐灵芸作势拧了她一把,被春英躲开了,麻利地拿着那件旧衣穿上:“这样好了,姑娘穿得齐整,我这个贴身丫鬟也不能穿得太差。”
女孩子都爱美,春英也是。徐灵芸也不阻拦,把箱子里的□成新的旧衣都拿出来,依依不舍地推到春英跟前:“都给你,你瞅着哪件好看都拿去。要不是这些衣服都是大少爷送的,我都想分你一件了。”
春英红了眼圈,揉了揉眼角,笑了:“我就知道姑娘最好了,不过大少爷送的衣服,我可不敢要。”
她缩着脖子,要是被萧晗知道自己穿了姑娘的新衣服,还不要吃一顿板子?
徐灵芸戴上纱帽,跟春英打闹了一会,两人才匆匆出门。
门外已经有一辆普通结实的马车停着,徐灵芸心叹,还是华月喜最细心,连马车都给自己准备好了。
春英扶着徐灵芸上了马车,还没跟着上去,就被后头的人拉住了。
“谁呀?”她回头看见是端砚,吓得一脚踩歪了,险些摔了下来:“怎么是你?难道车里面的是……”
端砚点头,拽着春英坐到前头。
春英甩不掉他的手,一脸焦急:“不对,姑娘刚上车去了,岂不是打扰了大少爷出外办事?不行,我得赶紧告诉姑娘,让她下车来。”
她还以为是二太太准备的马车,谁知道是萧晗的,真是要命。
端砚瞅着春英焦急的样子,不由好笑:“放心,你看徐姑娘上车好一会了,大少也没吭声,自然是默许了的。再说,大少的马车等在这里,就是二太太派人来说了,不放心徐姑娘一个人出外,你就别瞎操心了。”
“二太太派人告诉大少爷的?”春英懵懂得晃着脑袋,半天才恍然大悟。二太太果然厉害,告诉萧晗一声,要是大少有意,自然会让人准备马车带着徐灵芸出去。若是不愿意,自然当作没听见。
所以说,其实萧晗也不讨厌她家姑娘?
春英又摇头,嘟嚷道:“不对啊,姑娘出门是为了给大少爷买回礼的。如今大少爷跟着,姑娘还怎么买?”
端砚知道这小丫鬟缺心眼,没想到小嘴巴一点都藏不了事,乐不可支:“大少在,徐姑娘不就更清楚大少喜欢什么?”
“好像也对,又有点不对。”春英都迷糊了,回头瞅了眼安安静静的马车,心里默默同情自家姑娘,居然要跟冰块大少爷单独坐马车,估计这一路要被冻得不轻。
徐灵芸上车后,就恨不得不顾形象提着裙子跳下车。
怎么没人告诉她,萧晗居然坐在车内。
“大、大少爷,打扰了,我以为是二太太准备的马车,我这就下……”
“不必,二太太不放心你一个人出外,正好我有事出门。”萧晗放下手里的账本,一袭水蓝的衣衫,跟徐灵芸身上的衣裙颜色相近,让她倍感尴尬。
她怎么就随便挑,挑到跟萧晗的衣衫一个颜色的换上?
不过华月喜也是,看来没放弃撮合自己和萧晗。
也不知道萧晗清不清楚二太太的小用心,如今看着神色淡然,无喜无悲,应该是不明白,只顺路带她出门吧?
“那就……有劳大少爷了,”徐灵芸缩在马车的角落,恨不得蜷成一团,坐在离萧晗最远的地方。
她有点后悔了,刚才就该把银票带出来,直接还给萧晗的。
原本徐灵芸是没有勇气冲去子衡院,如今反正都碰上了,没有还回去实在不应该,于是她鼓起勇气:“大少爷,那些银票我不能收,实在太多了。我、我其实并不缺钱,萧家给我的一切用度已经很够了。”
“我送出去的,从来不拿回来。”萧晗一面翻看着账本,一面头也不抬地道:“那笔钱,你可以拿来做压箱底的私房。”
徐灵芸瞪大眼,没想到萧晗会这么直接说出来。
未出嫁的姑娘藏私房,那是出嫁后的保障,完完全全属于她自己的,连枕边人的夫君也动不得。
她有点不知所措,犹犹豫豫地答了:“大少爷,私房之类的……还早。”
离自己出嫁,确实还早得很。
徐灵芸虽然不喜欢寄人篱下的生活,但是能在华月喜身边多陪她几年,还是乐意的。再说,她还没及笄,出嫁的事未免说得太早了。
“如今开始存私房,已经有些晚了。”萧晗一副语重心长教导她的摸样,徐灵芸有种他被自己爹爹附身的感觉。
确实如今存点私房,两三年之后再出嫁,有钱傍身,确实心里踏实多了。
徐灵芸觉得有点对,又觉得有点不妥。
再怎么说,她一个未出嫁女的私房,华月喜给的话还凑合,让萧晗给就有些诡异了。
徐灵芸还要拒绝,又听萧晗淡淡道:“那盒子只是平日的零花钱罢了,别太当回事。”
她一肚子的话被噎在喉咙里,不上不下险些内伤了。
平日的一点零花钱,不当回事……那是上万两,又不是一两的碎银!
徐灵芸愣是被萧晗的财大气粗,噎得说不出话来,莫名其妙又只好收下。
说来说去,她总是说不过萧晗,到最后只能妥协下来。
不好还在,马车终于停了,要不然徐灵芸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春英撩起帘子,恭恭敬敬地道:“姑娘,街市到了……”
不等徐灵芸抬脚下车,就被萧晗一只手粗鲁地扯下了帘子:“戴上纱帽。”
“是,”徐灵芸被他冷冰冰的语气吓到了,赶紧抓起扔在一边的纱帽,老老实实地立刻戴上。
萧晗看了看,又伸手替她整理了一番,这才亲自撩起了帘子,率先下车。
车外的春英早就被吓得脸色发白,生怕萧晗发作,被端砚扯到了一边,缩着脖子不敢吭声了。
萧晗站在车下,伸手虚托着徐灵芸的手腕,扶着她下来。
徐灵芸站稳后,隔着纱帽狠狠瞪了春英一眼,她怎么也不来扶一把,害自己要萧晗托着下车,别提多无奈了,想要躲开都不行。
春英这才发现自己失职了,耷拉着脑袋好不失望,慢吞吞挪着步子躲到徐灵芸身后,小声说:“姑娘,这是珍宝阁。”
徐灵芸听说过,珍宝阁里的货品真假渗半,全靠客人的眼色。
占便宜了,珍宝阁绝不会反悔。眼拙挑坏了,客人也不能反悔。
这霸王的条件,没想到吸引了大批人。有想捡便宜的,有想锻炼鉴赏眼力的,也有想出名的,各种各样的人,倒是让珍宝阁门庭若市。
不过徐灵芸想到珍宝阁霸道的条件,忍不住想到萧晗也是这个样子,难怪大少爷会是珍宝阁的常客。
萧晗走前几步,看来是要进珍宝阁了,徐灵芸只好拖拖拉拉跟在后头,不情不愿地跟着。
“啊——”春英眼看一个男童穿得破烂脏污,一支箭般想她们一头撞了过来,不由吓得失声尖叫。
徐灵芸也被吓了一跳,谁知眼前一花,就见已经走在前面的萧晗眨眼间绕了回来,揪着男童的领子一抛,准确地扔在了端砚的怀里。
“姑娘,没事吧?”春英还在哆嗦,却先上前扶住徐灵芸,生怕她吓坏了。
徐灵芸摇了摇头,心有余悸,却忍不住扭头看向萧晗。
萧晗的动作真快,一瞬间就晃到了她的跟前,这就是懂武艺的人不一样的地方?
难怪华月喜让自己找一个会武功的,在这时候确实大派用场,完全不用自己担心!
也不知道大少爷肯不肯教她这一招,逃命的时候就能用了!
徐灵芸这边想着,满眼放光,春英在一旁瞅得真切,心里捉摸着,难道大少爷一招英雄救美,就笼络住姑娘的心了?
这也未免太容易了!
二太太曾说,容易得到的东西,人总是不会太珍惜!
大少爷要是这么容易就得到了姑娘的心,或许以后就不会好好珍惜姑娘了!
春英很是担心,姑娘这要是陷下去了,岂不是错失了先机?
毕竟二太太说了,先丢了心的人,绝对是输家,压根没机会翻身做主人,赢不了的!
“姑娘,”春英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劝解姑娘,莫要那么快失了心!
“嗯?”徐灵芸被她用力摇着肩膀,终于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盯着萧晗的背影很久了,不由有点窘迫。
春英见她不好意思了,连忙转开了话题:“看,刚才那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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