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相思-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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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密语】【不过相思】：这件事情还是去和孤独王子说吧。
　　【密语】【影剑】：孤独王子没有回音，我想他是不会答应的。
　　曹一一看到这里，不禁笑了。
　　【密语】【不过相思】：既然你也知道他不会答应，你又何必还要来托我帮忙，难道我去说了他就答应了么？
　　【密语】【影剑】：你和孤独王子关系匪浅，你开口，肯定比我好一些。
　　【密语】【不过相思】：我总觉得你这句关系匪浅似乎误会了什么。好吧，就算不是误会，但是……我为什么要帮你？
　　【密语】【影剑】：就算小紫杀了你，但是她现在也知错了……
　　【密语】【不过相思】：从道理上来说，我没有做错什么，错的人是苏小紫。所以我不欠她。从游戏的弱肉强食来说……我更加没有必要插手。
　　【密语】【不过相思】：你家妹妹是人，是小姑娘，需要保护，不能受欺负。我就可以随便被杀，随便被骂，随便被折腾？
　　【密语】【不过相思】：不多说，总之我们不熟，这个忙我不想，也没必要帮。就这样。
　　
　　
　　
　　
　　
　　第29章　29
　　许晓婕在看完这一串的对话后，望着曹一一的侧脸，只吐出一句话，“女侠，江湖恩怨，快意恩仇，一路珍重！”说完，在曹一一的白眼下抱了抱拳，嚷着“困死了”溜回了床上继续倒腾她的耽美小说合集了。
　　曹一一看着终于安静下来的私聊频道，把视线转移到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仙禽身上。
　　【队伍】【不过相思】：师父，是不是怕我被杀啊？
　　【队伍】【孤独王子】：嗯？
　　【队伍】【不过相思】：你西风的那个号一直不上，上了也是双开，是不是担心我会被杀呀？
　　【队伍】【孤独王子】：……小萝说要升级帮派，让我们多带大家下副本做帮会任务……
　　【队伍】【不过相思】：……哎，师父，你说句假话让我感动一下师徒情深会死啊？
　　【队伍】【孤独王子】：不是假话。
　　【队伍】【不过相思】：啊？
　　【队伍】【孤独王子】：虽然做任务是一个原因，但是，我也的确不想再看到你死。
　　【队伍】【不过相思】：嘻嘻，我就知道，我家师父，绝对是二十四孝好师父！
　　【队伍】【冷面小萝莉】：这么好的师父，嫁给他得了。
　　曹一一的笑容僵硬了一下。不知道冷面小萝莉什么时候被加进了队伍，但是……这样的出场是在是有些灵异啊。她揉了揉脑袋，刚准备说些话蒙混过去，却看到孤独王子先开口了。
　　【队伍】【孤独王子】：嗯，这个主意不错。
　　【队伍】【冷面小萝莉】：是吧。又随了你心愿，又断了小姑娘的骚扰，顺便还能保护相思。
　　【队伍】【孤独王子】：被你这么一说，真是一举多得了。
　　【队伍】【冷面小萝莉】：是啊，而且我算过了，这几天都是适合结婚的好日子，大家很久没有凑一块儿了，顺便聚一聚嘛。另外听说苹果刷到了一把金阳魄，燕燕刚到手一套紫瑞香套装。于是……你懂得。
　　【队伍】【孤独王子】：嗯，那就明天办婚礼吧。
　　【队伍】【冷面小萝莉】：好啊，我联系阿清。顺便刷喇叭。
　　【队伍】【孤独王子】：嗯，一切就拜托你了。
　　【队伍】【不过相思】：喂！你们还没有问过我的意见吧！
　　曹一一看着他们这无比正经的一来一往，又好气又好笑，用手扇了扇发烫的脸颊，这才打字道。
　　【队伍】【不过相思】：你们也不问问我嘛
　　【队伍】【冷面小萝莉】：哦，相思，那你觉得明天嫁给小风怎么样？
　　【队伍】【不过相思】：我觉得不怎么样。
　　【队伍】【孤独王子】：嗯，我明白了。
　　【队伍】【孤独王子】：小萝辛苦你了，一个小时后就婚礼吧。
　　【队伍】【不过相思】：喂！
　　【队伍】【冷面小萝莉】：我去找阿清，退组了先。
　　曹一一看着冷面小萝莉的头像消失在队伍里面，这才深吸一口气说道。
　　【队伍】【不过相思】：这是怎么回事？
　　【队伍】【孤独王子】：一时兴起。
　　【队伍】【不过相思】：师父，你是被盗号了还是疯了还是愚人节你记错日子了？
　　【队伍】【孤独王子】：我忽然想游戏里找个伴。
　　【队伍】【孤独王子】：也不是忽然，一直都有这样的想法。不是因为等级、排名、装备。只是一个一起下副本，一起说话，一起做任务的伴。
　　【队伍】【不过相思】：现在咱们不就是么？——如果忽略掉你这个号和我严重的差距的话。
　　【队伍】【孤独王子】：但是看着苏小紫，我才觉得，我们的关系还不稳定。
　　【队伍】【不过相思】：稳定？
　　看着这两个字，曹一一有些疑惑。她隐隐觉得有些事随着某一句话的说出口而变得难以控制，但是这种被牵着走的感觉也不讨厌。甚至她想，如果师父能说出一个足以信服的理由来的话，她也不介意在游戏里结一次婚。因为没有人知道，每天上线之后看着包裹里那一组组的烟花，想着有一天它们会被当做聘礼送给另一个女人，她就觉得有那么点不舒服。
　　师父，可能并不仅仅是师父而已。不是出了师门就只需要在遇到时候打个招呼的人。而是……
　　【队伍】【孤独王子】：你随时可能跟着一个青城、峨眉或者武尊走了，你带着他走到我面前说，师父，这是我的相公，从今天起我就和他一起下副本了啊，师父你自己好好玩。然后我看着你们肩并肩走远，我下副本再也不需要解散队伍出去。
　　【队伍】【不过相思】：师父……太惨了。
　　曹一一笑了，心想他说的那些场景自己又何尝没有想到过。但是她也只是想到而已，从未想过可以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到更后来的时候，再回想这一段段的交谈，才知道，原来有些东西早已在此刻便已存在，只是被她冠上了各种各样安全的名义而已。
　　
　　【队伍】【孤独王子】：嗯，很惨啊。
　　
　　曹一一靠在椅背上，看着这一句话。心情不由得飘了起来。双手在键盘上灵活飞舞，手背上的药膏白晃晃的，像是一只蝴蝶，飞到了她的眼前。
　　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
　　曹一一停下了手——纵然游戏里玩得再好，但是现实里，他是顾承风。
　　这个事实猛然间摆在了她的眼前，一时间竟然让她手足无措起来。
　　如果不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一段网络上的游戏中的为了陪伴而存在的所谓婚姻关系无伤大雅，但是……一旦她是知情人，那么该要如何面对游戏和现实中由同一个人扮演的两个角色？
　　如果——仅仅是如果——有一天他们在网友聚会中见到了，或者在YY上听到了彼此的声音……
　　曹一一哆嗦了一下。旋即又笑了——这么捉弄人还不错嘛，她还真是期待顾承风的反应呐。
　　
　　【队伍】【不过相思】：既然这么惨，那我包养你吧。
　　
　　曹一一打下了这一句。
　　旋即便迎来了对方的六个句号。
　　她忍不住扬起了嘴角。借着着灵动的弧度，抹去心中对于未来的不确定，以及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欣喜。是的，曹一一同学无论如何都不会承认，她期待着多了解顾承风一点，哪怕她是以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为借口，试图用“顾承风是自己最大的敌人”这一毫无说服力的口号遮掩住淡淡粉红色的好奇。
　　
　　
　　
　　
　　
　　第30章　30
　　蜀门的设定中并没有结婚系统，所以一般玩家们的结婚都是选择一个风景不错的场地，邀请了亲朋好友到场做个见证，各来一句“我愿意”，再接受大家的祝福，就算是完成了婚礼。其实在曹一一看来，这样的行径是有些好笑的。那些夸张的祝词涵盖了一生一世，说着只对一个人好，可是谁知道游戏后会是什么样。
　　在游戏里，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最大的承诺其实不过就是陪伴到这个游戏结束而已。
　　说得夸张了，反倒是显出欲盖弥彰的心虚。
　　所以当讨论婚礼这个件事情被提上议程的时候，曹一一心里着实惊了一下，生怕自己会成为那众多被夸大承诺给笼罩的人之一。但旋即她又放下心来。看着把一切都包揽下来的孤独王子，曹一一相信一切都会是最妥当，也最合心意的。纵然没有交流过，但是她有这样的自信。
　　【队伍】【清气满乾坤】：其实，我有一个问题。
　　在大家的讨论接近尾声的时候，难得开口的帮主大人发言了。
　　【队伍】【清气满乾坤】：相思是嫁给孤独王子呢，还是嫁给西风呢？
　　【队伍】【冷面小萝莉】：呃……孤独王子？
　　【队伍】【应许之地】：当然是孤独王子啦。
　　【队伍】【孤独王子】：西风。
　　【队伍】【不过相思】：西风。
　　两个人的答案几乎是同时跳到了屏幕上，曹一一自己都忍不住一怔，旋即微微一笑。自然是西风。和她有感情的那个人，不是孤独王子，而是西风。陪着自己每一段游戏时光的人，不是孤独王子，而是西风。见识过自己所有的迷糊和无厘头的人，不是孤独王子，而是西风。
　　纵然是同一个人的两个号，感情也是有亲疏的。
　　更何况……
　　【队伍】【孤独王子】：你们难道忘了孤独王子是女号么？
　　曹一一一口水喷在了屏幕上。
　　
　　“下午好，你是……？”去闵行的这一天下着细细碎碎的雨。曹一一收起了伞推开了办公室的门，却只见一个瘦小的男生在办公室里，抬眼打量自己的神色带着些敌意。曹一一暗自皱眉，面上却礼貌回答道，“我是曹一一，是程老师科研的助手。”
　　“哦。今天程老师和学长都出去了……”男生说到这里，停顿了下来。
　　曹一一闻言摇摇头，“没关系，之前程老师已经布置下来事情了。”
　　“嗯，好的……”男生不确定地看了曹一一一眼，“那你忙吧，我先走了。”说完，拿了几本书就离开了。
　　曹一一推开了资料室的门，放下了东西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这才开始埋头故纸堆。时间一晃眼到了三点多，窗外的雨还在淅淅沥沥下着，仿佛要将整个世界的愁绪都勾起来一般。但是此刻的曹一一却没有力气陪着天气哀愁。昨晚讨论婚礼一直到了凌晨一点，早上七点半就被拖起来去上课，上完课匆匆吃了饭赶来闵行。导致她此刻只要一分神，就会忍不住睡着。
　　喝完了办公室里最后一包咖啡，却发现上眼皮和下眼皮不顾大局抵死缠绵。曹一一终于忍不住把自己扔进了一长排书架后靠着窗放着那把藤编靠背椅里，枕着雨声，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外头的雨早已遮住了天幕，一切都显得昏昏沉沉，颇有一种绝望的意味。曹一一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这才走出了这一方休息的天地，但刚迈了几步，她便停下了。
　　视线里，资料室的门被关上了。
　　她从来没有关门的习惯，尤其是在这种挤挤挨挨的空间里。
　　难道是顾承风他们回来了，看到自己的睡觉，生怕吵醒了自己，所以关上的？
　　带着不确定的心情，曹一一走上前转动了门把手。
　　没有期盼中流畅的旋动，而是被卡住了一般的凝滞。
　　有人将门从外面锁上了！
　　是什么原因？恶作剧么？还是——以为屋子里面没有人？
　　
　　雨还在下，越来越密，越来越重，就像是源自记忆深处害怕而又期盼的脚步声。甚至隐约间她觉得自己真的听到了，但是却又恍恍惚惚，不甚确定。
　　门把手上的冰冷因为自己的体温而慢慢的消融，或是自己温热的手心正在被把手上的寒意侵蚀？
　　曹一一不清楚，她只觉得坐在门边上的自己越来越疲惫。
　　不知道是什么时间，不知道什么状况，就这么被关在了这间屋子里。一如年幼的时候。纵然过了十几年，其实她还是那个孩子，那个叫郑一一的，被自己的亲生父亲禁锢在阁楼上整整七天的，四岁的孩子。
　　
　　“爸爸，爸爸，放我出去……爸爸……我饿了……”
　　无论怎么拍门，外面都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台风天里，雨声风声早已伴随着永无止尽的黑暗，成为了世界里的一切。
　　“爸爸……”
　　“不要喊我爸！我没有你这样的孩子！野种！谁给你吃饭就对谁摇尾巴的野种！”
　　
　　啊，多么清晰的谩骂，好像还在耳边一样。曹一一只觉得浑身难受，解散了马尾任由头发散落在肩膀和脸颊，然后苦涩地笑了，她甚至觉得自己还能闻到空气里劣质
　　白酒的味道。那是曾经幸福又转瞬成为痛苦的味道。
　　四岁的她怎么会知道父母的事情，她只是懵懵懂懂跟着母亲拉着大箱子的背影一路走到了继父曹德的家门口，因着母亲的言语抬起头唤了他一声“爸爸”。她以为这个爸爸和郑松林那个爸爸是不一样的。她相信有一天郑松林会来接妈妈和自己回家，还是那个大大的拉杆箱，一手牵着爸爸，一手牵着妈妈，这么笃悠悠地走在任何地方。
　　后来，郑松林倒是真的来了。带着一小包酸梅粉，走到她的面前，然后笑嘻嘻地蹲下来，“一一，跟爸爸走好不好？”
　　好。当然好。她想都没想就点了头，看着郑松林笑意里带着些狠历，那会儿她并不知道这是种怎样的感情，她只是觉得有些怕。但是面前这个人是自己的爸爸，他还带着自己最爱的零食和笑容。
　　谁知道，跟着郑松林回到从前的家后她眼前看到的是一片狼藉。一张撕碎了的全家福就在她的脚边，嘲笑着她接下去的日子。
　　被关到了小阁楼——那是她从前最喜欢和郑松林躲猫猫的地方，如今却成了最痛苦的场景。没有吃的，除非郑松林突然想到，否则她都是饿着肚子。没有光线，油布从窗外遮住了这个小世界。
　　只有雨、风、谩骂，和恐惧。
　　被救出来的时候她已经不习惯外头的光亮。惶恐地蜷缩成一团，耳边肆扰着的是警车的鸣叫声和妈妈的哭喊声。
　　“爸爸，我错了……爸爸……爸爸……”
　　
　　不知道记忆里那个小女孩是不是又醒了过来，曹一一只听到自己的声音念叨着曾经夜夜都会说出口的呢喃。
　　她有些困，更多的是害怕……那扇门什么时候才会打开，她快要撑不下去了……
　　
　　顾承风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是将近晚上八点了。今天下午他随程钧一道去了F大，下午五点多的时候那个想要拍程钧马屁的学生小亭找了过来，说是已经把修改好的论文放去了办公室，顺便因为看着办公室里没人所以把门也锁了，省的他们再回去一趟浪费时间。
　　看着男生讨好谄媚的笑脸，顾承风心里不禁有些怀疑。
　　“今天曹一一没有来么？”他问。
　　“哦，那个女生啊，来是来了，不过我后来回去的时候没有看到她呀，资料室的门开着，东西也摊在桌上。我看了眼估计是已经走了。”小亭说到这里，看着顾承风微微皱起的眉头，不禁会错了意，加了一句道，“哎，没想到一个小姑娘，做事这么粗心的，也不把东西整理好了再走。”
　　不可能。
　　顾承风听完小亭的话之后脑子里只有这三个字。
　　从闵行校区到F大至少要几个小时，曹一一不可能那么早走。而且……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