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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内首部多媒体小说哈哈,大学-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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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打仗的时候,人是没有思维的,除了恐惧和巨大的响声,剩下的只有生存和死亡。若能活着回来,大家只想喝口热汤,然后赶紧给家人写封信,报个平安,想法都比较简单,哪里记得住那许多的故事?”
“那为什么电影里战斗英雄的故事都讲得很详细呢?”有人问道。 。 想看书来
“那些故事都是靠英雄身边一个个战友回忆出来的。”
“您见过将军吗?”谁又问了一句。
“当然见过了,还在老山前线的时候,成都军区的副司令员来视察,他可是中将啊。那天下着雨,我们冒着雨在营区门口夹道欢迎他。他从吉普车上走下来了,看见我们淋着雨,就拒绝副官给自己撑伞,自己冒着雨走进营区,当时很多战士都感动得哭了。”
听得出,这段特殊的经历让连长自豪无比。同时,那个威武的将军也勾起我们无限的想象,也许他提着三八大盖为祖国流血流汗的时候,我们的父辈还没有出生,也许他就是电影里的某个战斗英雄的原型。
“好了,光让我讲故事也不是办法,考考你们的眼力。”说着,连长用手指着远处走过来的一堆人,“给我数数共有几个?”
“报告连长,共有十一个,其中一个是小班长。”小马的反应最快。
“你怎么肯定其中一人是小班长?”连长好奇地问。
“因为走在最后面的那人嘴巴一直在动,唠叨个不停,军队里数当官的话最多,下级只能在上级面前装哑巴。”
“哈哈哈。”连长被小马逗乐了,“我们连可是连副最?嗦啊,我平时只管拔草和练功。”
“连副在我们面前的确很罗嗦,但他敢不敢对你喊:‘不要动,再动我踢你!’”小马继续申辩。
“这个?这个……不许再跟我争,全体起立,卧倒,上膛,瞄准。”连长受不了了。
小马趴在我旁边,悄悄地说:“看到没有,我多说两句,他就不耐烦了。”
荣誉
打靶归来,营部通知下午会操,如果早知道这是个阴谋,我们一定会严肃看待,但世上买不到“早知道”的药。
会操结束以后,营长开始点评:“今天的会操,总的来说是不错的,尤其我们的女兵连,精神饱满,动作整齐。但我必须对二连和五连提出批评,队伍稀稀拉拉的,番号也不够响亮。作为惩罚,晚上不许你们看军训文艺演出。”这时,我悄悄瞟了连长一眼,看他面色阴沉,双唇紧紧地粘着。
天黑下来的时候,各队伍开进大礼堂看演出。不知何故,我们被连长召集到紧靠大礼堂的菁菁广场上。后来有人猜测,今晚要加练。
大家已经把队伍站好了,连长却不理我们,一直站在远处跟指导员说着什么,末了,他缓慢地挪到队伍跟前:“五连注意了,立正——稍息。”
然后是一段尴尬的沉默。
此时,操场上呼呼地刮起风来,估计要下雨了。连长只是静静地站着,让冷风肆意地撕扯军服的衣角,身体和眼球都没动一动,像座雕塑。然而,细心的人可以看出,他那深深的眼窝中透出责备,他好像正面对一群打了败仗归来的战士。其实,站在他面前的只是一群不懂事的孩子。
“下午营长的批评,大家都听到了。我知道你们平时训练很卖力,但今天的会操怎么了,没吃过午饭吗?大家表现得一塌糊涂,我在旁边看着也心寒。后来营长找过我,骂了我整整一个钟头,他甚至问我是否训练的时候带五连逛外滩去了。记得军训第一天我说过的话吗,谁砸我的锅,我摔他的碗。其实,那只是吓吓你们,今天出事了,一百多号的大学生,我敢摔谁?谁也不敢。”说到此,他似乎觉得表达不够充分,又补上一句,“听营长的口气,他倒很想把我给摔了。”然后,连长低下头,看自己的脚尖在地上乱拧,我们安静地等着。
好一会儿,连长又抬起头:“下午会操的时候,营部误以为礼堂的容量太小,把二连和五连踢出来了。刚才营部又通知,所有连队都可以进场看演出,二连已经进去了,你们要不要看,自己决定。”
“要不要看,自己决定。”
“要不要看,自己决定。”
“要不要看,自己决定。”
……
短短一句话,像带着余音,在大家耳朵里回旋。沉默的瞬间,我们互相张望,想从战友的表情里达成一点点共识。听说打仗的时候人与人的交流就是一个眼神,如果有类似的先例,我们还想参考一下,军人怎样面对耻辱。
“不看!”沉默之后,五连终于喊出两个字。
连长紧绷的脸松开来。也许在一瞬间,他发现我们并非无药可救;同样在那一瞬间,他想起曾经带过的一批批新兵,还想起自己刚入伍的样子。
“五连,好样的。”连长缓慢地把几个字嚼了出来。与此同时,他那深深的眼窝中闪出一丝丝的光,这光虽然微弱,却穿透了整个队伍。(我从来没有认真体会过,为自己的集体而自豪是种什么感觉,只依稀记得,连长当时的表情里带着笑傲尘世的气魄。由此我有点儿相信,在军人看来,荣誉或许真的重于生命。)
“立——正,齐步——走,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
“一,二,三——四,一,二,三,四!”五连响亮地回应着连长。
这时,礼堂里传出来熟悉的旋律,是《军港之夜》。我在心里默默地跟着唱:交大的夜啊,乱糟糟,晚风把五连,轻轻地摇,委屈的连长,心里起了波涛,牢骚中露出,甜美的微笑。训练了半个钟头,连长问我们:“要休息吗?”大家婉言谢绝了。又练了半个钟头,连长问也不问,直接下命令:“休息十五分钟。”此时,天空飘起雨来,滴在脸上凉丝丝的,正好带走了脸上的热气。毛主席说过:更喜岷山千里雪,三军过后尽开颜。大概讲的就是我们此时的这种心态。
迎着雨,五连又开始训练了。我们力图把口号叫得响一点——大家都有个心照不宣的秘密,让礼堂中的人明白:此刻五连正在雨中努力操练。连长早已把营长面前的窝囊气抛到了九霄云外。他忍不住用欣喜的眼光打量自己的战士,偶尔还挑逗两句:“小伙子们,那边有个女生过来了,是不是再叫响一点呢?”“是!”五连齐吼。这一吼吓着女生了,急急地把雨伞压低,遮住半个身子,从队伍旁边挪过。如果我没听错,当时她轻轻骂了句:“神经病!”
那一夜,我觉得自己像个军人,不,就是军人。
阅兵
“Ladies and Gentlemen:早上好!毛主席说过,我们的共产党和共产党所领导的八路军、新四军,是革命的队伍。我们这个队伍是为着解放全人类的,是彻底地为人民的利益工作的。若有侵略者胆敢来犯,就让他们淹没在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里,所以,你们的军训是必要的,也必须是彻底的,成功的。但是,邓小平说,我们共产党人的最高理想是实现共产主义,在不同历史阶段又有代表那个阶段最广大人民利益的奋斗纲领。如今国家正在搞经济建设,你们要为中华民族的振兴努力学习,用知识武装自己,既拿得起枪,也握得住笔。Thank you!That’s all。”领导做了简短致词。
紧接着《军队进行曲》响起来。我到处找那个高音喇叭,没找着。
今天的五连没给连长丢脸,也没让营长失望,俨然一副解放军的模样。我坐在看台上使劲地给自己的战友鼓掌,还叫着小马的名字——因为组织需要,我被阅兵方阵踢出来了。接着走过来一队女兵,带队那人的声音可以让大家做梦也认出来。“十五连!”有人率先喊起来了,群众的第一反应是骚乱,然后就安静地看她们表演,接着是热烈的鼓掌。我从来不否认,内心里对十五连充满恐惧,但是一想到那些娇滴滴的女生每天从宝贵的午睡中省出来半小时,才换得今天整齐的步调,我还是要像大猩猩一样地给她们鼓掌。
阅兵式结束,短暂的兵役也结束了。我们欢呼着拥向连长,然后七手八脚地把他抬起来,对着天上就扔。扔出去以后,大家又相互招呼“快闪!快闪”,连长简直吓坏了,以为我们想拿他砸夯,在空中惊恐地叫着:“你们,你们反了不成?护驾要紧!快来护驾!”其实,大家怎么舍得让可爱的连长摔在地上呢——八只手扔上去,早有九只手在下面等着。
扔完连长,大家又拥向连副。连副平时骂人最多,此时心里虚得很,但是他忘了一点,他为五连流的汗水也最多。
小马问他:“连副,刚才我们扔你上去,你为何不下立正的口令?”连副学着我们油嘴滑舌:“你们立正了,我不是阵亡了吗?安的什么心思!小马听令,立正,军姿半小时。”
“哈哈哈。”这是小马今生收到的最后一条军令。
第二天教官就要撤回江苏的驻地了。
我们没去送他们,因为谁也不能保证诀别时那几句简单的话能够说得圆满,索性省略了送别和语言,让短暂的相识在彼此心目中成为一种激情的记忆——这种情况下,脸庞的清晰与否就退居次要位置了。
退伍
周末的时候,李兵约我去市区散散心,我身着军装欣然同行。
莲花路的地铁站附近有条铁轨,是通往杭州方向的。恰好在这一段,地铁还没有钻进地洞里,因此两条轨道是平行相望的。我们等地铁的时候,一辆军列从旁边的铁路上开过来,忽然停着不走了。看见军列上绑着一辆辆坦克、军用卡车,我兴奋地喊起来:“坦克,坦克。”
赶路的人们漠然地回头看了看,又去挤地铁。我没理会进站的地铁,只是趴在栏杆上尽情欣赏着,而且很快分辨出眼前的庞然大物正是我国最新研制的水陆两用坦克——上个月《兵器知识》的封面就是它。
这时,李兵变魔术似的端出数码相机,让我摆个POSE,留下了那张难得的照片。
随后军列又开始移动。我发现列车尾部一辆卡车的驾驶室里,竟然坐着两位解放军。其中一位见我大呼小叫的,便从车窗里伸出大半个身子打招呼:“哎,你好啊!”
我使劲地向他们挥手:“你——们——好!我刚退伍下来,祝你们一路平安!”
只见唐文心急火燎地拨通了女友的电话:“敏敏啊,唔国大楼轰特了!”——这是我到上海以后听得最明白的一句上海话:五角大楼倒掉了。然而金茂大厦的被炸和五角大楼有什么直接联系吗?我竖起耳朵,努力想从唐文的上海话中再听出什么蛛丝马迹,但他和女朋友只谈了三分钟的政治,马上又转到学习日语的心得上面。
最好的武器
九月的上海暑意不减。
我裹着满身臭汗从教室走出来,一路上盘算着回宿舍美美地洗个澡,然后上网看会儿新闻就睡觉。心里想得挺美好,却又感到很不自在。因为刚才走出教室的时候,还有很多人在专心地看书。虽然我与他们素昧平生,但却觉得自己像战场上的逃兵,而他们才是真的英雄,不管天气多么闷燥,仍然坚守在求知的岗位上。因此,人的心理往往是这样的:如果你很早就从教室里逃出来,虽然四周灯火通明,你却觉得自己是在恐怖的树林里走夜路,因为当天的学习任务没有完成;你若有幸成为当天夜里最后一位走出教室的同学,那么,尽管天色已晚,月上梢头,你肯定会走得信心百倍,因为你心里踏实,觉得对得起自己,对得起父母,也对得起党。
上楼的时候,几个楼友正义凛然地走下来,嘴里骂着什么,像要去革命。我知道,他们只不过出来吃消夜罢了,何必这么认真呢?伤胃口的。
进了宿舍,唐文竟然没躺在床上——如果鸡飞狗跳是地震的前兆,那么十点以后唐文没爬上床就是有食物光临寒舍了。唐文见我进来了,竟也正义凛然地走过来,抓住我的肘子,十二分认真地说:“雪锋,世贸大厦被炸了。”
“搞笑,睡不着就睡不着嘛,何苦呢?”由于耳误,我把世贸大厦听成了金茂大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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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东方明珠附近那座高入云端的大楼。从前我几次路过,想上去题两句歪诗,被大厦保安一再地拒绝了。
“真的,不骗你。到处都在议论。”
“是吗?”我有点将信将疑了,神色凝重地搁下书包,同时开始设想各种可能。(那时候,“恐怖主义”还不像今天这么为人熟知。在那样蒸蒸日上的年代里,我唯一能猜想到的,就是某化工厂的仓库保管员,由于爱情受挫或者工作中遭到上司打压,为了报复社会,就在下班时顺手拿了包硝化甘油,买张门票上到金茂的楼顶“壮烈”了。)
然后,只见唐文心急火燎地拨通了女友的电话:“敏敏啊,唔国大楼轰特了!”——这是我到上海以后听得最明白的一句上海话:五角大楼倒掉了。然而金茂大厦的被炸和五角大楼有什么直接联系吗?我竖起耳朵,努力想从唐文的上海话中再听出什么蛛丝马迹,但他和女朋友只谈了三分钟的政治,马上又转到学习日语的心得上面,我也不好多问什么,自己上网看情况去了。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了一跳,新浪的头条赫然写着:
美国世贸大厦遭到恐怖袭击
哦,明白了,不是咱家的事情,是美国佬倒霉了。看完第一篇报道,我忍不住往桌上一拍:“Fuck,他们也有今天。”一直相信苍天会开眼的,就那么一眼,可以把人世间的纠纷通通扯个清白。以前,美国人向别人扔了那么多的炸弹,没想到今天……
想当初,中国的驻南使馆被炸,我还在读高三。在那个学习的紧要关头,美国人却来添乱子,害得一帮高中生嚷着要辍学去当兵。当时的豪言壮语已不能一一记起,隐约记得的是,一次大醉过后,舍友杨流扶着我走向宿舍,我神情凝重地告诉他:“我要写信给米洛舍维奇,告诉他坚持就是胜利。”杨流充满疑虑地问:“地址怎么办?”我似乎早有打算:“南斯拉夫贝尔格莱德总统府米洛舍维奇亲启。”杨流看我逻辑尚存,思维也还算敏捷,搀扶我的那只手一把就放开了。
南斯拉夫的事尚未了清,美军侦察机又来南海偷窥,不听我军警告不说,还把王伟撞到大海里,至今杳无音信,让他妻子哭成个泪人儿。
总之,气人的事一桩接上一桩。 。 想看书来
我正凝神的时候,发现宿舍楼开始吵吵嚷嚷,似乎要起义的样子。那情景有点像申奥成功后举国在欢呼。但我努力地比较着那种亢奋的感觉,发现它很特别,不同于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那种单纯的喜悦,也不是初吻时的纯化学反应,那是全身的血液往头上涌,这是不是所谓的爱国主义,还是日子太平静,惟恐天下不乱?
世界和平万岁
往后的几天依然很热,加上“9·11”的刺激,同学们一个个神采飞扬。军事迷们借着这个百年难遇的机会,尽情发挥想像力,先分析美国的战略,再揣度小布什的想法;留洋派则一脸的沮丧,担心着即将到手的签证。一刹那间,身边人都成了政治家、军事家、新闻解说员,日子充满了光彩。时政课的老师不再坐冷板凳,讲课的声音都大了许多,比如:“同学们,‘9·11’肯定是一次历史性的事件,从珍珠港事件以来美国本土第二次遭到袭击。
苏联倾尽国力造了那么多原子弹,一颗都没让老美摊上,几个恐怖分子开着波音飞机,倒是圆了赫鲁晓夫那个永远的梦。其中的玄妙值得深究,值得深究啊!”
过不久,“塔利班”、“拉登”这样的字眼开始跃上新浪头条。没想到在阿富汗那个几乎被世人遗忘的国度,竟然藏着一拨这样的教民,一门心思跟老美对着干。
与此同时,美国那架巨大的战争机器也开始转动,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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