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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夫人神算-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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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罪刺配,他好端端的跑去当什么赤佬哟,现在生死未卜下落未明的,作孽哎。”
妇人哎了两声,连连摇头,一副惋惜的模样。
高肃面色微微一变,但碍于眼前事态未明,便耐着性子问道:“我爹爹是从军了么?”
妇人点头道:“是的哟,从军,哎哟他没事去从什么军哟,从军是要在脸上刺字的,”她指指自己的面颊,“十里八乡都要看不起的哟。古往今来除了刺配流放,还有哪个好男儿去从军哟……”
“除了刺配流放,还有哪个好男儿去从军”十六个字,如一道晴天霹雳,直直劈在了高肃身上。
妇人仍在絮絮叨叨地说道:“现在大家伙儿都赶着科考,光宗耀祖呢。等我家大郎到了七岁,定要将他送到村头的私塾里念书,还要考乡试,进县学,将来要在金殿上提名的。你问我什么是金殿?唉我也不晓得,总之大家伙儿都这么说,本朝一概重用文人,比前朝可好多啦。本朝要是谁考中了状元,那可是能封将拜相迎娶公主呢……”
高肃愣在当场,眼里不掩震惊之色。
“科考”、“进士”、“状元”……这些稀奇古怪的词汇,他一个都没听过。“前朝没有状元只有进士”云云,更是一头雾水。至于“考中状元便能封将拜相”,文官也能为将么?
如果不是妇人胡说,那便意味着这个世界,与前世大相径庭。
他定了定神,试探着问道:“您听过西汉么?西晋?大齐?”
妇人滔滔不绝的演讲被打断了,但倾诉欲却依然旺盛。她笑眯眯地摸摸他的头,笑道:“哎哟喂你居然还知道西汉、西晋哪,我还是出嫁前听兄长读过书,才模模糊糊地知道一些。西汉早亡啦,西晋也亡啦,都是末代皇帝守不住江山,我哥哥亲自给我讲过的。例如什么隋朝啦、唐朝啦,都是末代皇帝软弱昏庸,唉唉,反正不知道什么原因,就守不住江山了嘛。”
高肃艰难地说了一个字:“唔。”喉咙有些干燥。
这位妇人知道西汉、知道西晋,还顺畅自如地提到了隋朝和唐朝,那便意味着她没有说谎。虽然高肃知道,朝代更迭不过是常事,但依然感到喉头发紧。
他清清楚楚地记得,自己还是兰陵王的时候,与王妃一同在兰陵郡静养,忽然有一天,王妃告诉他:宇文氏灭了大齐,杨坚又灭了大周,定国号“隋”。
先有大齐再有大周,大周之后是为隋,隋朝之后才是唐。
不知现在距离大齐,已有多少年了?五百年,还是一千年?
他抿了抿嘴唇,有些艰难地问道:“您……听过兰陵王么?”
“哎哟,你小子懂的还不少嘛,是你平时上山打柴,听村里的猎户们说的?”妇人惊奇地打量他片刻,又理所当然地点点头,道:“兰陵王自然知道啊,瓦肆里都在唱,我未出嫁前还跟兄长去听过一回呢。那什么什么‘兰陵王破阵曲’,已经流传好几百年了哎……”
——那什么什么《兰陵王破阵曲》,已经流传好几百年了哎。
高肃抿了抿唇,连妇人什么时候离开都不记得。只隐约记得妇人笑眯眯地拍拍他的头,抱着簸箕离开了。他一个人走出院子,沿着河岸慢慢地走,神情有些恍惚。
这里无疑是一座宁静的小村落,稀稀拉拉的只有十来户人家,家家户户都是相互认识的。他沿着河岸走了一小段,便有六七个人笑眯眯地同他打招呼了。
这里和他所经历过的每一个朝代都不一样,甚至可以说是大相径庭。
这里尚文不尚武,连乡村妇人都知道要考科举才能当官,从军是刺配流放。不过换一个角度想,连山村妇人都知道这些俗事,显然这里是一个安稳的太平盛世,极致繁华。
他忽然想看看这里的史书。有些事情,只有在史书里才能看出来。
两天后便是市集,他应该早些做准备,以期探听出更多的东西。
在这个数百年后的世界里,他就像一个蹒跚学步的婴儿,一切都要从头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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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的闲暇里,高肃跑到后山猎了一头野猪。
野猪在这个世界可以称得上是凶兽,他猎完野猪回来之后,全村人都在兴致勃勃地围观,还有人在指点他应该如何剥皮剔骨,这样才能卖个高价。他一一地谢过了,但因为心里压着事情,大多数时候都是沉默的,无言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赶集的日子很快就到了,山里的汉子们套了一辆牛车,将他和三四个妇人一同送到了乡里。
乡里的市集熙熙攘攘,他很快便用那头野猪换到了两贯钱,又用两贯钱换到了两本薄薄的书。这里的书都是用纸装订成册,字体干净整齐,散发着清新的油墨香气。他略略翻了两页,便看出现在的通行字体是楷书,与簪花小楷有些相似,但要厚重沉稳一些。
重新习惯一种字体并不算难,难的是重新适应一种新生活。
这里没有九品中正制,没有举孝廉,唯一入仕的途径便是科考。这里的书生不喜骈文(尤其是被韩愈骂过之后)、不喜诗赋,反倒喜欢填词作曲。这里的皇帝厚待天下文人,文臣的俸禄和品阶,比同级的武官要高上许多倍。最最重要的是,这里的从军者,无一例外地,都要刺字。
即便是刑律最最苛责的秦朝,也只有罪犯才会黥面刺字。
这里是一个极度繁华的太平盛世,也是一个武官艰难的太平盛世。
这里的都城叫汴梁,这里的国号,叫宋。
☆、73|54
高肃翻完了那两本小册子,又将那两本散发着淡淡油墨清香的书册压到了床底下。
——是的,他已经知道了,这种古怪的物事叫。床。
一片宽厚的长木板被隔空支楞起来,恰到好处地隔挡了潮气;木板上铺着些麦秆、芦苇席,虽然不如他惯用的毯子那般柔软舒适,但也勉强可以入睡。在这间简陋的农家木屋里,有床,有木椅,已经是一件极为难得的事情了。
据说在都城汴梁里,还能看到成套的桌椅,不过只有少数人才用得起。
高肃在床沿上坐下,看着昏黄的墙壁和屋梁上的蜘蛛网,做了一个决定:他要去汴梁。不仅仅是因为汴梁繁华,还因为汴梁是宋朝的都城,可以打听到许多小山村里打听不到的消息。
例如,这里的皇帝,为何会颁布那样古怪的律法。
例如,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高肃决定离开的消息震惊了整个村子,百余年里除了征兵和徭役之外,从来没有人去过三十里外的地方。至于千里之外的汴梁,那更是想都不用想了。隔壁的农家汉子直接问了他一句:“你哪来的路引?”
对啊,他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黄口小儿,又不是进京赶考的举子,哪里来的路引?
假如他要去三十里外、三百里外,那倒还好办,但汴梁城距离这里有千里之遥,起码要横穿三个郡、二十来个州县道府,要是没有路引,他这一路上的风险,简直可以用巨大二字形容。
这条路走不通,那就只能走第二条路了。
第二条路,便是科举。
他不是没有想过从军,但这里的重文轻武的风气,让他不得不小心谨慎。
尤其是当高肃听说,西北两路经略使、对西夏用兵的大总管大将军,都是进士出身的时候,那种彻头彻尾的震惊和压抑,迫使他不得不考虑更多。
在这个朝代,从军者贱,进士挂武职。
没错,西北那两位鼎鼎有名的、能打胜仗的将军,都是进士出身。
——何等的疯狂。
连西北用兵的武官,都是进士出身。
在这个遍地崇文习武的宋朝,人们对文人的推崇,已经推高到了极致。
如果想要在这个疯狂的世界里占据一席之地,唯一的办法,便是去适应它。
哦,对了,那两位厉害的经略使,一个叫范仲淹,一个叫韩琦。
高肃将世事看得很透彻,他甚至冷静地分析过当前的情势。他想要干干净净地走进汴梁城,簪缨执剑,如前世一般驰骋沙场,那便唯有科举一途,可以助他达成所愿。
但想要在千万人厮杀的文场里夺魁,直至三甲进士出身,又是何等艰难。
高肃并非不通文字的武将,恰恰相反,在他受封兰陵王之前,便受过最为严苛的世族显学。尤其是历经西晋、西汉两朝,在当时大儒们的激辩中存活下来之后,他的文辞造诣决计不低。
但高肃习惯了诗赋骈文,习惯了汉魏晋时的文风文体,在北宋,便显得格外的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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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成。”
山长捻着长长的白须,大摇其头。这孩子自幼通透,七岁时便考中了童生,可谓前途无量。但不知为何,这孩子的文字里,总有一股抹不去的魏晋之风,汪洋恣肆,与时下推崇的风气大相径庭。
高肃捧着墨迹未干的赋文,恭恭敬敬道:“请先生指教。”
山长摇摇头,道:“你在我这里习了四年文,照理说当是我的半个弟子。但你这字……”他挑剔地看了一眼高肃的字,续道,“还有你这赋文,不成,真是不成。”
高肃立在山长面前,聆听垂训。
虽然外表不过是个十一岁的孩子,但骨子里却透着一种执拗的矜骄,与常人全然不同。山长记得这孩子考中童生时,不喜不惊,表现出来的那种与年龄不符的稳重,让县学里的先生们大为赞叹。
便在那时,自己相中了这个孩子,破例将他招到自己的书院里读书。
这孩子果然如他表现出来的一般稳重、聪颖,不过短短两年,便将书院里的学子们都压了一头。书院里的先生们都说,这孩子是他们生平仅见的,最聪明剔透的一个。
他见猎心喜,便决定亲自教导这孩子。
但慢慢地,这孩子表现出来的天赋,让山长感到相当失望。
这孩子是聪明剔透不假,但他的文字、诗词、赋文、策论,全都已经定型了。
全部,都定型了。
很难想象这种事情,会发生在一个十一岁的孩子身上。
“……大郎啊。”山长琢磨了一会儿,用一种较为委婉的语气,表达了自己的失望之意,“你是我生平仅见的最聪明的学生,但也是我最为失望的学生。你可知为何?”
高肃缓缓摇头。
山长叹了口气,缓缓道来:“你是我的学生里最拔尖儿的,不管是诗赋还是策论,都比寻常的学生高出了一截,甚至连书院里的一些先生,见识、眼界都不及你。”他话锋一转,又用一种沉痛的语气道,“但是大郎,你可知道进士三甲,是如何取仕的?”
高肃隐隐猜到里面有猫腻,但依然摇头道:“不知。”
山长叹息道:“我就猜到你不知。不论是乡试头名解元,还是金殿上的头名状元,都是主考官选出来的。主考官的喜好,在科举里可占了三至四成。你这策论要是放在前朝太宗时,或可称得上是上上,但在本朝,多半便只能批一个‘中上’了。”
高肃一怔。所谓的前朝太宗,多半便是唐太宗。
传闻唐太宗尚武,宋朝皇帝均尚文,看来进士取仕亦逢上意。
“这还不是最致命的。”山长点点他的考卷,用一种更加沉痛的语气说道,“致命的是,通常十一二岁的学子,文体稚嫩,字体亦稚嫩,即便偶有不正之风,也能纠之改之。但你这字、文、辞、赋,俱已成型,我亲自教导你两年又三个月,亦不能将其更改一二,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不知。”
“意味着你本有希望金殿面圣,但现在顶多只能中个乡试,拿着名额到汴梁城里转转,考个倒数的名次,回来见我等父老。”山长连连摇头叹息,“真真是,可惜了。”
本该是一个顶尖的好苗子,但不知什么时候,却自己走歪了路,拧不回来了。
高肃挑了挑眉。对于山长的这番叹息,他自己是惊讶多于悲沉。山长说他文辞文风俱已定型,想要更改很难,他不否认。毕竟在这个十一岁孩子的身体里,住着一个曾经叱咤风云的大将军。
本已定型,那便不必再更改了。
只要能顺利去到汴梁,他便能再往前更进一步。
————————————————
当年的乡试,高肃果然如山长所言,名次相当靠前,拿到了一个去汴梁的名额。
那一年恰逢西夏出兵渭州,范、韩两人堪堪挡住了西夏的进攻,汴梁学子多半群情激昂,太学生情绪激荡者不在少数。高肃捏着自己的名帖,跟着同郡的学子们走进汴梁城,只感到恍如隔世。
汴梁城距离洛阳不远,处处繁花似锦,少年恣肆,满楼红。袖招。
茶肆酒楼一座连着一座,胡姬酒娘在坊前发出清脆的娇笑声,亦有货郎担着单子,沿街叫卖。拐角处有卖汤饼、炊饼、饽饽的,亦有拉人到瓦肆里听曲儿的。这时节的勾栏瓦肆,可是汴梁里人人都喜爱的去处,两三个大钱便能叫上一壶茶,听上一个下午。
郡里来的学生们个个都看直了眼,一个个地直吸气。
酒娘指着那些目光呆滞的学生们,咯咯娇笑。
高肃在进城的那一刻,便辗转找到了一间武器铺子。他需要找一把趁手的匕首。
同伴们没有发现他的离开,因为他们早就被汴梁城里的繁华景象,弄得眼花缭乱了。
高肃很快找到了趁手的兵刃,又辗转回到了客店里。
他对自己的新匕首很满意。这个年代的铸造技术,显然比北齐要先进得多了。不单止是匕首,连大刀和长矛的锋利程度,都是汉魏晋所不能及的。
他的同伴们还在谈论,今夜该去哪一家酒肆里品酿。白日所见到的景象,极大地刺激了这些十六七岁、二十来岁、三十来岁的少年/青年,有些尽管不是第一次来京,但依然心神激荡。
“大郎。”旁边有人捅捅他,“你同我们一起去么?”
话音未落,周围便传来一阵哄笑:“这家伙连毛都没长齐罢。”
哄笑声在客店里此起彼伏,昭示着一场肆无忌惮的开端。高肃目光掠过那些学子的面容,微微地摇了摇头,带着自己的东西回房去了。
“这家伙简直跟木头一样无趣——”
“走走走,今夜里涨涨见识去。我记得有位柳三变当年——诶嘿~”
“嘿嘿、嘿嘿,同去,同去。”
……
高肃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推开窗子,望着外间熙熙攘攘的街道。
行人如织,车水马龙。
果不负,繁华盛世之名。
夜色里行人熙熙攘攘,即便已经过了酉时,依然有货郎在担着物什叫卖。两个带着帷帽的姑娘低着头,匆匆地走过去了,似乎身后有什么人在追赶。一匹高头大马分开熙熙嚷嚷的人群,慢慢地朝城内走去;马背上的青年男子戴着范阳笠,服色赤红,上身束甲,显然是个军士。
两位姑娘侧身避让,前头倒有一位年长的老者迎上前来,问道:“是稚圭派人送信来了?”
军士立刻翻身下马,朝那位老者恭谨地行了一礼,又低声说了两句话。
老者点点头,道:“随我来罢。”
军士跟着老者走远了,那匹枣红色大马跟在军士身后,无聊地喷着响鼻。这不过是汴梁夜景里的一个小小插曲,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高肃微一皱眉,正待阖窗,忽然看见了一个小小的身影。
那是一个三四岁大的女娃娃,被一位中年女子抱在怀里,正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街景。她全身都包裹在雪白的袄子里,柔嫩的小手指指着周围的行人,咯咯脆笑。
那位中年女子似乎是乳娘,抱着她艰难地在行人里穿梭,眼里隐隐有些为难和畏惧。
女娃娃转过头,轻轻拍拍乳娘的面颊,又趴在她的肩膀上,安慰道:不怕。他听不到她的声音,但却能感觉到她的口型,正在乖巧地一开一合:不怕,不要怕。
乳娘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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