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综]夫人神算-第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她微微地退了半步,轻声道:“对不起。”
兰陵王静静地望着邺城的城门,没有说话,也听不到她说话。
那张青铜鬼面在阳光下泛着刺眼的青芒,如同最锋利的箭簇一般令人胆寒。
————————
六月初三,宜嫁娶,吉。
云瑶从早上开始,就如同提线木偶一般,被丫鬟们穿上嫁衣,戴上钗环首饰,往脸上扑了厚厚的一层米分,还抹了一层厚厚的胭脂,更像是一个疯傻的姑娘了。从宫里赶过来送嫁的昭仪娘子叫住她,又褪下一个镯子,戴在她的手腕上,眼里隐隐有些愧疚之意。
命里带煞,六亲断绝,这八个字成了兰陵王的断语,一世都挥之不去的噩梦。
但可惜,她不怕这种命里带煞的判词呢。
云瑶一步步地走向兰陵王,微微仰起头看他。兰陵王依然戴着那张青铜面具,一身的吉服在狂风里猎猎飞扬,大片黑压压的乌云在空中攒聚,像是要下雨了。
兰陵王没有受到什么刁难,就如愿带走了他的王妃。
据说,这是因为二娘子生来痴傻,所以婚礼仪式从简、没有刁难新郎的缘故。
新王妃很快被带到了青纱帐里,而兰陵王却没有跟着过来。据说今天是邺城大喜的日子,很多王侯将相都跑过来看热闹。兰陵王一面要应付他的叔伯兄弟,一面还要招呼他的同僚和属下,实在是抽不出空来。而且如无意外,今晚还会有一场好戏,即将等待上演。
云瑶屏退那些丫鬟们,闭上眼睛,身体慢慢地漂浮了起来。她这两天发现,一旦自己处在灵魂出窍的状态,便可以自由自在地穿墙而过,不受到任何阻隔。甚至如果她愿意的话,也可以将身影渐渐地隐去,像一道虚无缥缈的影子一般,谁都看不见她。
淡淡的影子从她的身体里飘了出来,越飘越远,渐渐地越过青纱帐,来到了外间。
天空中响起了一声惊雷,丫鬟们尖叫成一片,哆哆嗦嗦地蜷缩在耳房里,在这片阴霾的天气里暗暗祈祷。这到底是谁算出的良辰吉日啊,不见天日不见天,该不会是故意算错了罢!
那一抹淡淡的影子,在丫鬟们的嘀咕声里飘远了。
隆隆的雷声越来越大了,豆大的雨点从天空中落下,穿透了她的身体。她飘过层层叠叠的屋舍和假山,来到一间堂屋里。兰陵王摘下了那张青铜面具,正歪躺在一张坐榻上,粗粗地喘着气。
剑眉星目,高鼻薄唇,显然是世所罕见的俊美面容,但不知为何,掩藏在了一张青铜鬼面之下。
影子迟疑片刻,又轻轻地飘到坐榻上,碰了碰他的手心。兰陵王浑然未觉,冰凉的汗珠从面颊上滑落,一滴滴地溅落在坐榻上,晕出一小片微咸的水渍,宛如孩童的恶作剧。
小厮三两步走到兰陵王身边,推推他的肩膀,唤道:“大王。”
兰陵王低低唔了一声,疲惫道:“他们是都走了,还是预备留下来看笑话?”
☆、第8章 北齐|青帷帐
“大王您可别这么说。”小厮苦着一张脸劝道,“世上谁人不知道,您是威名赫赫的大将军,一身功勋无可比拟。那些人……宫里的使者已经走了,那些宵小,您、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兰陵王轻轻嗤了一声,一面从榻上起来,一面漫不经心道:“我与荥阳郑氏结亲,那些人大概很愉悦罢?连叔父都封了郑氏做昭仪,以示恩宠。听说太子堂弟还多用了两盅酒。”
小厮取过便服,给兰陵王换上,一张脸更加苦闷了。
兰陵王瞥他一眼,淡淡道:“你切莫再做出这样的表情,省得外面人看到了,又要寻管家来发落你。郑氏二娘子生来痴傻,但听说平时也安安静静的,你们替我多看着她一些。”
小厮吓了一跳:“那、那大王您呢?”
兰陵王取过案上的青铜面具,随口道:“我?我自然是要回并州留任的。至于王妃,你们将她送回兰陵郡里去罢,无需随我一同去并州。你们几个都是打小跟着我的,知道我的意思。”他顺手将面具覆盖在脸上,抓起案几上的一块印鉴,径自去了。
小厮一张苦瓜脸更苦了:“可、可王妃是个傻子啊……”
云瑶飘到小厮跟前,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小厮依然呆呆地看着门口,喃喃地说着“王妃是个傻子啊”……“这可怎生是好”……“从王府里赎身还来得及么”……
云瑶听到最后一句,忍不住笑出声来。
原来不但是郑府里的丫鬟们害怕,连兰陵王府里的小厮们也害怕啊。
影子静静地飘了一会儿,便不再理会小厮,循着兰陵王离开的方向,一路追了过去。天空中雷鸣声隆隆,偶尔还有豆大的落下来,不一会儿便打湿了兰陵王的衣襟。兰陵王浑然不在意,推开小厮递过来的伞,大步朝前堂走去。宫里的使者已经离开了,宾客们也走得差不多,前堂里稀稀落落地不剩下什么人,偶尔有两个身穿王服的贵胄,也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
“大王啊……”一个身穿绯色官服的人站起来,摇摇晃晃地朝兰陵王走去,“听说王妃生得花容……呃,花容月貌,比宫里顶顶漂亮的昭仪还要美上三分,可是真的么?”声音里带了三分戏谑,三分取笑,三分暗讽,最后还有一分的幸灾乐祸。
兰陵王推开他的肩膀,淡淡道:“你逾越了。”
他用的力气不大,只稍微阻了那人一下。那人一个趔趄,睁大了朦胧醉眼,只看到一张青铜鬼面在烛光之下,越发显得狰狞可怖,瞬间就被吓到酒醒了。
“呃……呃……”那人端着金樽,一步三摇晃地离去了,也不知道是装醉还是真醉。
兰陵王站在堂屋正中,目光缓缓地扫过屋里的人。主客们大多已经醉得七倒八歪,各家小厮们都在忙着服侍、喂醒酒汤、备车马送人回府。偶尔有一两个装醉的,抬着眼皮偷偷地瞄他,眼神里满是幸灾乐祸的嘲讽之意,仿佛是在说道:一个生来痴傻的王妃,嗤嗤。
外面惊雷轰鸣,豆大的雨点噼啪噼啪,落在屋檐上四溅起水沫儿。小厮撑着伞,哆哆嗦嗦地来到兰陵王身边,低声说了两句话。兰陵王捏着手里的鱼符,沉着声音说道:“我知道了,你们照着做罢。今天的婚仪一概从简,让她们送王妃回屋便是。”
小厮哆哆嗦嗦地,又问了两句话。
兰陵王沉默了片刻,才又答道:“夜里我会过去的。”
小厮撑着油纸伞走了。他得赶回去告诉姐姐们,外间下了大雨,要先把王妃送回到屋子里去,省得王妃淋坏了。至于后边那些撒帐之仪,一概从简便是。大王刚刚说过,他夜里会回屋去的。
云瑶在旁边听了个大概,知道自己不能再待下去了,遂跟在小厮身后,飘回了身体里。
她睁开了眼睛。
两个丫鬟撑着油纸伞,将新王妃扶到新房里,又匆匆地告退了。至于撒帐之仪,既然连兰陵王都不甚在意,那她们自然也不会多舌。云瑶打量了一会儿新房,忽然感到有些黏腻,便坐在梳妆镜前,一面慢慢地洗去容妆,一面等待兰陵王的到来。
她确实要和他坦言一些真相,但却不能全数说给他听。
比如她的真正来历,比如她的手段,比如她可以带给他什么……
铜镜里影影绰绰地出现了一个人,隐约还戴着一张厉鬼般的青铜面具。
屋里的丫鬟们早已经退下了,唯有两支粗。大的红烛在燃烧。云瑶转身望着那张青铜面具,预备和他开口坦言,但在话一出口的瞬间,便愣住了。
兰陵王用手扶着门楣,身形有些不稳,目光也有些迷离。
云瑶走上前去,行礼道:“大王万安。”
这种山大王一般的称呼,就是南北朝称呼兰陵王的方式了。云瑶虽然感到别扭,但入乡随俗,叫着叫着也就习惯了。兰陵王淡淡地瞥过来一眼,目光变得有些锋利。
他走到屋里,倒了两樽酒,又自顾自地喝了一樽,却被呛得咳嗽了两声。
云瑶猜测,大约是刚刚她不在的那段时间里,前堂又发生了些不愉快的事情。她知道那是合卺酒,遂走到兰陵王案前,取过另外一樽酒,浅浅地饮尽了。
兰陵王沉声问道:“你是替身,还是代嫁的娘子?”
云瑶一怔,讶然道:“……什么?”
“传言郑氏二娘子生来痴傻,不通礼仪。”兰陵王起身走到另一处案几前,慢慢地开始研墨。他的手修长有力,且骨节分明,指腹上带着薄薄的茧,显然是长年习刀弄枪的缘故。
云瑶走到跟前去,有些惊讶地问道:“所以大王猜测我是……”
兰陵王落笔成书,道:“但你是个正常的姑娘。”
——原来如此。
云瑶稳了稳心神,将先前想好的一席话娓娓道来:“不敢有瞒兰陵王,我原先是在装疯作傻。眼下既然嫁与大王为妻,自然就无需再假装下去了。大王胸襟宽广,应该不会同我这小女子计较罢?”
兰陵王动作一滞,微微地捏住了手里的笔锋:“装疯作傻?”
他的声音稍稍缓和了些,也不再像先前那样带着愠怒。
云瑶定了定神,续道:“我幼时发过一次高烧,从此便懵懵懂懂,不通世事。直到一次机缘巧合,才又重新开了窍。但那时族里出了些事情,我便不得不一直这样装下去。”她略停顿片刻,又刻意将话锋一转,道,“此事说来话长,要是大王想听,我过些日子,再细细地说与大王听罢。”
她相信兰陵王不会有耐心听的。这些大家族里的龌龊,应该是兰陵王最最厌恶的才对。
果然兰陵王摇摇头,道:“不必了。”世家大族里的龌龊,往往不比天家少。他从小见惯了人情冷暖,自然也能猜测出云瑶的话外之音。他说到这里,笔锋缓缓一顿,又道:“既然你与常人无异,我不妨同你直言罢:邺城里的那些传言,我也略有些耳闻。阖城上下的女子避我如蛇蝎,唯独你被嫁到了这里,想来也是无奈之举。我自知命格有异,不敢耽误娘子一世,今夜便写下放妻书,加盖郡王大印,无论娘子何时要走,都断然不会阻拦。”兰陵王说到后来,已不知不觉地捏紧了那杆笔,目光里隐隐地有些悲恸。
云瑶愕然道:“其实……那个……我并非……”
兰陵王缓缓摇头,示意她不必多言,如行云流水般写下放妻书,又加盖了一方大印,整整齐齐地叠好,放到云瑶手里,续道:“从此去留皆随卿意。我天生命里带煞,克妻克子,实不敢耽搁了姑娘。三日后我要回并州,姑娘要是不想留在邺城,不妨前往我的封地兰陵郡,安稳地度过一世罢。我可派人护送姑娘前往。”
云瑶愣愣道:“那个其实……我不是……”她话一出口,忽然不知怎么地,又转了个弯,“若我不是个正常人,而是个痴傻儿呢?你也要写放妻书?任由我自生自灭么?”
兰陵王摇摇头,低声道:“那便不一样了。”如果她仍旧是原先的痴傻儿,他便将她与放妻书一并送回兰陵郡,再派几个贴身小厮跟着,安安全全地送到一处庄子里,度过余下的半生。
云瑶呆呆地说道:“哦。”她感觉自己真要犯傻了。
面前的青铜面具与那日的男子重叠起来,模模糊糊地像是又回到了晋阳城,青年男子侧过头,低声问了副将几句话,隐隐约约便是“怎么会让一位女子孤身出城,外面世道正乱”……
兰陵王他大概、大概是个天性良善之人吧。
但这样天性良善之人,又怎会是那个英勇善战、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大将军?
一时间百般念头涌现在了云瑶的脑海里,又恍恍惚惚地不剩下什么了。那张青铜面具在烛光下,微微地泛着一丝青芒,宛如将他与别人远远地隔离开来,隔成了两个世界。
☆、第9章 北齐|龙凤烛
云瑶怔怔地捏着那张薄纸,简直宛如烙铁一般滚烫。她想要将它撕了,又感觉不大适合;想要将它送还回去,也感觉不大适合,便讷讷道:“那个……其实……我……”
兰陵王抬手抚过那张面具,略一停顿,便将它摘了下来,随手搁在案几上。
“今夜我会与你合宿。但你无需担忧,我不会有逾越之举。”他缓缓地说道,声音里略透着一点沙哑,还有些深深的疲惫。那张青铜面具搁在案几上,泛着幽幽的冷光。
云瑶感到喉头有些紧:“我、我不是……”她从来没跟一个陌生男子合宿过啊。
兰陵王静静地看着她,像是要从她的表情里看出些什么来,又像是有些无奈和自嘲。他的长指在案几上轻叩了一下,又低沉着声音说道:“你若是不愿,我也不会勉强。”外面还有一张榻。
云瑶急急摇头,道:“不、不是那个……”她将手里的放妻书哗啦啦一抖,坚决道,“这件东西,我是不会收的,大王且收回去罢。至于我自己,嗯,也不想去兰陵郡。”
她想了想,又补充道:“若是大王愿意,我与你一同去并州罢。”
兰陵王忽然低低笑出了声,声音里颇带着几分愉悦。
他长指在案几上轻叩两下,温言道:“你能说出这番话,想必待我也有几分真心。”但他确确实实命里带煞,不想耽搁了一个好端端的姑娘,遂又将那封放妻书推了回去,“你要是不愿与我合宿,我自可以去外间睡榻。不过等明日一早,就要劳烦夫人去和宫中使者斡旋了。”
云瑶捏着那张薄薄的纸,收也不是,放也不是。偏偏兰陵王还在等她回话,一双如墨般深沉的眼睛静静地望着她,隐隐带着几分温和与包容,如同广袤无垠的大海一般。
她不知不觉地放低了声音:“我……并非不愿……”
并非不愿四字一出,兰陵王便微微震了一下。
他俯身望着眼前的新嫁娘,低声问道:“你不怕我?”连他自己都有些厌弃自己。
云瑶一怔,有些疑惑地问道:“我为什么要怕你?”
蒙蒙烛光下,她的眼里带着一点迷茫,还有一些钦佩和仰慕,却没有常人眼里的惊惧和嘲讽。兰陵王心底一颤,不知不觉便攥紧了手中的笔,温言道:“你为何不怕我?”
云瑶轻轻咦了一声,望着兰陵王的眼睛,有些惊讶地反问道:“我为什么要怕你?你是守护大齐的英雄,我为什么要怕你?……”
一番话真真切切,理所当然,不杂糅半点愚弄和虚假。
兰陵王怔了片刻,随即低低地笑出声来。
从他出生到现在,几乎所有人都避他如蛇蝎,就算嫡亲的生母,就算从小带他到大的乳母,每每见到他,也都是一副惴惴不安的神态。等到他母亲亡故、父亲也亡故之后,他的煞星之名,从此传遍了整个邺城。没有人敢直视他的眼睛,他们都说他是天生的厉鬼,所以才能在战场上所向披靡。
直到最后,连兰陵王自己都相信了这种言论,戴上了青铜鬼面,再不以相貌示于人前。
林林总总二十二年来,他手里染过无数突厥人的血,也染过邻国大将的血,就连他的同僚和麾下将士们,也都会用一种疏离且畏惧的目光看着他。他们或许能跟他谈笑风生,也能跟他一同上阵杀敌,但从未有人这样望着他,对他说道:你是守护大齐的英雄,我为什么要怕你?
而且还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兰陵王低低地喟叹一声,又低声问道:“那你是不惧与我合宿了?”
云瑶眼里一片惊愕,隐隐有了些少女的羞涩,却并无惧怕之意。她定了定神,小声道:“自然是不怕的,你是我的夫君。”她言罢,又将手里的放妻书递还给他,道:“还你罢,我不需要这个。”
兰陵王接过那封放妻书,仔仔细细地折好,又交还到了她的手心里。
王妃这份心意弥足珍贵,却并非他肆意挥霍的理由。即便她坦言不怕自己,他也不愿意用自己的命格,生生耽误了一个姑娘。
“你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