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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衣行业厮杀内幕:对手-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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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锦萍不可能,郑军也不可能,那么可能的是谁呢?终归是有人毒死了刘大桐。”胡凤鸣百思不得其解。
  “我认为我们一开始就选错了侦查方向。”卓成功说出一直埋藏在心里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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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抛尸南郊(3)
“噢?”胡凤鸣惊讶,“谈谈你的想法。”
  “显而易见,真正的凶手不是王、郑两人,凶手躲在幕后。借手杀人,或是嫁祸于人。”
  “刘大桐充其量是个被离异父母抛弃的孤儿,凶手杀他干什么?杀人,总该有动机。毒死刘大桐的动机呢?”
  “可我想,投毒本来不是为了害刘大桐,阴差阳错,他成了替死鬼。”卓成功说。
  他的话如一道阳光,驱散胡凤鸣缠绕着的迷雾,心里豁然开朗。兴奋地说:“讲,讲呵!”
  “没啦。”
  “没啦?”
  “没啦!”
  “卓成功呵卓成功,你小子刚接近深邃,怎么样,不给你想了。这叫什么?半途而废!”
  “胡队,你就是把我剋出拉登、萨达姆来,我也想不下去了。”卓成功为自己争辩道。
  胡凤鸣想了想,说:“成功,做好准确,我们下午提审王锦萍。”
  二
  把蓝河商贸大厦说成是继世纪实业集团后又一标志性建筑不为过,缺少高层建筑的蓝河,它显得鹤立鸡群。
  穆楠生和郁冬冬赶到这里,大厦门前依稀可见数天前典礼留下的痕迹。
  “呃,富丽堂皇。能住在这够滋润高贵的了。”郁冬冬说。她从山北市回来,临时抽调就算结束,重新回到第二专案组。今天随新任组长穆楠生出来执行任务。
  “就你那点儿工资,攒到退休吧。”穆楠生从驾驶座位上下来,关上车门。他说,“你知道不,每个平方四千多元。”
  “是不是太贵了点,蓝河的消费水平承受得了?”
  “听说没等主体建筑封闭,就预售光喽。”
  他们说唠着进到大厦,一进门被保安拦住:“你们干什么?本楼尚未全面竣工,谢绝……”
  “我们是警察。”穆楠生亮出警官证,“找大厦管理办公室。”
  “照直往里边走,”保安指着大厅的左侧,“门上有牌子。”
  “谢谢!”穆楠生和郁冬冬照保安所指的方向走去,果真见一块牌子,实际是贴在门上的一张纸,写着三个醒目大字:办公室。
  哐!穆楠生敲门。
  “请进!”里边的人声音很细。
  “我们……”穆楠生说明来意。
  办公室共三人,两女一男,岁数稍大一点的是主任,复姓羊舌,叫着有些拗口。“羊舌主任,请您谈谈大厦的建筑情况。”
  “可以,我们到里边谈吧。”羊舌主任引路到会客厅,刑警坐下后,她向外间喊:“小康,泡茶来。”
  “您别客气。”穆楠生说。
  小康将三杯茶分两次端来,第一次两杯分别给客人,第二次端着沉重的石头水杯放在羊舌面前。
  嘎吱!两块石头磨擦声响起,羊舌悬开杯盖,呷一口,放下石头杯,介绍道:“蓝河商贸大厦是一个综合楼,总建筑面积一万七千平方米,2002年6月10日动工,2003年8月18日交付使用。六楼以下为商场、超市。七楼至十二楼为写字楼,十三到十八楼为住宅楼……”
  郁冬冬听到行云流水般的声音,羊舌谈吐流畅是对大厦的熟知和讲话节奏很快所致。她的眼镜让郁冬冬看来有些滑稽,低垂快到鼻子尖,目光从眼镜的上边缘射出瞅着你说话,有时阳光因她身体摆动而铺到脸上,她便用手哄赶蚊蝇似地撵它,阳光不走,她不烦不恼,朝它宽容地微笑,那情形便像对一个同她嬉闹、顽皮的孩子。
  “现在看,8月18日进户不可能,9月18日也说不定。你们知道原因,工程质量出了问题。”她说到这停下,又喊小康加水,然后继续说,“工期是拖了,没有办法的事情,谁也不希望的。”
  “严重吗?”
  “我们只是一般工作人员,只负责销售、出租的前期工作,不好超范围评价的吆。”羊舌讲话分寸、尺度掌握得很好,她说,“我倒可以透露点内幕给你们。”
  “那谢谢您啦。”穆楠生说。
  

第五章 抛尸南郊(4)
羊舌的目光再次从眼镜的上边缘射出,落在郁冬冬的脸上,她感到自己的脸颊过敏似的发痒。
  “楼的主体工程质量没问题,问题出在尾工……”
  “什么时候发现有质量问题的?”
  “工程验收,也就是那次验收,谭市长发了火,当时的情景我记忆犹新。”羊舌那又嘎吱,这回不是开杯盖,而是盖杯子,她说,“谭市长在12楼用手指抠下块内墙皮,愤然地说,‘这么高造价的工程,质量竟如此低劣,说得过去吗?国家的资金拿来打水漂,外商的投资……你们于心何忍?’在场的有关人员知错儿似地低下头。这时韩市长站出来,同谭市长理论几句。”
  “他们都说些什么?”
  “对不起,记不清了。”羊舌的顾虑明显亮在脸上,有意绕过这一节,她说,“谭市长当场宣布,工程质量没有解决好之前,一律不准进户。”
  “可是典礼如期举行了。”
  “据我所知,为兑现外商的合同。对外宣布竣工,对内全面采取补救措施,并追究责任。”
  “开始了吗?”
  “谭市长出事搁浅,哦,不不!现在就要开始。”羊舌立即修正了刚才的话,说,“昨天接到市委办的通知,让我们准备两个办公室,市委市政府两个工作组进驻。一方面调查造成劣质原因,一方面组织专家论证采取措施补救,力争取暖期到来之前,大厦交付使用。”
  “哪家施工队承建的?”穆楠生问。
  “世纪实业集团所属的第一建筑公司,对外称一筑,为了有别市第一建筑公司,他们称一建。”羊舌说话很严密,有根有据,使人听来清楚明白。
  一筑?穆楠生对这一称呼挺陌生,但对世纪实业集团所属的第一建筑公司相当熟悉。那个公司的一把经理孙威是他的同学,而且是特要好的同学。
  “主任,”小康进来,说,“一筑孙经理来电话,问你上午是不是有时间,他要过来看下楼。”
  羊舌目光落在穆楠生的身上,这次目光真正穿过了茶色的是近视远视闪光青光间或视网膜萎缩眼底出血也说不定的镜片,其要表达的意思很明确:你们什么时候完?
  “您有事我们改日再谈。”穆楠生决定到此为止,“不打扰了,再见!”
  羊舌主任送他们,穆楠生手划了界线。“留步,就到这。”
  偌大个厅走着他们两人,足音像在空空的幽谷中回响。电子感应门尚未启用,保安彬彬有礼地为他们推开玻璃侧门,客气声慢走。
  “你今天好像小学生。”上车后穆楠生一边系上安全带,一边说,“专心听讲,只差手没背在身后。”
  “真听不出来头儿你是表扬我,还是批评我?”郁冬冬说。
  “想听是不是?先系好安全带。”
  “我们又不是去兜风?”她看眼穆楠生,看出他正有不属于案子内的事情青草般的蓬勃,因为临近中午,她想到一顿丰盛的美餐。
  车开出去很远,他没回答她关于批评或表扬的问话,她也没问。
  秋的天空总像被清水洗过一般,水汪汪眸子般地洁净。云如刚钻出壳的棉絮,白绒绒的一尘不染,有只大鸟在云边盘旋,如一只蝴蝶在花朵前翩跹飞舞。这是郁冬冬在车驶出市区进入郊外,她探头窗外见到的情景。
  “你也不问我们要到哪里去?”他在沉默许久后开口道。
  “干吗要问,反正不担心你绑架我。”
  “我斗嘴不过你,一会儿有人修理你。”他故作神秘状。
  “谁?”她问。
  “怕吓着你。”
  “你以为我是老鼠,胆那么小呀!”她暗暗鼓励自己挺拔,外在的表现是昂首,坐直身子,要参加战斗的蟋蟀似的凸着眼睛。
  穆楠生觉得她的样子很逗,但他忍着没笑。他要看这假英豪听了下面话的神态,是不是还张膀扬翅?他说:“冯局要我陪你去见他。”
  “冯局?”她真像只怯阵的蟋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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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抛尸南郊(5)

  寻找卫思慧的刑警到达江口市,一下火车便兵分两路,这是纪刚临离开蓝河就布置好的。具体分工是纪刚带人去市公安局,通过户籍处查找卫家的自然情况。另一组由卢涛负责,到卫思慧当兵的某部队。
  先说卢涛这一组,卫思慧服兵役的某部队并不驻扎在市区,而是在江口市郊外以产天然大理石闻名的二郎山上。
  二郎山即不崎岖也不险峻,见不到参天大树,也未有潺潺流水。缘何叫二郎山,估计要牵强附会那个民间神话传说。或许当地为开发旅游业,添花些古老传说,臆造出个二郎神到此也说不定。部队的营区就建在山的南坡那片平坦开阔处。
  接待他们的是政治部伊副主任,她正巧是卫思慧的连长,而当时卫思慧任代理一排长。
  “卫思慧服役期间一门心思学军事技术,相当出色,她是全团惟一的一位士官代理排长。”伊副主任说起卫思慧,十分惋惜,她说,“我曾打算请求领导机关给她下排长命令,她突然提出退伍回地方。团政治处同她谈话挽留,她坚持要回地方。”
  “原因呢?”卢涛问。
  “至今我也觉得是个谜,不解之谜,她不愿和别人交流思想。”伊副主任回忆当时的情况,说,“我俩相处很好,我是她的连长,与公与私,我决定同她谈谈。”
  五年前她们的那次促膝谈话,在营区的一个小山头(称山包也可以)上进行,那个来得早了些的秋天,态度很不友好,扎进山来便挥刃割杀风景。于是她们两个小时的谈话工夫,眼前铺层落叶。伊副主任清晰地记得一片楸树飘落到卫思慧怀里的那一幕,她拿起那枝卵形叶子,随口吟诵句古诗:“闲对楸枰倾一壶。”
  “楸枰是什么?”
  “棋盘呵。我父亲是个棋谜,他经常和妈妈坐在小院里对弈,这句温庭筠的《观棋》他喜欢一辈子,经常吟,在我几岁还不懂这句诗的意思时,就从父亲那学会了。”卫思慧怅然道:“如今想来恍若隔世,他们都不在了,父亲只留下这首他常吟的诗……”
  “你说过卫伯伯希望你成为一名职业军人。”
  “这与他戎马生涯的一生有关。我按他的意愿做了,放弃了我做一名赛车手……”
  “但你最终还是背叛了他。”
  “你指这次我要求退伍?”卫思慧未等她回答,便说,“你是一种误解。”
  “误解?部队干得好好的,面临着可以提职……你这到底是为什么?”
  “世上许多事情没有为什么。”
  眼前纷飞着落叶。
  “你一定有什么事瞒着我,思慧,给我点儿为你做些事的机会,因为我们是战友。”她十分真挚地说。
  “没有,真的没有。”……
  卢涛发现伊副主任眼眶里含着晶亮的东西,他静然地等待她沉默的时刻过去。
  “她心里的那把锁没能打开。谁也没留住她,连欢送她的机会都没给我们。她悄然离开了。”伊副主任说。
  “以后你们有过联系?”
  “两年前我到市里找过她,听说她去了你们蓝河,不久还当上市长的秘书。”
  “在部队她还和谁关系密切?”
  伊副主任想了想,说:“倒是有一位,她们一排的林岚。她复员回到老家山北市,做什么工作不清楚。”
  “她是不是有个弟弟?”卢涛问。
  “应该是,不过卫思慧从不提他。我曾问过她,她眼里透出隐隐的凄苦和悲凉,看出她不愿别人问到他。”
  离开二郎山时,夕阳倾下一捅红油漆似的,把本不多的树木枝枝桠桠都染红了。他回首铁锈色群山一眼,大步向市区走去。
  现在说说纪刚他们,江口市公安局户籍处在微机上很快查到已注销迁往外地的记录。弄清了卫思慧确实有个弟弟,名叫卫光男。在江口警方的陪同下,顺利找到卫家的邻居,又获得一些有关卫思慧的情况。
  纪刚回到宾馆,卢涛还没赶回市里,他打他的手机,告诉在哪个宾馆等他。
  

第五章 抛尸南郊(6)
“纪局您休息吧。”随来的专案组刑警小庞,见纪刚有些疲乏,关心地说。
  入住宾馆给纪刚登了单人间,他们则要了三人间。
  “小庞,把了解到的卫思慧姐弟材料整理整理。”纪刚进自己的房间前叮嘱:“细致梳理,别遗漏有价值线索。我先睡一会儿。卢涛回来叫醒我。”
  “哎!”小庞答应着,待纪刚走进房间关上门,他才回到三人间里。他铺上稿纸,准备把半天——差不多一个下午了解到的情况,从一个记录本子上腾抄下来。
  卫家在江口毫不夸大地说,赫赫有名。卫思慧的父亲副师职转业,任江口副市长多年。
  “卫市长可是一个好人。”派出所帮找到的第一个知其卫家情况的人,是卫思慧父亲的棋友。“人家那么高的职务,连我这个蹲马路牙子的掌鞋匠也没小瞧。他常找我下棋。”
  “他的家人你都熟悉?”纪刚问。
  “咋能不熟悉,我和卫市长就在他家的小院葡萄架下下棋……他得肺癌没(死)的,老伴在医院伺候他的时候,突然得脑出血没(死)的。撇下两个苦命的孩子,老大思慧那年16岁,她弟弟光男才7岁。”老鞋匠说。
  第二个人比老鞋匠更清楚卫家的底细,她在卫家做了七八年的保姆。她说:“两个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她讲了光男幼儿时代一个有趣成长细节:“他先会向后退,再会向前爬。5岁前舌头大,发音不准,如灰尘,他说飞(灰)尘,大轱辘(大姑父)。”
  “你什么时候离开卫家的?”
  “卫市长两口子去世第二年,原本我打算等光男也长大成人再走。”保姆说起一段与卫家的友情:文革时期卫思慧的父亲在部队上,她的母亲走“五·七”道路带一双儿女到了偏远的农村,从小在城市长大,对农村生活一点儿也不熟悉。那会儿没有电磨什么的,推碾子压磨她哪里会哟。一次推碾子,毛驴倒是套上了,可怎样的吆喝,它楞是纹丝不动。她商量呵哄呵,只差点朝驴叫爹。毛驴死不给面子。情急之下卸掉毛驴,自己抱着碾杆推碾子。祁家的寡妇——后来成为卫家保姆的人出现了。
  “天呐,闲着毛驴不用,你怎么替它拉套?”祁寡妇对细皮嫩肉的城市女人行为不解。她说,“你可别心肠软,毛驴吃草吃料,天生奴打奴做推碾子压磨的命。”
  “我怎样赶它,就是不肯走。商量也商量了,软的硬的都不行。它不干,我就得干,家里的玉米面吃光了。”她无可奈何地说。
  “哎呀,你没给它戴蒙眼儿。”
  “什么蒙眼儿?”
  祁寡妇从磨房的柱脚上摘下块黑布,给毛驴戴上。
  “为什么捂它的眼睛,那样能看得见东西吗?”她大惑。
  “看见东西它肯转圈吗?不转圈咋推碾子拉磨?”祁寡妇帮助重新套好毛驴,轻喝一声:驾!毛驴一圈圈拉起碾子来。
  从此她们成为朋友,返城时她拉来祁寡妇,在她家一呆就是七八年,她早成了卫家一员。以致卫夫妇病逝,她主动承担照料卫家两个孩子的责任。那年,有人给祁寡妇提媒,是位丧偶的离休干部,她很犹豫放心不下卫家的两个孩子。
  “祁妈,我高中毕业了,能照顾弟弟。您的年纪一年大起一年,也总该有个归宿……”卫思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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