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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衣行业厮杀内幕:对手-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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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你说有狼的。”
  “那是哪百国的事嘞!”老刘在秋天的田野里行走,酷似一尊移动的铜像。他说,“我爹这一辈子没少和狼打交道。一只老狼坐过他的马车,听他唱二人转。”
  “狼坐他的车?”胡凤鸣干脆不信了。虚构的童话里,老狼什么事都可以做,和人一起共进晚餐……“老狼没和他唠唠?”
  “哎,你别不信。”
  老刘讲述遥远年代人与狼的故事。
  走南闯北的车老板,在夏天的夜晚赶路,青草没棵的野狼时时出没,刘老板要说没一点恐惧那是玄乎了点儿。给他仗着胆的是三匹膘肥体壮的马,大鞭杆子也算是应手的家什。还有一招儿,唱歌,用唱歌为自己仗胆。
  二更月正东,
  长春改新京,
  拉出“康德”皇帝坐朝廷,
  欺压老百姓。
  月亮照射下的夹干道阴森森的,两侧的沙丘长满黄蒿子,黑魆魆的,保不准儿就冲出一只狼来。拉车的马警觉地竖立起耳朵,不时打着响鼻儿。
  刘老板唱歌的底气不足了,声音有些发颤。唱着唱着就串了调,也串了词儿。他唱道:
  请来了公子张君瑞,
  夫妻二人拜花灯。
  摆罢天地洞房入,
  两朵鲜花一盆盛。
  他从《大西厢》串到《蓝桥》:
  门口有棵柳,
  柳树三道弯。
  百灵树上挂,
  毛驴树下拴……
  刘老板突然听见,“噌”地一声什么东西落在车上,他的心一下子就悬到嗓子眼儿,下面的唱词儿无法连贯了:百——灵也是——哨,毛驴……
  他纂紧大鞭杆慢慢转过头去,天妈啊!一头冷汗便下来了。一只狼像搭车捎脚的人坐在车耳板上,专心致志的听他唱曲儿……
  “我爹吓傻了眼,他与狼大眼瞪小眼地望有两袋烟的工夫,都快出夹干道啦,它还没有下车的意思。”老刘毫无目的地抡刀砍向路边的蒿草,刷,几棵蒿草的头部被削落。他说:“我爹寻思,它不一定要吃自己,要吃蹿到车上来趁其不备就从被背后咬断脖筋。八成它走累了,搭段车……”
  “它和颜悦色?”
  “那倒没有,反正态度蛮好。”老刘说,“我爹想呵,见了日本人点头哈腰说软乎话,就少挨不少嘴巴,这狼总不会比日本人还凶吧?于是他对狼说,‘要不您老人家回腿往里坐坐……愿坐多远就坐多远。”
  “狼没说谢谢,真不讲究。”胡凤鸣为这个离奇的故事添油加醋地道。
  “它爹肯定没教它。”老刘也幽默一句。
  “后来呢?”
  “后来啥事也没出,狼坐了一会儿就下车走啦。”老刘口气很轻松,结局自然圆满。
  胡凤鸣回味这个故事,有个疑问提出来:“你爹咋断定是只老狼?它告诉他的?”
  “牙掉了,腮也塌了……”老刘说出他爹如何鉴定狼是年老还是年轻的。
  雁翎坨子沉寂,天下的墓地都沉寂。
  “那堆大杨树。”老刘指下坨子南坡,说,“万家的老坟茔地。”
  

第十八章 孽缘情未了(4)
他们朝那边走过去,一堆堆荒塚随处可见。几只终年与鬼魂作伴的乌鸦栖在枯树上,没叫,景象就十分凄凉了,如果它们叫呢?
  从老树树龄看,万家的坟地相当古老,且规模,占据半个坨子,可见当年万家的势力和家境。偌大的墓中,有块抢眼的由树木围起的坟地,成为墓地中的墓地。
  “这埋的就是那个娜娜。”老刘指着一座坟说,“要不是解放了,她不会埋在这里。”
  “为什么?”胡凤鸣问。他已经从刘家父子口中了解到娜娜与万小辫生了个儿子,母亲过世,儿子可以将生母葬在此地。
  “娜娜不属于万家人,不是万家人就进不了祖坟茔地。”老刘说,“他们的事始终偷偷摸摸做,万家不承认她。听我爹说离开万家时娜娜腆着大肚子,掉在地上的包袱得蹲下身来捡,哈不下去腰。生孩子那天正赶上万小辫病死咽气,孩子没见到自己的亲爹,按照当地风俗习惯,她给儿子起奶名叫梦生。”
  梦生——万达——梦生。胡凤鸣完全清楚了万达的身世。他问老刘娜娜坟旁的那个坟包是谁?
  “古莲凤的。”老刘张口便说出。
  古莲凤?胡凤鸣来到兴安镇第一次听到的名字,那么她是谁,埋在娜娜的坟旁,肯定与万家或娜娜有关系。
  老刘说:“说来话长。”
  尽管万家妻妾从中作梗,仍未阻止当家的与大鼻子女人上炕。他们如胶似漆地往来,万家连连出现横事:大太太被冬天房檐冰溜子落下扎死;二姨太竟与始终在长兄身边务农的幺弟私奔了;腊月初八夜里遭胡子抢劫……三姨太请来算命先生,受了贿赂的算命先生信口雌黄,说娜娜是丧门星,给万家带来灾祸……万小辫含泪轰走娜娜,悄悄塞给她两根金条。
  “娜娜生个男孩,两人相依为命。梦生十六岁时母亲去世,他一直未结婚。”老刘的话变得吞吐,说:“他不缺女人。”
  胡凤鸣想到娜娜旁边的坟葬着的是古莲凤,由此推理,老刘说的万达不缺女人指的就是她吧?他猜测道:“古莲凤是万达……”
  “你想哪去了,”老刘打断胡凤鸣的话,他指着那个坟包说,“古莲凤是姓纪的女人。”
  “姓纪?”胡凤鸣从老刘的叙述中渺渺地听出与纪刚有关系,是一种怎样的关系尚不清晨。追问:“他叫什么名字?”
  老刘想了想,说:“纪东风。”
  是他,纪刚的档案中记载,他曾用名除了东风,还有文革。
  “她们两个的命都够苦的,”老刘心地满善良,说时眼角湿润了,“梦生到二十几岁还没找到对象,谁肯嫁给成分高(地富反坏右)的人呢?在兴安镇上有个国民党骑兵营长撇下的小老婆,她带着十几岁的闺女古莲凤过……梦生和她打伙(姘居)的事,是到各家齐尿的人给发现说出来的。”
  老刘使用上那把镰刀,把娜娜坟前的枯草刈除,弄块空地,变魔术般地从怀里掏出一叠黄烧纸来,准备烧。
  “你这是?”
  老刘用打火机点烧纸,说:“替我爹,在早他亲自来,这几年腿脚不行啦。”
  娜娜坟前燃烧着纸钱,胡凤鸣一下想到,一个赶马车的老板与一个被东家赶出大院的女人之间可能发生什么了。这是人家的隐私,没必要去弄清楚。眼下顶要紧的是弄明白纪刚与古莲凤的关系。
  三
  穆楠生和郁冬冬不约而同感到心里发堵。
  “那一天,于庆德一直用痛苦的眼光看着我。”孙威讲述的语气很沉,吐出的字句像块石抛出。
  在一个极私秘的场合,莫逆之交的神奇制药厂厂长于庆徳对孙威说:“也许我马上成了你的第二。”
  “我的第二?”孙威心里默想他的话的意思。
  损失了二百万,或叫人给敲去二百万,现在孙威已经是古纪峰麾下私营企业一筑的经理,还有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在里边。与其说他愿当这个受柄于人的经理和守着那股份,不如说,他要查出绑架的策划者。用绑架儿子的卑鄙手段逼其就范,同样的悲剧要在于庆德身上上演吗?
  

第十八章 孽缘情未了(5)
于庆德问:“世纪实业集团,要建一个药厂,你知道吧?”
  孙威表示知道。
  “他们看中我们厂的制药设备及厂区,”于庆德觉得在某些方面与孙威同命相怜,说:“饿豹似地盯住我。”
  “你打算怎么办?”
  “豁出去了,当年我为租赁下这家倒闭的药厂,我倾其所有,连住宅楼都卖掉了……惨淡经营几年,我买下它后,又重新注入了大量的资金……谁曾想……”于庆德落下泪来。
  孙威与于庆德数年交往中,从来未见他落过泪,男儿有泪不轻弹,在他的身上充分体现。现在,现在……孙威突然看到朋友的未来。他没看太真切,朦朦胧胧中展现的是一个悲惨结局。
  “我做好了破釜沉舟的准备。”
  孙威看出于庆德是要宁玉碎毋瓦全,心生几分敬佩,随之而来的是担忧。他比他更多地了解世纪实业集团一些内幕。单枪匹马去和他们斗,无疑是以卵击石。作为朋友,他想帮助他,一时又不知怎样做。
  “我已给妻子、儿子办好了护照,明天即飞澳洲……”于庆德空拳砸在桌子上,发恨说,“剩下我,就和他们拚。”……
  穆楠生问:“他没讲受到怎样的……如警告、恐吓什么的?”
  孙威回忆当时自己心很乱,几年后的今天回想当时的细节,模模糊糊。如果万达最后找他谈话算是恐吓的话,应该有一次。他说:“于庆德说万达找他,很露骨地说要购买他的制药厂……他说不卖,万达什么也没说,只是笑。”
  “笑?”郁冬冬思想不明白,恐吓者怎会不怒而笑呢?
  “几天后于庆德就出事了。”孙威悲伤地说,“他走在大街上被不明来路的车撞死的……警方至今也未逮住凶手。”
  “你认为是万达他们干的?”穆楠生问。
  孙威自言自语道:“没有例外。”
  “什么?”
  “制造车祸。”
  “你根据什么说是有人制造车祸?”
  “交通肇事后司机不会逃跑……即使是逃逸案,警方找到那辆破损严重的肇事车辆应该不难。可是,到今天案子也没破。”孙威这次望穆楠生他们两人,眼里闪过一丝不信任的光,虽然一闪即逝,还是让穆楠生捕捉到了。
  穆楠生直截了当地问:“你认定警方没认真办这个案子?或是与肇事者同流合污?”
  “我没权这样说。”孙威将话题从警方身上引开,说,“于庆德死后不久,神奇制药厂就被世纪实业集团买断经营权。想想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情,便一目了然了。”
  孙璇拎着瓶红酒,说:“我来敬杯酒。”
  “我们喝得差不多了,是不是?”穆楠生照那瓶红酒眼晕,更打憷孙璇,喝酒她海量,光喝不醉,因此要婉言谢绝。
  “红酒软化血管,有益健康。”孙璇开始逐一满酒。
  趁这空当孙威要耍滑,说:“呃,我方便一下。”
  “哥,你耍赖可不成。”孙璇说,“等你回来一起喝。”
  郁冬冬凭借女性的敏感,认为孙威不完全是上厕所,在回避什么。孙璇和穆楠生的眼神,让她醒悟,给他们一个机会。她站起来把去方便说得俏皮些:“我去补一下妆。”
  室内只剩下他们俩,穆楠生说:“开这店多久了?”
  “时间不长。”
  “行吗?”
  “马马虎虎,”孙璇坐到他的身边,说,“我本打算同小町开家美容院,可她给古老总当保健护士,我自己又撑不起那么大的摊子。”
  “哪个古老总?”穆楠生不放过一丝有价值的线索。
  “蓝河还有第二个古纪峰?”孙璇忽生感慨,说,“这年月,长得漂亮是财富。小町本来是一个穷光蛋……今天,我见到她,嚯,贵夫人似的。”
  “保健护士拿很高的薪水?”穆楠生像是有意无意地问。
  “生哥你还那么纯。”孙璇眼盯着他的脸,说:“保健护士远比秘书离经理近,按摩、揉足、松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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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孽缘情未了(6)
穆楠生见她突然咽回到了嘴边儿的话,他能猜到她要说的话:保健护士和经理上床。
  “我已有一女儿。”孙璇冒出这样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来。
  “好,好。”穆楠生脸上的表情有了变化。他想到也怕她说出来……当年她浮起红晕大胆地说出要嫁给自己,现已为人母的她,可以平静的表白,这也正是他还害怕的。
  “我女儿叫思楠。”孙璇把埋藏很深的情感泉涌出来,“我们擦肩而过。”
  “你永远是我的小妹妹。”
  孙璇眼睛里滚动亮晶晶的泪水,上齿咬着下嘴唇,沉默些许时候,让翻江倒海的东西平静下来,并沉入心底。她走出痛苦昂扬了一下——长发甩向背后,有一小绺发梢在穆楠生眼前云一样地飘去,于是他古纪峰心灵的天空便有一块云做短暂停留。
  “我们喝一杯酒。”孙璇端起杯,主动与他撞了撞,一饮而进。
  孙威进来正赶上妹妹起第三杯酒,说:“我申请加入!”
  椰岛啤酒屋谈话没进行得太久,穆楠生接到专案组的电话,立即返回来。
  “实在抱歉,”穆楠生起身,对孙威说,“我们有任务,得马上走。”
  这时,孙璇做了个过格的亲密动作,从后面抱住穆楠生,脸贴在他的宽厚的背上。
  郁冬冬惊愕,仿佛看见彗星朝地球撞来。
  “小璇今天喝多了。”孙威借此因由伸手去拉妹妹,被穆楠生用眼神制止。
  孙璇慢慢放开手,穆楠生转过头来,说:“谢谢你小璇。”
  回来的路上穆楠生驾车,也不看副驾座椅上的郁冬冬,现出一个失恋者的表情。
  郁冬冬第一次看见穆楠生队长有这副神态,她自己倒像一初赴约会的少女那般羞怯和局促不安。
  “冬冬,你今天都看到了什么?”穆楠生突然开口,问。
  郁冬冬没立即作答,思忖着。穆队是什么意思?是让我为他隐瞒他与孙璇相见的情景,尤其是分手依依不舍的……噢,大概是吧。
  “问你话呢。”
  “喔,什么也没看见。”
  “真的没看见?”
  “真的没看见。”
  穆楠生用责备的口吻说:“你呀,麻木不仁。”
  “我麻木不仁?那你们拥抱……我振臂高呼,我呐喊。”郁冬冬为穆楠生这样说感到委屈,人家说什么都没看见,是好心好意想为你掖着藏着,你倒……谁麻木不仁?我可感触颇深啊!
  “你对我不满意,常常表现在嘴上。”穆楠生寻找一些轻松的话来说,“沉默不语,冰一样的脸。”
  “我倒想为爱情歌唱,想让脸春意盎然。可是,有人还沉湎往事中,回味甜蜜的细节。我还残酷不到那个份儿上,去破坏美景呀!”
  郁冬冬说这段话时脸上季节已变换,冰雪开始融化。
  “造物主给女孩一个美丽的外貌没错,可是还给她痴情就没道理。”
  “没有痴情谁爱你?”郁冬冬的话没说完车驶进公安大厦的院里。
  “哪一天再听你的高论吧。”穆楠生说。
  袁成罡和冯国强在等着他们两人,他们一迈进门,冯国强示意他们坐下。问:“孙威那有什么新发现?”
  “有。”穆楠生觉着嘴发苦,伸手从茶桶里捏撮茶放进口中,大嚼起来。
  “饮水机有开水,你怎么不泡茶?”袁成罡以为他太疲劳,而懒得沏茶干吃茶叶,支使郁冬冬:“给你们队长弄杯茶。”
  “厅长您有所不知,他嚼茶叶为解酒。”郁冬冬揭了穆楠生的老底。当然,执行特殊任务时喝一点酒,也是允许的。
  “瞧你没少喝,给,吃三粒。”冯国强将一瓶月见草油胶囊递给穆楠生,“它解酒。小郁,你说吧。”
  “孙威讲他被人敲诈两次……”郁冬冬讲一遍所了解到情况,她说,“他认为于庆德不是死于交通肇事,而是死于谋杀。”
  “绑架,强取豪夺!”冯国强愤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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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孽缘情未了(7)
“于庆德虽然是桩旧案,我们有必要拣起来。”袁成罡说,“它可能与我们侦破的案子牵涉。不过暂缓一下,我们有更重要的任务,国强,你说吧。”
  “我们得到最新的情报,古纪峰把张冰冰藏在一栋别墅里。”冯国强说。
  “哦!”穆楠生一听扎了一针兴奋剂似的,竟将口中咀嚼应吐掉的残茶咽下去。
  冯国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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