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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人:性相近习相远-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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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副院长说：“梅书记，你不要上他雷根柱的圈套。他真的在乎给个通报批评吗？通报批评是个开始，他要等到政法委以组织名义定性后来个反攻倒算，达到一石多鸟的效果。法院干警受到处分，给法院正在申报的‘全国优秀基层政法单位’评选造成恶劣影响，或者根本不能参选，同时，也报复了张院长、廖副院长和我，我们都成了他雷根柱战胜的对手，以后的事情会变得越来越糟。”
张院长说：“他雷根柱是官场上的老手，我们这些人还真上不了他的手。城府太深，心术不正。”
刘慧明在刘副院长的谈话中隐隐约约悟出了可能面临的歹运，他想，你雷根柱屁股上粘满臭屎，还想乘风作浪，没门！
刘慧明找到彭天籁，说：“雷大炮想借整我来树立他的威信。你是服天管的老百姓，他整不了你。我还要领工资养家糊口，他要整我是一二三的事，你说该怎么办才好？”彭天籁说：“你什么时候去出差吧，我叫人去打他一顿，反正怨不到你头上。”刘慧明说：“你只会动粗，不会想事。有人打了他，他还不知是谁指使的，何况他正在整我？” 彭天籁说：“我也不是头脑发热，我敢做的事他可猜不着，要证据的？证据在那儿，鬼才找得着。你出差走了，我也不会露面，叫人到舞厅里去寻他，这个王八蛋天天要去皇贵舞厅，趁跳舞时揍他。要么在晚上守到他回家的路上打他。”刘慧明说：“打打打，你打进班房有鬼可怜你。你也不想想我是谁，我是法院的科级领导，我不干这下等事。” 彭天籁说：“你帮我写他的大字报，我贴到县府大院去。雷大炮，巴结领导、收受钱财、调戏妇女、打骂群众，都有根有据的，把他搞糗，今后就不敢再霸道。”刘慧明说：“不可以随便骂人的，他反咬你诬告，你就死定了。写大字报也是犯法的哩！” 彭天籁说：“我叫人去做，决不连累你。”
刘慧明跟刘月亮说起这件事，刘月亮摇摇头说：“愚蠢、荒唐、可笑之极。贿赂上司，他有什么根据？又有那个上司会承认，一承认岂不是受贿？贪污公款，他原来单位的财会人员不敢站出来指控，其他旁人根本摸不到骚。调戏妇女，那些被调戏的人在社会、家庭的压力下是不肯作证的。欺压群众，群众是概念，你找的到人吗？这几条，都会把自己搞进去，变成诬告领导干部。现在不是在讲，政治不成问题，作风不是问题，要搞倒一个人只有经济问题和计划生育问题。刚才提到的，雷根柱天天陪领导吃吃喝喝，逢年过节给领导送这送那，自己一路顺风，一直高升，这对旁人只是现象，不是问题。还有，雷根柱每年以联系工作为名报销招待费三几十万元，有的以工程款的项目去报销发票，这只有经办人才知情，其他人员是猜测。领导身边的秘书、司机和财会都是亲信，死也不会出卖主子的。再有调戏妇女，什么乡政府服务员，经委打字员，电视台播音员，捉奸拿双，谁也没有捉个现行，人家女的一反口，说不定反映的人倒霉啊。”刘月亮在刘慧明面前是神气的：“大家都说你刘慧明精灵，我看就是大脑进水。雷大炮是谁，他是县府副县长。你到县府、县委去告他，收到信的马屁精第一个转交给他，县里那个部门吃饱了没事干会去处理。告的理由又是什么*，*可以乱说的，你向某个领导讲雷大炮*，可能那个人比雷大炮更加*，雷大炮做了的他前几年早做过。雷大炮暂时没有做的，可能那个人也做得多了。*是不能乱讲的，跟素不相识的陌生人谈的天花乱坠，没有任何实际意义，他只会应：‘嗯！好！对！’。向领导反映，那就等于自讨苦吃，领导会因此提防你，怕你惹事。与朋友交谈，也许会碰上一鼻子灰，你的朋友正雄心勃勃呈上升态势，什么以权谋私，什么买官卖官，什么收取红包，什么给人进贡，说不定他对这些正干得如火如荼呢？在某些领导看来，我不给你位置，你想*也*不了。”刘月亮神秘兮兮的说：“我教你两招，雷根柱肯定不敢再到县委、县府去闹给你处分。”刘慧*跳得厉害：“快说出来，还卖关子。”刘月亮咬着牙齿说：“雷根柱有五大爱好，帽子、牌子、票子、妹子、杯子。帽子他有了，而且是上司给的，一般人卸不了他。妹子，杯子是个人生活作风问题，现在当官的都贪杯好色，每一个贪官都是酒桌上的英雄，没有半斤八两的量，那里结识得到上层领导啊！每一个贪官的背后都有女人供他寻欢作乐，今年全省判刑的十一个县处级领导，个个都有情妇，最多的一个市国税局副局长一人占了十四个，最小的是包养的女中学生，才十五岁吧。只有牌子，他是踩在瞒天过海的荣誉簿上爬上领导职位的，他的荣誉怎么来的，假的！骗来的！抽掉荣誉，他就从高处摔下来。再有票子，我们在办公室时不是多次收到过群众反映支取十五万元钱去市里省里联系工作用沙石工程款发票垫付的事吗？管他拿去送给省、市、县那些领导，管他拿去嫖拿去赌，管他留给家里用还是存到银行放，这笔钱一捅，他的末路到了，他的大限已到。”
刘慧明如梦初醒，一个人有这个错那个错，有的错是不痛不痒触动不了人家的，有的错是伤筋动骨的。刘月亮平时阴沉着脸，不太言语，城府很深的样子，做起事来干净利落，常常致人绝境。这一点，刘慧明自渐不如。
刘慧明三天没去上班，一个人躲在家里写材料， 开头一句是：“有些人看起来很要脸面，其实是最不要脸的人。比如无疆县蛀虫雷根柱。——题记。”接着列举如下事例：其一、乡政府当个文化干事，假借文化站失火，把乡政府的扩音器和三箱书籍偷回家里。事发后退回。其二、乡政府靠送钱送物给原党委书记赵首胜（注：此人被判三年）混了个乡长，把一架拖拉机送给他三弟开，最后在财物登记上抹掉，侵占集体财产。事发后退回。其三、乡政府当党委书记，因作风问题被人敲诈，五万元钱在乡政府计育办当主任的小姨子作计育普查开支报销。小姨子问，我出钱给姐丈嫖女人，姐姐不会生气。这成为全乡的笑料。其四、经委当主任，假借给打字员转正，搞大女人肚子，被县纪委处分。同年，评为全市经贸系统“模范主任”。其五、当上副县长，又与女播音员发生关系，最后被女播音员的家人把一屋高档家俱砸了。同年，评为全省招商引资先进工作者。其六、经委系统管理混乱，下属违法违纪现象时有发生，有目共赌的是叶明泉故意伤害案，刘作树挪用公款案，陈立民侵占财产案，就是这样一个单位，连年被评为全县、全市、全省文明单位，全县、全市、全省模范党委，全县、全市、全省社会治安综合治理先进单位。其七、经委机关1991年到1995年招待费多达一百七十五万元，平均每年三十多万元，其中，四十七万元是酒楼宾馆买来空白发票作开支的，签名的经办人根本不在场，几个月后补签的。其八、经委机关1993年到1995年兴建办公大楼，多付附属设施工程款九十四万元，其中四十一万元不是付给包工头，而是用假名支取。综上，如果你认为有出入，我将分送给市委、省委和各级反贪局去审查。切记：大人物中也有小人，小人物中也有不怕你的人。”
刘慧明写好后，打算叫彭天籁抄一遍送给雷根柱。此后一想，彭天籁这小子嘴巴不紧，叫来亲戚黄石水的儿子黄有才拿到外面去打印，然后直接寄给了雷根柱。
雷根柱收到信后吓得直哆嗦，其中的每一条都象一条绳索，缠在脖子上，噎的动弹不得。有的事情不说倒没那么多人在意，一旦点破，便传播的飞快，身边的人都知道的。如果这封信落到市反贪局那个全国有名的局长手里，他不会为表亲戚刘慧明撑腰，那还了得？他急忙向庄副书记求救，庄副书记看过信后说，要千方百计抓紧制止他不要散发，一旦散发，你雷根柱就死定了。看着雷根柱灰黑的脸，又问：“你不要怕，有人顶着。”
雷根柱听到“顶”字受到启迪，又来了劲。是啊，这些事情，都不是我独立完成的，譬如评为全县、全市、全省文明单位，县委宣传部、市委宣传部、省委宣传部都一级一级审核，一级一级盖章，要假你们上级才是阿斗，譬如全县、全市、全省模范党委，县委组织部、市委组织部，省委组织部也是一级一级审核，一级一级盖章，要假你们上级也是李鬼。又譬如全县、全市、全省社会治安综合治理先进单位，县委政法委、市委政法委、省委政法委也同样一级一级审核，一级一级盖章，要假你们上级更是帮凶。这样一想，雷根柱突然大笑，想搞我雷根柱，没那么容易，有很多组织给我“顶”着，不“顶”的话那么多组织都成了造假集团，再说查什么经济问题，我又送给谁了，大家心知肚明，你们当大官的不“顶”着，我肩膀一撇，你们一个个变成受贿犯。我雷根柱坐三五年班房，你们一辈子也别想再出来。
从庄副书记那里回来，雷副县长壮了胆识，上班也就神采奕奕，满面红光，眉宇间多了一股咄咄迫人的架势。他一连催问政法委梅书记，怎么处分一个副庭长就没胆量，以后招商引资工作还要不要人去做？
这种绪绪只维持了几个月，便被断了。县委安书记通知雷副县长过些天不要出差，可能市委会来考察。雷副县长朝思暮想的东西马上就要来了，如果这个时候，那个人跳出来举报一些情况，多年的努力便付之东流，应该制止这种可能行为。雷副县长打了个电话给县委政法委梅书记：“那个调查处理刘慧明的事就算了，教育一下就算了。”梅书记说：“如何就算教育？”雷副县长说：“到此为止吧！”梅书记本来就不想把问题弄大，只因雷副县长一个劲地闹要给刘慧明处分，于是派人去过问一下。既然雷副县长自己提出到此为止，梅书记也就派人通知刘慧明好好工作，不会有什么处理结果。
一个多月之后，雷根柱的公示贴在县府大院，没有到其它县加入常委兼任组织部长，而是留在无疆县加入常委兼任常务副县长，分管工交、财贸、综合治理工作，雷根柱春风满面跟碰到的任何人点头微笑，一直持续到正式任命。
第十三章 领导没欠你的人情为何要提拨你？
市中院院长陆战国在党组成员、政治部主任邵友枫的陪同下莅临无疆县法院指导基层法院机构改革工作。邵主任传达了省高级法院党组的几点指示，其中一条是在基层法院设立政治机构，政治机构主要负责人为副院长级领导干部，占领导职数。此外，有条件的地方可增设研究室、监察室，对于这个一百多人的法院来说，务必在三个月内设立政工科、研究室、监察室，政治部主任代表党组说出的话就是政治任务。
不出十天，法院的内设机构方案敲定：政工科、办公室、研究室、监察室、刑事庭、民事庭、经济庭、行政庭、告申庭、执行庭、法警队、技术室。除撤销原有的少年法庭外，原有的一个办公室分出办公室、政工科、研究室、监察室来，领导职数相应增加，这对某些人来是机会，看谁能去抓住。
凌子鼐把一叠文件送到刘博宇副院长办公室，里面烟雾缭绕，刘副院长两手伸着，两腿叉开，一个“大”字压倒在单人真皮沙发上，两张双人沙发并坐着刘月亮主任、刘慧明副庭长、刘文兵副庭长和刘志泉审判员。凌子鼐的进来，打乱了谈话的分寸。
“谁上谁下还不是人说了算？在办公室服务别人也烦了呢？大不了到刑事庭当个庭长，还更自在！少跟别人争位置的。”刘月亮无头无尾甩出一句喱头。
“做的不如写的，写的不如吹的，吹的不如拍的，世道历来如此。按资历排也好，按级别排也好，按任职年限排也好，这个副院长级的政工科长，都轮到你刘月亮，水冲不走的啦！就怕有人跳出来插队。”刘慧明副庭长附和刘月亮主任的话作个补充。
刘博宇副院长扳下脸孔：“老三古，你晓得个屁，提拨每一个干部都是经过党组会议讨论、班子充分酝酿，张院长是很*的。”
刘慧明副庭长说：“张院长是好班长的话，那不能保证每个班子成员都是胸怀宽广、知能善任、任人为贤。我们天天没日没夜下去办案，不如空调间里干等享受的人。”
刘博宇副院长有点愤怒：“刘慧明你这小子，满嘴胡话，领导欠了你的人情吗，没有！为何要提拨你、重用你。”
凌子鼐不想听下去，关起门出去。
党组会议有条不紊地举行。刚开始时，张响辅书记说：“这次机构改革，涉及到重大人事调整。我先听听大家的意见，先*后集中吧？”平时涉及人事问题，都是张院长先拿出方案再讨论，这次不同。几个班子成员你看我我看你，都不吱声。
刘副院长“咳咳”两下，第一个站出来发言：“刘月亮同志长期从事办公室工作，前些天他提出能否在这次人事调整时换一个岗位，在一个岗位上呆久了是有点烦，没有上进心，看能否考虑到新设立的政工科，当个政工科长。”张院长说：“我忘了个事，市中院邵友枫主任跟我说了，陆院长的秘书打算作为第一批下基层法院锻炼的人选，任期是两年，这个职位暂时空着吧。”刘副院长说：“那行！刘月亮同志主动提出要求到刑事庭工作，刑事庭的老庭长就要退休了。”说着看着张院长，张院长若有所思地抬起头来，刘副院长理由更加充分：“刘月亮同志，八二年省政法学校科班出身，八四级首届法院‘业大’学员，有基层法庭工作的经历，也有法院机关工作的经验，在业务部门搞过，在综合部门搞过，连续多年评为法院先进工作者，荣获个人二等功一次，是法院各部门中层干部中比较优秀比较全面的同志，我想应该胜任刑事庭庭长职务。从办公室主任调换为刑事庭庭长，只是内部交流，不是提拨重用。”
张院长说：“刘月亮同志今天也跟我提出了请求，搞了那么久的审判业务和综合工作，在法律方面有专业，在管理方面的专长，各方面素质上较高的。上级法院也有要求，连续多年在同一岗位的要交流，业务部门与非业务部门要交流，上级法院与下级法院要交流，这也是上面的精神，这次调整可以考虑干部适当交流问题。”
廖副院长说：“我不是班子成员，没有表决权。我只说一点供各位参考，刑事审判工作强调实践性，更注重理论性。在庭长的选用上，希望选用学术成果较多的人选。”
张院长说：“我赞同廖副院长的观点。不过，实践性也很重要。”刘副院长听出张院长的态度，更加来劲：“刘慧明同志在经济庭主持工作，特别是在去年解救行动中立功受奖，冒着生命危险，这是有目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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