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虎腾龙-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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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意识到这一切只是个梦境，额头满是晶莹汗珠的海凌不由长嘘口气，但是他却未有丝毫轻松的感觉。
　　　　受伤伊始他便时常处于这种虚实难分的境地，有时甚至无法区分现实和虚幻，更有梦游的奇特感受，这究竟是自己的心灵境界处于一个新的阶段，还是真的幻觉翩翩就不得而知了。
　　　　扭头回望，强忍身上的苦痛，海凌勉力为倦疲未及脱衣而眠的叶青掖好被子。身边没有任何擦汗的东西，而他又无力下地，左右寻觅了良久，海凌索性将枕巾拿起将脸上的冷汗擦拭干净。
　　　　耳畔传来叶青的喃喃梦呓，凝视着这个短短数日便融入自己生活的女人，海凌心里忽然充满温柔，与叶青初识的一幕幕情景重现心湖，勾起他对那动人邂逅的美丽回忆。
　　　　时光悄然溜走，海凌就这么静静地坐着，看着；整个心灵不跃不动，无欲无求。
　　　　沉醉在这平日顾此失彼下忽略的天地，浑然忘我间，海凌终从对叶青专注的思忆，忘情地投身到清灵的思维空间，其中的转接洞然天成，不着痕迹。
　　　　忘忧忘我，从心中的百般焦虑和扰人的伤势解脱出来，海凌的心神与酝酿许久跃跃欲动的生机结合为一，茫不晓得天地精气贯顶而入，从弱渐强的缓缓贯脉通经，滋养窍穴。
　　　　时间以惊人的速度飞逝，于无限心灵深处，海凌被一种极有节奏的微弱鸣叫从奇妙的心灵空间拉扯回现实世界，跟着听到轻轻地敲门声响，他睁开双眼，恰与轻轻推门而入的海风眸光相对，刹那间海凌清晰分明地感觉到海风脸上浮起了意外的惊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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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卷　心佛归一
第一百五十一章　短兵相接
　　　　云龙一行三人首次遇到最强的火力抵抗。他们沿食堂小路贴警局的大楼西墙结队杀出，却被前院大门处喷出的火舌阻挡住前行之势，而大门两侧明显人影憧憧，人数极众。
　　　　云龙升起明悟，一颗心喜忧掺半。他们应是与追击察叶吉无功而返的一队警察遭遇，否则绝不可能有这么多的人拦在这里。心喜兄弟察叶吉竟能逃出生天，他竭力保持着冷静于混乱中观察着形势。
　　　　殿后的周铭枪口再喷火舌，将一队追兵阻出身后。面此前有堵截后有追兵的困局，云龙知事不宜迟唯有强行从大门口杀出去。
　　　　三兄弟缩退回大楼的西侧角，各自动作迅捷地更换弹药。他们的弹药均所剩无己，如果被困于此，必定是共亡之局。
　　　　周铭的枪梭是最后一个换完的，察觉到云龙和邢铁值此难得的轻闲一刻都在淡淡地看着他，他亦坦然回望。多年的兄弟生死情谊顷刻间纤毫毕现。
　　　　没有话语，亦无需多此一举；三个人的眼神眸光中都同时爆起精芒彰显同一个心意。
　　　　“杀出去！生一起生，死一起亡！”
　　　　身影晃动，三人再次相携而出。
　　　　火舌划破晨曦的暗淡，爆起堪比焰花的光芒。沦为尖刀率前冲锋的邢铁与云龙并肩奔行压制着大门处的火力。邢铁突然身体一斜，险些瘫倒，身侧立时肩脊相靠的云龙忙横身将他硬力顶住，而手中枪仍是不断朝前喷射。
　　　　邢铁的面部表情仍是没有多大变化，只是眸子里燃起的火焰更盛了。借云龙的一臂之力他身体将重心大部分置于右脚，使左腿的支撑压力减小，他的伤分别在左侧的腹部和左腿侧，这使他行进起来一直也朝云龙的一侧倾斜。
　　　　两个肩顶着肩相倚着仍是勉力朝着奔行，时间和距离是他们兄弟三人的一条生死线，冲出大门即蛟龙入海，否则便永远地留在此处。
　　　　二十米，十米，五米……，三人几乎是百米冲刺般相搀冲到大门侧，而这时云龙和邢铁的枪内子弹同时哑火，堪堪打光。
　　　　火光再起，几乎是短兵相接的十多个身影开始四散纷逃各寻掩体，一直蓄势待发的周铭，终于畅舒心头的闷气，将手中的冲锋枪尽量地朝大门两侧漫无目的的狂扫。一时间，大门外刚刚形成有效的反击终于在瞬间被瓦解掉。
　　　　急剧的刹车声由大街东头响起，一辆黑色的轿车拐过街口全速驶向这里。云龙三人没有丝毫犹豫立即相搀朝轿车所经路线奔去。
　　　　急刹车的声音再响，车门猛然被打开，云龙嚎叫嘶喊将邢铁拥入车内，跟着钻了进去，轿车跟着缓缓开动起来。
　　　　殿后的周铭一直回转身在压制大门外零星的火力，见此情景并未有丝毫的慌张。他将手中冲锋枪的子弹悉数打光，才转身从车门处迅速扑入，引擎的轰鸣刹时响彻长街瞬间远去，只余长街下晨光中的淡青色汽车尾气弥散迷漫。
　　　　龙潭市跃龙大桥北行的拐仗梁是通往龙潭山区的必经之路。晨光放亮，东方苍白天际刚刚沾染丝丝红霞，张成功与骆兵及小分队的全部成员终于全部到齐。
　　　　经过仔细的考虑并与陈杰队长及时的沟通联系，几个人在第一时间赶赴到了这里。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赌一赌铁血五人组藏匿在龙潭山区。如果真的让他们猜个正着，或许这会成为一个极大的转机。
　　　　警局发生事情几个人都已经得知了详情，状况的惨烈让小分队的全体成员心里都沉甸甸的，前所未有的耻辱给每个人的心底都刻划上了一道道血痕，很疼，很痛。
　　　　九名警员阵亡，十一名重伤，五间平房里所有的办公设备全部毁于一旦，这种惨状实是创龙潭市历史的先河，让每名警察的内心都血泪斑斑。
　　　　张成功与骆兵轻言细语地探讨着狙击铁血五人组的要点。他们不比祝玛等人，从武器及设备上都有着相当大的差距，他们只能尽可能地将手中的武器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所拥有的车辆上相比也相形见拙。两辆摩托车及经过协商从司机手里临时征用的出租车。不过，虽然条件有些简陋，有一辆汽车总算让几个人的心安稳不少。
　　　　按张成功分析猜想，对方仓皇而逃未必会有更多准备，所以有心算无心下他们极有可能一击建功。而这，亦是他们为数不多的机会。
　　　　骆兵感觉身上的担子压得他透不过气来，他的耳畔似乎回荡陈杰在电话中的沉重叹息声。
　　　　“骆兵，现在一切都指靠你们几个人了，我正和吴局联系马上尽全力组织全市的警力去协助你们，希望你们能拖到我们赶去的一刻。”
　　　　他的话说完跟着就是那一声长叹，这里面的辛酸让骆兵几乎落泪，这个时候他想起了仍在龙潭医院救治的队长于云波。
　　　　“如果于队在就好了。”
　　　　骆兵的心里沉得像铅坠一样。
　　　　“如果于队在就好了。”
　　　　当骆兵这样心里念叨着的时候，张成功及小分队的其它人也在这么想。虽然每个人都不言语，都在观察周围的地势，但脑海同时浮起了于云波的音容笑貌。
　　　　“如果老于在……就好了。”
　　　　陈杰在警局内同一众无精打采的警员打扫着遍地残骸，也想起了战友于云波，这个时候他实在希望有个贴心人给他出出主意。
　　　　“如果老于在就好了，也许会是不一样的结果。”
　　　　警局的楼上吴光学凭楼窗下望目光悲切哽咽难言，他的心里也在强烈地思念着老于。
　　　　这一役的损失之大实难以估算，更为可怕的是这会引起龙潭市市民的恐惧，无形中他们会怀疑警察能否保护他们的生命财产安全。多年来的声誉一朝毁来旦夕之间，让他实难保持内心的平静。
　　　　何况，近年来市政府招商引资广开商路，好不容易使龙潭市的经济发展有了极大的飞跃，焕发出一派繁荣景象。一旦商家为此纷纷撤资，那他可就是家乡历史上的罪人。身为龙潭市警局的一把手，他实难辞其疚。
　　　　“唉！老于啊老于；你，你快些好起来吧……”
　　　　狠狠地一巴掌拍在窗旁的墙壁上，吴光学心里涌出长长的叹息。
第一百五十二章　犹豫难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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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凌的苏醒让海风雀跃不已。那就像是突然间有了主心骨般，感觉无论什么事情都不会再成为难题一样。
　　　　事情的发生总共也没有多长时间，海凌昏死过去到现在虽然仅仅是一夜时间却差点没把他吓死。哥哥昏厥过去后，海风更多的是深深地自责。
　　　　有些事情到发生时才会明白自己办事尚欠考虑，海风便是这样。回想起自己的办事作法，他最为后悔的是没有顾及到哥哥的情绪及感触，特别还勿论深知安通和海凌的深厚感情。
　　　　现在，哥哥的情况总算有所好转，海风也不禁长出一口气，整个人不知不觉中变个轻松起来。一上午便在漫无目的胡思乱想中度过。当早晨在祝玛的暗示下，大家不再聚集门口处，把更多的时间留给海凌和叶青时，海风对祝玛便有了极大的改观。事实上他对祝玛没有什么好感，特别是这个人让他压力很大，总是让他感觉很危险。
　　　　由打祝玛身上，想到了叶青。这个突然出现的嫂子让海风感觉很亲切，非常愿意亲近。
　　　　心里为哥哥祝福时，海风又由叶青想到了小护士于心兰。思忖起近来发生的事情，他在心底处将两个人好一番对比。
　　　　猛然间思索起何以会拿二人做比较时，海风突然间心砰砰地跳，不敢再想下去。这时电话铃声音将他的思路完全打断。
　　　　电话来自警局，得知的消息完全把海风震慑住。
　　　　铁血五人组的云龙，竟然凭仅走脱的几个人将周铭从戒备森严的警局中救出去，还造成了十余人伤亡的惨祸，这个结果实在让他难以想像。
　　　　木然地挂断电话，海风仍未从消息给予的震愕中回复过来。他不由的为如何通知哥哥发愁。说与不说，讲与不讲让他再次陷入两难之境。
　　　　想了许久，海风觉得这事必须得通知海凌。因为他曾听哥哥说起过与于云波商讨过合作事宜。警局的电话既然打到这里，还是有必要让哥哥知道这个消息。
　　　　七上八下的海风轻手轻脚地来到海凌卧室门前，先侧耳听听动静，里面的悄无声息，让他犹豫难决。
　　　　眼见中午时分，海风突然给自己找到了个好的借口。
　　　　“哈，我就说午饭时间到了，提前通知他们一下。嗯，就这么办。”
　　　　心里打定主意，海风轻轻在门上敲打两下，再缓缓将门推开，入目的竟是哥哥海凌凛然端坐朝他凝望，他的一双眸子异芒涟涟，正焕发着从未见过的神采容光。
　　　　轿车里满是欢声笑语，云龙几兄弟都异常地兴奋。虽然几个人都人人挂彩，但连受伤较重的邢铁亦是脸上表情痛并快乐着。
　　　　这种拼杀全身而退的代价仅仅是受点伤，对众人来讲已经是巨大的丰收，他们实在没有理由不开心。
　　　　全速通过跃龙大桥，几兄弟都感觉到身心皆畅，多日来的苦闷皆一扫而光。
　　　　云龙关切地看了看邢铁的伤势。
　　　　腹侧的伤略为严重，子弹从腰畔打穿了个洞却没有伤及腑脏，大腿侧的亦是皮肉之伤看来短期内无法剧烈运动。其余的伤俱不重要，两人眼光对望都蕴含笑意，彼此抬手击掌都不禁哈哈大笑。
　　　　邢铁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半卧半躺，并将脑袋枕在了周铭的腿上，这个样子让他独占了后排座的两个位置，车里的空间变得有些拥挤。
　　　　察叶吉亲手为他包扎伤口，看着邢铁的面容仍然镇静自若，心里突然间涌起对这个二哥的崇敬，面对着邢铁腹部的伤口他甚至有些手怯。
　　　　这时车速渐缓，明显将要通过直角弯的拐仗梁。
　　　　微微一笑，察叶吉取出医用胶带将已经按压在邢铁伤口处的白纱布封好。刚欲将剩余的胶带收起，突然传来意外的两声枪响，跟着轿车剧烈摇晃，失去平衡的察叶吉不由得身体前仆，双手下意识地寻找支撑点，竟然直接按在邢铁的伤处，耳畔传来邢铁的巨声惨嚎。
第一百五十三章　亡羊补牢
　　　　海凌脸上展现笑容，他伸手竖在唇边嘘地一声；用眼神示意海风不要弄出声响吵醒叶青，他的举动让海风不由得小心翼翼起来。
　　　　海凌待海风蹑手蹑脚地走至身前，轻言细语地说道：“阿风，你去书房看看，我听到那里有动静。”
　　　　海风依言缓步来到书房，一眼便看到叶青放置在这里的报警黑盒。将他拿在手里，环顾四周再无其它异常，他回到海凌的身边将小盒子交于哥哥手中。
　　　　海凌的目光明显有些复杂，他看着闪着红光的报警盒伸手接过，跟着摆弄两下报警的声音立时消除。默然良久他突然抬头看着海风道：“警局那面是不是有事发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海风不知道哥哥是怎么判断的，他急忙蹲到床边对海凌说道：“哥，刚打来的电话。今天早上，云龙协同其它两人冲入警局把拘压在那里的周铭救走了。听说情况很惨烈，警员们九人受枪击而亡，十多人受伤，陈队长他们正在收拾残局，据说损失极大。”
　　　　海凌被海风说出来的消息震惊得良久说不出话来，他怔了半晌急心低声问道：“我昏迷了多长时间？这，这报警器响了多久？”
　　　　见到海风一脸愕然地摇了摇头，他不禁有些焦急欲揭被而起。
　　　　海风见他如此忙伸手将他按住，看了一眼熟睡的叶青，他低声说道：“哥，怎么了，到底有什么事情？需要做什么我来做，你还是在家静养吧。”
　　　　海凌听了这番话才意识到自己的伤势，根本无力去做些什么，他略一沉吟伸手将海风的手握住轻言道：“阿风，你开我的车找上你祝大哥速去拐仗梁一带。我不知这时去还有没有用，但我曾和于陈两位队长有过约定，一旦报警器响便立即将龙潭山区的必经之路封锁，这个约定的目的就是为了对付云龙，我们都怀疑他们的窝点就在那边，但却无法查找。如今前去，务必多加小心，时不予我，立即回返。一切就尽人事而听天命吧。”
　　　　略为用力的拍拍海风手背，他目光是射出柔情再道：“祝大哥其人面冷心热，身手及经验非同寻常，你要好好和他学习，自己凡事谨慎不可率性冲动，明白吗？”
　　　　见到海风怔怔地点了点头，海凌再拍他的手背道：“我因近几天心神不属忽略了这个事情，没有说与你知道，希望不会太晚。有话留着回来后再说，事不宜迟，你赶快去找祝大哥马上赶过去。”
　　　　看到海风再次点头并轻手轻脚地离开，海凌不由得长吐口气但心里仍是惴惴的，海风二人赶去是否还来得及，他心里实在没底。
　　　　“希望亡羊补牢，时而未晚吧。”
　　　　海凌无力地靠在床头，急切间无暇顾及的胸口再次隐痛，他不自禁地手抚胸口轻咳两声。咳声一出他立即暗叫不好，果不其言，静伏身旁的叶青肩头一阵抖动，跟着秀发翻卷，整个人扶床而起。
　　　　张五于龙潭山区的一个村落里悠然步出，一双冷目扫视着周围的环境。经过一整夜的休息，昨夜的艰难苦楚已经尽去，他感觉自己的精神状态已经好了很多。
　　　　沿着村口的石渣路步行很远，总算来到了年久失修的一段柏油路上，掏出手机见这里仍是没有信号，张五沿大道继续前行。
　　　　这里由于是山区，手机的信号时有时无让他极为无奈。青梅竹马的叛离已经通知了总部但却一直没有回信，这让他心里一直惴惴不安。
　　　　沿宽阔的大道再走了很远，回头已经不见村子的起落有致的屋顶。张五再沿山路登高，捡宽阔地带转悠了好半天，终于在一个山石前看到手机的信号显示升起一格，这竟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