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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为很幸福-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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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的地板是散乱一地的菜。
他泣不成声。我说，你去自首吧。他说好。如果他说不的话，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阿晓，我们走吧。我仰起头看天空。不是看林常，只是怕眼泪会掉下来。那样他就不会怕我了，就会不去自首了。走进一家精品店的时候，我还是哭了。因为精品店的名字是“美丽无常”。为什么是“无常”为什么“无常”。阿晓，可不可以叫老板换个招牌啊。我边哭边说。从来没想到我的嘴巴这么忙。眼泪流进嘴里咸得可怕。我的双肩不住的颤抖。阿晓说，我们回家。
“看什么看，没见过人哭啊”周围的人群渐渐散开，面带不屑的表情。阿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凶。
我没有告诉林妈妈和伊蓉这一切。我怕她们会难过，会哭。
我买好车票准备回深圳。阿晓送我到车站。
我说：阿晓，你一定要好好的，好好的生活。火车在荒凉的地带行驶，偶尔有零零散散的村庄。像是一滴一滴散乱的眼泪。四处漂泊。不知为什么，第一次坐火车的时候我说窗外的风景好美！
回到深圳，我才发现原来我匆匆忙忙去上海居然连手机也没带。一连串的未接号码。频率最高的就是许徐。不愧为阔少。我笑道。还有一个是潘坚打的。
我打过去给许徐。“许少爷，忙吗？”不忙，兰小姐电话怎么一直没人接呢？兰小姐我不是忙的吗，前些天在上海蹓跶，我以为那城市的人不用手机的所以就没带。谁知到那，人家都是左手大哥大，右手摩托罗拉的。气得我吐血。哈哈哈！许徐大笑。笑完他说：我在深圳噢！哦？你在深圳？哪呢？我爸让我来他那家深圳的公司看看。我现在住在公司附近的一家叫什么启翔什么的酒店。哇靠，深圳人都知道，启翔致国际酒店。你呀少爷就是少爷。这么大一酒店，在你眼里才一无名小葱根。
小榆，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到你那地儿接你出来玩啊。我今天挺累的，明天吧！我一口定时。他说好。
我躺在床上沉沉的睡了。我真的好累。
许徐的奥迪名正言顺的驶入了工业园。那几个保安还对他笑。我想他们是把他当成某个公司的老总了。不然那个“闲杂车辆，登记入内”的牌子就是个错误。
我跨个小包上了车，那几个保安又微笑着让他出去。去哪呢？我问。去看海。不会吧，我今天穿得这么春天。我说的是看海，又不是跳海，再说跳海又不穿这身衣服。他笑得特邪恶的说。
车子驶到一座大楼面前停了下来。不是去看海吗？看你的头啊，傻瓜。这是我爸的公司。许少爷好。许少爷好。许多人和许徐打招呼。可是他们的视线始终在我身上游走。我有一种很不自在的感觉。突然冒出一个不知死活的家伙，他说，许少爷，这是你女朋友啊。然后他转身去倒水。许徐说是啊。很大声地说。自然所有人都听见了。许徐很快拉我进他的办公室。可是我还是听见一个声音说，以前听说许氏大少爷对女孩子没兴趣。原来他喜欢这种美女啊，其实我也不赖嘛。切！所有人都笑她。一哄而散。显然“这种美女”四个字特讽刺。
谁是你女朋友啊！我不是撒娇是很认真地质问他。你啊！从今天开始，做我的女朋友吧！许徐看着我，不知他是在命令我还是在乞求我。我说，不。为什么？没有为什么！我像叶辰以前回答我一样的回答他。许徐转身向窗外看。很久。
那当我什么也没有说过。许徐的眼睛红红的。像是一只与乌龟赛跑失败的兔子。我说好，我们做一辈子的好朋友。然后我转身离开。许徐继续望着窗外。
手机固执的振动。打开收件箱。许徐发来的短信：没有你，拥有全世界又如何？就因为你拥有全世界，我才没有你。我打好了又把它们删掉，全部删掉。眼泪不停的落。原谅我，许徐。我从许徐的公司一路走回了工业园。泪水被风吹落然后被心脏吸收。于是心变得沉重。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伤害一个人，可是为什么我身边的人总是受伤呢？为什么？为什么你是许徐，为什么你是那个许徐。你是一个连专访都要拒绝的许氏大少爷，而我却是一个为了上个镜头而不顾一切的“这种美女”。
哎呀，小榆啊，过来吃东西啊。妈妈热情的叫我。妈，你怎么没上班啊。妈今天有点事情就请了个小假。哦，我不想吃，先走了啊。效必！效必！去看看小榆怎么了！妈大声地叫。哥哥含在嘴里的糖硬是咽下去了。妈，我不是在这儿嘛，干嘛叫这么大声啊。不是啊，情况紧急嘛。快点啦，我的宝贝儿子。
小榆，小榆等下我。什么事，哥。没事，就是想看看你，看看你……哥哥一下子说不出看看我什么，然后他直接地说：就是看看你！那现在看够了吗？我笑着说。我要睡觉了。那好，你好好休息吧。哥，再见。
我想休息好，明天去公司上班。好好地地接电话，好好的静一静。
起了个大早，到公司。空无一人。才想起来今天是周日。有一种特别遗憾的感觉。打开电脑。腾讯新闻。我从来都觉得这上面的新闻不太真实。我刚要关掉，可是我发现我再也关不掉。
头条：许氏集团少爷昨夜车祸身亡。
十二个字仿佛十二把尖刀，狠狠的宰割我。我趴在桌子上大声大声的哭了。屏幕了，许徐的奥迪撞在了高速公路的护栏上。护栏无助的弯曲。
法医鉴定说明：死者在驾驶之前喝了大量的酒。头部撞在方向盘上严重脑震荡。大量失血。这是最致命的原因，另外死者没有被及时送往医院。
我把电脑送掉，我讨厌这个会撒谎的家伙。对，这消息一定是假的，一定是假的。许徐这在启致国际酒店呢。睡觉呢。我要打电话给他，我要告诉他我喜欢他，我要做他女朋友，我要和他去看海。
我赶往启翔致。帮我查许徐在哪个房间。哦，您说的许先生昨晚8点就退房了。你说什么？你说什么？他退房了？他退房了？是的。那他去哪里了？求求你告诉我好不好？我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要找他。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小姐，你冷静一点！求求你，告诉我，好不好？求求你了……小姐！小姐！你醒醒啊，来人呐！我听到那接待员叫我，我很想醒来。
榆儿！榆儿！你醒了啊。妈，我这是在哪啊？在家呢。我不是在启翔致吗？有个小姐叫人送你回来的。妈，我要去昌楠，看个人，好，等你身体养好了，妈送你去。我现在就要去。去看许徐。许徐？就是你在昏迷中一直叫的那个许徐吗？是的。不会是昌楠许老板的儿子吧。就是他。妈。我大声的哭了。我从来就是一个只会流泪的人，却为什么还有这么大声的哭声。妈说：我的孩子，别哭了啊。女孩子哭成这样就不好看了。我抱着妈。还是大声的哭。你在昏迷中一边叫许徐一边流眼泪，许徐他到底怎么了？许徐，他死了。妈，许徐，他死了。是我害死了许徐，是我害死了许徐。妈一下子惊呆了。说不出话来。
我赶到了昌楠。
很多人围着许爸爸许妈妈。说着一些残忍的“节哀顺便”。许妈妈看到我哭得更伤心了。榆儿啊，你说徐儿他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呢？我们徐儿从小做事都很认真的。伯母，你不要哭了。不要哭。我抱着许妈妈。好想狠狠地抽自己。许爸爸许妈妈一夜之间仿佛苍老了10岁。我希望他们打我、骂我，是我害死了许徐。如果不是我拒绝了许徐，许徐就不会喝那么多的酒，也不会那么晚离开深圳了。是我不好。我该死。为什么死的不是我呢。许徐，我最爱的男孩，你怎么可以离开我呢。怎么可以不要我呢。我喜欢你啊。我都没有告诉你我喜欢你，你怎么就走了呢。
许爸爸进房间扶起我。地上是一滩水状的液体。
小榆，待会就举行葬礼了……许爸爸停了停。眼泪不住地在眼眶打转。我们不要哭哭啼啼的，不然徐儿会很难过的。然后他帮我擦掉眼泪。可是他自己的眼泪却流了出来。
许徐的葬礼繁华的像个婚礼。
为什么不是我和许徐的婚礼？我对着许徐的照片，眼泪被风吹落。我看到潘坚也在风里哭。
福伯走过来对我说，兰小姐，您不要哭了。少爷以前常说您笑的样子最好看，看到你哭，少爷在天之灵也会哭的。
雨倾盆而下。送葬的人纷纷散去。我跪在许徐的墓碑前，和许徐说话，我想多陪陪他。我想叫他以后不要再那么沉默了。我不敢告诉许爸爸许妈妈是我害死了许徐，因为他们会难过的，会恨我的。从小到大许爸爸许妈妈都把我当成亲生女儿一样对待。我怎么能……我只求许徐可以原谅我。原谅我。
许爸爸许妈妈安静地坐在客厅里，没有开灯。没有说话。黑暗像是要吞噬整个世界。憔悴的心不停的滴血。潘坚在房间一直没出来过。
回到深圳。我去公司上班。好像什么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只是偶尔听同事说我瘦了一圈。然后我不停地掉眼泪。
有一棵树
立于寒风之中
曾经的绿叶渐渐变黄
于是它心碎了般的疼痛
是它不能给它们温暖
所以它们在寒风中颤抖
是它不能给它们水分
所以它们在冬天里凋零
最终
所有的黄叶都离开了它
它无助地
在风中哭泣——
泪流成河 。。
或明媚，或忧伤
潘坚说要来深圳看我。在电话里，他的声音很沙哑。他说他已经不在昌楠了。他说他知道许徐的事对我打击很大。他说啊说，我却一直掉眼泪。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要提，还要提。我终于还是哭出了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我开始在难过的时候大声的哭。
小榆，你不要哭。不要哭好不好。潘坚被我吓到了。我想他只在许徐的葬礼上看过我这么哭。可是其实我已经这么哭过好多次了。只是没有人看见。
我到车站去接潘坚。虽然他没有许徐的满身闪耀。可我还是一眼就看到了他。我朝他挥手。他没有什么表情地向我走过来。如果是以前，他一定会大叫，小榆！小榆！然后全车站的人都往他那里看。然后他在别人的注目礼里傻傻的笑。我想。其实我倒希望他可以那样不顾一切地叫我，可是他没有。不知是什么改变了他。只是我好心痛。
路上还顺利吗？还好。一直走到工业园我们只有两句对话。我忽然想到我们是走着回来的。整整十五里路。
妈，这是我朋友！哦，“朋友”啊，你好你好！妈的眼珠在潘坚身上游走。真不知她想哪去了。以前妈总是以为我会和许徐在一起，所以她老是唠叨说，你那个男朋友什么时候让我见见啊。我说妈，许徐只是我的朋友，然后她说，哦，只是你的男朋友啊。效必！效必！我刚才说的是男朋友啊。又没有说错。干嘛要你纠正。我无语。无奈之下狂扁哥哥。妈说没见到这样的女儿。我纠正：是没生过这样的女儿。妈无语，无奈之下狂扁哥哥。许徐不在了，妈的那双眼珠子就变得不安分了。每一个我带回去的男性朋友，她都要仔细打量。那次我带一个老伯去拿饮料罐，我妈说：啥时换品味了？
阿姨，你好！潘坚礼貌的回复我妈。然后露八齿（不耻）之笑。别客气，今晚在阿姨这里吃晚饭。好，谢谢阿姨。他们在那里一套一套的说着客气话。我趴在桌子上，都快要睡着了。
小榆！小榆！什么事，妈？你“朋友”初来乍到的，带人家出去走走，妈妈故意把“朋友”二字加重了语调。啊？走走？不是刚从火车站走回来吗？最后一句话我没有说出来。在心里琢磨着。
我冲到马路上拦了一辆车。那司机一个紧急刹倒把他自己吓了一跳。师傅，往前直开！我对那个受惊的司机说。我们去哪呢？潘坚问我。我说不知道，反证我是走不动了。你还记得我给你发的短信吗？什么短信啊？你具体一点吧。我想和你去看海。潘坚他看着我，好像肯定我一定记得一样。事实上我确实记得。我还记得那个时候我感动的要死呢。我说，还记得呢，怎么了？没什么，我是想告诉你，那条短信其实是许徐发的。你知道吗？许徐喜欢你。一直都喜欢。从他认识你的那天开始。他说你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像天使。他从来夸过任何一个女孩，除了你。除了你，你知道吗？我把脸转向窗外，泪流满面。可是，可是我和许徐一样，一样喜欢你。潘坚没有再说话。我想他是哭了。我不敢回头看他。为什么，为什么，我总是像一个贼一样，逃避，什么都逃避。我讨厌自己这么懦弱，可是却总是这么懦弱。
师傅，麻烦你往回开。哦，好的，还好那师傅说好的。我还怕他说我们俩是神经病。
妈看到我们回来了，她说这么快就回来了啊。她好像很失望。我说，已经十八点整了唉。还不该回来啊。妈若有所思的说是哦。其实不用思也知道，这是很显然的嘛。
哎呀，潘坚啊，来来来，多吃点！妈不停的帮潘坚夹菜。这一点也不奇怪，因为她把他当女婿了。奇怪的是，她怎么那么快就记得人家的名字了。还叫得这么顺口。妈常说，小榆啊，过了今年你就24了。你……没等她说完我就顶了一句：24了又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怎么样，就是你看，你姐姐不是24结的婚吗？你是不是也谈个对象回家啊……我说妈，这事我知道，你就别操心了。然后我转身就辙。因为她好像还有话没说完。所以我妈盼个小女婿是盼得不得了了。这是我的看法。不过应该还算合理。
说到姐姐，去年结的婚。她那个婚礼叫一个气派。还上了报纸。不过妈拉着姐夫，硬是问人家电视台怎么没来，你不是挺有钱的吗？然后姐夫笑得特尴尬，不过他说：电视台怎么来啊，记者都到了啊。妈说，哎呀，这孩子我喜欢，嘴能说！哦，原来妈欣赏他嘴能说。
姐姐穿婚纱的样子很好看。可是看着看着我就哭了。我叫姐姐不要离开我。姐姐说好。然后我看到她上了姐夫的车。我大声地叫妈，妈却说我是个傻瓜。然后她回房间里，哭了。
一餐吃得很奇怪的饭终于结束了。潘坚说，吃得好饱。妈妈微笑着收拾碗筷。很满意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
第二天，一大清早，就被妈给吵醒了。我说，妈，接电话可不可以小声点啊。她没反应。继续说：井维啊（井维是我姐夫）。我有一个远房亲戚的儿子，我让他去你公司上班，怎样？可以啊，那你帮他找个好点职位。什么专业？汽车美容的。专业不对口啊，那你帮他找个工作。好，这事就交给你了。显然，潘坚要在深圳落脚了。不知道为什么老妈就看上他当女婿了。
接到陈敏的电话的时候，我还在前台接电话。不过一个是手机，不是坐机，所以互不干扰。
陈敏说：小榆啊，我在深圳啊。哦？那排知道吗？我和她在一起呢！不会吧。有什么不可能的。这话是老排的声音。我终于还是笑了。因为他们真的在一起了。我感激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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