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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绊(九夜卷三)-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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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在一阵惊讶中,她不断调整自己的呼吸,吸气、呼气,吸气、呼气,并告诉自己,她并不怕他。
  
  “你是谁?”她正试着发出声音,“你是徐映波吗?”
  
  他没有回答她,只是用着含满柔情的目光静静地看着她,教她胸口感觉到一阵莫名的闷痛。
  
  “今夜你为何而来?”她再追问,他却依旧不答,一双深幽的黑眸,总带着一丝丝深沈的忧伤,让她怎么也挥之不去。
  
  至此之后,每一夜的子时,他都会来看她,直至天明,才淡淡的随着晨阳一同离去。
  
  他从不开口与她说话,也始终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似乎不想惊扰她、吓到她,仅仅让她感觉到在这空间中还有他的存在。
  
  如此过了数日,每一日的清晨,她总是在心一阵阵的揪痛中醒来。
  
  为了找出这般不寻常的原因,她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心--她打算独自一人前往那一座曾经教她避之唯恐不及的荒冢前,试着与已死了数百年的徐映波鬼魂对话。
  
  明明还是艳阳高照的七月大热天,天色说暗就阴暗下来了,空气里透着一股子闷塞的气味,并且带着浓重的水气,眼看天空就要飘雨了。
  
  尽管如此,韩若水仍是不受阻碍的孤身来到村外那一座被世人忘却的一把黄土前。
  
  只见破旧而古朴的墓碑上长满了青苔,颓圮的坟冢上还铺着一大片密密麻麻的爬山虎藤蔓,看起来倍感荒凉而孤独。
  
  “昨晚,是你入我梦中来的第五夜,也是你不愿开口跟我说话的第五天了,难道,是什么阻碍了你再度向我透露讯息吗?”
  
  幽幽一声叹息,逸出韩若水的唇角,看着眼前的古坟,她酸涩地又问:“徐映波啊徐映波,你究竟是不愿喝下孟婆汤的鬼,还是死守在忘川上,那一心一意,只为再求见心爱女子一面的痴魂?”
  
  没料到,正当她话音刚落,就在一片寂静无声之中,她听见一丝轻柔的箫音自古坟中幽幽传出!
  
  只闻那箫声中似乎还带有强烈的情绪感染力,时而高亢激昂,时而低切悲戚,让听者随着音符的变幻而撩动着心弦,并且不可自拔地融入吹奏者所引领的奇幻境界。
  
  须与,箫音在轻微得几无所觉的尾音中幽幽结束了,就在这当儿,从古坟荒冢外,诡奇的出现了一条破旧的白绢,如真似幻,像是暗示着她、吸引着她走向前来查探。
  
  她弄不清楚此时控制着自己心神安定的那一股力量到底是什么?只觉得整个人就像被催眠了般,竟感觉不到一丝惧意。她的双脚彷佛自有生命似的,一步步走向前去,并伸手去抓取那一条从墓冢内探出一角的白绢,被动的让它牵引着自己,一路领着她走向石碑,一同踏入坟冢之内。
  
  古墓之内一片幽暗孤寂,一点声响也没有,偶尔能感到地心处吹来一阵冷冷的风息,而当那股冷风轻轻地拂过脸庞时,还略微带些湿意,冰凉的感觉从她脚指尖一直浸透到心底,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就在这时,眼前突然发出一束幽暗的亮光,原本狭窄黑暗的周身,突然变得开阔明亮了起来。
  
  接着,眼前的景象从隐约、模糊,到清楚,看着周遭的一切,韩若水一时不明白自己身处何处,心中却仍是半点也不感觉到害怕。
  
  这时,她手腕上紧握着的力量消失了,紧接着眼前的画面就像走马灯般,不断地在变换,好似历史重演那般,教她亲眼目睹了数百年前,徐映波与苏云仙最初的相遇、相恋、相守,直到那一场痛彻心扉的生离死别其所有经过……
  
  看着一幕一幕恍若旧式幻灯片的画面,她渐渐感到一股不可抵御的熟悉感涌遍全身,使她感到万分好奇,不禁凝神观看了起来。
  
  初始,她见着一个容貌与她生得一模一样的女子,年龄莫约十六、七岁上下,两腮红红的,低头望着自己的脚尖,显得那么的羞怯。
  
  而站在她对面的徐映波,则是一身儒装书生打扮,一张俊秀的脸庞同样羞得像只煮熟了的大闸蟹,通红通红的。
  
  这天,天气温暖,草木飘香,苏云仙脸蛋绯红,羞答答地低垂着头,站在私塾外头,兜里捧着一只小布包,悄声对着像映波说道:“昨夜是七巧节,我与姊妹们做了几样小物品赛巧,我做了蒸巧悖悖、烙巧果子,还有一盅巧芽汤,今日特地送来,想给徐先生品尝品尝,徐先生千万别婉拒云仙才好。”
  
  “哪里,苏姑娘一向心灵手巧,体贴心善,能得苏姑娘关照,是在下的福分。”他隐隐地觉得苏家姑娘似乎对自己饱含着一份爱意,但毕竟两人身份悬殊,受与不受之间,让他有些踌躇了起来。
  
  “喏!给你。”她脸红得发烫,低眉颔首的将手中布包递给了他。
  
  见她递来的布包,徐映波迟疑了半晌,最后还是伸手接过,只是不想因为当场婉拒,会教她觉得失了面子,惹得她伤心怨怼。
  
  “既然如此,映波就恭敬不如从命,厚颜收下了。”
  
  就在接过布包的当儿,他的手不期然地碰触到她那一双柔柔软软的玉荑,那无以言喻的丝滑触感,让他俊脸烧红,有些不知所措,好生窘愧,连忙一揖,道:“在下失礼了。”
  
  “无妨。”见他如此向自己赔罪,她羞答答地低垂着头,神情羞涩不堪,“那……我这就先回去了。”
  
  “我送苏姑娘。”
  
  “徐先生留步,云仙一个人回去就成了。”当她摇头回答时,一抹微红爬上了她的双颊,她指了指交给他的布包,意有所指的道:“眼看就要晌午了,还是请徐先生先留下用膳吧!”
  
  此时正值烈日当空的晌午,经她这一提,徐映波当下也觉得饥肠辘辘了起来,想起从今早到现在,他仍滴米未进呢!
  
  “那么,苏姑娘一路小心。”
  
  “云仙就此告辞。”
  
  她走了几步,忽然又踅回,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晕如花瓣般娇嫩可爱,那一副红透耳根的美丽模样,教徐映波几乎看得痴了。
  
  只见她满脸绯红,娇怯地问着,还不时垂下眼睛,一副羞于启齿的模样,“日后……云仙还可以再来拜访徐先生吗?”
  
  虽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有一般如排山倒海之势的欢愉感,深刻而甜美的在他心头翻涌,而这样的感受,却是他有生以来的第一次!
  
  颤抖的吸了一口气,徐映波对苏云仙充满感情的倾吐有些意外,脸上也不觉泛红了,连忙又是躬身一揖,诚恳回道:“映波不才,承蒙苏姑娘不弃,自然欢迎。”
  
  在他说这些话时,她的脸已经红得像苹果,不敢正眼瞧他,任凭一股快乐占据了她心中的每一个角落。她微微点头,心满意足地转身离去。
  
  送走了苏云仙,那日的午膳,徐映波在苏云仙给他的布包中找到了一条手绢,原以为是苏云仙体贴周到,不忘替他准备了一条手绢拭手。
  
  没想到他却在那一条素净的手绢上,证实了苏云仙对他的一番情意,着实教他心中又惊又喜。
  
  至此之后,才子佳人,情丝缱绻,天天见面、聊谈,对彼此的感情也越来越深刻,朝夕相处,几乎形影不离。
  
  之后,韩若水眼前的景象再度淡去。
  
  眼前突然出现一片火光遍野的一幕,许多看起来像是家仆装扮的人群,一人一手火把,正在进行大规模的搜山行动--
  
  “小姐,别躲着了,赶紧出来吧!”
  
  “是啊!小姐,你快出来吧!老爷跟夫人天天都盼着你回家呢!”
  
  “小姐、小姐……”
  
  人群声嘶力竭地吶喊着,一声高过一声,这时,不远的树丛间,却躲了两道人影,一男一女,恰巧就是徐映波与苏云仙。
  
  “看来,今日我们两人,是逃不过这一关了。”徐映波心底透了一口凉气,面带哀愁的唷叹道:“事已至此,云仙,你还是随家仆们回府吧!今生……我们无缘。”
  
  “映波,你怎么能对我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时的她,泪落双颊,掩面啜泣的低声应道:“早在我将此心托付于你后,我就对天发过誓的,我苏云仙一生一世,只愿追随你徐映波一人,此生非君不嫁!”
  
  她语气中深浓的感情及痛苦整个淹没了他,见她双眸充满了痛楚的神色,睫毛上亦沾着点点泪珠,俨然已不复平日美丽大方的气质,教他看着、望着,心头益发一阵酸楚刺痛,连忙用袖角替她将泪水拭去,连声道歉。
  
  “是我不好,我心志不坚,懦弱无能,竟然愚蠢的想放弃这一份感情,简直是个混账!”他自责的骂道:“我徐映波,在此向皇天后土立下誓约,若今生再负你苏云仙,就教我肠穿肚烂,不得好……”
  
  “别说。”只见“死”字尚未从徐映波嘴中说出,就己教她一手堵了回去,她用着仍是一双泛红的眸子,睨了他一眼,“此刻若还说丧气话,那该有多晦气啊?”
  
  “好,我以后都不说了。”紧紧将她一双小手收拢在他掌心间,他承诺的又道:“从今尔后,我唯‘妻’命是从。”
  
  在深情的注视中,两人相视一笑,往后天涯海角,他们携手相伴,永不分离。
  
  这时,一片嘈杂的人群声越来越逼近两人藏身的地方,而他们身后却是一座落差足足有十丈高的断崖,崖下奔流着一条深不见底的江河,就算此时周遭一片幽暗漆黑,仍可听见江面传来十分湍急的水流声,一旦不幸被卷入河底,恐难有生还的机会。
  
  眼见情势如此危急,大有前有追兵,后无退路的窘境意味,可是面对这般难堪的结果,他们两人已是别无选择,退无可退了。
  
  “如今之计,除了放手一搏,跃江奔逃,再也没有其他办法了。”他紧紧握着她的手,唇扭成一抹痛楚的笑,苦涩一问:“云仙,你可想周全了?”
  
  “是,我都想周全了。”她点点头,映着黎明的微熹,她唇边的那一抹微笑,就像盛开在山野之中的百合,她坚定的道:“今生今世,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是生是死,我皆相随。”
  
  说罢,两人携手,一同跃入一片漆黑的江河之中,不一时,两人紧紧相拥的身影,很快被滔滔奔流而来的端急江水所吞没。
  
  就在一旁观看这惊险一幕的韩若水,深深为两人未知的生死安危狠狠捏一把冷汗时,眼前的画面蓦然消散不见,接着又变幻出另一幕全新的景象来--
  
  天色依旧灰扑扑、朦朦胧胧的,应是拂晓时分,宽阔平稳的河道上,一艘小舟悠悠随波而行,一名白发老翁坐在船头,满脸慈爱,对着舱中笑语道:“孩子们,再过一晌,我们就可以靠岸啦!”
  
  只见船舱内缓缓走出一对璧人,赫然就是徐映波与苏云仙两人。
  
  待走出船舱,徐映波随即撩袍一跪,感激的道:“昨日受老伯搭救,晚辈与内人才得以幸免于难,如此天恩,如同再造父母,望请老伯受小辈一拜!”
  
  说完,他便朝着老人家恭恭敬敬地磕起了几个响头,直到老者上前搀扶,这才起身。
  
  “唉……虽不知你们是为了躲避何人而选择跳河一途,但既然已经远离了是非之地,等于也是重生了。”
  
  老者体形干瘦,态度优闲,有一搭没一搭的抽着旱烟,说话的同时,偶尔会响出几声干咳。
  
  半晌,老人家拿着烟管,指了指前方的堤岸,露出满口七扭八歪的牙齿,微笑的道:“喏!前面的码头,便是通往京城的官道了,愿你们两人从此否极泰来,一生平安顺遂,好好过着安生日子去吧!”
  
  “多谢前辈忠告,前辈教诲,晚辈谨记在心,就此别过。”
  
  “去吧!”
  
  之后,她看着画面中的徐映波与苏云仙两人,从此胼手抵足,一个在市集上摆摊卖画,偶尔为人题诗写联,另一个则守在家中,替人裁制新衣,缝鞋补袜,虽然过着十分清苦的日子,却也安贫乐道,恬于进趣。
  
  就这样,隔了半年,当他们攒够了钱,便来到一处叫凤凰镇的山城落地生根了,并且在街坊邻居的帮助下,补办了一场简单而温馨的婚礼。
  
  往后近一年多的日子,男教书,女纺纱,小夫妻日子过得平淡而甜蜜,无不羡煞旁人。
  
  然而,这却也是韩若水眼中,所见到徐映波与苏云仙之间,唯一所共度过的最后一段幸福的日子。
  
  第六章
  
  “此行,我将被朝廷征召到边塞山西右卫一带援军,你一人在家,诸事要谨慎小心。”
  
  离别依依,苏云仙强止住如刀割般的心痛,逼迫自己要拿出笑脸来送别夫君,不愿见到即将远行的他,还得为自己操心。
  
  “嗯!我知道了。”她勉强挤出一个微弱的笑容,原本想对他说几句勉励的话,可话到了嘴边,她的眼泪就跟着冒上来了。
  
  不争气的眼泪,如断线珍珠般滴落了下来,她无声的哭泣,教他好生不忍,随即伸出手替她拭去双颊上的泪珠,并将妻子深深地纳拥入怀。
  
  他拥得她那么牢、那么紧密,几乎贴身无缝,借着彼此的身体表达言词所无法描绘的浓情密意与依依不舍。
  
  “别哭了,最多也就是三年五载,若是战事平息,我就回来了。”
  
  他在她耳边轻语说着温柔体己的话,那一句句保证平安归来的言语,使她心头安定,而他的力量也带给她无限的安慰。
  
  “答应我,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回来。”她搂着他的腰,用最后的一丝丝柔情缠住了他。
  
  “我答应你,只要战事一结束,我立马归来。”他俯下头,直到距她只余寸许,气息吹拂着她的面颊,磁柔的嗓音具有催眠作用,“之后,我要你替我生一堆娃儿,从此我们一家人和和美美、快快乐乐的过日子。”
  
  他的轻言软语就像魔咒般,不一会儿便安抚了她,她凝视着他的眼眸,知道自己深爱的男人,已经在无言中对她许下承诺,永恒的承诺。
  
  她深信,他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没想到不到一年的光景,他人是回来了,可回来的,却是一具战死的尸体,令她悲痛莫名,痛不欲生。
  
  她纤弱的身躯在寒风中簌簌地颤抖着,竭力抗拒着泪水,看着黄土渐渐掩盖装有他的棺椁,此刻,她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哀恸,让眼泪如雨滴似的滑过脸颊,纷纷落在襟上。
  
  生既相爱,死亦何憾?
  
  看着自己的爱情成了一座新坟,她露出宛如殉道者的表情,心就像燃尽的余灰,暗暗起誓,终身将不再另嫁他门,这一生一世,她只为他一人守贞。
  
  只是命运给她的考验,却远远超乎她所能想象的残酷,它一再无情地从她身边强行夺走最挚爱的人,却毫不给她转圜的余地。
  
  就这样,一场瘟疫,要了她孩儿的命。
  
  到此地步,她彻底绝望,所有存活的意识都已消磨殆尽,在亲手埋葬了仍是襁褓中的婴孩后,她的人、她的心一同渐渐枯萎,甚至失去了活下去的动力和信心,一心只求速死,且对人世间已不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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