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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那么凉-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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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一段“亲家母你坐下”我下载了,听了好长一段时间,自己都觉得俗气,怎么会听这么俗气的唱段?
  但真好听。
  透着世俗的烟火——自从银环离开家。
  二大娘也唱得好。
  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银环永远留在了农村,栓保更要扎根一百年——现在听来真是笑话,谁能保证一百年的事情?三年五载都说不好,我搞不清银环和栓保现在干什么呢,也许银环开了一家美容院,栓保开了一个小超市,如果他们仍然老老实实种地,那真让我失望。
  可我喜欢那个年代的纯粹与干净。纯粹与干净多难得呀,每个人的过去都是一个汪洋大海,留在记忆中的有几多风浪呢?肯定爱情是难忘记的。在年轻的时候,如此真的爱过一个人,跟着他到农村去,睡到土坑上,有公婆小姑子,还有一个二大娘,这样纯粹的生活于一生而言不是坏事。
  生命的趣味与无奈就在于过去之后我们频频回望,*岁月,有那样一段,终归是好的。
  《朝阳沟》真适合怀旧,如果曾经上山下乡过,如果想知道那段过往,去看《朝阳沟》吧,去看看那时的人有多真,有多纯,有多美好。
  听 戏
  从前我总说去看戏,有一天遇到一个听出耳油的老戏迷,鼻子往上翘着,然后慢条斯理地吐出了几个字——“你真外行,真正的戏迷,全叫听戏,只有刚入门的,才叫看戏”。我看了十几年,才刚刚入门,脸上的汗未免下来,流得紧。他又说:“听戏,听出耳油来才好,知道老谭吗?”我赶紧点头,他又说:“听过《碰碑》吗?”我又点头,他方才流露出稍微满意之色,慢悠悠地说:“老谭的《碰碑》,一上台就满目黄沙,几句反二黄三眼,你就立刻觉得一片荒凉,那意味,滋滋……”

戏曲篇(15)
听戏的人都有把风致骨头。从前听戏是流行,放三四十年代,干什么去,最时髦最流行的娱乐活动大概就是听戏捧角儿。现在不行了,这个星那个星太多,戏,倒成了小众的东西。张爱玲在《洋人看京戏及其他》里问自己,“为什么我离不了京戏呢,因为我对于京戏是个感到浓厚兴趣的外行。”对于人生,谁都是一知半解的外行吧?在她眼里,戏就是那青罗战袍,飘开来,露出红里子,玉色裤管里露出玫瑰色紫里子,踢蹬得满台灰尘飞扬……而于我而言,听戏是听人生,一出出——才子佳人、嫌贫爱富、唱腔委婉高昂……或者性与爱的冲突,秦腔和梆子我总觉得是性压抑,所以拼了命的嘶或吼,简直是不顾一切了,能喊的都喊出来了,昆曲的雅也和那个曼妙的小城有关,苏州不产生昆曲,时间都不允许……
  我爱听程派,自然观察演程的人。程砚秋先生去得早,我只能当追梦人——他天生脑后音,人又生得高大,我想象不出他现场是怎样的端倪,唯一留下来的影像资料是《荒山泪》,高,大,胖,眼袋极厚……半点也不翩翩,声音却如深山古钟,照样惊魂。我常常看得忘我,那穿青衣的胖胖的程砚秋,倒比曼妙的梅兰芳更打动我,他的眼神,有着凄寂的味道,不圆润了,不光洁了,可是,却是寥落的清丽,听得我心里一颤一颤……
  火丁天生适合演程派。从长相到气质,脱俗自然,如淡泊一秋菊。在天高远处看到飞白,分明的冷,分明的艳。可是,却又有着紧紧的*。那*,你得细听才听出来,她脑后音更重,许多唱程的不认可,我却偏偏情有独钟。又因为她曾经在廊坊评剧院,我路过那破落的小院子时,总喜欢瞄上几眼,仿佛那院子还有她的味道。去长安看戏,我唯一难忘的就是火丁,她的表情,总是寡寡的,铅华洗尽的干净,不讨俏,不张扬,倒似她的做人,有人说火丁家门槛高,不好进,我听了,倒觉得正应该如此。她是《锁麟囊》中送去的那块素白白的帕子,早生了几十年,有格格不入的迹象,但我分外迷恋这格格不入。
  迟小秋的戏唱得苍老浑厚了。暗藏波澜,在台上非常大气。不适合演小女儿,《锁麟囊》剧中,她唱最后一段最合适,有种兼容并包的痛快。台风也好,一出来,能抓住人。在廊坊演出时,邻座的小伙子总是把“好”嚷得恰如其分,每次总是戏迷老友老卢同志嚷“好”,这次让人家抢了先,他有些许郁闷。据说有一次在长安唱《三让椅》那段时昏倒了,我总觉得《锁麟囊》最后几个唱段太过紧密,如果不是长期练内功的人,就那一段《三让椅》的原版足以让人崩溃——那段也的确好,线条流畅,洗净铅华,也是程派的写照——似杜鹃,啼别院,巴狭哀怨动人心弦……我总听得泪水涟涟,程先生的录音我听过,赵荣琛的录音也听过,最爱听的是王吟秋的,又深沉又艳丽,深也是那个深法,艳也是那个艳法——火候是小锅炖了红枣、莲子、银耳、枸杞,银耳正白,红枣正红,莲子已经炖出糊糊来,那段唱腔,可以叫炉火纯青了。
  刘桂娟像小花旦,过于喜庆。拿手的是《陈三两爬堂》,师从李世济,那夸张也像。我和别人说,我顶不喜欢听李世济,因为夸张得厉害,欲于表现。正和程派背道而驰,程派讲究的是低温低调隐忍,驰马观书,不炽烈,却绿意铺张得到处都是,如飞舞着的蜻蜓,落处有静,静处有动。风骨之中,看得到清幽似深山古泉,只这一点,别的派别无法模拟。周总理说:“程派是知识分子的流派。”

戏曲篇(16)
我颇以为。
  听刘桂娟唱《春闺梦》,太俏。俏得举重若轻,不是地方,但分明是放错了位置。不似张火丁唱,张火丁有陈老莲画的味道,又清又寒,能把人的心尖尖唱酸了,忽上去,忽又下来——死活跟着她了。但桂娟唱戏,总是在唱戏。天分仍然在。台上的她,当评委眼睫毛接得太假,一根是一根地闪着,穿衣服也乱,不像火丁,只穿黑和灰,照样艳压全场。如果刘桂娟唱花旦,一定也不错。
  说起花旦,看过小翠花的录像。那叫俏死人。一句“奴家,白素连”。穿了月白小短衫,满场皆惊。鸭雀无声。黄裳曾经说“然而描写*,写最毒妇人心,则只有小翠花”。实则是最大褒奖。虽演俗艳女子,亦不单调浅薄,那叫真本事。
  她也演《水浒传》中阎婆惜,欺负死宋江,到底被宋江杀掉。
  宋江问,“手拿何物?”她便答:“你的帽子。”
  他说:“分明是一只鞋,怎么说是帽子?”
  她骂他:“知道你还问!”
  这是京剧的可爱,小翠花演起这种戏来,驾轻就熟,如称惯了一斤的糖,一把抓上去,就知道几斤几两,一点含糊没有。听戏听到叹息一声就知道是谁来,耳油算出来了。
  我比较喜欢听赵荣琛清唱,嗓音极浑极厚,穿透力如闲云野鹤,散淡之中柔肠百转了。
  后来亦迷恋上听老生。喜欢言菊朋,言慧珠的父亲。《让徐州》唱得好,一句“未开言不由我珠泪滚滚”唱得人心酸,味道就在那句“珠泪滚滚”,四海之内,此句算上上佳。后来听言慧珠,虽然梅派也唱得珠圆玉润,到底差了火候。在昆曲《游园惊梦》中演梅香时和书卷气极重的俞振飞配戏,后来结了姻缘,其实后来证明,很多姻缘是孽缘,如此张扬明快的言慧珠,配上太书卷的俞振飞,其实是秀才遇上兵。
  刘海粟说程砚秋是“雪崖老梅”。极好。避短扬长他算极致,荀派我不太喜欢,太佻达,尚派没落得没了踪影,梅派华丽,是没骨花鸟,一团团牡丹富贵,真适合《*》中王佳芝和易太太打着麻将听。
  也听过孟小冬。骨力强劲,不过听说她晚年打麻将时只唱梅派,那小曲哼得呀,听过的人说,“比梅大爷唱得不差”。
  后来有王佩瑜,除了个子矮些,实则是大家。挥洒得十分浓墨重彩,有人说她唱《乌盆记》中的一轮明月,那个“一”字唱出来,满场风搅雪似的静,回肠百转,悲在其中。我喜欢听女人唱老生,有大处落墨的清丽,也喜欢听男人唱旦,底气足,有异样的感觉……到底是男人呀。
  武戏看得少。爱看《长坂坡》一出,非常纵横驰骋,那杨小楼听说长靠短打非常出色,先声夺人,靠旗飘带,纹丝不乱,听得我耳朵痒,从网上下载了他的唱段,哗啦啦地风声紧,听得到战马雷动似的,耳油似乎要冒出来。
  有老戏迷,听完戏,怕散场乱,为保留那留心中的锣鼓点,要把提前准备的棉花塞在耳朵里,然后再慢慢退场。
  我听得目瞪口呆,只觉得自己才刚刚听戏,离着听出耳油来,实在差得太远了。
  戏 看
  我喜欢看戏,是从小时候开始。
  故乡在霸州,出了个唱老生的李少春,家乡人以他为荣,他唱的《野猪林》无人能越,“大雪飘扑人面,朔风阵阵透骨寒,往事萦怀难排遣……”那时我外公天天唱这几句,我外婆一张嘴是“苏三离了洪洞县”,外婆人美,好像她真是苏三一样。

戏曲篇(17)
我最初被外婆带着去看戏,是乡下的戏台子,草席围成的,一人多高,也有灯光,极暗。但台上的人儿如此吸引我,小戏子画得美得似天仙,穿着绸啊缎的,一张嘴,更是婀娜。
  《玉堂春》最是精彩,苏三一身罪服,却艳得惊人,红与黑配,再跪在那里泪眼婆娑。在我看来,她是最美丽的人儿了,我恨那些冤枉她的人,恨不能上去打人家。
  我不肯和外婆坐在那里看戏,去扒着台子看,扒长了,非常累。因为离得近,可以看到那戏子的眼睫毛,演《六月雪》,她真哭,妆被冲了,有黑线流下来,我也跟着哭,台上是疯子,台下是傻子。
  喜欢看戏,就是从那时开始的吧。
  后来我听磁带,刺刺啦啦的,是些老带子,程砚秋先生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录的,那时录音质量不好,可我听起来,是前世今生之感。
  去石家庄读大学时,跑到平安剧院去看戏,有戏就要去看。有一次看到李世济,她唱《锁麟囊》,已经六十岁的人了,仍然美到*,一张嘴,还是那样绕梁三日。
  后来工作在廊坊,离北京近,更有机会去看戏。坐火车四十分钟到北京站,北京站对面就是长安大戏院,那是中国最好的戏院,我看完后再乘火车回来。寒冬里,一个人奔跑着赶火车,回来时往往是半夜,我哼着新看的戏,边走边唱,无限的美。
  印象最深的一次是看张火丁的戏《春闺梦》。
  是和朋友一起看的,火丁一出场,他就嚷,好……然后眼睛就发着贼光,好像全世界只有火丁了,他平时是个极其沉静的人,但那一刻,却非常忘形。其实我也同样被吸引,张火丁如一只蝴蝶,在台上翩翩飞着,她人冷艳,不轻易和人热络,正是我最喜欢的性格。
  去后台看她,她正在镜子前,我看着镜子中的她,俨然不是人间的女子,好像在云端,分外的薄凉。
  我和她,谁也没有说话,我看着镜子中的她,她看着镜子中的我,她或许知道我的喜欢吧?京胡响起来了,她上台,一张嘴,满场的好。“被纠缠陡想起婚时情景……”我站在侧幕边上,惊得失了魂,这台上台下的人生,有几个识了人间的真味呢?
  也去看过野戏班子演戏。
  陶然亭公园,每周有京剧票友在那里唱,我被朋友拉去,唱一段《大登殿》,因为有人看,我红了脸,唱走了板,旁边的人说:“别紧张,反正是玩。”
  我还是紧张,还是喜欢看戏,然后为人嚷那一声“好”。
  看戏二十年了,慢慢养成淡泊性格,人说戏如人生,我说人生也似戏,一出出,总演呢。你哭也罢笑也罢,你累也罢苦也罢,总得演下去,上了台,大幕拉开了,没有退下去的可能。
  演得好呢,台上就有观众;演不好,就给自己看。
  有什么大不了呢,无非是一场戏,再回头,满城灯火已黄昏,转眼就老了,就这么快。
  我记得昨天我还在外婆怀中,月亮升起来,雾水来了,外婆背了我回家,今天外婆已经在天堂,而我茕然独立于花廊下,再回首,已过小半生。韶华中,只听到有人唱:未开言不由我珠泪滚滚。
  一梦二十年,何时到康桥?
  我总以为自己是看戏的人,其实,我也是戏中人呢。其实人生何其容易又何其难,想看戏,看到最后,能戏看了,才能解人生的真味吧?而演呢?我想,唯有好好演下去,好也罢坏也罢,我不要掌声,我只要人生两个字——不悔。
   。。

色彩篇(1)
我还嫌不够的粉啊
  我喜欢粉色。粉色很艳,很妖,很有说不清的风情和艳阳天。苏童的小说《粉红》,这名字真是艳,里面的女子唤作秋仪,青楼女子,痴情地爱着老浦,最后削发为尼,王姬演的,还算过得去。配得上“粉红”这两个字。
  粉,重庆好看的女孩子就叫粉子。这个字生动,米加分,为什么是粉?我不晓得,婴儿面是粉,少女的初恋遇到心动的男子是粉,粉面桃花的男子,在韩国电影《王的男人》中,那个男人,便是粉面。
  张爱玲说,太太穿红,姨太太穿粉红。可见,粉红是不上大雅之堂的,妾穿最好,有偷情女子,总穿粉红衫子,十分勾人。粉总与艳有关,和爱情纠缠上,又十分寂寞,越粉越寂。
  《*》中金莲会穿衣服,粉红的衣服多,也俏,深得西门庆喜欢。《红楼梦》中最不适合穿粉红的是黛玉,史湘云行,人俏也活泼。可是,最能穿的是尤二姐,大概是身份和气质。
  有一次和女友说起粉,她直言不讳:粉,是二奶的颜色。
  我却喜欢。因为,粉有百转柔肠的艳在里面,《牡丹亭》中,杜丽娘着粉装出场,让柳梦梅迷恋着,却原来是姹紫嫣红开遍。
  穿粉的女子,脸色越凄白越有妖气越好,倘若长得黑大三粗,千万别尝试,那是年戏里踩高跷的丑角儿,我自认还算凄白,所以,有几件粉色衣服,特别是初春,简直是和春天比赛着谁更嫩似的,没完没了地穿着,最后自己都觉得怎么这么矫情了。
  我配过许多眼镜,足有十几副。但我最喜欢的是我的粉红眼镜,别人亦说我戴这眼镜有别样的风情,所以,我几乎只肯戴这一副眼镜,满大街的人,戴粉红眼镜的只有我一个人,我有时穿白衣,就更扎眼,我要的就是扎眼,虽然自恋,但并不觉得自欺欺人,倒有一种风日洒然的好。
  有一次去北京天上人间唱歌,朋友说这是北京最奢侈的娱乐场所,我看到一个粉红女郎,比陈好还要万人迷,她身材极性感,那粉红又艳惊四座,男人们女人们的眼光全被她吸引了去,她也不避嫌,尽情地招摇,我并不讨厌,因为,如果女人有资本,招摇一些也无妨,比如章子怡,就是我心中的粉红女郎,无限地招摇,很多人看她不起,因了她的放肆性格,不内敛,不温厚。我却原谅并且理解,因为,她有这个资本。
  还有一种大粉花,唤荼蘼。
  荼蘼色香俱美,《红楼梦》中有这样的联语:“吟成豆蔻诗犹艳,睡足荼蘼梦亦香。”我每看到这句,都觉得天地间有一种风物格致的风情,梦都是香的,那是怎样的粉呢?
  荼蘼藤蔓若以高架引之,便可成“风动天宠出莓墙”的绝妙景致了。这样的景致像是恋爱到了尽头,再往下,就是败了的痕迹,粉,其实比红更忧伤,因为有欲拒还迎、欲说还休的味道。
  开到荼蘼花事了。亦舒有小说,开到荼蘼,我分外喜欢,爱情也一样,荼蘼到最后,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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