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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雄成长手册-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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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夏瞧见他怀里的奶狗,惊喜万分喊道:“哪里来的小狗?怪惹人爱的哩!”

    “琥珀生的,叫石头,”赵元拉着她,“好姐姐,你去给石头做个窝吧,就搁在内室行不行?”

    围过来的立冬马上摇头:“不行不行,郎君肯定不同意,小狗再怎么可爱,到处乱钻的总也不干净,小孩儿可不能同狗老待在一处。”

    赵元瞪她一眼,立冬却泼辣地叉腰回瞪:“大郎生气也不行!奴可是为着大郎好!”

    立春听到争吵急匆匆地过来,知道了个究竟就安抚起赵元。她劝道:“立冬说的是,郎君怕不会同意。不过咱们可以给石头做个舒服的窝放在廊下,吹不着风淋不到雨,您白天闲了和它一道玩,平时咱们几个也会好好照顾它,如此不是更好吗?”

    赵元也无话可说。他明明听吕伯说过,从前在密林子里埋伏偷袭,他爹就带着一条叫黄翡的细犬窝在土丘后头一天一夜,同吃同睡,琥珀就是黄翡的儿子。可惜他爹对待他向来标准不一,即便同意他养狗,也不会准许他像养宠物一样养石头的。

    立春说到做到,立马和立冬两个去房间,找了一堆她们做荷包等小物件用的边角料,一会儿功夫就缝了个两三尺见方的枕垫套子,里头塞进去碎布和棉絮,封了口,就成了个蓬松柔软的狗垫。她们又在小厨房寻了个竹编的小筐,将垫子塞进去,边沿也用碎布扎了边。

    赵元把石头放进去,小东西张开嫩粉色的嘴打了个呵欠,歪歪斜斜躺下就睡着了,看起来对新家相当适应。

    原珏蹲下来用手指摸摸石头的耳朵,石头也没醒,哼唧了一声接着打呼噜。他露出笑容,抬头问赵元:“琥珀在哪里?咱们不能去看看大狗吗?”

    正阳就道:“琥珀跟着郎君在军营里呢,待明日去围猎,小郎们就能看到它啦!”

    大概世上大部分男人都崇尚充满力量的东西,包括武器,车子,大狗,古代男人则是兵器,良驹,大狗。原珏和臻铖在木樨园一直待到掌灯才回去,赵元恨不得连吃饭都抱着石头一起,可惜赵谌一回来,小狗就连窝挪到廊上去了。

    赵谌抱着儿子去洗了手,才回来继续吃饭。

    “琥珀回来了吗?”赵元吃了一口米饭,咽下去问道。

    赵谌挑眉看他:“琥珀留在军营里,明日跟着甲逊一道去营地。”他望着赵小元一脸的期待,立刻十分坚决地说:“想都别想,小狗必须留在家中。”

    某元沮丧地咬着筷子:“是石头!可是它这么小,留在家里谁照顾呢?”

    立秋跪坐在一旁,闻言给他夹了一箸菜笑道:“大郎且安心罢,奴这次却是不去的,立冬也不去,难道咱们两个还照顾不好石头?”

    第二日寅时过半,外头天还黑着,府里就纷纷点起了灯。赵元闭着眼洗漱完,就被赵谌直接裹着毯子抱上了轩车。范氏这还是半个多月以来头一次出院子,她心下知晓,赵谌是不惧闲言碎语的人,这回许她出来,也是存着审视的意思,若她再不知进退,只怕那院子就再不能出了。

    她身子还未全恢复,如今快四个月了,因着太过消瘦,反而显出了肚腹。碧丝和桃蕊小心搀扶着她上了后头一辆轩车,车子是府里布置的,里头去了靠壁只铺了厚厚的被褥,摆了一圈靠枕,显然考虑到了范氏的身体。碧丝本都把屋里几个大迎枕带着,就怕那车子一板一眼地没法坐人,岂料竟比料想还要好得多,眼圈都红了。

    范氏一言不发进了车子,靠在枕头上闭目养神。桃蕊倒还罢了,碧丝却是双手合十,欢喜地对范氏说:“娘子,这车子可是特意布置过的!”
第29章 桃花酥
    桃蕊闻言瞥了她一眼,轻声说:“姐姐还是别说了,倒惹得娘子伤心。”

    碧丝一时愣住,脸上的喜悦也如同凝固似的。她仔细看了看范氏,见对方果然对自个儿说的话毫无反应,连眼睛也没睁一下,不由闭紧嘴,心里却更加酸涩。

    桃蕊不去理会她,径自从食盒里端出一碟做得只有手指粗细长短的桃花酥,这几日范氏有些虚火,因此酥里裹了些今春才酿的桃花蜜,表面染了些浅红,像春日的桃花瓣一般。她把碟子搁在固定在车壁的小几上,又捧了一小碗稻米熬粥取的粥油。

    “娘子,去城郊猎场少说也得一炷香的功夫,您用点东西吧?”她劝道。

    范氏这才睁开眼睛,自己坐了起来,慢慢喝掉了粥,又含了一块桃花酥在嘴里,重新靠了回去。她摆摆手,疲惫道:“这些给你们吧,也填填肚子,到了营地且还有的耗呢。”

    碧丝这会儿也不敢多说什么,和桃蕊一道称谢,尽量快速地解决了那些精致的酥点。

    比起范氏车里的安静,前头的轩车里就热闹多了。

    因为是男主人的车架,轩车体积就大些,里头做了隔扇,赵谌抱着赵元半躺着,隔扇外头坐着立春和立夏,两人一边低声交谈,一边把吃食都端出来搁在小几上晾凉。

    赵元过了这好一会儿其实早醒了,就是习惯性赖床。赵谌也不去催他,只是把他抱在怀里,一下下用手轻抚着小背,这种身体上的骚扰,再加上时不时飘进来的食物香气,让赵元根本没办法入睡,最后只得撅着嘴从某爹怀里钻出来。

    “阿父的手好凉……”他还委屈呢,小眼神一下下地抛着飞刀。

    赵谌坐起来,车厢里的空间顿时狭窄了不少。他哼了一声,接过立春递来的碗,对赵小元道:“过来吃饭。”

    赵元摸了摸自家乱叫的肚子,乖乖地坐到某爹旁边,一边自己套罗袜,一边张口吃下某爹递过来的饭菜,过后喝了一大碗牛乳,彻底清醒了过来。他爬到隔扇外边,伸手掀开车帘往外头瞧:“阿珏和阿铖呢?可有人伺候他们?”

    立春柔柔笑着说:“咱们可不敢怠慢二位小郎,立冬本不来的,这不正在第三辆车里吗。”

    “定是立冬歪缠立秋姑姑来着,去年她就没来成,今年可不得下力气。”赵元心不在焉地跟她扯,眼睛却四处打量。

    只见笔直宽阔的集安街上都是排成一行的各家的车马,车马两旁还隐约走着许多提灯的随从,往日这个时辰乌漆墨黑的道路因为那些星星点点的灯火,而汇聚成了光亮的路,纵然没有人高声喧哗,但每队队伍里的马蹄声儿车轮轱辘声儿,还有人们偶尔低低的议论声合起来,也并不会让人觉得太过安静。

    赵元稀奇地打量着,暗自很喜欢这种气氛。就像曾经上学时,班里组织一起郊外山上看日出,天还朦朦亮,所有人背着包默默地爬着山,虽然大家没有说话,但那种朝着一个目标组队前往的感觉,让人觉得很激动。

    路程行了一半,便已经出了城。天边已是发白发亮,周围的灯火便也显得暗淡许多,远处可见群山,只是似乎总也走不到一样。赵元这会儿才看清前面那些个车辆,每辆轩车都不一样,带着各家的标记。有的简陋些,随从不过一二,有的奢华些,随从跟着,还有护卫骑马,还有的世家大族人口众多,四五辆轩车并着两三辆载物什载婢女的马车,两旁陪着私兵,还跟着几条猎犬。

    赵元见状放下帘子爬回去,趴在某爹膝盖上问:“咱家的琥珀哪儿去了?”

    赵谌盘膝靠着正看一卷书,漫不经心道:“昨个不是说了,跟着甲逊去了营地。”

    赵元哦了一声,突然又想起来一件事,忙拽拽某爹的袖子:“阿父,咱们家的大鹏鸟呢?也去了营地?”他怀疑地瞅着自家爹。

    因为琥珀也就罢了,向来对他爹忠心耿耿,他爹说什么是什么,那只叫大鹏鸟的金雕可就不同了,又凶残又傲娇,等闲人的话都不听,只肯跟着他爹,甲逊可带不走它哩!

    赵谌连话也懒得回他,只抬手吹了个哨子,车顶上头就突然传来一阵细而低沉的戾鸣,十分具有穿透力。赵元激动地撅着小屁股又爬出去掀开车窗帘子仰头去看,果然迎着仍旧暗沉沉的天空,有一道黑影盘旋着飞低,又猛地朝赵元的方向俯冲而下,吓得他甩开窗帘,扑到某爹怀里。

    “撕拉————”窗帘竟然被扯裂了。那黑影一双利爪抓着破布,没一会儿就丢在地上,又重新回天空去了。

    赵元看着破布帘子,不由龇牙咧嘴,简直感受到了窗帘的疼痛啊。

    他转头跟赵谌抱怨:“阿父,你看看它,尽会吓我!它的名字还是我给取的!”

    赵谌示意立春处理窗帘,摸着儿子脑袋说道:“就是因为你给它起了这个名字,它才瞧你不顺眼,你那会儿还拽过它一根羽毛,它只是吓唬吓唬你已经算是客气了。”

    赵元刚才脸都吓白了,偏这会儿又死不承认:“我才不怕,大鹏鸟就是一个臭鸟!别人家的鸟都能逮兔子,就它老丢老鼠吓我。”

    立春和立夏在旁边忍不住笑。所以说,这两个小家伙积怨已久,都不肯朝对方认输。虽然金雕认了主,必不会伤害主人的幼崽,但赵谌仍旧担心,没把大鹏鸟养在府里,生怕哪一日赵元把它惹毛了挨上一抓,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走走停停直到天光大亮,车马的队伍才陆陆续续穿过山谷,抵达山谷中间的营地。

    甲逊早就带着狗迎接他们了。立春刚把鞋给赵元穿好,他就迫不及待地窜下车,朝琥珀扑了过去。琥珀对赵元的气息也很熟悉,热情地舔了他一脸的口水,但它行动有度,并没有扑腾赵元,否则就赵元那小身板,肯定会栽到地上去。

    赵元抱住琥珀的脖子,一边用小手顺它的毛,一边在它耳边絮絮叨叨:“好琥珀,我昨个儿见到你儿子啦,从今往后它就跟着我,我会好好待它哒……我给它起了个名字叫石头,百姓都说贱命好养活,等它大些,要不喜欢这个名字,咱们再改就是啦……”

    甲逊站在旁边,低头瞧这个站着还没大狗蹲着高的小东西。

    他突然开口:“狗的名字不能改,起了就是起了。”

    赵元仰头,又觉得脖子酸,于是十分不爽。他斜睨甲逊,嘴巴撅得老高:“不改就不改,石头也很好,是不是琥珀?”还追问下琥珀的意见。

    琥珀叫了两声,大狗头亲昵地蹭着小娃娃。

    等赵谌下了轩车,甲逊行了礼,带着一行人前往中军府划的营地。这一块营地靠近右侧林子,清理出了一条防火的壕沟,营地上设了一个大营帐和数个小营帐,空地上搭了篝火,四处都放着装满水的大水缸。

    “郎主,丁方清林子抓了一行七八个人,怎么处置请示下。”甲逊跟在赵谌身后,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询问他。

    赵谌看着儿子撒欢跑进营帐的背影,淡淡道:“问。问不出究竟的就处理掉。”先前金吾卫已经数次搜山,并未有什么发现,如今这一批也不知是针对朝中哪位大人。不过他也并不很在意,只是想要个结果。

    甲逊眼神一沉,嘴角勾起血腥的笑容:“喏。”

    赵谌进帐子的时候,赵元已经把自家帐子逛了个遍,连恭桶都掀开看了看,人嫌狗不待见,琥珀闻了闻他转头撒丫子就跑了。

    “给我过来!”赵谌一只手逮住他抱了起来,呵斥道,“一会儿水送来洗个澡,别乱跑了!”他倒不嫌弃儿子,赵小元从小拉屎撒尿他不说次次照顾,但在家的时候都不假人手,前头换过尿布后头吃饭喝酒面不改色,颇有三军统帅风采。==

    赵元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呼哧呼哧就是很兴奋啊!他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小儿多动症?几个亲卫搬着大木桶进来,源源不断的热水倒入桶中,很快氤氲了一帐子的水汽。

    赵谌脱了衣服,又把赵小元剥得光溜溜塞进热水里,洗得喷香发亮,自个儿用儿子的洗澡水随便冲了一下。立春和立夏把毛毡的帐帘子卷起来,帐子里的水汽就很快散去。

    他们这个大营帐在赵元看来更像是上辈子知道的那种蒙古包,穹庐呈桃尖状,四周围一圈厚毛毡,割开的四方窗户蒙住绿纱,若是冬天就放下毛毡挡住。帐子内的地上铺着厚厚的地衣,屋里用屏风隔出里外,里头一张四足卧榻,高垂着纱帐,内室还摆着撑衣服的木施,衣服箱笼什么。外头则放着罗汉床,床上摆着吃饭的案几,两边各置胡床,立宫灯。右侧隔出一块放了书案,左侧一张黑漆的条几,还空荡荡的。

    立春又捧了一束黄色和粉色的月季进来,剪了枝子插入花斛里:“立夏,你看看这摆在哪里好看些?”

    立夏左右看看,指着左手边窗下道:“就摆在那条几上好了,迎着光开得更久。”
第30章 蜜饯肉脯
    两个婢女细细碎碎地布置着营帐,那头已经有下人送来了食盒,她们便又洗了手布置案几。赵元穿着凉爽的小衣,踩着木屐从屏风后头出来,嘴里还说着:“阿父别穿罩衣啦,屋里又没外人,热死人……”

    赵谌却已经换好了骑甲,简单的贴身衣物,前胸后背由带扣相连的甲衣,膝甲,和护臂,他们头一天不在密林子里围猎,而是要去更远的平原,那里才能骑马搭弓。

    “我也要去!”赵元一看着急了,转头问立春,“我的骑甲呢?小弓呢?”

    赵谌脸顿时一沉:“我没让带!你连马背都爬不上去,个头还没马腿高,去什么去!”

    赵元不干了,那他还来这里干啥?立刻小手捂着脸嘤嘤假哭,边哭还边偷偷看某爹的反应。

    某爹无奈极了,偏拿他没办法:“明日林子里要围兔子和雉鸡,到时候为父带你一道去,下午你就老老实实在帐子里待着,可好?”

    吃罢了饭,那头原珏和臻铖就进来了,他们恭恭敬敬地给赵谌行了礼。

    赵谌态度还算温和道:“我下午不在,你们就和大兄待在一处,林子里在搭围布,恐有虎狼出没,切记莫要进林子。”

    臻铖还不及说什么,原珏就老实回答:“小侄记得了,只是本想和大兄去设陷阱抓兔子,如今不行吗?”

    赵元嘴角抽抽,都不敢去看他爹的脸色。

    某爹眼神危险地瞥了他一眼,还是那副表情对原珏说:“抓兔子可以,我让甲逊带你们去,你们自己不能乱跑。”

    几个人忙应了是。

    赵谌前脚出发,他们后脚就溜了出去。营地大得很,每家之间隔了一段距离,此时还有不少人家营帐都还没搭建起来,远处一片嘈杂。

    他们一路绕到营帐后,叉着腰看着壕沟。这条壕沟宽三米深两米,要怎么过去?

    原珏挠挠头:“要不,咱们还是找甲逊去?”

    赵元坚决摇头:“甲逊奉命守卫营地,肯定不会带咱们去林子里,不找他。”他转头看臻铖,“阿铖你怎么看?”

    臻铖想了想,慢吞吞道:“我觉得,我们找两块木板子搭着爬过去就行了。”

    他一向就善于阴奉阳违,表面答应是表面的事情,背后怎么做那是另外一码事。营地里木材多得是,中军府的营帐旁边就有一堆,三个人合力拖来木板,轻而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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