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光童话-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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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守护者，我会用我的行动告诉你，你今天所犯的错误——你滥杀那些无辜着，却没有杀掉我。

　　　　我存在一天，便会寻找你一天。

　　　　“千夜。”郑伊光地声音宛如遥远的梦境，“你如果想要干什么事情，就让我们陪你。”

　　　　“我只是……”千夜似乎想要说什么，却最终茫然地摇摇头，“我想单独走走。”

　　　　还是隐瞒不了你呢，猪头光……也许你真的太了解我了。可惜这次，我绝对不会让你再猜到我在想什么了。

　　　　离开喧闹的街道，千夜居然在如此繁华的城市之中找到了一丝的安静。原来不知不觉，他们已经几乎要穿越整个卡尔伊尔城，来到了传说中仙境一般的卡尔伊尔湖畔。

　　　　象征生命的水在湖中缓缓流动，微风在湖中留下了绚烂的剪影。

　　　　千夜此时感觉自己的脑子真的是一片混乱，太多的片段充斥在脑海之中，几乎要炸裂了。

　　　　守护者似乎一直在注意他们，虽然那次亡灵诅咒事件后来是碧斯所为，但是平日在学院里，守护者是绝对不可能放任他们几个人自由寻找的，毕竟上一个几乎成功的家伙也是同一个魔法学院的学生，要是被他们发现什么那个寻找者所留下来的线索，那就麻烦了。

　　　　而且，他们这次离开学校知道的人不多，离开的时间不长，如果不是学院里的人，不可能这么快知道消息的。

　　　　是碧斯吗？应该不是，那个家伙如果是守护者，就应该不会那么愚蠢地自报家门，用亡灵诅咒害他们却暴露了自己。而且，那个家伙的实力的确不怎么样，连一个都很难对付，更别说将来或许要对付三个的。精灵传说要是交给这么一个人守护，不知道有多少人找到它了。

　　　　是陌翼吗？应该也不是吧。虽然这家伙出现得太过是时候，行事也比较有手段，但是千夜对于这个哥哥的好朋友还是有一点记忆的。虽然有嫌疑，但是嫌疑不大。而且自始自终，他一直在帮忙，如果是守护者，大可不必理睬。

　　　　那么，还有谁呢……千夜苦苦的思索着。突然，一个零星的记忆在她的脑海中闪现。

　　　　怎么把她给忘了呢？

　　　　守护者，我终于知道你是谁了……

　　　　一直跟随着我们的那个人，你差不多是时候浮出水面了……
混沌之章（5）
　　　　一天在碌碌无为中很快就过去了，疲劳的三个人最终选择了一家还算干净的旅店。看来精灵传说已经成为了卡尔伊尔城中的一个噩梦，无论是谁，无论千夜如何的旁敲侧击，所有的人都对精灵传说闭口不谈。

　　　　还是蛮伤脑筋的。千夜无语地看了看郑伊光，后者只是无奈地摇头。卡尔伊尔城里的人似乎有些太过团结了，不过他们也是没有办法，听说知道精灵传说线索的人已经死的差不多了。要想活命，就必须让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守护者，你还真是厉害啊，居然能让流传的千百年的传说不再流传。

　　　　“我们还是去祭坛吧！”郑伊光的声音在缓缓落下的夜幕之中显得有些清冷，看来一天的奔波的确有些超强度了。

　　　　“太晚了，明天吧。”千夜看了看天色，又揉了揉自己已经发麻的膝盖。

　　　　“那么好吧。”郑伊光的眼神很迷离，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那么再见。”千夜转身，甚至都忘记了自己没有吃晚饭。一切似乎和平日一样，又似乎不一样。

　　　　千夜的房间在走廊的最尽头。推开门，虽然设备有些简陋，但是也算齐全。不过没有关系，她也不是什么娇贵的大小姐。

　　　　祭坛……千夜坐在窗前，强迫自己安静地去思考这个名词，就连小光此时都难得的安静下来了。

　　　　所谓祭坛，便是祭祀的地方。人类的祭坛，最早是用来祭祀太阳神的，但是这里是曾经的精灵王城，拥有悠久历史的祭坛应该是精灵用来祭祀月神的。

　　　　早就知道炽歌和涵——就是上个寻找者，炽歌的青梅竹马从小生活在卡尔伊尔城中，却无论如何没有想到他们居住的地方，居然是鲜有人迹的祭坛。以炽歌的破坏力，祭坛现在居然还完整地保存下来，没被她一把火烧掉，真是难得。

　　　　不过，她应该不会允许她破坏这个地方的吧。

　　　　祭坛一直被废弃着，平日里一直没什么人，日子一定很无聊。所以炽歌和涵的感情，一定是很好的。可是只可惜……

　　　　千夜苦笑。命运的游戏，自然有它的规则，永远无法改变。突然想起那个小小的人影，千夜的心口猛地一抽。

　　　　想完这里，夜居然已经很深了，月光浓厚地覆盖在地上。居然已经思考了那么长时间。

　　　　千夜的黑袍一直没有脱下，在夜色中，黑袍是最好的掩护。千夜戴上了袍子上的帽子，打开窗户，轻轻落入院子中。小光看见了主人的离开，也匆匆一展翅，紧跟其后。

　　　　千夜感觉此时的自己既然有点像古代的大侠，有些好笑。

　　　　很快，千夜就来到了位于卡尔伊尔城最中心的古祭坛。当初千夜选择这家旅店的原因之一，就是这家旅店离祭坛实在是很近，连走都不用走多少时间。

　　　　这是一个混沌的夜，夜色却依旧是那么清澈。小光的羽翼已经丰满了不少，在夜光下的身影也不再是那么羸弱。

　　　　祭坛的布置很简单，只有有些原形的巨石。巨石上的大部分字千夜都不认识，只是在祭坛中心的石柱上，千夜勉强地分辨出几个她认识的字。

　　　　“一切只存在与镜像之中。”

　　　　一切只存在与镜像之中？很玄的一句话哎。突然，千夜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只是一刹那的微笑。

　　　　“炽歌。不用再躲藏了，我知道你一直跟着我。”千夜的话语回荡在夜空之中，“不，我应该叫你——守护者。”
混沌之章（6）
　　　　时间似乎过去了很久，空气都几乎要凝固了。终于，古老繁荣祭坛的正中心，火红的人影缓缓地浮现。

　　　　嚣张的红色，仿佛要燃尽天地才肯罢休。

　　　　“李千夜？”炽歌的笑容很轻松，“你果然很聪明呢，那两个男生都比不上你。”

　　　　“我当作你在夸奖我。”千夜如夜的眸子中已经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雾气，“我也想让他们不知道啊，这样他们就不会有危险了。可惜他太了解我，我心里想的，是逃不出他的眼睛的。所以，我在他们的身上下了点小小的手段，这样他们就会安心睡到明天天亮呢。”

　　　　“可惜他们还是要死的。”炽歌的话掷地有声，敲打着千夜的心口。

　　　　“你怎么知道？”

　　　　“即使我不动手，他们也不会袖手旁观的。守护精灵传说，是我们这些卑微的生命的职责。”

　　　　“看来守护者不止一个。”千夜无奈，“你不是炽歌，你究竟是谁？”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炽歌，我就是她啊。”炽歌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惊讶，但是马上消失了。

　　　　这个微小的动作却没能逃脱千夜的眼睛，再一次证明了她的想法。面前的这个人的确是炽歌，但是只是炽歌的外貌，却绝对没有拥有炽歌的灵魂。

　　　　“因为炽歌，是绝对不会让涵死的。”千夜的话语中盛满了失落，却是坚定无比。

　　　　他们从小一起在这种冷清的祭坛生长，在同一个学院读书，一起努力，一起欢乐。所以，如果真的是炽歌，是绝对不会让涵死的——青梅竹马的感情绝对不是那么简单就可以放弃的。

　　　　“涵？”炽歌似乎想了这个名字很久，“我记起来了，是她最爱的那个男生吧，很难对付的家伙。”

　　　　“你果然不是炽歌。那么，你究竟是谁？”

　　　　“我就是她，她就是我。”炽歌见礼的笑声划破夜空，“我们本来就是一个人，只不过，我们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两个灵魂。以前，我在她的身体里面沉睡，而现在，她在我的身体里沉睡。而我的身体和她的身体，都是这个躯壳罢了。”

　　　　“她没有死？”千夜对于这一点倒是有些惊讶。

　　　　“她当然没有死。”炽歌的嘴角微微扬起，“只不过自从那个叫涵的人死去以后，她便自愿沉睡罢了。”

　　　　“没有想到，十年以前，居然埋藏了这样令人心痛的秘密。”千夜的目光一直注视着面前的圆形巨石上，“一切只存在与镜像之中，却不得不让人伤心啊。”

　　　　“可惜，死人是不需要秘密的。你知道这一切，也无法再去忧伤了。”炽歌眼中的寒气几乎要把千夜冻僵，“精灵的祭坛，是不能使用人类的魔法的。凭借着你那点可怜的精灵的魔法，是不可能从我手中逃走的。所以，今天晚上，是你自己送死。”

　　　　“送死”两个字讲的很响亮，接踵而来的，便是扑天盖地的火焰。

　　　　金色的火焰跳动着，仿佛在对杀戮兴奋不已。千夜深色的眸子由于赤红的火焰而镀上了金色，宛如有太阳的余辉在闪动。肆虐的火焰将少女包裹，吞没，发出“滋滋”声，犹如最后那绝望的吼叫。

　　　　燃烧吧，火焰。炽歌的眼神如同火焰一般炽热，却最后变的黯淡起来。

　　　　怎么可能？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火焰没有将那个少女烧死，反而熄灭了呢？

　　　　“你不知道吗？”千夜的眼角有着笑意，“精灵的魔法，会对精灵血统拥有者无效。”

　　　　我，不是傻子啊。我知道生命的可贵与美好，所以我又怎么会来送死呢？
混沌之章（7）
　　　　“精灵之血，你怎么可能会有精灵血统？”炽歌的眼神有些惊讶，但是随即就浮现出了深深的残忍，“既然魔法没有作用，那就……”

　　　　话音未落，一把赤红色的匕首便向千夜的心口刺来，炽歌灵巧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刹那间就晃到了千夜的面前。

　　　　千夜也没有想到炽歌居然会如此不按常理出牌，情急之下，把身子一侧，想要躲过胸口的致命一击。

　　　　炽歌的匕首果然没有刺中千夜的心脏，从她的手臂擦过。即使这样，空气里也很快涌出一阵腥味，千夜的手臂上传来了令人窒息的痛楚。

　　　　千夜的袍子被划破，手臂上深深的伤口正滴淌着鲜红的血液。点点血液滴落，在祭坛的石板地上盛开出妖艳的花朵。

　　　　这样下去绝对不行。千夜快速地思考着。自己以前虽然练习过空手道，但是缺乏实战经验，而且现在还伤了一条手臂，如果和炽歌硬耗下去，必死无疑。如果不能硬拼，那就先瞬间移动在她周围晃，让她无法找到可以击打的目标，等她松懈时，然后再对她下手。

　　　　千夜念动咒语，让自己一直在炽歌周围出现，然后消失。这招似乎起了作用，无法捕捉到目标的炽歌有些迷茫，只能呆站。

　　　　太好了。千夜几乎要欢呼鼓掌了，却没有看见炽歌嘴角轻蔑的笑容。

　　　　“雕虫小技。”炽歌展开了如火一般热情的笑容，直接跑向了千夜下一个要落脚的地方，“你也许不知道，你的血已经出卖了你。”

　　　　千夜诧异，赶紧换了一个落脚点，可是还是差点被炽歌刺中。很明显，地上长长的血迹让炽歌看出了她行动的轨迹，预测下一个落脚点自然也难不到哪里去。不光光是这样，长时间的用这种魔法，早晚会让千夜体力不支的，何况现在她还大量失血。

　　　　不过，绝对要活下去。既然你已经看出了我的方法，那就让我的计划提前——任何人都会有得意的时候，而得意时候的警惕最少的。

　　　　“木之灵力！”千夜大叫。从炽歌的脚下伸出了无数藤蔓，在猝不及防中，藤蔓已经缠绕住了炽歌的手，让她无法割断那些藤蔓。很快，炽歌就如同木乃伊一般，被紧紧的包裹住了。

　　　　来自地狱的藤蔓纠结着，将炽歌牢牢束缚，无法挪动分毫。

　　　　“木之灵力？”炽歌的笑声有些无奈，“没有想到，精灵传说的守护者居然败在月之精灵的异能下。”

　　　　千夜没有说话，深色的眸子看向炽歌的眸子。四目相对，炽歌仿佛被强大的引力吸引着，沉浸到了深深的旋涡中。那漂亮的眸子，有着诡异的颜色，黑，蓝，紫，异彩流动，让人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幻瞳。炽歌在沉睡前在心中惊呼这两个字，却无论如何都发不出声音来了。

　　　　太累了，她要睡去。

　　　　不错，千夜知道如果直接审讯炽歌，是不可能有任何结果的，所以她使用了自己并不熟练的窥心术。事实证明，即使幻瞳的力量已经很薄弱了，但是现在的炽歌已经太疲惫了，所以走进她的思想并不难。

　　　　恍惚中，千夜感觉自己走进了那个故事，那个已经迷失在记忆中的故事。
混沌之章（8）
　　　　“涵，你说，死去的人真的会变成星星吗？”温柔的夜色之下，小小的炽歌躺在涵的怀抱里，痴痴地望着天空，红衣格外耀眼。

　　　　“小傻瓜。”同龄的涵轻轻刮了一下炽歌的鼻子，水色眸子温柔地看着炽歌，“当然了，那些爱我们的人一定就在天空里看着我们呢。”

　　　　“涵……”炽歌挪动自己的身体，在涵的怀抱里找寻了一个最舒服的位置，“我睡一会……”

　　　　“好……”涵的声音不重，有着令人安心的力量。

　　　　月色温柔，在古老的祭坛中，涵看着熟睡的炽歌，嘴角浮现出淡淡的笑容。他把自己的外套脱下，帮炽歌盖上。一切一气呵成，仿佛已经进行了无数次。

　　　　画面错杂，千夜又看见了另一幅画面。

　　　　“涵，她开始苏醒了，我已经没有办法控制我身体里的另外一个灵魂了！”炽歌疯狂地大叫，语气里带着绝望，“为什么？我快要疯了！我只要一闭上眼睛，就可以看见她的笑容！我害怕！涵，你知道吗，她在用我的身体杀人，我的身体上无缘无故总是会有别人的鲜血！”

　　　　“炽歌，不要这样，你相信我，我一定有办法的！”涵紧紧抱住颤抖的炽歌，“我已经找到精灵传说的线索的，相信我，我很快就可以把那个灵魂从你的身体里赶出去的！”

　　　　炽歌挣脱涵的怀抱，激动地摔打东西，接近癫狂。好久，她才渐渐有些平静：“涵，我相信你，我相信你……”

　　　　“好了，炽歌，你已经有好几天没有睡了，先休息一会吧。”涵的水色眸子里泛起了深深的不忍。

　　　　炽歌昏沉地睡去，眼角闪动着泪光。涵深深地望着炽歌，眸子中尽是忧郁。

　　　　突然，涵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炽歌，我一定会为你寻找到精灵传说，即使付出生命的代价。”

　　　　千夜已经不忍心在看这个水一般的少年的故事了，故事太过无奈，太过悲伤——即使她已经知道了这个故事的结果，她还是会感到心痛。

　　　　画面再次转换，如同一场电影，一场悲剧。

　　　　“炽歌……为什么？”涵的眼神比原来更加悲哀了，水色的眸子闪现出不解。面前的炽歌带着残忍的表情，赤红色的匕首闪耀的光芒刺伤了涵的眼睛。

　　　　“因为，我是精灵传说的守护者。”炽歌的脸上是挥之不去的笑意，红衣如血。

　　　　“你不是炽歌！”涵像突然发现了什么，“你是那个藏在她身上的灵魂！她，她在哪里？”

　　　　“她？”炽歌轻蔑地指了指自己，“她在这里啊，我就是她啊。她本来就是一个工具，一个隐藏守护者的灵魂的工具。”

　　　　“呵。”涵的眼神里有着绝望，他的嘴角带着一贯的笑容，“也许，真的是我害了她。”

　　　　涵疯狂地向炽歌跑去，任由炽歌的匕首刺穿他的心脏。他无力地躺在地上，看着他的血液在一点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