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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懒-瓦全(出版)-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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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狈和可怜的样子。
  白丽似乎和她上了,如果李雀今天说罗植给她买裙子了,明天白丽肯定叫男友给自己买件外套回来。白丽带皮靴回来,李雀肯定磨罗植买皮包。
  两人就这样不断进行着虚荣的攀比,把寝室弄得乌烟瘴气。一个愚蠢的女人和一个爱慕虚荣的女人在一起,总会有很多好戏看,尤其是在双方背后还有一个后盾存在的情况下。后盾越坚实,戏份会越来越多,越来越精彩。可一旦失去了后盾,就比较麻烦了。
  没过多久,不知道什么原因,白丽和男友分手了。她失去了后盾,悲剧上演了,这让李雀欣慰,她开始发扬自己大嘴巴的特长,四处去造谣生事,不停地说白丽的不是。
  什么爱慕虚荣啦,什么被人给甩了,没人要……我亲耳听到她和两个八婆谈论白丽。
  我们必须原谅李雀,因为她不说闲话,实在是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就像老鼠不磨牙,无法生存一样。可老鼠磨牙,只不过找些坚实的东西磨一磨,不再让它疯长,足够它吃东西就可以了,并不影响其他老鼠磨牙,所以说李雀比老鼠的修行还差一些。这却苦了白丽,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李雀传出的各类谣言早已被好事者传得变了味道,加上她以前谈恋爱时在学校里过于招摇,形象大损。
  结果是白丽好长一段时间没有交到男朋友。
  白丽并没有伤心,只是变得有些老实,不再爱讲话,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她开始安静地上课,一度让我很惊讶。
  我发现白丽开始抽烟,据说是从学校的商店买来的,520,一种很美丽的台湾私产烟,小巧而细长,在每颗烟嘴内,都有一颗红色的心,据说尼古丁含量是最低的,很适合女性吸。
  520,我爱你。
  可是,到底谁会真的爱上谁?
  林傲雪就从来不妨碍别人磨牙,她觉得她很幸福,外人看来也觉得她很幸福。吃饭的时候我看到孙鑫和林傲雪,你喂我一勺,我喂你一勺,甜蜜至极。我笑着和他们打招呼。
  林傲雪回到寝室,突然对我说:“素颜,希望你不要鄙视我。”
  我装糊涂,“什么?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和孙鑫达成协议。我们俩在一起,吃饭、上街、学习、谈恋爱,彼此照顾,但条件是他必须接受我的高中同学郭小凡。我一个人在外面求学,很无助和寂寞需要别人照顾和关心;而孙鑫,他需要我的爱情,支撑他继续留在这里,通过全部自考课程,我们各取所需。”
  “我明白,放心,我不会乱讲。”
  她继续幽幽地说:“孙鑫家很穷的,我们根本不是一路人,但我现在离不开他。”
  是的,孙鑫需要爱情,需要爱情带给他希望、动力或者其他的东西,而林傲雪,她需要的是一个高级保姆,在学习、生活、情感方面均能够照顾自己的保姆,而且是个要求不奢侈的保姆。
  周瑜打黄盖,她愿打,他愿挨。但此时意气风发的她哪里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这种日子终于没能够持久。
总有些人消失得莫名其妙(1)
  我知道在Z大,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但是我没有想到,林傲雪会遭遇这么大的事情,甚至会毁了她的一生。
  那是在高考即将来临的时候,Z大一方面在各类媒体上加大宣传,另一方面,为了在九月份开学给新生及其家长一个好印象,又扩建了好多教学楼和学生宿舍,最好的证明是学校多了好多的民工。似乎是为了赶进度,有时十点多下了自习,还能看到他们在忙碌。有女生经过,他们就发出很长的起哄声,或者是流氓哨,尖长至极,很是惹人注意;或者唱一些爱情歌曲,有人领唱,声音很大,招摇得很。
  记得开学时赵云嫣就说过,至少有四千民工驻扎学校,但以目前的情形看,应该不止四千人。吴天用开始提醒我们下晚自习要小心,无论做什么尽量不要一个人。然而,还是出事了。
  2002年6月初的一个晚上,室友们约会的约会,学习的学习,寝室里只有我和水欣。
  水欣前几天把侯明的电脑搬过来,一边上网一边和我发牢骚。
  “素颜,咱们学校可真够黑的,当初学校宣传单上不是说给所有的学生宿舍装宽带么?我今天去宿管委问了,安是安了,速度也还可以,但是要两小时一块钱。”
  “啊?”我懒懒地倒在床上,无聊地翻看一本从赵云嫣那里借来的《萧十一郎》,“就这一种收费方式吗?”
  “是啊,没有包月,反正无论你上多久都得按这个计费。”
  “是有些黑,不过在学校这么久,你应该习惯的。”
  水欣叹口气,“是啊,算了,凑合上吧,总比原来速度如老牛拉破车般地拨号强。”
  林傲雪忘记带手机了,被她丢在床上的手机响个不停。
  我俩东一句西一句,聊了一会儿,寝室的电话突然响起来。
  我趴在床上,抓过电话,“你好。”
  “喂,我是孙鑫,麻烦找下林傲雪。”
  “啊?她一个小时前就说和你出去了。”
  “可我后来发短信说有事,要她等我电话,然后再去。”
  “她手机丢在寝室了,你赶紧去你们约会的地方找她去吧。”
  “好,我知道了,再见。”
  “嗯,拜拜。”
  水欣一边手忙脚乱地回着QQ,一边问:“谁呀?”
  “孙鑫,找林傲雪。”
  “嘿,他俩还好着呢?”
  “是啊,还那样。”
  “刚才有个咱们学校的学生加我,叫419,哎,什么意思你知道吗?”
  “419?”我摇摇头,“不知道,可能是4月19号出生的吧。”
  “啊,他居然问我同意不?同意什么呀?”
  我从床上蹦下来,凑到她旁边。
  419:别装糊涂了,同意就说个话,定好时间和地点,大家各取所需。
  蹉跎岁月(水欣):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419:Fouronenight。
  水欣愣住,不敢再胡乱回信息,她疑惑地看着我,一字一顿地念道:“Fouronenight,Fouronenight——Foronenight?”
  我俩瞪大眼睛,异口同声道:“一夜情?”
  老天!
  宿舍电话再度响起,吓了我和水欣一跳。
  “你好。”我接过电话。
  “梁素颜在吗?”一个男生急促的声音。
  “我就是,请问您是……”
  “梁素颜,你听着,我是孙鑫。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拜托你,我现在说的每句话你尽量不要让你们寝室的人听到,一会儿你放下电话有人问起,你就胡乱编一个混过去。”
  我一愣,看了一眼水欣,压低了声音:“我知道了,什么事情你说吧。”
  “傲雪出事了,你现在从她衣橱里拿一套衣服,一件风衣,然后送到Z大湖这边来。”
  “怎么了?”
  “先别问了,你赶紧过来,注意保密。”
  “好吧,我知道了。”
  放下电话,我的心跳骤然加快,拉开林傲雪的衣橱,随便拿了一套运动装,又抓过一件黑色风衣。
  水欣看着我,“你干吗去?”
  我站住,“林傲雪呗!她说这两天可能要去她朋友家住,要我帮她带两件衣服,她着急赶火车。我送过去马上回来。”
  “哦,路上小心。”
  我长吁了一口气,抱上衣服关上门,向Z大湖跑去。
  黑漆漆的湖边静谧得很,没有一个人,我有些害怕,小声地叫道:“孙鑫?林傲雪?你们在吗?”
总有些人消失得莫名其妙(2)
  “梁素颜,我们在这里。”孙鑫从一旁的草丛里站出来,小声道:“慢点,衣服带来了吗?”
  “带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走过去。
  眼前的一切让我永世难忘:
  林傲雪瞪大双眼躺在杂乱不堪的草地上,脸上黑糊糊的,上衣、裤子被撕成一条一条,往日飘逸的头发此时乱蓬蓬地散在草地上,下身流了好多的血,殷红色的一滩一滩的血,刹那之间我几乎眩晕。
  孙鑫哭着把我拿过来的衣服盖在林傲雪身上。
  我倒退两步,双腿发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都是我不好,我应该准时过来的,没有想到……那帮可恶的民工……”孙鑫哽咽住,再也说不下去。
  “傲雪,”我的眼泪也掉下来,“你先说句话,让我知道你没事,求你……”
  林傲雪缓缓地转过头,半喘着气:“素颜,宿舍里我只信任你,我……我被四个王八蛋给……给……”她绝望地闭上眼睛,“你能告诉我现在怎么办吗?”
  孙鑫焦急地看着我:“素颜,我求你了。帮帮我,帮帮傲雪。”
  “你放心,我能做到的一定会尽力。”我擦擦眼泪,林傲雪此时的样子和她往日是多么大的反差,纵然我很讨厌她,可是林傲雪,我不要你这样子啊。我小心地抱住林傲雪,我不敢看她的样子,那只会让我更难受。
  “这样,孙鑫,我先帮傲雪穿好风衣,然后我们一起将她扶到学校外面,打车去医院,然后通知她父母,再报警。”
  “现在这么晚保安不是不让出去吗?”
  “你塞给他十块钱就搞定了。还有,千万不要在学校内报警,否则以学校的处事原则,我们就出不去了。”
  林傲雪看着我,“别人知道了我怎么做人?要告诉父母吗?”
  “必须告诉,这么大的事情必须告诉他们。”
  我们小心翼翼地将林傲雪扶到外面,孙鑫塞给保安十块钱,我们很顺利地出了学校门。
  我打电话通知林傲雪的父母,含蓄地说明了情况。林阿姨在电话里气得将学校的校长乃至各位老师的祖宗十八代骂得狗血喷头,然后打电话叫住在北京的一位朋友过来帮忙处理,林阿姨夫妇则马上赶往机场,两个小时后到达北京。
  十几分钟后,林阿姨的朋友开车过来,他小心地将将林傲雪放进车内,然后对着孙鑫左右开弓,打了近十个巴掌才肯罢手。孙鑫理亏地低着头,直到嘴角被打出血,也没有吭一声。然后,林阿姨的朋友说出于多方面的考虑,就不叫我和孙鑫过去了,希望我俩守口如瓶。
  我和孙鑫不停地点头。
  回去的路上,孙鑫不停地扇自己的嘴巴,“我对不起傲雪,我对不起她……”他就这样扇了一路,我没有劝他。
  晚上室友对于林傲雪的夜不归宿很是好奇,她们反复地询问我是不是她寻觅到了她的五百万,我随便编个理由打发过去。可是那个晚上,我满脑子都是林傲雪绝望的眼神和草地上那一滩殷红色的血。
  那一夜,我没有睡着。
  第二天,不知道哪里传来的消息,满学校的学生都在议论,说有个学生被民工强奸了。上午说是商学院的,被两个人强奸,到了第二天、第三天……民工强奸学生的各种版本都有了,有的说是信息工程学院,有的说被五个轮奸……
  林傲雪就这样消失在Z大,自此我再没有见过她,她也再没有联系我。她的行李是她的家人在我们上课的时候运走的。我不知道她的父母后来是怎样和学校协调解决的,因为学校是不会让学生知道这件事情曾经发生过,无论学生怎么传,只要学校咬定不放松,就谁拿它都没有办法。
  只是,学校不再要求学生上晚自习,同时更换了新的保安。
  我想林家肯定也不会愿意将这件事闹大吧,以她家的地位和声誉,还有一个女孩子的名声,这些理由已经足够了。
  后来听说学校给了林傲雪家五万块钱私了,我不知道真假,只是这件事情在校园里流传了一个月后,便再没有人提起。
  而孙鑫,我再没有见过他,他仿佛就从世界上消失了一样。
  或许,在外人看来,总有这么一些人消失得让他们莫名其妙。
  这件事情发生之后,我开始明白,作为学生,我们总是弱势群体,尤其是女生,是弱势群体中的弱势群体。我还明白,没有什么事情重大到可以让天塌下来,见到林傲雪躺在地上的那一刻,我天真的以为总会有什么所谓的上级部门来出面,勒令整顿,或者让Z大彻底倒闭。
总有些人消失得莫名其妙(3)
  可是日子照常,其他依旧。
  它让我想起在电影里经常会看到的镜头:一片碧绿的湖水,有人被谋杀,或者有人跳湖自杀,他们的不同点在于,谋杀者把被谋杀的人扔进湖水的时候,为了掩饰罪证,多半会把他装进一个大袋子里面,再放些重物,这样扔到湖里的时候就会溅起好大的浪花,然后迅速沉入湖底;后者呢,由于没有重物,在跳湖的那一刻,溅起的水花也会稍微小一些。
  相同的是:他们总有一天会被世人发现,只是被发现的时候,已经很难或者无从查找证据,来断定是他杀或者自杀。
  还有最相同的一点是:曾经溅起很大浪花的湖水,很快就平静下来,再也泛不起一丝涟漪。偶尔有路人经过,他们不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筹办“表先进”晚会
  六月上旬,已经可以通过打声讯台的电话查自考的成绩,虽然每分钟三块钱,还是有很多人,尤其是女生,很迫不及待地打电话查询。
  打通电话未必会有好消息,就像做爱,女人知道自己不一定会达到高潮,可是她会坚持喜欢做爱前的前戏,并抱着肯定会到达高潮的信念来安慰自己,一直坚持到最后。所以说声讯电话很过分,居然利用人的这种心理。
  很开心的是,我六门成绩居然全部通过了!不过还是很险,《大学语文》这门我最信心十足的课程,居然不多不少正好六十分!我的天!这门一年只考一次的课程啊,真难以想像,哪怕是五十九分,我提前毕业的计划都要推迟一年,看来拥有一支好的牙刷确实很重要。
  新闻学院考得普遍很惨,但在“形式一片大坏”的情况下,还是出了一个报八过八的自考状元,还有那么三四个报六过六、过四的人,这再度成了Z大的宣传对象。
  这下吴天用有事可干了,他把学院所有的学生干部召集到一起开会。
  “同学们,今天把大家叫到一起开会,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鉴于我们新闻学院在国考中取得的优异成绩,文院长和学校领导经过协商,决定在下周举办一个‘表先进晚会’,届时北京教育局、自考办的领导都会过来参加,校领导希望我们能把晚会办精彩,有什么困难和需求都可以提,他们会尽一切力量来满足我们。下面,我们就具体分工。”
  吴天用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地吐出一个个烟圈说:“有没有人自告奋勇?”
  他看看我,然后环视了一圈我旁边的由我一一选拔的学生会成员,再望望罗植,罗植的旁边同样是由他逐个选拔而组成的团委成员。
  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看到罗植站起来,说:“众所周知,梁素颜在大家的心目中,一直是个多才多艺的女孩子,她的领导能力也是有目共睹。这么重要的晚会,我想,非梁素颜莫属。”
  我不动声色地看着罗植,这个狗杂种,也不知道他肚子里卖的什么药。吴天用见我没说话,问:“梁素颜,你怎么想的?”
  “我?”我犹豫了一下,如果我把这活儿揽在自己身上,万一出了什么差错,那就等于自己把自己往绝路上逼,可是如果在这个紧要关头把所有的一切都推掉,我又有什么资格在学生会主席这个位置上继续待下去呢?
  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反过去问他:“您希望我怎么做呢?”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自己选择尚有个回旋之地,这样回答恰恰给吴天用钻了空子。
  果然,吴天用见我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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