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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毒不庶-第1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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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背忽地像是被烫伤般炙痛,吴婷儿惊骇地瞪大眼,顾不得不能乱动的命令,下意识回神望向身后的人。

方才……方才逸亲王妃说了什么?她说她就是七公子?

这怎么可能!

吴婷儿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她心目中最尊贵的七公子,怎么可能会是一个女人!

“我不相信!”吴婷儿失态地大喊。急促地呼吸着,一步步后退。

顾安年抿了抿嘴角,上前拉过吴婷儿的手,在她手心写到:“初遇,金福楼。十二,兵部侍郎之子,逸亲王,三皇子。”

随着顾安年写出的字,吴婷儿脑海中一一浮现当年初遇七公子时的场景,而顾安年所写的那些人,正是当时在场的人。

若是仅仅如此,她还可以安慰自己:逸亲王妃只是从十二叔,或是逸亲王那里听闻了这件事,然接下来的一行字,却将她心底的最后一丝希望打破。

“你,自愿,宁秋霜,眼线。应允,你祖父,一事”

这句话,让吴婷儿不能再自欺欺人。

祖父答应替七公子做事,然要求是七公子日后答应他一个要求,这件事,除了她和祖父,就只有十二叔和七公子知道,而祖父和十二叔是不可能将此事告诉旁人的,是以……

嘴角弯起一抹似喜似悲的笑,吴婷儿深深望着顾安年的脸庞,澄澈的眸中时而浮现眷恋,时而浮现哀愁,她低声呢喃:“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难怪她一直觉得逸亲王妃与七公子长得极其相似,原来,她们竟是一人……可怜她一腔深情,一颗痴心,竟是错付…………

吴婷儿再也忍不住双手掩面失声痛哭。

不是预想中的惊讶,而是悲痛,吴婷儿这出乎意料的反应,让顾安年有些疑惑。

望着眼前悲恸痛哭的吴婷儿,顾安年突然回想起吴婷儿每次见到扮作沈七的她时,种种不寻常的表现,以往她没有往这方面想,是以只觉得吴婷儿脑子有些不正常,现下却是什么都明白了,原来吴婷儿对她抱有的是那种感情。

心底一阵愧疚,顾安年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干站在一旁。她只恨自己没有早早发现吴婷儿这异样的感情,没有及时断了吴婷儿的念头,不然,吴婷儿如今也不必如此肝肠寸断。

感情,特别是没有宣之于口的感情,随着时间的流逝,会变得越来越难以割舍。

唤人进来将哭得几乎晕倒的吴婷儿送回她的房间,顾安年独自坐在床头,有些不知所措。

她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这样特殊的情况,不管她平日里有多聪明,有多机灵,现在都统统不管用了,她的脑子里只有一片空白。

她之所以选择在此刻将事实告诉吴婷儿,就是想借助吴婷儿的帮助逃出这里,然而事情的发展出乎了她的意料,误打误撞间发现了这样的事情,她如何还能开口让吴婷儿帮她?只希望吴婷儿不要因此对她心生怨恨就好。

长长叹了口气,顾安年抚了抚手腕上的红绳,喃喃:“墨规,我该怎么办才好……”

而此时的宋祁,也正望着手中的红绳出神,低喃:“小七,你到底在哪儿……”

城北,根据十二送来的消息,他加大了对城北的搜查,然而一天一夜过去了,依旧没有半点消息,他真的快要忍耐不住了,他怕再找不到小七,他会控制不住自己……

在顾安年和宋祁互相思念对方的同时,宁秋霜则在绞尽脑汁地思考该如何向宋璟表现自己的忠诚,以及大度,她要让宋璟知道,她愿意帮助他得到他想要的一切,包括顾安年。

第一卷 一百零三 爱恨

顾安年以为,吴婷儿会不愿再见她,即便是迫于无奈见她,也会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然事实却出乎了顾安年的意料。

第二日一早,吴婷儿跟着巧月来伺候顾安年起身,在巧月倒水之际,她突然凑近顾安年耳边,悄声道:“奴婢会助娘娘离开这里。”

顾安年一怔,瞳孔微缩,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方才听到的话。

她回头震惊地望向吴婷儿,见她双眼通红浮肿,眸底虽带着哀伤,却异常坚定,便知方才的一切不是自己的幻觉。

下意识地捏紧手指,克制着心底的激动,顾安年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几日,异常地宁静,顾安年依旧每日在宅子里四处闲逛,偶尔弹琴作画,自娱自乐,过得异常散漫。

她对吴婷儿的态度,始终不冷不热,自那一日后,两人再无私底下的交流,即便偶尔说两句,也不过是闲话。见两人如此,巧月和巧玉再也生不起疑心来。

然宁静的表面下,暗藏的却是滔天巨浪。

宁秋霜终于想到了表忠心的法子。

这些日子,陆方伯时常到三皇子府来,或是与宋璟商议朝中之事,或是比试武艺,一来便是大半日,这一来二往的,三皇子府上的人对他已经十分熟识。

而宁秋霜的法子,便是与陆方伯有关。

这一日,陆方伯瞅着已过了早朝的时辰,便动身赶往三皇子府拜访。他是来与宋璟商议有关御前侍卫副都统一事的,眼看着这位置就要落入囊中,他不想旁生枝节,是以便来寻宋璟商议日后的细节。

不巧的是,宋璟还未回府。陆方伯在厅中等了一阵,仍是不见人回来,便知宋璟是临时有事被绊住了。没有再等,他起身打算明日再来。

然刚出了厅门踏上游廊。陆方伯便被拦住了。

看着眼前打扮地花枝招展,艳丽妖娆的宁秋霜,陆方伯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抱拳道:“见过侧妃娘娘。”

“陆将军。”宁秋霜福了福身,轻轻柔柔唤了一声,随后往前两步走到陆方伯身边,半垂着羽睫。低声道:“几日不见,陆将军可安好?”

随着宁秋霜走近,一大股脂粉香气扑面而来,陆方伯忍住后退的念头。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收紧,抿着唇角恭谨道:“多谢侧妃娘娘关怀,末将很好。”

很好,只是心中始终像是缺了什么般,空落落的。

这段时间。他虽时常到三皇子府来,却并不想见到宁秋霜,即便是偶尔从三皇子口中听到她的名字,他都会觉得浑身不自在。

因为他始终无法说服自己承认宁秋霜是他的念儿,是以。他选择逃避,不愿去面对。

陆方伯冷淡的态度,让宁秋霜有些诧异,不过她并未表现出来,而是笑吟吟道:“时辰尚早,陆将军大可不必急着回去,兴许殿下一会就回来了。”

“不必,末将还有要事在身,告辞。”陆方伯干脆地拒绝,行了一礼便越过宁秋霜离开。

“陆将军!”宁秋霜低唤一声,攥住他的衣袖,几近哀求道:“陆将军,秋霜在园中设了些酒菜,还请将军赏脸……”

不待她说完,陆方伯抑制不住地甩开她的手,深吸口气压下心底的厌恶,沉声道:“侧妃娘娘有何吩咐,直说便是。”

宁秋霜一怔,悻悻然收回手,垂眸掩住眼底的阴霾,低声道:“不瞒陆将军,本侧妃确实有事相求。是有关逸亲王妃一事。”

陆方伯眼皮一跳,道:“侧妃娘娘想说什么?”

宁秋霜环视四周,见并无可疑之人,便不再委婉,直言道:“陆将军可知,逸亲王妃,也就是顾安年,乃是被三皇子殿下所绑,目前正囚禁于城北?”

陆方伯心中诧异,此事他确实不知,他虽与宋璟合作,宋璟却也不是任何事都会告诉他,只是宁秋霜此时将此事告诉他,意欲何为?

陆方伯望向宁秋霜的目光带了审视,摇头道:“末将不知。”

闻言,宁秋霜松了口气,看来宋璟还是要几分面子的,并没有将肖想自家皇叔妻子的事告知其他人,这正好方便了她利用此事拉拢关系。

在心中组织好语句,宁秋霜抬头迎视陆方伯沈氏的目光,正色道:“陆将军,殿下之所以绑架顾安年,为的是逸亲王殿下手中的兵权与在朝中的势力,只是殿下向来与逸亲王殿下关系亲厚,并不能狠下心来,秋霜将此事告知将军,便是希望将军能助殿下一臂之力。”

陆方伯目光微沉,沉吟道:“侧妃娘娘希望末将怎么做?”

他并不完全相信宁秋霜的话,只是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一个可以得到权势的机会。他不想放过。

逸亲王手中的权势有多少,没有人能够说得清,但所有人都知道,只要能从逸亲王手中得到哪怕十之一二的权利,都足以在朝中站稳脚跟。

三皇子要坐上皇位,并不难,但要收回逸亲王手中的权势,却是比登天还难。没有哪个皇帝愿意将权势,特别是兵权交到除自己之外的任何人手中,当然,永成帝是个例外,陆方伯至今也不明白,为何永成帝会对逸亲王如此放心。

但三皇子不是永成帝,他不会放任逸亲王手握重权,是以从逸亲王手中谋权是迟早的事,若是他能在中间出力,相信事成之后,宋璟不会小气到不给他一丝一毫的好处。

陆方伯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即便他崇拜敬仰逸亲王,但他很清楚,逸亲王不会成为皇帝,是以,他只能选择三皇子。

要说宁秋霜希望陆方伯如何做,自然是希望他能阻拦逸亲王搜查顾安年的下落,但这显然不现实,是以只要陆方伯能稍稍拖住逸亲王,为宋璟争取时间就行了。

将自己的想法告诉陆方伯后,宁秋霜道:“陆将军,秋霜不经三皇子殿下同意,便将此事告知于你,是希望你能抓住这个机会,尽快登于高位,还望你不要枉费秋霜的一番苦心。”

陆方伯心中微动,想起那一张张默写的兵书,脸色不禁缓和许多,淡淡颔首道:“末将谨记侧妃娘娘大恩,日后定百倍相报。”

宁秋霜闻言心中大喜,脸上笑容愈发柔媚,娇声道:“陆将军不必如此,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秋霜都并非是有所图,才做了这一切。”

听她提起以前,陆方伯双唇微颤,终是不得不承认了她就是念儿,沉默良久,他沉声:“这些年来,侧妃娘娘对末将的大恩大德,末将没齿难忘,日后娘娘有何吩咐,末将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就算是还她的恩吧,情,他只愿就此埋葬。

宁秋霜沾沾自喜,今日她不仅替宋璟拉拢了一大助力,还得了陆方伯的承诺,如此一来,既能讨得宋璟欢心,又能得到一大依仗,真真是一举两得,太令人高兴了!她已经可以想象,日后陆方伯手握重权,助她登上皇后之位的场景,她相信,这一日不会太远!

宁秋霜浮想联翩,却没有料到她所谓的依仗,不过一日,便已倒戈相向。

从三皇子府回到将军府,陆方伯还未来得及坐下,管家便立即奉上一封信,低声道:“将军,这是方才送到府上来的,送信的人说了,要您亲自过目,看完要立即毁掉。”

陆方伯扫了眼没有署名的信封,点了点头,接过信道:“钟伯,你先退下吧。”

管家恭敬应了,躬身退下。

陆方伯拆开信封,将信取出来,展开一看,立即便知晓了此信是何人所写。

信是沈千亲笔所写,派沈家庄的人送过来的,他因要照顾重病的父亲,是以无暇亲自到京城来,只能在沈家庄等消息。在知道顾安年是被宋璟所抓后,他立即就想到了陆方伯。

沈千知道宋祁的顾虑,是以他没有逼宋祁去与宋璟硬碰硬,但这并不代表他对宋祁没有怨恨。而因着这怨恨,沈千才做出了让陆方伯出手的决定。

而要让陆方伯出手救安年,办法只有一个。

陆方伯快速将信看完,当看到最后一句话,他的手一抖,信飘然落到了地上。

“顾安年便是念儿,是为师的义女。”

这何止是晴天霹雳,这简直就是惊天巨雷!

陆方伯颤抖着双手,不敢置信地将信捡起来,反反复复看了不下十遍,终于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那一瞬间,心不可抑制地狂跳起来,那缺失的一部分,奇迹般地复原了。

“不是她……不是她……我的念儿不是她……不是她!”陆方伯狂喜地大喊出声,然而下一秒,喜悦从他的眼中潮水般消退,留下一片荒芜。

“为什么会是她……竟然会是她……”陆方伯喃喃失神。

他铭记了七年的屈辱,让他恨了七年,怨了七年,因为这份恨意,他有了打破现状的勇气,有了攀登而上的野心,然而七年后的现在,师傅却告诉他,那个他恨了七年的人,竟然就是他心心念念,默默爱了七年的人,若这是真相,那他的恨算什么,爱,又算什么……

“到底算什么……”泪,无声滑落。

ps:

感谢书海路人的打赏,么么哒~~~~

第一卷 一百零四 “投诚”

或许爱与恨,真的只有一线之隔。

陆方伯想起七年前,那个趾高气昂作弄他的女孩,明明那样的瘦小,单薄的脊梁却始终笔挺,嘴里说着讥讽的话语,眼底却一片清冷,那样傲慢,却又那么清贵,令人神往,却又让人愤恨。

他想那个时候,若是他没有被愤怒与恨意占据理智,或许就能体会她眼底真正的含义。

然如果终究是如果,假设无法改变既定的事实。

陆方伯轻抚着手中的银钗,长长呼出一口气,望着火光微微失神。

记忆中的稚嫩脸庞,出现在微黄的火光中,渐渐与脑中设想了无数遍的脸庞相重叠,最终,化为了如今顾安年的模样。那微挑的眉,含着疏离笑意的眼,以及轻轻翘起的唇角,一颦一笑,没有一处不附和他心目中念儿的形象,让他即便想要否认,都无法做到。

然而此刻,他却宁愿宁秋霜是念儿,那么,他就真的可以让念儿死在他的心里。

“该说是天意弄人,还是人定胜天呢?”陆方伯苦笑一声,心中依旧是有恨的,恨她对自己设局,恨她利用他,恨她让自己爱上她……然不管是爱也好,恨也好,他铭记了这个人七年,这七年所做的一切,也都是因为她,是以注定他只能为了她而活。

为了她……而活!

陆方伯眼中爆出坚定的光,望着火光中背对自己越走越远的背影,握紧了手中的银钗。

翌日一早,陆方伯如言来到三皇子府,彼时宋璟已经下朝回到府中,听闻他过来,立即吩咐人在水悬亭焚香煮茶。亲自将他迎到了水悬亭坐下。

“昨日下朝后,父皇将本宫唤到了御书房,商议东北地区兴修水利之事。是以没能赶回来招待陆将军,真是失礼了。”宋璟温和笑道。动作优雅地提起紫砂壶倒了两杯热茶,一杯递到陆方伯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

“谢三皇子殿下。”陆方伯微微颔首,双手恭谨地接过茶杯,却并不喝,放到了面前。

“陆将军不必客气。”宋璟轻抿口茶,姿态悠闲。淡笑道:“陆将军昨日前来,可是为御前侍卫副都统一事?”

陆方伯微微颔首,眸光微闪,道:“末将听闻了一些逸亲王妃的失踪的传闻。”

宋璟喝茶的手一顿。继而漫不经心笑道:“哦?如今逸亲王妃失踪之事在京中传的沸沸扬扬,陆将军有所耳闻亦是正常。只是本宫以为陆将军并不关心顾安年的死活。”说最后一句话时,他笑睇了陆方伯一眼,眸底带着探究。

陆方伯弯了弯唇角,道:“想来三皇子殿下已经忘了。末将曾与逸亲王妃有恩怨。”

宋璟微一挑眉,恍然大悟道:“陆将军这般一提,本宫倒是记起来了。本宫记得是因着逸亲王妃幼时曾作弄过你?”

陆方伯点头,不再和宋璟绕弯子,直视宋璟双眼。沉声道:“末将听闻,逸亲王妃如今在殿下手中,不知此事是否属实?”

闻言,宋璟眸中一沉,转了转手中的茶杯,随口问道:“不知陆将军从何听闻这消息的?”

“侧妃娘娘口中。”陆方伯直言不讳。

“原来如此。”宋璟冷笑一声,停下手中的动作,将茶杯放下,重又倒了杯茶,道:“陆将军提起此事,莫非是想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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