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候补生-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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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非你先向我道歉。”我哼了一声。

　　“对不起。”他立刻说。

　　“……”不要那么快好不好？我无语，这让我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那这样吧，从今天开始，我就去帮助你达成你想做的事，如果都成功了，那么以后你就不要再说讨厌我。”他突然变得十分认真，眼睛直视着我，“可以吗？”

　　“呃……好、好吧。”

　　反正我又没有任何损失……不过我搞不懂他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说，因为……我们一向都是这样针锋相对的啊，都已经习惯这样了，什么好好相处……那真是想都没有想过的事啊。

　　怎么样才算好好相处？而且是和杨洛羽这个家伙！我真的不明白他在想什么。

　　“那就这样说定了哦。”他缓缓地，在我面前十分天真地笑了起来，就好像那是多么值得高兴的一件事。


　　VOL　　5　　

　　回去的路上突然下起了小雨，我和杨洛羽坐在出租车上，看着被打湿的车窗，觉得水滴好像划在玻璃上的眼泪一样。我有点想睡，于是就靠在座椅上休息，迷迷糊糊间好像又回想起小时候的事情。

　　好像从我有记忆开始杨洛羽就在我身边了，因为我们父母的关系非常好，于是我们经常都在一起玩，从幼儿园开始也都在同一个学校。那时我还没有像现在这样讨厌他，他也没现在这样爱捉弄人。不过从小他就很爱笑，对什么人都很亲切，从来不会生气。那时候的他，总是用那种软软的声音叫我，圆润的小脸，连眼睛都含着笑。


　　“紫紫，这是我喜欢的糕点，留给你的。”

　　“紫紫，这是我喜欢的游戏，你要不要玩？”

　　“紫紫，这是我上次写生时画的风景画，送给你吧。”


　　我们一起翻墙偷偷从钢琴老师那里逃出去，砸坏过别人家的玻璃，从后面的小路一直跑向坡顶，把人家种的鲜花踩得七零八落，杨洛羽并不好动，但他总是陪我做那些捣乱的事情，就算偶尔因为做了坏事被抓到，只要他一露出后悔的表情说“对不起”，人家就会马上原谅他，然后他再甜甜一笑说“谢谢”，人家就马上抱起他，还拿好吃的喂他，送好玩的给他……和他在一起，我一直都感觉自己根本不起眼，根本都不被大家需要。

　　妈妈也是，大家都是，都只喜欢杨洛羽。

　　渐渐地，喜欢黏在他身边的女生越来越多，我也慢慢地感受到了她们对我的敌意。我交不到朋友，就算有女生来找我说话，也是不停地打听杨洛羽的事，或者要我帮忙递情书，或者要我帮忙找他一起玩，或者干脆是因为他来找我麻烦……我开始有点嫉妒他，为什么大家都只在意他呢？为什么所有人都只看着他呢？

　　我开始疏远他，用各种各样的话去伤害他，可他从不在意，还是那样微笑着站在我的身旁。

　　住在外公家里那段时间，我迷上了剑道，外公在家里自己开道场，收了不少的弟子，是个很厉害的人。我的进步很快，大家都夸我有天赋，每次大有进步的时候，外公都会很欣慰地摸着我的头，说：“紫紫很不错啊。”

　　“是吗？说的是我吗？”每当这个时候，我总是高兴得想欢呼。

　　“当然是你啊……”外公慈爱地笑着。

　　我满足极了，于是更加勤奋地练习，每天都坚持做着基础训练，一次又一次地挥剑，直到汗流浃背，手酸麻得再也抬不起来为止。我相信这个世上是没有天才的，只有努力才可以获得成功，我那么拼命地练了两年，也开始参加一些比赛，每次赢了，外公都会夸奖我，用那充满皱纹的手摸我的头，说：“紫紫很不错啊，又赢了……”

　　我很开心，也觉得很幸福。因为外公他认同我，喜欢我，因为道场里的师兄们都夸奖我有天赋，说我厉害，我觉得一切的努力都值得，所以除了剑道之外，我又积极地学习跆拳道、柔道……我把自己的课余时间都用在道场里，然后，又是两年过去。

　　然而，这一切开始在某天之后彻底改变了。

　　那时候我已经小学六年级，在各个学校都已经小有名气，包括杨洛羽所在的初中。

　　那天我们的父母带着我跟杨洛羽去游乐园玩，我们跟大人走散了，我也不记得自己到底是怎么得罪了好几个比我们大几岁的坏孩子，总之他们很嚣张地要扑过来打我，正在我要教训他们的时候，杨洛羽却跑过来挡在我的面前。

　　后来我轻而易举就将那些人给解决掉，但杨洛羽已经被打得很惨，鼻血流个不停，把我吓得差一点哭起来，可他一点都不在意，反而一个劲地安慰我，。

　　“我没事……我不痛的紫紫，不痛的……”

　　“说谎！都流鼻血了还敢说不痛！”

　　“真的不痛。”他说，然后低下了头，“我真的太没用了……这样的话，怎么能保护你呢？就凭这样的我……”

　　“谁要你保护啊？我很厉害的！”我得意地说，“你这样被轻轻打一下就倒了，怎么保护我？”

　　他没有再说话，最后被找到时，我妈看到他脸上的青青紫紫，顿时气得狂性大发，只差没拆了人家的游乐园。

　　那天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杨洛羽都好像失踪了一样，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总之一放学就不见人影。那我是第一次有点想他……其实也不是想他啦，只是身边突然少了一个人让我感觉很不习惯，没人来烦我了，也没人那样笑眯眯拿着东西来问我要不要吃，就好像喂小狗一样，总之，我因为不习惯而第一次主动去他家找他，结果却没有见到。

　　直到大半年之后，在外公的道场里，有一天外公很惊喜地问我：“紫紫，你最近见过洛羽吗？”

　　“没有。”我摇头，那个讨厌的家伙……都不知道他到底在搞什么鬼，有时候在学校里碰到，问他也不讲。

　　“他也在练习剑道！那孩子……简直就是天才啊！”外公笑得很开心。

　　我听了，简直像被一盆冷水当头淋了下来，呆呆地站在原地好半天都回不过神来。杨洛羽，他……在练习剑道？他……是天才？不可能！

　　我突然非常生气，第二天就直接跑进他们还在上课的教室，不顾一切地要找他挑战。什么天才！我不相信！他不可能赢过我的！杨洛羽起初怎么也不肯，但后来在我的逼迫下，只能答应，地点就在外公的道馆，那一天，我把自己所学的全部都展示出来，然而不管我怎么进攻，就是打不到他。

　　比赛的最后还是我赢了，杨洛羽一次也没有主动出手，直到被我用竹剑戳中右肋，痛得直直地倒了下去。可是，尽管赢的是我，但比赛结束时，所有的人都只关心他。问他痛不痛，问他要不要紧，夸他是天才，说他刚才的动作简直堪称完美，说根本不敢相信他学了还不到一年……

　　不到一年！还不到一年！

　　我傻傻地的站在那里，觉得自己就好像闹了一个大笑话，是那么的可悲。唯一投向我的目光也是充满了责备，好像在责怪我为什么对根本不还击的他下那么重的手。

　　我错了吗？我输了吗？大家都讨厌我了是不是？我看到外公兴奋地抱起杨洛羽，大声说：“你很厉害啊！”那个样子，和夸奖我时的那种轻描淡写，完全像变了一个人，外公好像找到宝一样，高兴得像个小孩子。

　　我很有天赋，做得很不错，于是我花了这么多的时间日夜练习，才有今天的成果。然而他呢？杨洛羽！他就这么轻易地毁了我付出的所有心血。

　　为什么没有人看我了？因为杨洛羽出现了吗？因为杨洛羽在吗？为什么不看我了？看我啊！看看我啊！

　　可是直到最后，再次注视我的还是只有杨洛羽一个人而已，他来到我的面前，拉起我的手：“我……只是想保护你，紫紫。”而我却重重地甩开他，哭了起来：“为什么你要在这里？为什么你不消失呢？消失就好了！你消失就好了啊！”

　　杨洛羽束手无策地站在那里，我第一次看到他的脸上没有一点笑意，大大的眼睛里布满了受伤。然后不久，他们一家要出国了。在机场，我们都去送行。那个时候我是真的很高兴，杨洛羽就要真的从我身边消失了。

　　“紫紫，我走了你会想我吗？”他看着我。

　　“想啊！每天都想！每天都祈祷你千万别回来！”我故意大声地说。

　　直到最后，他也没有责怪我一点点，只是对我挥手，轻轻地说：“再见。”

　　明明想忘掉的……明明希望他消失的……偏偏他临行前那个忧郁的神情却好像一个恶梦一样每天盘踞在我的脑海里。

　　他走了以后，我终于可以不用待在“杨洛羽”这个名字带来的阴影里，只是我的心里始终有一种无法形容的空洞感，我常常想那是为什么，也许是因为不习惯，也可能是有一点点的内疚吧……

　　我错了吗？因为我的自私，伤害到他了吗？我……或许并不是讨厌他……只是……只是什么呢？

　　我……

　　“紫紫！紫紫！”一双温暖的手轻轻摇着我的肩膀，我身体一震，终于清醒过来。

　　“这……到哪里了？”我发现自己流了好多汗。

　　“已经到家门外了。”杨洛羽轻声说着，“你刚才睡着了。”

　　“啊……”原来是梦。我已经很久没有做这个梦了。

　　那个临走前的孤独背影，忧伤的眼神……已经很久没有梦到了。因为杨洛羽已经回来了，他已经不在意那时的事情了……都过去了啊。

　　他拿出手帕来帮我擦掉额上的汗水，然后是脸上，我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在梦中哭了，脸上都是湿的。

　　“做噩梦了吗？”他轻声问。

　　我埋下头没有说话。怎么会突然梦到那么久以前的事呢？我是不是哪里不正常了？

　　想到刚才他提到的“好好相处”，难道……这就是解决一切的办法吗？把我从这种空洞的感觉里面带出来的办法吗？

　　“那个……杨洛羽。”

　　“嗯？”

　　“如果你刚才说的话是真的，帮我达成我想做的事……那么我不只不讨厌你，我们重新做好朋友吧，像小时候一样……”

　　他僵住了，一直沉默了好久，令我紧张得连呼吸都窒住了。我们一直不下车，出租车的司机大叔只好用奇怪的目光看着我们两个，外面的雨还在下，终于，我听到了他的声音。

　　“好啊，做好朋友。”

　　我突然觉得脸颊一阵发烫，心也莫名地跳得很快。





　　第五章　　与樱花少年的约定

　　VOL　1　　

　　第二天是周末，不用去学校，我也是很难得地没有赖床，结果才刚下楼就被妈妈给捉住。

　　“紫紫，你去叫洛羽起床！不然快迟到了！”

　　“……今天没有课好不好？”真不知道她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故意在耍宝，“而且他不住这边啦。”我说。

　　　“叫你去就去！”妈妈一个劲地推我，“洛羽住在我们家这么久，你都没有好好地跟他说过话……我实在看不下去了！”

　　我头痛起来，天啊！她又来了！

　　“而且我已经跟洛羽商量好了，从今天开始，让他每天帮你补课！”妈妈兴奋地说着，“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哦！”

　　“什么好机会？！”我对天翻白眼，“你不要随便帮我决定好不好？我才不想补什么课呢！”

　　“哼，你敢不去……那我就把这个东西复印一千张，叫人到你们学校里乱贴！”妈妈笑得好不奸诈，还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张白纸来在我眼前晃啊晃的……

　　我仔细一看，险些晕倒在地上，这个、这个不就是那张盖着小手印的婚约证书吗？

　　“那个东西快点扔掉啦！”我急得一脸通红，伸手就抢。可惜妈妈的反应比我快，眼睛一眨人已经退得好远，追都追不到。

　　“好啦，把那个东西给我，我就去！”我咬着牙保持最后的一点冷静，手指向那张万恶的证书。

　　现在不毁掉它，谁知道以后妈妈会不会真的复印一堆拿出去贴，她的行为和想法从来都那么火星，完全不是平常人可以理解的！

　　“你想要这个啊？”妈妈捂着嘴窃笑，十分爽快地塞到我手上，“拿去吧，反正我还有好多，哦呵呵呵……”她不知从哪里抓了一大把出来，不过全都是复印件。

　　我真想吐血……我……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妈妈……

　　好啦！去就去嘛！

　　我努力说服自己，不过是为了想看看院子里的樱花树才去的，虽然现在根本不是花期。我才没有屈服在妈妈的威胁之下……

　　杨洛羽没有跟我们住在一起，而是一个人住在后面的小院子里，说是喜欢安静。他每天起床之后就到主屋这边来吃早饭，然后跟我一起上学，晚上再回去休息。这个小院就在主屋背后，走一分钟就到了，以前是外公住的地方，就因为有它在所以我家才没有建泳池。小屋的地方很小，一个日式的塌塌米房子，外面有一排翠绿的竹子和一个小池塘，屋外有一棵樱花树，每年的四月，花瓣就掉落不停，十分清静美丽。

　　不过，我是不太喜欢这里的，特别是一个人住，我打死都不要。因为感觉太冷清了一点。而且，杨洛羽的气质跟这里真的是一点都不搭调，他比较像坐在宫殿里面拿着精致的瓷杯喝红茶的高贵王子，住在这种老头子才喜欢的破旧地方，都不怕寂寞吗？

　　想到这里，我已经走近了，正打算敲门，结果却听到从窗口那边传来了说话声。

　　咦？不是吧？这里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在住吗？怎么还会有人说话？难道是他在自言自语？我有些好奇地凑了过去，想听听他在说些什么。

　　“嗯……好的……昨天因为突然有事情……我没有事，没关系……放心吧……我在吃药，今天我会再做检查的……知道了……”

　　杨洛羽的声音断断续续从里面传来，我听不清楚，于是干脆把身体都趴在窗上……

　　结果就在这时，只听“哗”的一声，窗被拉开了，害我差点一头摔了进去。

　　　“啊——”

　　“要进来坐吗？”杨洛羽放大的笑脸出现在我眼前，穿着蓝色和式睡衣的他在此时格外有一种清秀之气。


　　VOL　2　　

　　被发现了！我惊在原地，转身就想逃。

　　“我……我可没有偷听你说话啊！”溜掉前，我还画蛇添足地解释了一下。

　　然而，我的脚步才刚刚跨出去，身后却突然一紧，双脚突然就凌空了，杨洛羽竟然从后面将我抱了进去。

　　“你……”纤细但有力的手臂环在我的腰际，头顶上有温热的气息，我张开嘴，回头傻傻地看着那双笑盈盈的眼。

　　“口水流出来了哦。”他说。

　　“啊？”我连忙闭紧嘴巴，结果一摸才知道自己又被耍了，于是涨红着脸吼他，“胡说！我哪有？”

　　他只是笑：“你真不是一般的迟钝啊。”

　　“哦对了……你、你你你……干什么？”被他一提醒，我顿时触电一样从他怀里跳开，一连后退好几步才勉强平下心跳。突然之间做什么啊？可怕，我的心脏都差点停止跳动了。

　　“请你进来坐啊。”他拿了软垫给我，笑得若无其事。

　　“拜、拜托！有这样请的吗？”我感到脸上在发热，最近他不是拉就是抱的……以前可从来没有这样，怎么说我也是女生，他还以为像小时候一样吗？

　　“我们现在是好朋友嘛！”他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