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候补生-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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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无力地背靠在墙上，深深地咬紧自己的唇，气地浑身发抖。我感觉这段时间的自己简直就像白痴一样地好笑！被人耍到这个地步，也真是够了……够屈辱的，真是傻瓜，一想到江智一那懒洋洋的神情，那偶尔露出的讽刺的笑意，他究竟是怎么看待我这个小丑的？

　　“紫紫，你别这样。”杨洛羽轻轻地抱着我，“没事的，这些报纸昨天我就已经让人全部回收了，没事的……”

　　我把脸用力抵在他的胸口，拼命才忍住已经挤在喉咙里的呜咽。是他温暖的拥抱给了我坚强的力量。

　　不能哭！绝对不能，为了这种事、这种人……不值得哭！

　　“你先休息一下吧，演出的时间推迟一下也没关系。”他托起我的下巴，担心不已地看着我的脸。

　　“有、有关系啊……”洋葱头一听要推迟演出时间就抗议起来，结果被杨洛羽看了一眼之后，顿时吓得乖乖缩了回去。

　　“为什么昨天没告诉我？”许久之后，我才说话。

　　“因为我不想再看到你哭了。”他回答。

　　“我……才不会哭，他不配！”我用力说着，表情接近咬牙切齿。

　　“那就好，我就是喜欢你这个样子。”杨洛羽慢慢地微笑起来，，他仍然抱着我，轻声在我耳边说着。

　　可恶……明明刚才那样的打击都还能忍住，为什么一听他这样温柔的声音，泪水就开始不受控制了？


　　好想就这样一直被他拥抱着，一直……再不会分开……

　　我知道这是奢望，可就算再多一点点时间也好，让我再多靠一下下，一点点就好！

　　不好，真的快要哭出来了。不能哭的，他才说过喜欢这样的我，现在哭的话会让他失望的，绝对不能哭啊！

　　“快、快点去准备出场吧！我已经没事了。”我强忍着眼泪把他推开，已经是极限了，再多一秒钟我一定会忍不住的，“谁会真的为了那种人伤心啊，我只是有点生气而已。”

　　杨洛羽看着我，释然地一笑：“好吧，那我先出去了。”

　　我挤出一丝笑，点点头，也知道自己一定笑得比哭还难看。他们离开之后，只剩下我一个人，休息室里显得格外空荡。其实我一点也不坚强，如果没有杨洛羽在身边，我就什么事都做不了，只会把一切都弄得乱七八糟……我的坚强都是装出来的。

　　怎么办？没有他我是不行的，如果他不在以后还会有谁这样来安慰我呢？

　　不会再有了，这个世界、这个宇宙中都不会再有了，这样柔和的眼神与声音，这样温暖的拥抱，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却始终不露声色，那淡淡的笑容……

　　不会再有了……他默默地为我所做的一切，再也不会有任何人能够相比。

　　我真是傻，为什么不早一点发现呢？

　　如果当初死活不肯让他去英国的话，现在就不会有人能把他抢走了，那个女孩……就不会出现了。

　　这是报应吧？曾经他离我那么的近，可是我却没有珍惜，于是就这么错过了……






　　第十二章　魔女抉择的爱情

　　舞台剧如同预料中一样在一片火热的尖叫与掌声之中开始了。

　　“洋葸头”虽然在别的地方锉了一点，但对干演出的事情还是很拿手的，一边表演，一边还要指示其他人尽快地更换场景与道具，一切进行得有条不紊。一片柔和的蓝色灯光之下，同学们扮演的人鱼哥哥们正在向年纪最小的人鱼讲述着海面上的故事。

　　他是一个古怪的孩子，不爱说话，总是出神地在静静想着什么。他的眼睛比宝石还漂亮，他的皮肤像雪一样的白，他拥有着海底最动听的歌声，也是最美丽的一个孩子。

　　“风平浪静的海面太漂亮了！你静静地躺在月光下的沙滩上，城市的灯就像星星一样，你还听得到音乐声、吵闹声，看到教堂的尖顶，对了，还有花朵，地面上的花朵是可以散犮出香气的，这多么不可思议！

　　“这不算什么，你们还没有离开大海，我去过一条大河，那里的景色我一辈子都忘不了，有壮丽的青山，还有一排又一排坠满葡萄的藤架，你还可以听到小鸟门的歌唱声，阳光那么暖和，还有宫殿跟田庄……”



　　哥哥们尽情地讲述着自己在海面上见到的一切，小人鱼总是安静地听，他只能看着哥哥们自由地游上海面，因为他还不到十五岁，不能离开海底。

　　人鱼是没有眼泪的，因为人鱼没有灵魂，所以他只能默默地感受心里的难过，却无法表示自己的悲伤。

　　场景换到另一邉，快乐的音乐声向起，一艘漂亮的大船上，脑袋很像洋葱的王子穿着华丽的衣服出来了，他们正快乐地庆祝着生日……

　　小人鱼远远正望着这一切，他是偷偷跑出来的，这也是他第一次浮出海面。

　　当王子来到甲板的时候，数不清的火箭射向天空，美丽的焰火似乎可以将天空燃烧起来，然後像无数的流星落向海面，小人鱼看得呆了，他从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景观。

　　就在闪耀的火花间，他看清楚了王子的脸。

　　“多美丽的王子！他一定还没有十六岁，那一双黑色的眼眸简直像最漂亮的黑珍珠……”

　　……

　　看到这里时，我突然忍不住想笑，因为“洋葱头”实在跟美丽这个词沾不上一点关糸，杨洛羽还能把台词念得那么一本正经的，要是我肯定马上笑场。底下的观众也跟我一样，看着“洋葱头”的表演，一下子就哄然笑了出来，这彷佛変成了一个喜剧故事。

　　真的很想继续看下去，可我现在必须要帮忙准备。

　　“灯光跟服装都没有问题吗？”后台准备只有两个人，现在正急得团团转圈。他们又要做这些，还要不停地换衣服扮演不同的路人甲路人乙。


　　“这套！就是这套！”

　　“不对啦，那是宫女的衣服……”

　　“纪紫，等下就要轮到你了哦！先把面见戴好！”

　　“哦……”

　　一阵手忙脚乱之后，我终於被他们推着上台。

　　台下满座，只要音乐声一停歇下来覌众就疯了似的开始尖叫，我迷迷糊糊地走到预排的位置上，坐着，被头顶上的灯刺得有些眼花。

　　杨洛羽缓缓走来，他那高挑挺拔的身躯像阴影一样笼罩在我的面前，我从没见过这样耀眼的他，每根发丝，每寸皮肤似乎都熠熠生辉，简直让人睁不开眼。

　　时间就在我与他视綫交汇的时候停顿下来，我犹如中魔般抑视着他。还好“洋葱头”给我准备了面具，要不然还怎么能演戏？
　　
　　“我、我知道你是在来求什么的。”清清嗓子，我开始背起台词来，“你真是一个傻东西！不过我还是会完成你的愿望的，因为这样会令你有一个悲惨的结局！你想去掉尾巴，拥有人类的腿，然后让他爱上你，得到一个永恒灵魂？”我哈、哈、哈的干笑三声，一下子把现场的气氛搞得有点冷，可还是得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说，　

　　“把这药吃掉，于是你的尾巴就可以分做两半，成为人类所谓的腿。可是这是很痛的——这就好像有一把尖刀砍进你的身体。凡是看到你的人，一定会说你是他们所见到的最美丽的孩子！你将仍旧会保持你像游泳似的步子，任何舞蹈家也不会跳得像你那样轻柔。不过你的每一个步子将会使你觉得好像是在尖刀上行走，好像你的血在向外流。如果你能忍受得了这种痛苦，那么我就可以帮助你。”　

　　杨洛羽的眼睛看着我，他的目光里没有一点惧怕，是十分坦然的、坚定的目光，这跟剧本上面不一样啊。　

　　“我可以忍受，我不怕。”他平静的说着，连一丝毫的动摇都没有。　

　　我呆了，这个……剧本上可不是这么写的，他不是应该表现得十分害怕，然后我再“哈哈哈……”的笑吗？这还让我怎么接下去，怎么反而变成我在动摇了？　

　　“可、可是你要记住，一旦你你获得了人类的身体，就再也不能变回人鱼了，再也回不来，你将失去一切，不能再与父母亲人见面。并且假如他没有……全心全意的爱上你，那么你就得不到灵魂，你的心将会碎裂，消失在这个世界。”　

　　“我不怕！”　

　　这一次，他很快的做了回答。　

　　我的身体像触电似的颤抖，这真的是演戏吗？这样深情的眼神，这样坚定的语气，真的是在演戏吗？我一阵茫然。　

　　杨洛羽目光笔直地看进我的眼睛，他就像自己走上祭台上的祭品，坚定的等待着那个最后的判决。　

　　是什么令他有这样飞蛾扑火的勇气呢？　

　　“你……不会后悔？”我呆呆的问出了一句剧本上完全没有台词。　

　　他笑了，眉眼弯弯的，眼睛像钻石一样闪亮，“不后悔。”　

　　我霍然站了起来，我真大叫，想立刻扑过去揪紧他的衣服狠狠的问为什么，我剧烈的呼吸着，胸口不停的起伏。　

　　杨洛羽，这些话是对我说的吗？我可以这样想吗？可以吗？　

　　那样深情不悔的目光看的是我吗？或者只是你表演出来的？告诉我啊！为什么从来不说，一次也不向我说明你的想法？　

　　如果这都是我在自作多情，如果你仅仅只是把我当成一个好朋友，那么你真残忍啊，给了我这样的希望之后又毫不留情的转身走开，你知道我会是怎么样的心情吗？　

　　虽然这张魔女的面具遮住了我难受的表情，但我的举动还是明显令下面的观众感到不解，纷纷发出了议论的低语声。　

　　我颓然的坐了回来，继续如嚼蜡一般的背起了台词，　

　　“既然你爱他胜过自己的生命，那么我要的报酬也一定不小，你的声音是这海底最美的，我将要拿走它！……”　

　　后面的，都是像排练时的那样而已。　
　　我们都不再有出格的举动，只是按着剧本上的台词往下面演。我的心情低落到根本不想在这里多呆下去，台词背得超快，灯光一暗就立刻往后台跑。　

　　“纪紫，你背错好多！”一下来，洋葱头就泪汪汪的看着我，他花了这么心血来准备，当然不想被我搞砸。　

　　“不好意思。”我抓抓头。　

　　“还好杨学长接得很好！他真的是天才，你看，观众的注意力全都被他的一举一动吸引住了，即使他没有台词的时候也是一样！”他话音一转，又高兴起来，“你不知道，你背错台词的时候，把我吓得连心跳都快停止了！”　

　　“你那么重视这个戏吗？”我不想一个人在这里胡思乱想，于是干脆和他说话。　

　　“那当然！连这样一场舞台剧都搞不好怎么行呢？我的梦想是要超过我的父亲！”　

　　“哦……”　

　　梦想啊……　

　　我听了不禁想，我的梦想是什么呢？对了，从小的时候开始，我的梦想就是不能输给杨洛羽。　

　　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不管什么都要跟他比较，生怕被他忽视了，每天都在计算着与他之间的距离，“杨洛羽”这三个字几乎占据了我从小到大所有的时间……　

　　可我真是傻，为什么那个时候就没有发现呢？一直到得知他已经有了喜欢的人，这才猛然察觉到自己心里有多在乎他。　

　　曾经我们在《人鱼公主》的戏里明明是王子跟公主的，现在却变人鱼和魔女，时光不会再回到那个时候，那个舞台已经被我任性地亲手毁掉了。　

　　戏外，我痛苦不已的想着与他有关的一切，在后悔之中煎熬。　

　　戏里，人鱼已经来到最后的选择。　

　　这一幕该我出场，我再次走上舞台，杨洛羽站在比我高的甲板上，我仍然是仰视着他。　

　　他果然是天生应该被人所注视着，在舞台上光芒更甚，那好听的声音正在念着大段大段的心理独白，手指不经意的掠过发丝，发烫的灯光令他的容貌像水晶一样的耀眼夺目。　

　　我一阵眩晕，每个人总是会被美丽的东西所吸引，可我明白他美的地方绝不仅仅是外表。　

　　现场极为安静，我开始念起台词，　

　　“你的哥哥们将头发作为交换给了我，希望我可以帮助你不会消失，这把尖刀你拿去吧，在天亮之前，你用它插入王子的心脏里去，当血溅到你的脚上时，你的双脚会再次合起来变成尾巴，你可以回到海里，享受你的生命，不然，天亮之后你必定灭亡！”　

　　我留下尖刀，回到了后台，后面的故事每一个人都知道，可相信所有人都会为小人鱼的勇气所感动。　

　　我们在后台聆听着杨洛羽念出的独白，激动、痛苦、矛盾……最后回归于平静。他说得那么自然，好像就是自己亲身经历过无数次一样。　

　　台下鸦雀无声，直至音乐声再次响起，落幕的时候掌声如雷，久久不息。　

　　“很成功嘛。”我对洋葱头说。　

　　“那是当然的！”他高兴得坐立难安，像个小孩子一样笑得极灿烂。　

　　我回头看他，这张本来普通到极点的脸上也突然有了难以形容的光彩，看着他眼里闪动的光芒，还有展露在青涩容颜上那巨大无比的梦想，我不禁会心微笑起来。　

　　“我们也快出去谢幕吧！……”洋葱头激动无比的说着。外面的掌声还没有停，女生的尖叫声几乎把屋顶都掀翻了！　

　　“好的，不过我要先把面具取下来。”都已经演完了就不需要再戴下去了吧？都不透气的，很难受啊。　

　　“那你快点！”　

　　他们走了之后，我刚把面具取了下来，却突然发现休息室里面多了一个人。　

　　“是你？——”　

　　我觉得很意外，因为来的人竟然是韩夕静！她是怎么进来的？这不是不让人随便出入的吗？　

　　“我有话想跟你说。”她低着头。　

　　“哦……等一下行吗？我现在没有空。”我快速梳理着头发。　

　　“是关于洛羽的事情，可以听我说一下吗？”这次她直接走到了我的前面。　

　　我犹豫了。　

　　不过反正我只是戴面具出场一下的角色，这时候不出去也没什么关系吧？　

　　“那好吧。”这么想着，我回过头来看着他，“想说什么？”　

　　韩夕静一直把头埋得很低，好像在做着什么坏事一样心虚，“我们可以到外面说吗？”　

　　真可疑……　

　　不过我并不担心她能把我怎么样，于是点头答应了，“好吧，不过不能去太远的地方，我可没有多少时间。”　

　　等下还要去司徒渊海的生日舞会，要是迟到的话蓝繁就又有机会可以找我麻烦了。　

　　她连忙点头，“不会用你的太多时间的。”　

　　于是，我就随她一起出了剧场。　



　　从B区坐车到C区，又从C区坐到了D区，我实在很无力，明明说过我要赶时间的，怎么还是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了？　

　　“这里是……钟楼？”我困惑不已的看着眼前这座大概四屋楼高的尖顶建筑。　

　　渊海里面一共有四个这样的钟楼，分别在不同方向，韩夕静带我进去，又继续往下走进了地下室里面。　

　　“这里以前还有化学实验室，不过现在没用了。”她边走边说。　

　　“……等等，为什么要到这来？”我顿时心生疑虑，这也太可疑了吧？简直就好像杀人灭口之前要做的事一样。　

　　她不敢看我，仍然深深埋着头，“对不起……我也不想的，但是……”　

　　不等他说完，我身后的门就已经突然关上了！　

　　“喂！”趁着光亮消失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