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当道-第1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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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爷爷当时脾气火爆得很，你爸把牛弄死了，你爷爷哪儿能依，直接把你爸关到了地窖里面，关了三天三夜没让他出来，最后还是我们去给你爷爷求情，才把你爸放了出来。”
　　　　“这次我爸改了？”我又问。
　　　　老人再次一笑：“没有，不过你爷爷怕他在学堂里也惹祸，就没让他去读书了，让他进煤矿挖煤炭。挖煤炭的时候，你爸还是调皮得很，有次差点把煤矿给炸了。”
　　　　先前是弄死了鸡，之后弄死了牛，这次干脆差点儿炸了煤矿，接下来岂不是要弄死人了。
　　　　我就这么想了想，老人接下来说的话，居然应验了我这话。
　　　　老人说：“你爸在煤矿干了几年，十七岁的时候身体不好，就没到煤矿去了，回来你爷爷又不准他闲着，就给他找了一份敲‘夜锣鼓’的事做。”
　　　　我们这边死人了，都要请一队人敲锣打鼓，这里便称呼那些敲锣打鼓的为‘敲夜锣鼓的’，没想到我爸以前还干过这工作。
　　　　“当时敲夜锣鼓的人里面，有一个女娃娃，你爸跟他们混熟了后，有一次开玩笑，一把把那个女娃娃推进了棺材里面。男怕将军箭，女畏阎罗关，你爸当时不懂这个。男人阳气多一些，进棺材没多大事儿，女的就不同了，女的阴柔一些，进棺材后，会被当成死人，直接带到阎罗关去。当时那女娃娃从棺材里出来后，就一直生病，你爸晓得是他的错，不敢跟你爷爷他们说，过了十多天，那女娃娃突然就死了，你爸估计是心里过意不去，就跟你爷爷说了这件事情，你爷爷听了气得不行，硬是要你爸给那个女娃娃陪葬，直接准备一副棺材，把你爸钉进棺材里，抬到了女娃娃的家，幸好你二奶奶也晓得了这事儿，撵上你爷爷，把你爸从棺材里救出来。”
　　　　“那个女娃娃呢？”我问道。
　　　　老人呵呵笑了笑：“你二奶奶把那个女娃娃救活了，你二奶奶本事还真是大，你二奶奶本事传开了之后，找你二奶奶办事的就多了，然后才开始干起了神婆。”
　　　　我对此不关心，而是关心那个女娃娃，问老人：“那女娃娃最后没找我爸麻烦？”
　　　　“找了，当然找了，你二奶奶把她救活了之后，她隔三差五就到你爷爷家门口守着，不进屋，也不走。你爸出来，她就跟在你爸身后，你爸进屋，她就在门口守着，跟了守了差不多有半年，你爷爷上那女娃娃屋里提亲，再之后，那女娃娃就嫁给了你爸。”
　　　　我听后惊得下巴都掉了，我爸妈原来是这样认识，这样结婚的？
　　　　老人不管我的神情，继续说：“你爸结婚后，收敛了不少，安安心心种田，兢兢业业养家。生了你之后的第二年，就出门打工去了，今年还是第一次回来。”
　　　　一路跟老人说话，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屋角，看了一眼，屋子里面的灯已经熄灭了，这么晚了，他们肯定都已经睡了，老人看了之后惋惜说：“都睡了啊，那我明天再来吧。”
　　　　我们没有拦他，跟他说了一句走夜路小心一些，老人恩了一声，打着火把原路返回。
　　　　我和孟长青随后上前敲响了门，敲门后不到十秒，门就打开了，爷爷他们都还坐在堂屋里，不过却不见开灯。
　　　　我有些疑惑，就问为什么不开灯。
　　　　爷爷说：“停电了。”
　　　　农村隔三差五停电，电路老化，一般下雨的时候必定停电，不下雨的时候，每周至少停一次电，这都成了有规律的事情了。
　　　　以前停电都会点煤油灯，而现在这屋子荒废了一阵，煤油早就没有了，所以他们才会在黑夜里面聊天。阵围巨号。
　　　　我和孟长青进屋，摸黑找了两个位置坐下，静静听起了他们聊天，这黑黢黢的，只能依据声音判断是谁在说话。
　　　　不过我是阴阳眼，只要是灵体，在我眼里都无所遁形，所以，停不停电，对我来说，根本无所谓，他们表情尽收我的眼底。
　　　　黑夜中，肆无忌惮打量着我爸妈，两个人脸上都满是沧桑，不过能从他们脸上轮廓依稀判断出他们曾经的风华绝代。
　　　　年轻一些，我爸也算是一个翩翩公子，我妈也是一个窈窕淑女了。
　　　　只不过，岁月不饶人，他们真的老了。
　　　　我打量他们的时候，他们也在打量我，眼神灼灼，好似能看见我一样。
　　　　见他们看我，我玩笑般对他们招了招手，原以为他们看不见，没想到他们见我招手，竟然都对我笑了笑。
　　　　我见了，手停在半空久久挥不下去。
　　　　人在将死之前，身体机能会发生一些异变，异变有千万种，其中有一种就是能看见一般人看不见的东西，我本就是鬼魂，贴了显身符，他们能看见没什么奇怪的，但是我在这黑黢黢一片中招手，他们竟然也能看见。
　　　　“他们都要死了。”
　　　　我得出了这个结论，得出这结论，我马上站起了身，但是却被一旁的孟长青给拉住了。

第三百三十八章　平分
　　　　看来孟长青是知道这事儿了，孟长青在我眼里是万能的，他拉住了我，肯定有他的打算，我随后又安安心心坐了下来。
　　　　爸妈他们好像不知道困似的，整整聊了一夜，期间有些人困了，就直接靠在椅子上睡了过去，至天明的时候，爸爸他们才起身进屋去歇息一会儿，叶韦婷准备早饭，穆武出门准备柴火，我转头看向孟长青，以为晚上我爸妈在场，他不好说什么，现在我爸妈进屋歇息去了，他应该说了吧。
　　　　没想到孟长青开口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留不住的。”
　　　　我诧异满满看着孟长青说：“师父啊，我等了一晚上，您就跟我说了这一句话？”
　　　　孟长青毫不在意看了我一眼：“还要说什么？”
　　　　我叹了口气，兴趣缺缺进屋找晓晓她们去了，进屋见灶上一些生菜，就伸手动了一下，叶韦婷却拍了我手一下：“手没洗，别乱碰。”
　　　　在厨房捣了一会儿乱才出去，出去的时候，爷爷和二奶奶他们正在谈我父母的事情，见我出来，马上闭口不谈。
　　　　我一眼就看出他们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就问：“在说啥呢？”
　　　　爷爷和二奶奶相互看了几眼，爷爷最后开口问：“你晓得你爸妈是咋结婚的吗？”
　　　　我点了点头：“我爸年轻的时候开玩笑，差点把我妈害死，后来二奶奶救活了我妈，然后就结婚了。”
　　　　爷爷点了点头：“恩，差不多就是这样。当时你爸把你妈推进了棺材里面，你妈的阳寿直接被减完了。你爸以前整死一些牲畜，我打了骂了也就过去了，你爸这次直接害死了一个人，我当时气不过，就准备让他给你妈陪葬。你二奶奶心软，把你爸救了下来，还把你妈给救活了。”
　　　　我恩了一声，这事儿村里的老人跟我说过了。
　　　　“那个时候，你妈虽然死了，但是魂还没离体，你二奶奶就把你爸一半的阳寿分给了你妈，你妈醒过来之后。认死理是你爸用他一半的阳寿救了她，估计是被感动的，隔三差五来门口守着，我让她进屋，她死活不进屋，反正你爸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你妈当时在七里八乡都是个美人胚子，多少好男人想着，如果你妈愿意的话，你爸算是占了大便宜，偏偏你爸没出息，纨绔得很，天天出去闯祸，我怕你爸耽误了你妈，就没提提亲这事儿。我以为你妈只是兴起，过几天就走了，可你妈性子跟你小时候一样倔，足足守了半年，渐渐你爸对她也有了意思，既然你有情我有意，而且你爸收敛了不少，我就带着你爸到她家去提了亲，你爸爸当时名声在外，本来你外公外婆不同意的，好在是你二奶奶做媒，他们才同意了这门亲事。同意之后，你妈才第一次进了屋，以前不进屋，只是因为没有名分而已。”
　　　　爷爷说到这儿，二奶奶继续说：“他们两个人阳寿都是一样的，死的话肯定在同一天，结婚是一个很不好的选择。”
　　　　我听了这些话，呆了好久。
　　　　如果我爸本来能活一百年的话，那么平分之后，每个人就只有五十年了。但他们现在都四十了啊。
　　　　“那他们现在……”
　　　　我还没说完，爷爷就恩了一声：“应该没多久了。”
　　　　我问道：“有啥解救的办法不？”
　　　　爷爷和二奶奶同时保持了沉默，显然，他们没有更好的办法。
　　　　我看向了孟长青，他也摇了摇头，之后是孟伟业摇头。
　　　　我见了后说：“总会有办法的。”
　　　　爷爷听后跟我说：“他们回来，也不见你跟他们多说几句话，好歹是你爸妈，咋恁不懂事。”
　　　　他们回来，我跟他们总共就说过一句话，想起来确实有些不孝。
　　　　不过他们现在在歇息，我想跟他们说话，也做不到。
　　　　在屋子里百无聊奈坐了一会儿，我问贼道士：“贼老，您知道解救办法不？”
　　　　贼道士回答说：“命由天定，你能干得过天，就能救他们。”
　　　　这无疑将我希望打的破灭了，天就是天道，贼道士说过，就算是孟长青发展下去，也只是天道之下的第一人，也就说，孟长青今后都干不过天，我又何德何能，再说，我爸妈能等到那个时候？
　　　　贼道士明白我心里所想：“活那么久做什么，你愿意活八十岁带着遗憾死去，还是活四十岁幸福死去？”
　　　　这个问题，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追求不同回答自然也不同。
　　　　跟贼道士交流的时候，王全安突然出现在门口，见屋子里这么多人，有些吃惊，不过他认识爷爷还有二奶奶他们，见了爷爷和二奶奶，忙说：“您二老是啥时候回来的？”
　　　　爷爷和二奶奶答了他的问题，他跟爷爷他们寒暄了几句，然后说：“我今天是来找叶海帮忙的，还请叶海务必要帮我一把。”
　　　　我皱了皱眉，现在烦心事儿多着呢，哪儿有闲心帮他的忙，心里虽然不情愿，但嘴上还是问道：“帮啥忙？”
　　　　王全安说：“老不死的下葬之后，炼铁房每到晚上都叮叮咣咣的，早上起来，铁炉下面火也烧着呢，铁炉子里一锅铁水，我把铁炉子的东西清理了，到晚上，铁炉子下面的火又烧了起来。我怕是老不死的回来乱搞，我想请叶海帮忙送老不死的去投胎。”
　　　　他口里的老不死就是王华清，可王华清已经散掉的，在炼铁房的一定不是他。
　　　　王华清背后还站着一个人，听了他的话，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王华清背后站着的那个人。
　　　　当初王华清跟我说我亲生父母的线索的时候，只说了一句话……他死了，但是他又活了，最后他又死了。
　　　　这三句话我牢记于心，王华清显然知道一些什么，那个人既然是站在王华清背后的，他肯定知道更多。
　　　　本来不想帮他的忙的，听完他的描述之后，我直接点头答应了，说：“晚上我去看看，我跟我师父一起去。”
　　　　孟长青点了点头，。
　　　　王全安这才将注意力放在孟长青身上，自然也看见在一边默不作声的孟伟业，见两人长得差不多，就说：“哎呀，多谢多谢了，你们两个是双胞胎吧？长得简直是一模一样。”
　　　　孟长青干咳了两声，说：“他是我爷爷。”
　　　　王全安听了直接呆了，满脸不相信，以为孟长青在开玩笑，就假意笑了两声，然后说：“我得回屋里守着去，那炼铁房古怪得很，我怕一把火把我屋子烧了，到时候就没地方住了。”
　　　　王全安说完，再次跟我们道了声谢谢，然后退出了屋子。
　　　　王全安走后，孟长青向我问明了他家发生的事情，知道我答应他的用意后，点头表示支持。
　　　　时至中午，爸妈才从房间出来，出来就向我问道：“叶海有没有喜欢的姑娘？”阵围亚号。
　　　　哪壶不开提哪壶，不明白他们为啥这样问，但还是点了点头说：“晓晓。”
　　　　他们笑了笑，说：“正好我们回来了，我帮你提了亲吧，也老大不小了。”
　　　　二奶奶就坐在旁边，满脸笑意，我还小的时候，二奶奶就经常说让晓晓做我媳妇儿，之后对我虽然误会颇多，但总体来说，都是在把我往正道上掰，如果对我不重视的话，也不用做这么多的事情。
　　　　我没来得及表态，他们俩就跟二奶奶说了起来，二奶奶回答说：“看晓晓的。”
　　　　他们之后又问了一下爷爷和孟长青，只有孟长青对男女之事及其的保守，说：“他们都还小，担不起责任，还需要磨练一段时间，先定亲可以，结婚的事情，以后再说也不迟。当然，我只是建议一下，毕竟你们是他的父母。”

第三百三十九章　火烧
　　　　孟长青这话我听来很不是滋味，他已经开始在我父母面前自降身份了，而我偏偏不能说什么。
　　　　孟长青看见我神情的变化，说：“走吧，趁现在有时间，到王全安家里去看看。”
　　　　我恩了一声，和孟长青一人拿着一把桃木剑出了门，家里的事情交给他们处理就好。
　　　　王全安家里前些日子在办了丧事，到处还残留着丧事的遗留垃圾，王全安本来在喂猪，见我们来了，忙放下了手里的猪食桶，把我们迎进了屋。
　　　　进屋后，王全安给我递了一杯热茶，然后说起了炼铁房的怪异事件。
　　　　我们大致听了一遍，没听出个所以然来，不过还是决定先到炼铁房去看看。
　　　　之前进来过一次，上次来的时候，里面，杂乱无章，这次却干干净净的，明显被人打理过。
　　　　我见了，问王全安：“这是你收拾的吗？”
　　　　王全安摇了摇头：“不是，本来之前很乱，老不死的死了之后，没几天，这屋子就不知道被谁收拾了一遍，收拾完了，每天晚上都有人在这里炼铁。”
　　　　我和孟长青在里面看了一阵，没发现什么，孟长青之后提议：“把火点燃，看看有什么不同。”
　　　　我们随后找了一些木材和煤炭，将锅炉下面的火点燃了，这火点燃了好久，都没有什么动静，孟长青突发奇想，将帝气加了一些在火中，一时间，这锅炉紫气萦绕，再过约一个小时，里面一些废铁重新被炼成了铁水，从闸口流出来，进入了早就放置好的一个模子里面。
　　　　铁水流进去后等它冷却，成型的是一个人铁人，并不高，只有三十来厘米。
　　　　从这铁模子里面依然没看出什么，我和孟长青只能放弃，想等天黑之后，在这里守着，如果那人再来的话，肯定被抓个现行。
　　　　我们从炼铁房出来，被王全安邀请到屋子里坐了一会儿，坐这一会儿的时候，夜幕已经渐渐降临了。
　　　　锅炉房的火我们忘记灭掉，一直在烧着，天黑尽之后，突然一阵阴气从炼铁房传了过来，我和孟长青马上起身出去。
　　　　本以为是那个幕后人出现了，但是出去看，却看见好一些鬼魂结成队走进了锅炉房，进去之后，直接投入了铁炉之中，在铁水中被炼化了。
　　　　孟长青一见，忙进屋将火浇灭，那些鬼魂这才迷茫地散去。
　　　　孟长青说：“他们把铁炉当成炼狱了，走错了地方。”
　　　　守到半夜都没见那人出现，孟长青只能先行放弃，看来那人知道我们来了，故意躲了起来，既然如此，我们继续守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
　　　　在离开之前，孟长青给了王全安一些护身的东西，说有了这些东西，一般的鬼怪都进不了他的身。
　　　　王全安道过谢之后，送我们离开了这里。
　　　　我们回屋时，爷爷他们都已经睡了过去，因为太晚，我和孟长青就没到那临时的屋子去了，直接在这屋子打起了地铺。
　　　　至凌晨三点多钟时，屋子后面传来几声咣当声，我和孟长青同时警觉，刚想起身，就听见堂屋里咣当一声，我们忙跑出一看，见堂屋中间躺着几把铁具，而屋顶已经被铁具砸开了一个大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