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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阳未到-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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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杨直接甩了手里的小刀,拿起那把水果刀朝手臂上扎去,林小天走过去一把夺过刀子扔了,看着她,嘴里骂道:“神经病”。
  她回敬他:“杀人犯的儿子,孬种!”
  话音刚落,白杨就被踢进河里。
  他眼看着白杨费劲的在那条不过半人高的河里扑腾,隔了一会才又去伸手把白杨捞了出来。
  两人坐在河边很久,谁都没有说话。
  还是林小天率先打破沉默,看着站起来要走的白杨湿哒哒的背影说道:“以后有人敢欺负你,找我。”
  白杨浑身滴答着水,连头都没回,只扔下一句满含嘲讽的‘傻逼’。
  不过自那之后,林小天倒像是跟白杨很熟的样子,每天在学校里看见白杨都会叫她的名字,如果手里恰好拿着一瓶可乐或者两块泡泡糖,也会抬手扔给白杨。
  那时候的白杨觉得林小天真的就是一个傻逼。
  。。。。。。
  陈年旧事想起来总是没个头,一旦沉溺其中,个中滋味剜心刻骨。
  后来很多次白杨都想,如果那时的记忆中没有林小天这么一个人,她现在又是怎样的人生呢?
  很多事情,她当时没有意识到,等她意识到的时候,命运已经天翻地覆,再不是往日模样。
  白杨记得,那年冬天,北方特别多雪,路上被冻雪敷着,滑的厉害。
  白杨骑自行车回家时在路口拐弯处滑了,整个人从自行车上甩下来,要不是冬天穿得厚,白杨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快碎了。
  老远看见林小天晃晃悠悠地走过来,白杨觉得摔成这样被人看到有点没面子,何况这人还是一直在白杨心里被当成是傻逼的人。
  撑着挫伤的手掌还没从地上爬起来,林小天已经走到了跟前,斜着眼睛瞅了白杨一眼,继续往前走了。
  白杨心里骂着,索性不着急起来了,拍了拍手上和裤子上的脏东西,一抬眼就看见林小天又返了回来,从上往下看着白杨,说:“你以后能不能别天天用那种看傻逼的眼神看着我?”
  “谁看你了?”白杨白了他一眼,心里骂了句“傻逼”。
  林小天一副“看吧,就是这样子”的无奈表情,想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来把白杨从地上拉起来,嘴里嘟囔着:“神经病,疯子”。
  白杨回道:“你才疯子!”
  林小天冷笑:“对,我是疯子,是我拿着饭盒把程胖子的脑袋砸坏了。”
  “是他自找的,活该!”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8 章

  星期一的晨会上,白杨的名字隔了很久终于再次出现在晨会的广播里,只是从前是表扬,这次却是通报批评。
  上周五,中午学校的餐厅里,程胖子被身边的同学起哄推到了白杨坐着的餐桌旁,然后只不过就势把了一下白杨的肩膀,就被白杨兜头一个盛满热米饭的饭盒砸了上去,硬塑料在程胖子的头上裂开,并着几道血痕。
  ‘应声而倒’这个词用在当时的情景上很是贴合。
  以往学校不是没发生过这样的打架事件,不过一个女生把男生打成这样的,还真是头一回,何况还是程胖子这种平时顽劣的男生。
  当天下午,程胖子的父母就找了来。
  后来经过协商,学校决定给白杨这个处罚,其实也不算过。
  晨会上的广播一出,操场上列着的全校学生都几乎把头对准了白杨。
  白杨本来低着头,偶然抬起,就看见隔了两个班的林小天视线穿过其他人探了过来,和其他人的眼神不同,他的眼神里没有好奇没有夸张,有的只是点点笑意和一丝。。。莫名带着熟悉的神情。
  就是那么一眼,白杨突然就想起了一个人,那个活着时性格硬派的军人爸爸。就是这种眼神,无数次的出现在白杨的梦里。
  那时候爸爸还在,经常带着白杨做些出格的事情,例如把家里的客厅当做练武场,工具当做武器,一大一小父女两人比划的饶有兴致,一不小心手里的拖把杆就把客厅里那面大的试衣镜捣的碎了一地;例如把院子里挂了沙包,结果没挂结实,掉下来砸碎了妈妈摆放在廊檐下的好几盆花。
  像这种事情几乎充斥了白杨的童年,有时候妈妈发怒,将他们父女两个一起训斥,那时的爸爸就是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偷偷的在妈妈的眼皮底下,递过来一个心虚又带鼓励的笑意,那鬼鬼祟祟的神情让白杨总能破涕为笑,下次便接着跟着爸爸一起疯闹,无所畏惧。
  此时的林小天仍旧频频回头,看着白杨笑着,白杨仿佛在那笑意里抓住些慰藉,即使还有若干道嘲讽的眼神望着自己,但是身上好像穿了盔甲,俨然像从前那般,无所畏惧。
  晨会完毕,以班级为单位挨着进入教室,隔老远白杨就听见林小天在唱歌,一首严肃的国歌让他唱的分外滑稽。
  然后教导主任从后面几步赶上去,揪住正要上楼梯的林小天的后领,一路扯着往办公室而去。正好路过白杨的身边,林小天呲着牙齿冲白杨笑,那是头一次,白杨没再觉得林小天是个傻逼。
  中午再次在学校餐厅吃饭的时候,程胖子包着脑袋,看见白杨后绕了个弯远远的避开了她。
  白杨吃饭的桌子旁孤零零的只她一个人,耳朵边是嘁嘁喳喳的各种低声议论,若有若无的视线不住的落在白杨身上,见她抬头又迅即挪开。
  那会的白杨觉得自己身边这方圆一米的位置仿佛成了一个小型动物园,让外面的人好奇的观摩着。
  直到林小天走了过来,神色不变的坐在白杨的桌子旁,一只手里握着两个鸡蛋,顺手递给白杨一个。
  然后在白杨错愕茫然的目光中,把自己手中那颗鸡蛋在桌子边一磕,熟练的拔了皮,抬头又是呲着牙笑,对白杨豪迈的说了句:“我敬你是条汉子”,便把鸡蛋整个都塞向嘴里,滑稽的把脸鼓成了一个鼹鼠状。
  白杨有些微的愣神,看着他鼓起的腮帮子上有几条淡淡的血印,开口问道:“你被教导主任打了?”
  他咀嚼了几下,费尽的将鸡蛋咽下,手摸着脸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被他扇了一个耳光,这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我从小到大这种耳光不知道被扇了多少次。”
  就是那么一刻,白杨看着林小天内心里涌起一种莫名的情绪。林小天的事情她听说过,大概这个城镇里没有人多少人是没听说过的。
  林小天爸爸是杀人犯,很多年前就进了监狱,妈妈也老早就不在了,家中只有一个奶奶和他一起过日子。
  在别人的嘴中,林小天是个由于疏于管教而堕落的混小子,偷摸坑骗,能做的坏事他都做了,也确实听说过很多次他被谁家大人抓住教训了的事情。
  以前的白杨也只当他是一个混小子。
  可是此时,眼前的这个混小子,莫名的让白杨产生了一种亲近感。
  现在的她和他,在别人的眼中又有什么区别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9 章

  白杨已经很久没有回过家乡,翠屏市下面那个叫做曲县的地方。
  曲县的城北有个不太大的半人工湖,夏天可以钓鱼。湖的名字是什么白杨一直不清楚,但是林小天给它取了个名字,叫‘重阳湖’。
  是因为很多年前,还在念书的他们曾经很多次逃课去那个湖边,白杨每次到了那里总是会说起自己的亲生爸爸。
  从前爸爸他还在的时候,似乎十分钟情于那里,每次白杨生日,他也会带着白杨来到这湖边,或像模像样教她钓鱼或带着她爬湖后的山。
  而白杨的生日那天,也恰是九月初九的重阳节。
  “重阳湖”这个名字只有白杨和林小天知道,那个时候是在冬天,回忆里也都仿佛染上了冰雪的样子。
  冬天的重阳湖,湖面结着厚厚的冰层,林小天喜欢在上面滑冰。林小天好像从来都不喜欢戴帽子,即使北方的冬天那么冷,好像要冷进骨髓般。
  林小天的耳朵有冻疮,看起来有些红肿,白杨偶尔把自己的帽子摘下来让他戴一会,不过三五分钟他便又戴回到白杨头上。
  白杨记得在那湖边,林小天讲过这样一件事情。
  他说在他爸爸刚进监狱的头几年,家里就自己和奶奶一起生活。那时他太小,不知道该怎么生活,奶奶自打爸爸进监狱后脑子又变得不是很清楚。
  他总是把米面胡乱弄熟,给自己和奶奶吃。
  家里本来就穷,爸爸一进监狱就更穷,只能靠着低保过日子。
  有时候很久很久都吃不到肉和新鲜的菜,他总是希望邻居会看着他和奶奶可怜送点吃的给他们,可是这种事一次都没有发生过。
  后来他明白,有些事得靠自己。
  有一次馋的狠了,他就偷了邻居的一只鸡,回来自己剁吧剁吧就炖了。
  可是他心里很不是个滋味,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第一次偷拿别人的东西吧。
  后来他把鸡炖熟了,给奶奶端去吃,自己却怎么也下不了口。
  他就去邻居家把邻居的儿子哄了过来,让他陪着自己一起吃。那一顿鸡肉吃的是真的解了馋,吃完后他就问邻居的儿子这鸡肉好吃吗?
  邻居的儿子当然点头说好吃。
  他就又说,知道为什么这么好吃吗?
  邻居的儿子摇头。
  他说,因为这是你家的鸡。
  后来的结果无非就是他被邻居的大人拖去揍了一顿,鸡吃也吃了,他也吐不出活的来,所以这顿打,他觉得值。
  乍听到这个事情,白杨笑的不行,直说他蠢,吃都吃了,还说出来干嘛?
  他也笑,可是笑着笑着就静默了。
  因为白杨的眼泪下来了,白杨看着他,腔调有些哽着,说:“别再干这蠢事了,以后我在家里给你带肉吃。”
  他摇头:“早就对吃的没有执念了,只要别饿死就好。”
  坐在重阳湖后的山坡上,可以看见火车站,每天有火车在那里做短暂停靠。有人来到这里,有人离开这里。
  白杨问过林小天以后想做什么?
  林小天说他想念书,一直念下去,可是不太可能。
  要不是有个义务教育撑着,学校找了几次他家一个亲戚才给他交的学费,现在的他也不可能在学校里。
  白杨有些意外,他的表现可不像是会在学校里坐的稳的学生。
  他回头看着白杨,很认真的问:“如果你知道一件事对于你来说就是天大的奢想,你还会认真对待这件事吗?”
  爸爸还活着,这是白杨最大的奢想,既然明知道这不可能,平时便不怎么愿意想起,只是偶尔会在梦里情不自禁重温儿时情景而已。
  这一年,白杨十五岁,因为休学过两年所以比同届同学年纪偏大的林小天也才不到十八岁。
  。。。
  天整个黑了下来,林小天骑着自行车带着白杨在下山的那条小路上歪歪扭扭的狂奔,寒风如刀割般刺到脸上,林小天的耳朵又开始疼起来。
  白杨抬高了胳膊,两只手轻轻的捂住他的耳朵,粗毛线的手套触感刮的耳朵有些不舒服的麻痒,林小天裂开嘴角,笑的无声无息。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0 章

  晚上回到家的时候,迎面看到妈妈端正坐在客厅沙发上。
  白杨的心凉了一下,看着她没说话,就要进去自己的房间里。
  她到底是叫住了她。
  “白杨,你今天去哪了?”
  白杨头也不回:“学校。”
  “你还撒谎,你学校的老师打电话到家里说了你近段时间频频逃课,还和学校的问题学生有来往。。。”
  “什么叫问题学生?”
  白杨打断她还未说完的话,回头一脸求知的看着她。
  她也不含糊,站起来迎视着白杨,说道:“林小天的爸爸是杀人犯,家里穷的底掉,他天天偷鸡摸狗不干正事,这还不叫‘问题学生’?”
  白杨把背上的书包脱下扔在地上,粗毛线的手套拿在左手里,右手食指蹭了下冻得凉凉的鼻头,抬头一脸天真的问:“那我算不算的是‘问题学生’?妈你不知道吧,我前段时间把学校的一个男同学脑袋砸开了,他爸妈找来学校理论,晨会上我还在全校师生面前被通报批评了。你说我这样算不算上一个‘问题学生’?”
  其实后来很多次白杨想起妈妈,情绪都是复杂的,从前的怨和恨随着时间世事的变迁已经淡了,内疚的情绪却随岁月沉淀而愈加浓烈。
  那时的她怨妈妈没有保护好自己,又恨她的无知无觉,让白杨本该无忧愁的岁月却生活在苦难之中。
  很多年后的现在,她却有些同情当年的妈妈,爸爸不在后她已经很不幸,爸爸那边家人的淡漠和带她改嫁后受人白眼的辛酸,那时候的白杨又怎么能理解这些呢?
  也不过是个可怜的女人,却也因为白杨,让后来的她变得更加的不幸。所以后来的白杨,每每想起这些事情,对她的内疚便越加深一分。
  往事已散如云烟,追悔内疚也并不能改变些什么。
  及至现在,如果不是‘地鼠’的出现,那些往事的帘幕,白杨怕是再不会主动揭起。
  白杨记得那个晚上之后,很长时间她们谁都没有理过谁。
  甚至她在白杨的眼中很陌生,再也不是她十岁之前幸福童年中的那个妈妈。
  不过在那次之后,白杨许久都不再逃课,虽然每日里依旧在学校舞蹈室练习到很晚才会回家。
  林小天也很久没在学校里出现,中考将近,或许他已经彻底脱离了学校吧。
  过年之后,天气渐渐回暖。
  四月底的一个深夜,睡梦中的白杨隐约听到外面窗下奇怪的叫声,意识稍微清醒点的时候,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拉开窗帘看见微弱的手电光束下几个月不见的林小天站在外面,笑看着白杨。
  。。。
  ‘重阳湖’后的半山坡上,林小天拿了件破旧的军大衣紧紧的笼住他俩的身体。
  虽然两人都冷的发颤,可是当流星雨真的出现在天上的时候,两人都掩饰不住的兴奋。
  林小天回头看着白杨说:“你知道为什么今天一定要来看流星雨吗?”
  白杨摇头:“为什么?”
  “因为今天的流星雨是白羊座的。你叫白杨,生肖是羊,生日是重阳。”
  白杨难得的笑着:“其实,我还有一个跟羊有关的,除了你说的那些。”
  林小天好奇:“还有什么?”
  “咩咩,我的小名叫咩咩,我爸爸给我起的。”
  林小天笑:“好奇怪的名字,从来没听过有人叫这样的名字。”
  “那当然,我爸爸给我起的,当然奇特。除了我爸妈,没人知道。”
  白杨说起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是满满的幸福感,仿佛从前一家三口的甜蜜美满从来没有离她而去。
  林小天得意:“现在我知道了。”
  白杨突然想起什么,问他:“怎么好久都没见你去学校?”
  林小天沉默了一下,说:“白杨,我跟你不一样,你还可以继续读书,读高中、念大学,可是我不行,离开学校我就得想法挣钱养活我和我奶奶。”
  白杨的笑容有些僵,侧头看着他:“那你不在学校这段时间是找工作挣钱了吗?找到了吗?”
  林小天摇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天上有万千流星滑落,他的眼睛里也有万千光火明灭。
  “那、你会离开曲县吗?”
  “不知道,可能会、也可能不会。”
  只是,谁都没想到这个‘可能’会来的那么快。                        
作者有话要说:  目测再有顶多一两章,回忆结束。回归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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