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妇人-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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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伯母，请答应我和佑赫哥结婚。”　　　
　　　　　　　　这句话像重磅炸弹一样，将得仁和佑赫都吓傻了。　　　
　　　　　　　　好一会儿，得仁才反应过来：“如果佑赫跟你结婚，那么，他就没有办法继承我的财产，就算没钱你也愿意跟着他吗？”　　　
　　　　　　　　“我真的想和佑赫哥结婚！”惠得的目光从来没有如此坚定过。　　　
　　　　　　　　“那你呢？”得仁回头问自己的儿子。　　　
　　　　　　　　“我不要！”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得仁不再理会儿子和惠得，自己走到书房里去办公。　　　
　　　　　　　　“你就这么看不起我？就要这样报答我？”佑赫感动中有点受伤。　　　
　　　　　　　　“你一直为我无怨无悔地付出，我真的很希望，你也能给我为你付出的机会。”惠得希望能以自己的真诚来打动佑赫。　　　
　　　　　　　　现在，这样的决定是不是有些晚了？　　　
　　　　　　　　“我已经没什么能力了，”佑赫看起来好像一下子老了好几岁，“惠得，我没有关系，你去找贤宇吧！”　　　
　　　　　　　　“佑赫哥，只有你在我身边，我才能过得没有压力，所以，请你紧紧地抓住我，不要再让我走了！”现在的情况好像完全反过来了，惠得开始请求佑赫抓住自己，这让佑赫非常惊讶。他转过头来看惠得，惠得以前所未有的勇气与自己对视，眼睛里盛满了希望。　
　　　　　　　　
　　　　　　　　“妈，就算是我的生命只剩下一天，我也希望能够得到惠得的爱。”被惠得的目光所鼓励，佑赫鼓起勇气，来到书房里和得仁谈判，“一直以来，我都很期盼您能够帮我圆这个梦。一开始，我跟惠得决定结婚的时候，我知道您的心里在担心惠得选择我，是不是看上了我们家的财产。所以，你为了要证明而故意让我写下了那份切结书，然后救出未得。虽然我嘴上没说，但是我知道，您心里有多么爱我！”　
　　　　　　　　
　　　　　　　　看见得仁沉默着点头，佑赫更坚定了说下去的勇气：“妈，你并不是失去了儿子，而是多得到了一个惠得！”　　　
　　　　　　　　看来，自己这个儿子终于长大了……得仁有些欣慰，但是还是有挥之不去的担忧：“佑赫，你有把握吗？”　　　
　　　　　　　　“老实说：没有。”　　　
　　　　　　　　“当然，一个勇敢的士兵并不能只参加一定会胜利的战争。但是，妈不希望你成为勇敢的士兵，妈希望你变成幸福的人。你要知道，勇敢的人可能一辈子都会过得很辛苦的！”　
　　　　　　　　
　　　　　　　　“妈，就请你相信我一次！”　　　
　　　　　　　　久违的温暖在母子两人之间流淌，因为这份感觉，得仁犹豫着点了点头。　　　
　　　　　　　　“老公，佑赫的妈妈不是只邀请了我……你去做什么？”　　　
　　　　　　　　被郑大木挥舞着拳头恐吓了一下，允子委屈地不敢吭声了。　　　
　　　　　　　　从后视镜里看见允子她们的身影，管家连忙拉开车门去迎接：“你好！”　　　
　　　　　　　　“是……是，我当然很好了。”郑大木亲热地和管家握过手，就要去拉后面的车门，却被管家一只手挡住了，“对不起，总经理交代：今天只请惠得的母亲。”　　　

　　　　　　　　“哎哟，这不行，我太太她什么都不懂。我一定要一起去，不然她会丢人现眼！”　　　
　　　　　　　　果然是这个样子！管家忍不住爽朗地笑出声来：“总经理特别交代：今天别请惠得的父亲过去。请不要为难我。”　　　
　　　　　　　　“何必为了这一点小事特别交代你呢！”郑大木偷偷地想要去拉车门的把手，但又一次被管家阻止了。　　　
　　　　　　　　“请问，我可不可以带我小女儿一起过去？要我一个人过去，我觉得有点难为情。”　站在后面的允子礼貌地问道。　　　
　　　　　　　　“知道了，请上车。”管家礼貌地打开车门，把硬要往里挤的郑大木推了出去。　　　　　　　　　　　
　　　　　　　　看见老公这个样子，允子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把他拉到后面：“老公，你中午把味噌汤拿出来热一热再吃，我们很快就回来。”　　　
　　　　　　　　“真是的！”被汽车扬起的灰尘扑了一头一脸的郑大木气得跳脚，“居然叫我在家里自己热味噌汤吃饭！有没有搞错？”　　　
　　　　　　　　气归气，但是没有钱，也不能饿着。　　　
　　　　　　　　气急败坏地回到家里把味噌汤放在炉子上，端下来的时候却被烫了手，郑大木把锅都扣在了桌子上。抱着烫伤的手想着允子和娴得可能在很贵的餐厅里吃料理，郑大木越发气得七窍生烟。将手中的抹布狠狠地摔在碗台上，没想到却砸到了自己的手指……诸事不顺的郑大木忍不住抱着伤手哭了起来：“这是为什么啊？老天！这是为什么！”　
　　　　　　　　
　　　　　　　　看着漂亮的娴得努力地为母亲切开盘子里所有的牛排，得仁的心里不由地涌过一股酸溜溜的醋意。　　　
　　　　　　　　“妈，吃啊！”　　　
　　　　　　　　允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得仁，却又不忍辜负女儿的好意，只得叉起一块放进嘴里。　　　
　　　　　　　　“我这个只有儿子的人嫉妒得快要吃不下饭去了。跟女儿们一块儿出门，我想你一定很骄傲吧？”　　　
　　　　　　　　得仁的话成功地化解了允子的紧张，也让她有点讶异，这是第一次见面时那个傲慢苛刻的佑赫妈妈吗？　　　
　　　　　　　　“这样看起来不会那么落魄。”允子谦逊地说。　　　
　　　　　　　　“我看啊，以后其他女儿要结婚的时候，你自己出现就好，叫你老公他待在家里！”　　　
　　　　　　　　允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管怎么样，上次的事真的很感谢你。”　　　
　　　　　　　　“那么，请你把惠得给我做儿媳妇好吗？”　　　
　　　　　　　　允子和坐在一边的娴得都呆住了。　　　
　　　　　　　　这个曾经那样傲慢的女人，竟然在自己面前这样低姿态地请求自己要成为亲家，这是允子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　　　
　　　　　　　　“因为看到妈妈这样贤淑，所以我觉得很放心。你们家老三很乖，而老二未得也很有主见，这样就很好了！”　　　
　　　　　　　　允子激动得有些哽咽了，不管怎么说，女儿们替自己赢得了尊敬，这是让她极为骄傲的一件事情！　　　
　　　　　　　　“你多吃一点。”看见娴得有些拘束，得仁显示出最和蔼可亲的一面，“干脆去厨房看一看，有什么想吃的全部端过来。”　　　
　　　　　　　　看到得仁的改变，娴得母女俩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这样的结局是皆大欢喜的，不是吗？　　　
　　　　　　　　“真的？”本打算在允子回来后好好收拾她一顿的郑大木，听到了得仁愿意让惠得与佑赫结婚的好消息，顿时把先前的怒气丢到了爪哇国去。　　　
　　　　　　　　自己要做有钱人家的亲家了！想到以后的种种好处，郑大木跳着舞感谢自己的祖宗积德，让事情变得这么顺利。　　　
　　　　　　　　“佑赫哥如果跟我结婚，他就会丧失他母亲财产的继承权——切结书上写得很清楚。”看到郑大木得意忘形的样子，惠得忍不住泼了他一盆冷水。　　　
　　　　　　　　“什……什么？”正在兴奋的郑大木半天才缓过神来，“那……那你干吗要跟他结婚？等一下，这样不是一点意义都没有了？”从快乐的巅峰跌到谷底的郑大木一时有些接受不了，想要回房去好好想一想。　
　　　　　　　　
　　　　　　　　忽然，他又想到了什么，回过头来跟惠得大声说：“惠得，你不许嫁给他！听见了没有？”　　　
　　　　　　　　“姐你出来，我想跟你聊一聊！”一直沉默着的未得有些粗暴地拉起坐在地上的惠得，将她推到院子里。　　　
　　　　　　　　“你现在在干什么？你很感激他帮我脱罪所以才嫁给他的对不对？”未得冲着惠得发火，“那贤宇哥呢？你都跟贤宇哥一起私奔了，你是不是想看贤宇哥发疯的样子？”　
　　　　　　　　
　　　　　　　　“他还有你。”坐在凳子上的惠得很安静地回答他，“贤宇哥的身边还有你啊……”　　　
　　　　　　　　“就算你和佑赫哥结婚了，我跟贤宇哥也不可能！”未得忽然有些歇斯底里地大喊，“你很清楚贤宇哥他并不爱我！”　　　
　　　　　　　　“你可以给他一点时间。”无论未得怎样地刺激，惠得还是一副淡淡不动声色的模样，“至少你跟贤宇哥之间还有一丝希望。”　　　
　　　　　　　　顿了一下，惠得轻轻地说：“未得，我毕竟是你姐姐！”　　　　　　　　　　　
　　　　　　　　结果显而易见：未得在佑赫哥那里遭到了拒绝，他宁可不完全地拥有惠得，也不肯将惠得在这个时候再让出去。　　　
　　　　　　　　明知道极有可能发展成一出悲剧，但是却没有办法改变他的想法，未得只好在贤宇家的巷子口等他回来。一直等到天色墨黑，才看见贤宇摇摇晃晃地从街角拐过。心急如焚的未得一把将他推到了墙上：“你把我姐叫出来然后带她走！你带着她逃跑！听到了没有？”　
　　　　　　　　
　　　　　　　　贤宇的样子好像喝了不少酒，胡乱地拨开未得的手，就要走回自己家去。　　　
　　　　　　　　“你还是不是男子汉？你怎么可以把心爱的女人拱手让人呢？”未得用尽所有的方法来刺激贤宇的自尊心，“你打算把我姐让给别人吗？她是被钱买走的啊！”　　　

　　　　　　　　“她并不是为了钱，全都是因为你！”贤宇气得终于口不择言，连看都不想看一眼面前的未得。如果不是因为她，惠得又怎么会辜负了自己？“你为什么一定要闯祸呢？你知不知道惠得到了海边之后有多高兴？难道惠得就不应该拥有幸福的生活吗？她非得要为了家人而牺牲了自己的人生不可吗？”　
　　　　　　　　
　　　　　　　　“是吗？那……只要我消失就好了对不对？”从来没有想过：会从贤宇哥的嘴里听出恨自己的意味，未得有些痛心、有些寒心。　　　
　　　　　　　　“你等一下！”她叫住转头要走的贤宇哥，“你等我一下，我去叫我姐出来！”　　　
　　　　　　　　经过了一整天的打扫，郑大木家里窗明几净，连摆设都被挨个换了地方。经过一个晚上的思考，郑大木想通了：一个母亲的财产到头来不还是要留给自己的儿子，那么，现在和以后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嘛！　
　　　　　　　　
　　　　　　　　“哎，何必买这么多东西呢？你这样好像把百货公司整个都搬过来了耶！”看见佑赫与司机一袋又一袋的往家里拎东西，郑大木乐得眉开眼笑，但是碍于面子，却不得不装作责怪的样子。　
　　　　　　　　
　　　　　　　　“欢迎你！”允子心里也很满意这个女婿，一表人才、彬彬有礼，家里还有着强大的后盾，惠得嫁过去就不必再为生活问题而担忧了。　　　
　　　　　　　　“我想给两位磕个头。”按照韩国的礼节，准女婿上门的时候，是必须要给老丈人和丈母娘磕头的。　　　
　　　　　　　　佑赫毕恭毕敬地想要行礼，却被郑大木一把拽住：“还磕什么磕嘛！上次在门口的时候不是行过礼了？”　　　
　　　　　　　　“还是要正式行礼的！”在佑赫的坚持下，郑大木与允子端坐在地上，接受了佑赫的正式拜见。　　　
　　　　　　　　“我一直都很想知道：你是在什么样的房间里睡觉、起床、念书，然后接电话……”坐在惠得的房间里，虽然还有一个郑大木不知趣地挡在中间，但是佑赫还是十分想和惠得聊一些以前的事情。　
　　　　　　　　
　　　　　　　　“惠得她从小一直呢，都是自己用一个房间的！”生怕惠得会说漏嘴，郑大木当然不放心将他们两人单独放在一个屋子里。　　　
　　　　　　　　房门忽然地被打开了，未得的脸探了进来，佑赫连忙跟未得打招呼，但是未得只是看了眼郑大木，然后说：“姐，你出来一下。”　　　
　　　　　　　　“伯父，这个请您收下。”见惠得被找出去，佑赫拿出一个纸包递给郑大木。　　　
　　　　　　　　“这是什么？”　　　
　　　　　　　　“我妈说，结婚的时候可能需要准备嫁妆什么的，所以她叫我把这笔钱拿给伯父。”　　　
　　　　　　　　一听到是钱，郑大木的小眼睛里发出闪亮的光彩，但碍于面子，一边不得不表现出一副为难的样子，一边把纸包抓得紧紧地往裤兜里塞：“哎，哎哟，这怎么好意思呢！”　
　　　　　　　　
　　　　　　　　顿了一顿，佑赫补充道：“这件事情请你不要告诉惠得，就当作是伯父你自己帮她准备的就行了。”　　　
　　　　　　　　正发愁这笔钱会让家人知道——依未得的个性是绝对不会让他留下来的——就听到佑赫的补充说明，郑大木赶忙答应：“好，我知道了，绝对没问题！”　　　
　　　　　　　　“他现在在公园等你！”将大姐拉进小屋，未得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我告诉他我会让你去见他。”　　　
　　　　　　　　“你没看见佑赫哥在外面吗？”尽管心脏不争气地颤抖了一下，但是惠得表面上依然平静无波，拉开门就要到外面去。　　　
　　　　　　　　“现在还来得及！”未得一把拉回了姐姐。　　　　　　　　　　　
　　　　　　　　“……”惠得犹豫了一下，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色来，但那只是一瞬，下一刻，惠得依然坚决地推开未得的手，走了出去。　　　
　　　　　　　　客厅里，佑赫与郑大木一家正在进行晚宴后的茶点。　　　
　　　　　　　　“不知道晚餐合不合你胃口？”允子永远是那么温柔地笑着。　　　
　　　　　　　　“我吃了很多。”在娴得与仁得的注视下，佑赫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很满意于现在的结果，“家里有这么多人，我觉得好温馨。从小，我妈只要出去工作以后，我们家就只剩下我和帮佣的阿姨。那个时候我就想：以后一定要跟家里有很多兄弟姐妹的人结婚。”　
　　　　　　　　
　　　　　　　　“就是我们家了！”郑大木从来没有为自己生了这么多女儿而如此高兴过。　　　
　　　　　　　　“未得连晚饭都没有吃跑去哪里了？”在这个家庭里，未得是除了惠得之外自己最关心的人，刚才急匆匆地见了她一面就又不知道去了哪儿，佑赫有些担心地回过头问惠得。　
　　　　　　　　
　　　　　　　　“哎，你不用管她，她一定跟她那些狐朋狗友们出去鬼混去了！”郑大木的话成功地化解了惠得的尴尬，但引起了允子的不满，轻轻在他手臂上掐了一下。　　　
　　　　　　　　看见爸爸气得龇牙咧嘴却不好意思发火的模样，仁得赶忙岔开话题：“大姐，你弹钢琴好不好？”　　　
　　　　　　　　“惠得还会弹钢琴？”　　　
　　　　　　　　“是啊，好像已经很多年没有看到惠得弹钢琴了。”说起来，允子也有些怀念孩子们小时候无忧无虑的时光。　　　
　　　　　　　　“可是我不想再弹钢琴了。”　　　
　　　　　　　　“大姐你就再弹一次嘛！以前贤宇哥来我们家的时候……”仁得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让身边的娴得紧紧地捂住了嘴巴。　　　
　　　　　　　　家里的气氛又一次变得尴尬。　　　
　　　　　　　　“……”惠得叹了口气，拉开琴凳，坐在那架很久没有抚触的钢琴前面。淙淙的乐声从惠得的手中倾泻出来，仍然是多年前那一日弹的那首《致爱丽丝》，手法有些生疏，内心也不若当时的悠闲自在，沉沉的像是压上了一块大石。　
　　　　　　　　
　　　　　　　　身后每一个人都笑得很开心，连佑赫也丝毫没有察觉到惠得的心事，只是痴痴地望向这个即将成为自己妻子的心爱的女人，幸福地傻笑着。　　　
　　　　　　　　怀着一丝希望在公园里等候的贤宇，看见未得独自走来的影子和欲言又止的样子，终于彻底地失望了。　　　
　　　　　　　　“贤宇哥……”看见他这样难过的样子，未得还是像往常一样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