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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绝之拨云见月-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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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猜测,由景玄刻下一派“恭候许久”的模样便可得到证实——问题是他刻意引人来此的目的是什么?从四下并无埋伏来看,至少不会是打算在此将自己除去……难道,他是想效法先前放倒煜的方式,将自己也……?
又或者,他是来谈判的——以柳方宇、碧风楼主东方煜这个筹码,来和自己谈判。
可他所求的又是什么?按理来说,不管是柳方宇还是“碧风楼主”所具有的价值都远胜过区区一个李列……又或者,其实他真正在等的不是李列,而是碧风楼所派来的人。
心下方如此作想,前方景玄的一句话便打破了这个推测:
“我等你许久了,李兄。”
“……景兄如何肯定我会来此?柳兄失踪的事根本无人发现,更遑论传出消息……如此情况下,景兄就不怕等不到人么?”
见他的目标确实是自己,白冽予便也省下了“李列”那一套启唇淡声问。面上易容虽末卸去,却已流露了几分属于“白二爷”的气势。
如此转变让景玄微微眯起了眼,却旋又化作一笑,抬手替彼此各倒了杯茶。
“李兄以为呢?”
他将茶递到了青年面前,而后迳自提杯啜了口,“有必要来此地的正主儿是谁,李兄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才是……所以不论柳兄失踪的消息传出与否,李兄弟都会来此的……你说是吧?”
语气轻描淡写,可话中所言,却让听着的青年悚然一惊。
他知道真正想调查德济堂的不是煜,而是李列……那么,他是否也知道了自己调查德济堂的理由、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分?
如果真是如此,他又是从何……
心下种种疑虑飞闪而过,青年面上却只是淡淡一个挑眉,取过案上的茶喝了小半口。
“李兄似乎完全不怕我会在茶中做手脚?”
手中瓷杯还没放下,前方便又传来了景玄如此一句。似有所指的话语让青年双眸微凝,轻轻搁了杯子,反问道:“景兄做了手脚么?”
“没有。”
顿了顿,“在下只是好奇……李兄是有能轻易化解任何‘手脚’的信心,还是过于疏了防备而已。”
说是这么说,可从他的神情看来,已完全认定了青年是出于前者才如此放心的用茶——而这话中意函,自是暗指青年不畏药毒了。
只是他“化解”二字用得巧妙,显然仍意在试探,白冽予自也不会中计,唇角淡笑浅勾:“若说,我只是清楚景兄不会作手脚呢?”
“喔?李兄这么有把握?”
“想和一个人谈判或者套话,总得让他醒着才好,不是吗?”
“这倒是。”
听他将话题轻轻带了过,景玄却也不着恼,只是饶有兴致地看了看眼前笑意淡淡、一双幽眸深不可测的青年;后者毫不退却地回望对方,眸色静冷如旧,心下却已是一阵翻腾。
因为情人的失踪,也因为眼前的景玄。
如果是像西门晔那样清楚其目的和身份的对手,话谈起来自要容易得多。可景玄身分不明,此趟目的又显得扑朔迷离,也难怪青年深有无从着力之感了。
真要说已知道了什么,大概就只有景玄似乎并不执着于东方煜这个已入手的猎物,但也不是猜到了自个儿的真实身份了——从他的问话中来看,似乎更在意自己是否有解毒的能耐……或者更直接的:医术。
可李列会不会医术,对他又有什么意义,值得拿东方煜当作诱饵来换?
“那么,景兄又想从我口中知道什么?”
几番思量后终还是直接问出了口,“煞费周章停留于此,不会只是为了喝这杯茶吧?”
“若说,我只是等着要将人交还给李兄呢?”
“既是如此,景兄直接将人送还客栈便好,不是么?”
“我还以为李兄会不放心?毕竟,这位碧风楼的柳公子刻下可是全无抵抗之力,就那么放着,若遇上什么仇家暗袭可就不好……”
“那还多谢景兄照料了。”
“这倒不必。毕竟,在下本也想着若无人‘认领’,便要将人打包打包孝敬长上呢。”
说着,没等青年弄明白那“打包孝敬长上”究竟指得什么,他已在青年半是不解半是讶异的目光中一个起身:
“人就在屋后的地窖里……不必送了,告辞。”
语音初落,景玄朝青年略一施礼罢,也不管其他便自出屋离去。
白冽予本已多少抓到他的思路,可对方突然来上这么一手,却让青年一时有些无所适从了——可刻下自然不是分神考虑这些的时候。青年出了小厅依言寻至屋后,而在一番探索后找到了地窖的入口。
功聚双耳细听下,熟悉的悠长吐息,自缝隙隐约传来。
——是煜。
——他终于找到煜了……
如此念头浮现的同时,胸口的焦急之情已是再难按捺。取出夜明珠作为照明后,青年打开人口下到了地窖之中,而在地窖深处的软塌上望见了情人睽违月余的身影。
“煜……”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脸庞……几不可闻的低唤脱口,音调却已难掩轻颤。他快步上前行至榻边为情人细细检视,而在确认其一切正常、只是给不知什么药物迷昏后,松了口气地一声长吁。
悬着的心至此得以暂时放下。凝视着男人似乎消瘦了几分的面容,青年有些不舍地以掌轻抚了阵,而后才将男人的身子打横抱起,遁出地窖朝外边行去。
* * * *
冬夜深深,纵已闭了窗扉,仍难完全隔绝自外透进的阵阵寒意。
将随身携带的药瓶尽数收拾好后,望着榻上迷药已解却依旧熟睡的情人,白冽予一声叹息。
现在他明白为什么景玄会那么轻易就让他将人带走了——因为真正的难关不在“找人”,而在如何解开煜身上的“迷药”。这点虽从景玄先前有意无意针对他的医术加以试探便能窥得一二,可当他辨认出下在煜身上的药时,心下却仍不免十分震惊。
原因无他:下在煜身上的不仅不是普通迷药,还是那暗青门用来行些下流勾当的独门秘药“转香散”。
据山庄对暗青门记录和师傅的笔记所载,转香散不仅能轻易迷倒一个一流高手,搭配特定药引更能一变而为烈性淫药,令中者完全丧失理智盲目求欢以行采捕之术。江湖上不少出名的女侠便是着了此道,不仅失了清白,修习多年的内功亦就此被夺,最后只得含恨自尽。故此药虽十分罕见,却仍在江湖上声名狼籍。一直到暗青门一脉消失后,这可怕的药物才逐渐被人遗忘。
白冽予知道转香散,也知道如何应付——昔年暗青门势头正盛时,师父曾以医术与其门中高手比试过几次,也因而得到了转香散等几种药物的配方、找出了解救之道——问题就在于景玄下这种药的……用心了。
如果只是藉此迷昏煜顺便试探出李列“医仙传人”的身分,应该还有不下五种药物可用,景玄却偏偏选了转香散这个有特殊效果、且调配十分不易的……再加上先前那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一句“打包打包孝敬长上”,就不免让他有一些十分不好的联想了。
于床畔侧身歇坐,青年眉尖微结,直对向男人的眸光已是一暗。
今日种种,早已不是“想来还有些后怕”之类的词汇便能解决的了。从发觉煜失踪的寻回人虽只耗不到半天,可这几个时辰间的心绪起伏,却是打父亲过世后最为剧烈的一次……即便此刻,他心头亦有某种难以言明的情绪在不断翻腾着,炽热得像是愤怒——多半是对于煜单身赴险而起的——却又像是……渴望。
因为害怕失去,所以渴望着碰触、渴望着拥有、渴望着独占。
不觉间,这份炽热的情感已由胸口溃决而出,朝周身逐步蔓延了开……望着那张总令他日思夜想的俊朗面容,鲜有的情欲染上幽眸,他咽了咽口水,而终是情不自禁地翻身上榻、跨跪着将男人压在了身下。
十三年来,他从未真正想为自己索要什么。可现在,一个再清楚不过的念头正浮现于脑海。
他想要他。
他想要煜。
想要亲吻、想要碰触,然后完完全全地……将这个男人占为己有。
伴随着欲火延烧,如此鲜明而强烈的渴求逐步淹没了理智。当他察觉到时,双唇已然失控地贴覆上男人的;双掌则正探索着解开男人衣带、眷恋地轻抚上那紧实而温暖的肤。
曾无数次支持着自己、包容着自己的胸膛,此刻却显得那么样情色、那么样诱人……以指细细描绘着男人胸前肌里,青年浅吻稍止、容颜微抬,配合着掌中抚触将男人的一切尽数收入眼底。
近胸膛处残着的少许疤痕,诉说着彼此初识时的经历。回想起当时种种,深深爱怜与情欲涌现,让他当下已是一个俯首、以唇轻轻含吮而上。
昔日用来将毒吸出的举动,在此刻却显得那么样与众不同。随着双唇吸吮的力道加重,身下躯体隐隐传来的颤动更深地挑发了情欲。如此情况令青年几欲将身下躯体以唇留连个遍,怎料唇瓣方下移少许,熟悉的力道却于此时箍上腰际。
“……煜?”
察觉到情人可能醒了,突来的变化令白冽予身子一颤,却仍在一声轻唤后强压下心头随理智而生的羞意,容颜微抬、将眸子对向了那张俊朗的面容。
——随之人眼的,是男人同样正对着自己、却更显灼热的目光。那眸底毫不掩饰的渴望与情欲瞧得青年身心俱是一热,而终是略一倾首、二度吻上了男人的唇。
不同于先前单方面的浅吻,在情人已然醒转的此刻,四瓣方接,炽烈深吻便随即展开。那于口中恣意撩拨掠夺着的舌让青年腰肢一阵酥软,虽仍强自撑持着身子,四肢却已有些乏力地轻颤起来,神智亦已转趋迷蒙。他就这么任由男人以唇舌纵情索要掠夺,直到心神恍惚间,那温热宽掌悄然潜入裤头、一把包覆上下身隐然勃发的欲望为止。
就算已多少识了些情欲,可要害给情人这般碰触着仍是将青年吓了一大跳。当下颤抖着身子正欲挣脱,可男人先一步套弄起的掌却在瞬间夺去了他所有力道。猛然窜上腰背的酥麻让青年身子一软,终于再难撑持地瘫倒于男人胸前。
“煜……别……啊、不……呜……”
深吻暂歇间,抗议的话语脱口,却没能延续便成了阵阵喘吟。伴随着指尖的撩拨揉弄,技巧的套握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快感。白冽予还是第一次经历这些,如此强烈的刺激让他几乎难以禁受,更遑论“回敬”或抵抗?只觉身子一波接一波被推向另一个高峰,而在情人猛然加重力道地一个捋弄后、脑间一白,就这么解放在他掌中。
高潮过后,带着因过度刺激而脱力身子,青年失神地倒在男人怀中,就连包覆着要害的掌已然松开都未曾察觉。依旧一片空白的脑袋让他完全失了防备,只觉恍恍惚惚间,一阵冰寒骤然袭上下肢,下一刻,一阵刺痛已然自下身隐密处传来。
过于陌生的痛楚让青年瞬间清醒,这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已给男人压倒身下,下着尽褪、双腿大开,而男人温热的掌正轻轻搓揉着臀瓣,同时尝试着将指探入他体内……完全失控地情况让白冽予真的吓傻了,而在下身又一次传来刺痛时本能地抬起了掌、一记手刀劈昏了上方的男人。
随着上方重量骤然加剧,青年惊喘未歇,足费了好半晌才弄清了事情的经过。
他一时起了“色心”想吃了煜,可技艺不精下,却给被吵醒的煜反过来挑弄得浑身乏力,还……而在一切变得不可收拾前,被疼痛和眼前的情况吓着的他本能地出手打昏了情人。
他打昏了煜。
虽然是因为情人问也没问就想对自己……乱来,可一想到自己一开始存的心也没好到那儿去,心下便不免有些歉疚了。
看着情人颈上鲜明的红印,白冽予愧意更甚,抬手想帮他揉揉,却又顾忌着会再次吵醒对方而只得作罢——此刻他下身全裸,某些地方也依然给煜……碰着,要是煜醒了过来,他又该如何是好?
单是进不进行下去,就是个大问题了。
回想起方才种种,他容颜一红,一瞬间真有种冲动想看情人究竟会怎么……但他终究还是理智地按捺了下,有些艰难地探手点了情人睡穴后,小心翼翼地挪出了身子收拾善后。
第十七章
翌日。
望着眼前情人看似平静、实则隐透着怒火的面容,东方煜有些无措地缩了缩脖子——加此动作换来了后颈的一阵闷痛,可他却没敢作声,只得揉了揉脖子想办法化掉淤血。
打从赴了景玄的宴、而且真的着了对方的道后,他就有了被青年痛斥一顿的心理准备。毕竟,上回已经吃过亏了,冽亦再三叮嘱希望他别再同景玄往还,他却在意气用事下跑了去,结果就这么被人迷昏带走……一想到冽发现自己失踪时可能的煎熬,心下便是一阵愧疚不舍。
只不过……记得景玄是用药迷昏而不是打昏他的,为什么他的颈子会像给人劈了记手刀般不断作痛着?就是昏迷中睡姿不良,好像也不是这么个痛法……可他对自己昏迷时唯一的印象就是做了个“好梦”,除此之外啥也不记得。想问问么,眼下的状况又让他不敢开口,只得将疑问埋在心里、一阵暗叹。
或许是报应吧?毕竟,在冽四处奔波寻他的时候,他却在那儿做美梦——一想到“梦”中情人主动诱惑自己、以及深陷情欲时无助而勾人的模样,身子便是一阵燥热——虽然只到一半就中断了,可心里对冽还是有些……
眸中的愧意因而又深了一层。他抬头张唇正想为自己的鲁莽道歉,可再次给牵动的后颈却又是阵阵疼痛传来,让他不由得蹙紧了眉头。
这诸般表情变化自然全入了白冽予眼底。瞧他一派可怜兮兮的模样,对侧的青年终忍不住一阵心软,起身上前为他揉了揉颈子。
知道这代表情人多少消了点气,东方煜如获大赦,顺势拥上情人腰肢,并将头轻轻靠上了他胸前。
“对不起,我不该自以为是地跑去同景玄周旋。”
“……人没事就好了。”
“可让你如此操心忧烦,本就……我是想成为你的助力才来此的,却反倒拖累了你……”
“那些都不重要。”
“冽……”
“我苦苦追查真相,说好听是为了告慰父母在天之灵,实际上却只是希望能藉此让自己由过去解脱出来——可过去的终究过去了。查到也罢、查不到也罢,比起那些,更重要的,是刻下正在眼前等着我珍惜、等着我守护的一切。”
青年唇角苦笑浅扬,却又交染着令人心醉的温柔。
“爹过世前曾一再这么劝我,但真正让我体会到这些的,还是你……对我而言,你的平安才是最为重要的,所以——”
“我明白。”
听着那满载情意、却仍潜藏着几丝不安的话语,东方煜胸口一紧,低低应了声后、轻扳过情人身子让他坐到自己怀里。
“气消了吗?”
“……算是吧。”
虽说方才让他气着其实不是这些……想到这,白冽予背对着情人的容颜微红;心下亦不禁有些五味杂陈。
他确实对情人明知危险还自己送上门去的事十分生气,却也只限于昨晚而已——毕竟,人找回来才是最重要的,他也相信东方煜多少会有所反省——真正让他一大早就情绪不佳的,是情人在清醒后又一次将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说是忘也不太对。瞧煜的脸色,十有八九又以为那只是个梦了——他就想昨晚煜怎会问也没问就那般对他……想来煜根本就以为那是在梦境之中,所以动起手来全无半点顾忌。
可不管怎么说,那都是确切发生过的,也是他所与人有过最……亲密的行为。所以他明知事情也许暂时揭过会比较好、也将床收拾得了无痕迹,却仍是希望煜能记得、能……
但他终究还是没能开口,没能说“那不是梦”。
对自己心里矛盾的想法感到无奈,青年低低一叹,略为望后更深地将自己埋入情人的怀抱中。
“你与景玄用宴时,可有言及他的来意么?”
“我有稍微出言试探,却都给他避重就轻的带了过。接着没过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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