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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青-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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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她忘记了?
  忘记就忘记吧,谁都有被爱情冲昏大脑的时候。
  一起坐上回家的火车时,章小蒲说,以后,咱们一定要有好多好多钱,有钱的感觉太好了,你看过亦舒的小说《喜宝》吗,喜宝说,如果没有男人,那么就有好多好多钱吧。这钱上谈情,原来是别有一番滋味的。
  这些话让沈家白不是很舒服,可他原谅了她。
  爱情可以原谅一切,对的或者错的,而且,新一层的爱情会掩盖旧一层的爱情。
  到了火车站,他们约定每天见。在海边见面,每天都要见。
  正是他们这个约定,让我遇到了沈家白。
  除夕,当我一个人走到海边时,我遇到了沈家白。
  他是来等待章小蒲的,可我并不知道。
  我们站在离对方五六米的地方,停住。
  这个我爱的恋的男子,第一次与我单独相对。他忽然羞涩地一笑,我心乱极了,那样乱,在冬天的海边,我们离得这样近,心却这样远,远到我站在他的对面,他却不知道我是谁。
  我愣愣地看着他。
  呵,他说话了。
  你是夕夏吧?他迟疑地问着,因为不确定,所以,不好意思。
  我的心这样疼,他忘记了我的名字。我说,沈家白,我叫欧阳夕夏,那个动了你围巾让你骂的女子。我是章小蒲的好友。
  想起来了,欧阳夕夏。
  你来等章小蒲?
  是啊,我们约好在海边见,现在都四点半了,本来说好四点的。她可能有事情。
  正在这时,沈家白的手机响了。
  他说,知道了,你忙吧。
  然后他回过头对我说,看,真不来了。
  我们并肩走着,海滩上留下两串脚印。
  你喜欢什么?平时干什么?他问我。声音是漫不经心的。
  听戏,看书,发呆。我说。是的,我在信中曾经说过,我喜欢听戏,看书,发呆。
  看来女孩子都差不多呢,章小蒲也喜欢听戏看书发呆,看来,你们真不愧是好朋友。
  你特别喜欢她?我问。
  特别喜欢。
  怎么个特别法?
  他看了我一眼,就是,离了她可能活不下去。
  我看着他,这是第一次我们眼睛对视,我已经说不出话来,手脚冰凉了,沈家白,你为什么不知道,站在对面的女孩子才是信上与你缠绵的人?
  哦,我淡淡地说,爱情真好。
  你有爱情了吗?
  我摇了摇头。
  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儿?
  我能说什么?我能说我喜欢他吗?我说了一句特别伤感的话:我喜欢的那个人,一定是在这个世界上不论我再活多少年,再认识多少男孩儿,而我再也找不到另一个他的人。
  我看着他的眼睛,轻轻地说:
  假如这世上有一百个人爱你
  我会是其中一个
  假如这世上有十个人爱你
  我也会是其中一个
  假如这世上只有一个人爱你
  那肯定会是我
  假如这世上没有人爱你
  那说明我已不存在了……
  他为我的诗鼓了掌,并且,眼睛里有淡淡的潮湿,朗读此诗时,我的眼泪一直隐忍着,假如这世上没有人爱你,那说明我已经不存在了!朗读多么伤感,爱情多么伤感!

  我将再也找不到另一个他了(2)

  是啊,再过多少年,再遇到多少人,他还是唯一的他,你还是唯一的你,这于爱情,是多美妙的境界。欧阳夕夏,有机会我们一起玩吧。
  这是我和他的第一次说话,我们说到了爱情,说到了永远。
  我告诉他,在这个世界上,无论再过多少年,再认识多少人,我将再也找不到另一个他了。可惜,他一直以为我说的是别人。
  他只是为我这句话而喝了彩!
  我们只在一起待了不过半个多小时,他匆匆走了,海边的风很大,吹起了那条红色的围巾,我站在他身后,眼泪一粒粒落下来。
  他走后,我一个人在海边坐到天黑。
  是的,今天是除夕,他会记得约定吗?
  会记得吗?
  而我,已经做好了准备,准时出现在午夜,轻声地,深情地唤他的名字。
  除夕夜终于在炮竹声中来了。
  我们一家四口围在一起包饺子,春节晚会热闹死了,我的心里清凉死了。春天的短信一条条发来,全是转来的段子,我只礼貌性地回了一条:祝你新年快乐。我讨厌他死皮赖脸的劲儿。
  哥的短信也不停地响着。
  我说,哥,短信。说着,要替他打开。
  别动。他怒斥我。
  干什么呀,有什么保密的啊。
  放下手机,哥说,我要出去一趟。
  大过年的,去哪里?父母都反对。
  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哥穿上衣服出去了,母亲说,快回来。
  结果,哥那晚上一夜都没回来。除夕夜显得十分异常,父亲一直摆弄着手机,打着电话,母亲脸上露出苍白的颜色,而我怀着心事。
  我们各怀了各的心事。
  十一点五十,我出去。
  满天的烟花开始放了。我对着南方,开始等待钟声响起。
  手和脚都很凉了,天空中五彩缤纷,沈家白,你也出来了吗?你出来了吗?
  十二点的钟声响了。
  而我泪流满面。
  我几乎是哽咽着叫了沈家白的名字。
  沈家白,沈家白,沈家白。
  是的,我们约定好的是三声。而此时我的心境是这样的不同了。是的,这样的不同了。
  我蹲在地上,黑暗中,就着烟花的亮,写着沈家白的名字,一遍遍地写。我的手机忽然响了。
  茫然中接了。
  新年快乐,愿幸福永远和跟屁虫一样跟着你。电话里传来了春天的声音,又是这个家伙!
  你也快乐,我淡淡地说。
  这么忧伤,小心得抑郁症啊,如果你再不高兴,我就去找你了。
  来好了,谁怕?我说你这个家伙,总是和我捣乱。春天哪里知道我此时的心境,可是,却偏偏非要来捣乱,总是在我最绝望的时候出现。
  我恨死他了,他夺去我的初吻,而我根本不记得他的吻是什么滋味。如果是沈家白吻我,那是什么感觉?
  这样一想,黑夜里我的脸就红透了。
  我决定明天还去海边,哪怕遇到他和章小蒲,只要能遇到他,我就是高兴的,就是幸福的,是的,能看到他已经很好了。那个信纸上与我缠绵的男子,注定是我一生的痛吧。是的,不会再有另一个他了。
  从今后,我还能爱上谁?
  这世上,谁欠了谁的,那几乎是上天注定吧。
  那么,我是欠了沈家白的。
  从给他回信的那天起,一切就将错就错了。
  大年初一那天,我去了海边。
  我不知他们约的几点,海边空无一人,海风很冷很刺骨,我边走边想,沈家白,他在哪里?
  正在犹豫,我听到了章小蒲的笑声和叫声,他们远远地骑着自行车来了,章小蒲居然坐在沈家白的自行车前面,她的尖叫声刺破了天空,连海浪声也盖过了,是的,她在张扬着她的幸福。
  夕夏,夕夏,你也在这里啊。
  晚上一起聚会吧,我叫了几个老同学。好吗?

  我将再也找不到另一个他了(3)

  我笑了笑,脸上露出了难言的尴尬,我不想去了。
  来吧来吧,一起去蹦迪,一定特别好玩的。真的。
  我还在犹豫,沈家白站在一边说,来吧,夕夏。
  好,我看了一眼沈家白,章小蒲的眼神很复杂,她哈哈笑着,拉着沈家白的手说,你不是说给我去拍照吗?走,一起去照相吧,海边太冷了,夕夏,晚上蓝色酒吧,不见不散啊。说着,她拉走了沈家白。
  我太明白她的意思了。
  孤独的海滩上,只有我一个人了。
  电话响起时,我正往回走。
  是我。春天,又是他!
  我说你还有事吗?
  欧阳夕夏同学,你态度相当不好,大过年的,怎么能对同学这样冷漠,我亲自上门给你拜年来了,快来火车站接我啊,我坐了一夜火车啊。
  啊?我说春天你说什么?
  我来了,来看你了,你不说让我来的吗?
  可我那是气话啊,你真来了?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快没皮没脸了。
  但春天真的来了。
  这个要命的家伙,这么不靠谱啊。可是,我必须去接他,因为,毕竟他是冲着我来的。
  给哥打电话,哥说,干什么啊,睡觉呢。
  快起来,跟我去接人,火车站,我同学来了。
  男的还是女的?
  我支支吾吾地说,男的,男的。
  妹夫来了!哥说,我立刻起,你别急。
  你个乌鸦嘴,我骂他,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开了车,哥接着我直奔火车站。那边春天下了火车,哥说,长得一般点,可看着蛮有气质,是不是在学校里也是一个小干部之类?我点着头,学生会主席。我说呢,一看就带点官味,不会和你谈恋爱时也给你开会吧?
  说什么呢,我啐了哥一口,他只是我的同学。
  哥开我玩笑,同学这么远跑这里来啊,有毛病啊,我看呀,是个痴情人。这句痴情人忽然说得我心痛,难道我不是痴情人么?
  哥上去和春天握了握手,他们之间亲切地交谈着,好像没有我的事,哥骂我,这孩子,这么没有礼貌。我很是不在乎地说:是他自己愿意来的!
  对对,春天很低眉顺眼地说,是我自己愿意来的,我主要是,主要是没有看过冬天的大海。
  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我终于笑了。好,我说,既然没有看过,那就交给我哥了,明天,让他带你去看。
  春天尴尬地笑笑,然后说,咱哥忙,还是闲人带我去看吧。
  你才是闲人呢。我反驳他。
  对,我也是闲人。要不,我怎么会来找你呢。
  哥把他安排在酒店里后说,你别这样,人家大老远来了,陪陪人家。我说谁让他来的,不陪。哥批评我,太不像话了啊。
  不得不听他的。谁让我崇拜他,哥是我崇拜的男孩儿,大气,薄凉,特别像男人,我一直不理解他为什么不出国,还有他除夕晚上去了哪里,他一直不说。他的话,我还是听吧。
  到底,我带着春天去看了大海。
  这个北京男孩儿,没有见过冬天的大海,他跑着冲向大海,也不怕冷,居然脱了鞋,然后往海水里走。
  会冻病的,我嚷着,你感冒了怎么办?
  我在他后面嚷着。他说,没事,我恨不得感冒呢,这样,你就能照顾我了。
  我才不管,我懒散地坐在沙滩上,然后听最新下载的歌。受母亲的影响,我竟然也喜欢了京剧,而且越来越迷。
  我到底还是喜欢上了京剧。自当初的不屑,到今日的热爱,无比漫长的过程,宛若与一个人,原本谈不上多少感情,可终究敌不过岁月的折磨,在偶然的刹那,竟也有了深深的体恤,绵延的慈悲。
  酷热的夏日,在稍显狭窄的城市里弄里,慵懒地斜靠在躺椅上,和着丝丝缕缕的过堂风,耳边回响着那老唱机里流淌出来的皮黄之韵。在那一刻,仿佛,光阴都有了恍惚之美,尘埃都起了舞意……

  我将再也找不到另一个他了(4)

  周作人先生曾言,“我们于日用必需的东西以外,必须还有一点无用的游戏与享乐,生活才觉得有意思。”那一刻,我明白,无用的游戏与享乐,就是京剧了,后来我看欧阳予倩先生的《自我演戏以来》才知道,戏魔戏疯子多是如此。欧阳予倩先生是中戏的第一任校长,从前有南欧北梅之说,他早年留学日本,与李叔同组织第一个戏剧社春柳社,戏唱得十分地道。
  可惜很多人都不知道,予倩先生是戏剧界的大师级人物,他的回忆录亲切,真实,掩卷如真,有恍然如生之感,尤其我喜欢旧上海的格调,更有禅处。那收录的一人一名一事件,无不拉我回到旧时光中国戏剧早期发展之情景,反正我每读此书都有和君促膝长谈之感。
  正是:自恨生得晚,愿做梦归人。
  京剧于我是前生,我是那台上的戏子,无限地自恋着,举手投足之间,好像回到三十年代,我在台上,唱着自己的一生。
  而我最迷恋的程派青衣,也许是我孤芳自赏的前世吧,无限的风情,无限的幽怨,无限的悲与凉,却又不肯妥协。
  我知道京剧于我是如影随形的东西了,是血液里的骨子里的,有一天,忽然在湖上听到对面亭子里有人在唱《让徐州》:未开言不由我珠泪滚滚……言派的调子,非常沧桑了。
  我侧过脸去,感觉有什么东西从眼里爬出来。
  京剧,它已经让我无限地迷恋到这个地步,即使是偶尔听到,它也会刹那间袭击了我,让我在今生里沉溺,再沉溺。
  总还嫌不够。
  最难忘的是到长安大戏院看张火丁的《春闺梦》,火丁一出场,我就傻了,连喊好都忘记了,这才知道什么叫忘情。
  散了场出来,满天的星光,有雪花飘散着,星空下,我摆弄围巾拿了水袖,也曼妙地唱了起来:去时陌上花似锦,今日楼头柳又青……那一刻,终于晓得,京剧深入了我的骨我的髓,是我如影随形的情人,让我心心念念,欲罢不能。我也才明白,这人生,有个念想,有个喜欢,心里是这样的惆怅百结,却又是这样的甜蜜啊。
  而喜欢京剧的母亲却越来越孤独了,她常常会一个人独袖善舞。我从母亲的眼神中,看出的常常是对生活的绝望,一个衣食无忧的女子,她为什么充满了绝望?那大抵是因为爱情了。
  就像我,也同样是因为爱情,觉得天空是灰扑扑的。
  纵然有像春天这样的痴心男子在身边,他不远千里跑来,不就是为了看我么?
  我掏了手机给章小蒲打电话,约她晚上吃饭。
  我不想单独和春天一起吃饭,我怕尴尬,章小蒲很快就答应了,她说,我能带上沈家白吧。
  沈家白这个名字窜到我耳朵里时,我浑身打了一个激灵。
  好,我说,好吧。
  沈家白,爱你使我忘记了你的长相,爱你使我忘记了时间,爱你使我变得如此孤单,如此寂寞!

  这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1)

  四个人,我们坐在一个叫渔舟唱晚的饭店里。
  离海极近,有明明灭灭的红灯笼在远处,我们靠着窗,吃着刚刚打来的海鲜。
  各怀着心思,章小蒲说了很多话,她和春天热情地招呼着,让他追我时再努力些,否则可能追不上,春天和她也贫着,他们两个话特别多。
  倒是我和沈家白,一直沉默。
  旁边有弹古筝的少女,弹的是《出水莲》,调子忧伤婀娜,我听着,无限地惆怅起来了。
  我们喝了酒,四个人,喝了有三十瓶科罗娜,到底都多了,然后一起去了迪厅。
  迪厅里人很多,我被春天拉了进去,我说你干什么,我不会跳。
  他大声在我耳边嚷着,谁都不会跳。我们假装会跳就行啦。这个家伙,总是这么有意思。
  我不和你跳。
  嫌我矮?是的,春天仅仅和我一样高,我不喜欢个子矮的男生,我喜欢玉树临风的男生,有一种别致的美。
  但现在,玉树临风的沈家白正在舞池里,让章小蒲拉着疯狂地扭动着。
  春天说,你喜欢沈家白,对吗?
  我愣住,因为被人看破,被人说出来,我甚至有几分恼怒。
  别瞒我了,傻瓜,他说,我知道。
  我忽然委屈得想哭,喝了一大口酒,我说,别胡说了。
  他看定我,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欧阳夕夏,你的心事只有我最懂。
  可是,他不喜欢你,你应该看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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